招財進寶立馬朝着賴連碧吼了一聲, 連碧自然是被嚇了一跳,放開了連池的胳膊,往後倒去, 結結實實的跌在了地上, 不斷的發着抖。
招財進寶這種野獸, 無論是見多少次都會感到害怕。
連碧自然是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安陵御城的, 安陵御城見着她倒在了地上, 處於君子所爲,應該是要將她扶起來的,但是連池正盯着他看呢, 若是他再做出對連碧疼惜的表情活着舉動,必然是要被誤會的。
迫於無奈, 安陵御城就轉過臉, 對着連池說道, “讓招財進寶回來吧,這要讓外人知道了, 怕有是要誤會你欺凌庶女了。”
安陵御城這話是完完全全從連池的角度說的,連池聽了心裡冷哼倒是嘴上神色緩和了不少,便毫不吝嗇的往連碧那裡投出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連碧這裡看着前面的兩人濃情蜜意的,她緊緊的咬着嘴,不甘心的獨自站了起立, 還想上前喊住兩人, 卻看着橫在幾人中間的招財進寶, 只能乾站着。
“嘶~”好痛, 連碧站起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腳踝扭着了, 她並沒有發出聲來,只能狠狠的看着連池流露出來的少女神態, 以及安陵御城溫文爾雅的笑。
“勞煩姐姐姐夫給連碧做個見證。”連碧現在神色貌似是已經平復了下來了,竟然能對着連池跟安陵御城淺笑了。
若是她一直用那種蠻不講理的表情對着兩人,她也許會直接拒絕,但現在她好聲好氣的說着,她雖然並沒有跟她和好的心,但是安陵御城現在在這裡,她勢必是要裝一下的。
於是含着笑對連碧說,“妹妹,都是自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有什麼能勞煩姐姐跟你姐夫的說就是了。”
連池說出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噁心的,但是一想到能讓連碧更噁心,也就學着她平時說話的語氣說了。
“如此甚好,姐姐,不知是哪來的謠傳,說是妹妹與煥之表哥有婚書的,今兒就讓姐姐跟姐夫見證一下吧,若不然不知道還要傳出些什麼呢,毀了連碧的清白。”
連碧打的算盤是,反正兩家的婚書都被她給解決了,是在是死無對證,索性就讓安陵御城知道,她並沒有婚書,說不定他真的相信了,也許也會對連池產生懷疑畢竟最開始說出這話的可是她的好姐姐。
“好啊。”原來是爲了這事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當她說出這話的時候,連池就知道她對安陵御城還是存在癡心妄想的。
這樣最好,只有感情是最傷人的。
而安陵御城看着兩姐妹和和氣氣的,嘴上也透出了欣慰的笑容,於是連碧就跟在兩人身後就一起來到了門口。
一件連碧出來,寧煥之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只專注的看着那個紫紅色的身影,她的神色好像不太對,而且走起路來姿勢怪異,一定是受傷了。
“表妹,你的腳是不是傷着了,不要站着,趕緊回府裡休息吧。”只有真心喜歡那個人,纔會把一個人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一聽了寧煥之的話,連碧黑色的眼眸裡立馬犯上了淚水,爲什麼是他先發現的呢,爲什麼不是另外一個人,這個想法讓她覺得很心疼。
但是,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的關心,她都不在意。
“沒有。”
連碧生硬的將這話說了出啦。
這一說讓寧煥之很詫異,兩個人從小也算是青梅竹馬了,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感情是兩小無猜的,她每次見到自己,都是柔柔糯糯的,並且低着頭羞澀的喊聲表哥。
在他的印象裡,連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乾巴巴的說話,語氣也不是很好,但是他猜想,她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這樣的,嗯,一定是這樣的,他要體諒表妹。
“表妹,你……”寧煥之見連碧神色不大好,就想趕緊將自己心裡的疑問說出來,好問問她,如果有什麼困難,他可以幫她一起解決,他猜想,表妹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兒,不然她現在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剛想速戰速決,但一看現在還有另外兩個外人在場,馬上就要吐出來的話又成功的吞了下去。
“表哥,你跟他們說,我們兩個從來都沒有婚約是不是。”寧煥之這一猶豫,就讓連碧抓到了空檔,煥之表哥一向寵着她,從小她說什麼他就應着,她希望這次他能一如既往的寵着她。
一聽她說出這樣的話,寧煥之當然是反射性的想否定,但是一觸及到連碧充滿期盼的眼神,像是在不斷的哀求他,他否認的話就像是一根魚刺一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的,卡在喉嚨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表妹……”過了許久,寧煥之終於說出了這兩個字,聲音有些暗啞,雖然極力的控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看起來正常一些但是還是能讓人聽出一絲顫抖。
“表哥,你說我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婚約。”似是沒聽出寧煥之的異常,也可能是不想聽,連碧又發出了對寧煥之而言像是凌遲一樣的聲音,讓寧煥之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
“表妹……”寧煥之現在的表情着實是可憐,連池看了都會覺得不忍心,連碧這樣傷對她一片赤忱的人,似乎太殘忍了些,突然間連池腦子裡又想起了那個跟寧煥之有着相同神情的大包子,一時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立場來指責連碧,順帶着,她也想起了一身黑袍的瘦削身影,不由得心裡一陣疼痛。
“是不是……”連碧依舊用乞求而又決絕的眼神看着看着他,現在的語氣比先前更急切一些,她沒有給寧煥之任何逃避的機會,咄咄逼人的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是。”寧煥之轉過身,迴避了衆人,這一個字彷彿是用生命說出來的一樣,連池似乎看到了他有些顫抖的背部。
連池想,大包子那日是不是也想他這樣呢,忽然覺得身子有些冷,她那樣傷害一個純真的心,她根本沒有資格指責連碧跟安陵御城的不是,不知不覺間,她似乎也成了他們那樣的角色,連池雙手放在胸前,想要抵禦從心裡面泛上來的冷意,突然有一個熱源將她包圍。
連池擡了擡頭竟然看到安陵御城一臉寵溺的將她環繞在胸膛裡,連池忍着陣陣噁心沒有將他推開,僵硬的將頭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之上,這一幕成功的讓在場其他三個人刺紅了眼。
連碧是看着他倆親密的樣子心有不甘,寧煥之是看連碧看着安陵御城痛心而痛心,還有……剛剛從府裡逃出來找連池的魏常奉……
將寧煥之打發走之後,三個人又進了府裡,連池藉着身子不舒服推開了安陵御城,要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安陵御城原本是想送連池回去的,無奈被連碧扯住了袖子,也罷,還是講清楚的好。
“姐夫……”連碧先是幽幽的將這兩個說了出來,然後又接着說道,“你剛纔都聽到了吧,連碧自始至終從來都沒有與煥之表哥定親。”
連碧至始至終都泛着如星辰般閃亮的雙眸看着她,而安陵御城的反應遠遠超出了連碧的反應,看着連碧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沉默了許久,隨後似是嘆息的說了句,“連碧,你這樣既是傷了寧煥之,也是傷了自己呀。”
她的一切舉動他都看在眼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小生要準備秋闈了,以後的時日就閉門苦讀了,只待一中第,就迎娶連池。”安陵御城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連碧的表情,而是背對着她的,說完也不再理會連池了,就回了順召院。
連碧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許在他跟連池的眼裡都是一些笑話而已,更可笑的是她自己,她真的很可悲……
府外寧煥之如鬼魂似得飄蕩在大街上,被行人一撞,就跟沒有主心骨一樣往後倒去,也不用別人扶,自己默默的站起來,然後再跟踩着棉花一樣往前奏,然後又被撞到,同樣的,當有人扶他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給推開了,誰知那人卻發出一陣嗤笑聲,
“怪不得別人不要你,就被打擊一次就縮回來了。”
寧煥之順着聲音看向上面那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的人,隨後便惱怒了起來,若真是有經驗之人說這話也就算了,卻是個孩子,這讓他覺得連個孩子都在笑自己,隨後就一圈揮向了那人……
造物主真的很奇妙,眼前這兩人是以這種方式認識,卻在以後成了一段流傳後世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