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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賴元鴻雷利風行的讓寧姨娘將手裡的中饋交給了劉姨娘, 因此唯一一個沒有懷孕的姨娘也是每天忙到夜裡,最近過關了夜夜笙歌的日子,這一下三位姨娘都沒法子伺候了。
連池逮到了這個機會, 讓雲叔出去安排, 在他外出的時候, 將他引到怡紅院去, 並且囑咐他一定要是怡紅院。
她想看看寧姨娘口吞黃連以後是什麼感覺。
寧姨娘這邊聽到這個消息後, 立馬震怒了起來,怎麼會這樣,一定是連池那個小蹄子, 不對,不對, 不可能是她, 當年她就是在凌婉袖懷孕的時候奪了中饋的, 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多都是當年她對凌婉袖做的。
是樑姨娘嗎?不對,那個女人的整顆心都在老爺身上, 對凌婉袖從來都是沒個好氣兒的;是劉姨娘?也不對,當年兩人都鬧成那個樣子了,更是沒有了和好的可能,劉姨娘當時有孕,是凌婉袖親手落下了已經成型的男丁, 這也是當年她可以成功扳倒她的原因。
失子之仇, 錐心之痛, 她應該是不會那麼快忘記的, 更何況她還因此再也沒法有孕了, 不是樑姨娘不是劉姨娘還有誰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的。
她一定要找出來,不然下一步就是讓她難產而死了, 這個念頭想想都覺得可怕,她一定要找出來,先告訴老爺,對,先告訴老爺,現在她有了身子,現在她提什麼要求都是會答應的。
賴元鴻也確實是上了心了,就怕她跟樑姨娘的身子有什麼閃失,但是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的搜查了十天,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但寧姨娘仍然堅信有人要對她不利。
一日兩日也就罷了,成日的煩他賴元鴻也是受不住了,就找了個部裡忙的藉口出府溜達了,明天連池的及笄宴已經確定皇后娘娘跟左相太傅都是會出席的,那他不是絕戶的消息朝中也都會知曉,宴會是相關事宜劉姨娘處理的是妥妥當當的,可誰知沒走幾步,就突然被一個小賊給順了錢包去。
“呦喝!光天白日的竟會有如此骯髒的事兒發生,看我抓到你以後不好好懲治你一番。”賴元鴻火氣也上來了,他現在也是壯年,就不信會跑不過一個幾歲的小孩,可跑了幾步就發現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最近幾月都廝混在閨房,元氣被吸食的厲害,身子已經是被掏空了一半了,眼看着就看快看不到人影了,誰知這時候那個小孩子回頭望了他一眼之後一個趔踞摔了一跤,好長時間都沒起來。
天助我也,看老子不好好拾到拾到你的皮,賴元鴻就立馬起來走到跟前,眼看着就要抓到了,小孩子噌的一下子又爬起來跑了,賴元鴻也是急忙忙的跟了過去,左轉右轉的,竟然來到了怡紅院。
看着在門口跟倚窗而笑衣着暴露的姑娘,賴元鴻的下腹一陣火熱,看着窗口的姑娘似是有些面熟,再仔細看看,這不就是原本家裡的丫鬟慄陽嘛?
慄陽見碰到了熟人了,眼淚刷的一下子流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還沒有隱去,一股我見猶憐的感覺讓賴元鴻不可自拔,不由自主的踏進了怡紅院……
雖然經過了一個月的調養身子雖然身子好了起來,但並沒有痊癒,因此臉上依舊有些白,以往嬌豔的紅脣此時也沒有多少血色,如果清泉還可以用,現在怕是早好了。
現在靈泉越發的渾濁的,連池是不敢用的,只希望有一天能夠變的清澈起來,這樣才能夠調養好恩公的身子。
“皇后娘娘駕到~~”隨身太監尖銳的嗓音一出來,在場所有的貴賓都安靜了下來,但劉姨娘這邊,確實急得不行了,因爲賴元鴻到這個點兒了還沒有回來,昨兒個傍晚捎信說他要跟同僚討論些事情,今兒一大早就過來,可皇后娘娘都過來了,老爺還是沒有到,可恨昨天老爺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帶,想差人去喊也不知道個去處。
這是她執掌中饋以後第一次大宴會,可萬萬不能出什麼岔子的,可左等右等,時辰都要到了也還是不見人影,她都急的像油鍋裡的螞蚱了,還得忍受寧柔的挖苦。
時辰已到,賴元鴻還是沒有出現,地下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但皇后娘娘在這裡坐鎮,也是亂不了的。
皇后示意了太監一個眼神之後,太監便就宣佈了及笄禮開始,賴府今日又被人看了笑話了,一個沒有父親開禮的及笄禮就這樣開始了。
旁人的及笄禮都是父母陪伴的,她的卻只有皇后娘娘一個人,還好,還有一個人在,連池披散着頭髮衝着皇后娘娘笑了笑,她也給了連池一個明白的眼神,連池就開始行禮了。
從最左邊開始,連池先是穿上了短褂褲,黑布一上,硃紅色的錦邊,穿了一雙平日裡的鞋子,如癡將她披散的頭髮梳成了雙鬟髻,露出了修長的脖頸以及光潔的額頭,衣裳的第一步采衣就算完成了,然後慢慢往西走,執行初加,套上一件絲綢的淺藍色襦裙,襦裙上並沒有任何的裝飾,腰間僅用一條普通的細布帶記着,再加套上曲裾深衣,三加正式的大袖長裙禮服,上衣下裳。
每執行一步分別完成了發笄、髮簪、釵笄,當皇后娘娘將一隻鑲滿了鋯石的叉子插在了她頭上的時候宣告了及笄禮完成。
“好孩子,這個你娘生前爲你準備的及笄禮,若是她能看着你及笄,該有多好。”皇后爲連池理了理額上的碎髮,感慨道。
“連池相信,孃親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完成心願。”
“一定要那樣做嗎?”皇后神色有些擔憂。
“嗯,當一頭狼非要僞裝成一條狗時,我便送他進狼窩,讓他現真面目。”
“自己要當心。”皇后囑咐完之後,就說宮中有急務便帶着浩浩蕩蕩的一衆人離開了。
連池目送着她離開,還好有一個人真心懂你。
隨後柔和的眼神一轉,變得凌厲起來,走上高臺,成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眼睛往下一撇,就看到了恩公跟大包子,及笄宴總共就三席,在場的除了大包子都是當朝權貴,當連池一走上臺,魏常奉就像是知道了她要說的是什麼一樣,於是趕緊喝了幾杯酒,因爲喝的急被嗆着了,一直不斷的咳嗽。
隨後……就撒氣了酒瘋來,瞬間就轉移了衆人的目光。
“各位……”
“隔……嘔……”連池剛說了兩個字下面的的大包子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嘔吐聲,聲嘶力竭的,成功將連池的話噎在了喉嚨裡。
連池哭笑不得,說他像個孩子,還真的像孩子了,連池又微微轉了個頭視線與迷傲對上,發出求救的目光,但恩公……恩公卻撇過了頭!
第一次見恩公表露出情緒來,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了。
魏太傅見自家兒子這個沒出息的樣子,不過就是一個配不上他家門第的縣主麼,就這樣糟蹋自己,一把揪住發酒瘋的人的頭髮,應是給托出了門,沒想到太傅大人瘦小的身子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就這樣大包子的嘴裡還嘶吼着“我不走……爹,我不走……”然後就傳來太傅大人恨鐵不成鋼的臭罵聲,拍打聲,以及大包子的痛呼聲。
大包子被拉走了以後,連池還是宣佈了她要跟安陵御城定親的消息,在賓客席上又說她不知羞恥的,又說世風日下的,還有說她厚顏無恥的,但她都充耳不聞,從如狂手中接過一個酒杯,舉起就往嘴邊上送,一直在後面注意着她的連碧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哪裡還有以往的純真。
賴連池,喝吧,喝了之後御城就是我的了。
杯子一點一點的傾斜,連碧的笑容越來越大,馬上就要送到嘴邊了,哪知道剛剛已經被魏太傅糾走的大包子又醉醺醺的回來了,一把奪過連池的酒杯往自己的嘴裡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