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期而至,皇宮裡燈火通明,每個殿中的女人都在精心裝扮着,等待着濯無華的寵幸,即使是張妃知道自己的身體暫時不允許承歡,可是她依然讓玉佩爲她描眉畫脣,多了些期待。
“玉佩,你說皇上今夜會來麼?”張妃看着鏡中自己精緻的眉眼,不禁有些忐忑。
“這……”
玉佩窒了窒,皇上來不來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所能左右的?可是她要說不會來,張妃定然對她生氣,少不得一頓責罵,可是要說來吧,皇上要是不來,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想了想,她眉頭一動:“這話可說不好,說來也成說不來也行,不過來與不來都是皇上對娘娘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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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妃本來說玉佩這麼說心中就不喜了,但聽到後來倒是有些意動,遂笑道:“你這妮子說話怎麼恁得沒着邊際,怎麼來與不來都成了一番心意了?”
“娘娘您想,皇上對您如何?”
“皇上對本宮自然是不錯的,雖然說這三千後宮,但皇上對本宮還是寵愛有加。”
“是啊,要不然也不會愛娘娘愛到……”玉佩說到這裡戛然而止,眉眼中卻透着暖昧。
張妃眉眼一動,說來被皇上寵幸到不能侍寢,她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得不說雖然其中有藥物的成份,但要是濯無華不是深愛着她,怎麼可能這麼不管不顧地盡情盡興?所以說來,她還是甜多於苦的。
她心中甜蜜,不禁嬌嗔的瞪了眼玉佩,哼道:“死妮子,這種話也是隨便說得出口的麼?真是不知道羞也。”
玉佩見張妃這般,知道張妃並沒有生她的氣,遂伸了伸舌頭,作出調皮狀笑道:“奴婢這不是羨慕皇上對娘娘的一片真情麼?您想,娘娘長得如此國色天香,別說是皇上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見了娘娘也會動了凡心,何況皇上又如此愛着娘娘,但凡見了娘娘的面,又怎麼能忍得住不碰娘娘呢?所以奴婢說了,皇上現在可是矛盾着呢,又怕見着了娘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忍不住要了娘娘,傷了娘娘的鳳體,但不見吧又心裡想着念着娘娘,所以啊,皇上這來與不來奴婢還真不好猜呢,只看着皇上的忍耐力了。”
張妃聽了撲哧一下笑了起來,纖指一點玉佩的額頭,啐道:“你這小嘴啊,平日裡倒是吃什麼的?怎生這麼會說話?”
玉佩討好的笑道:“瞧娘娘說的,奴婢能吃什麼?左右不過是按着事實說話而已。”
張妃心裡高興抿着脣笑了起來,手託着腮看向了窗外,雖然說她知道玉佩只是說好話哄她開心,可是不得不說她潛意識裡是希望濯無華真是這般想的,一時間她倒是心煩意亂起來。
又是盼着濯無華來又是怕他來,盼着他來了能見到他英俊無雙的容顏,又怕他來了不能侍候他,反惹得他生氣。
想了想,突然道:“玉佩,那個白晨兮打入冷宮後可安份?”
“這……”
玉佩愣了愣,雖然宮裡誰都知道白晨兮打入了冷宮,可是也聽說皇上竟然在冷宮裡寵幸了白晨兮,要是被娘娘知道了,定然又是一陣怒意。
“這什麼這?難道你還要背叛本宮不成?”張妃見玉佩支支唔唔的,不禁臉色變得冷寒起來。
“不,不是的。”玉佩嚇得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頭:“娘娘息怒,非是奴婢不說,只是奴婢怕您聽了生氣,爲了您的身體着想,奴婢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說!”
“是!”
玉佩這才恨恨道:“娘娘果然沒有看錯那個狐媚子,竟然連到了冷宮還勾引皇上,聽說昨兒個皇上還在冷宮裡睡下了。”
“什麼”!張妃豁得站了起來,手如鐵鉤狠狠的扎入了玉佩的肩肉裡,把玉佩疼得差點尖叫起來。
“娘娘……”
“你說得可是真的?”
張妃眉眼中射出一道厲色,惡狠狠的瞪着玉佩。
玉佩顫抖着聲音道:“奴婢怎麼敢欺瞞娘娘,自然是千真萬確的,聽說那一夜聲音不斷,直到天亮皇上才睡去。”
“可惡!”張妃狠狠地將桌上的杯子都掃到了地上,氣呼呼道:“皇上竟然敢這般寵幸一個小賤人,都打入冷宮了還念念不忘,居然讓她侍寢了一整夜,真是氣死本宮了!”
“娘娘息怒,不過聽說白晨兮也因此而生病了。”
“生病了?”張妃臉上怒氣頓斂,眼睛一亮急道:“可是承受不了龍恩,得臥牀一月?”她把白晨兮想成跟她一樣了,不過她哪知道濯無華再強大畢竟是一個人,怎麼着也不能把白晨兮折磨到不能侍寢的,而她可是經歷了五六個如狼似虎的暗衛,而且那幾個暗衛是打定主意這一個月不想碰她,自然是把她往死了整了。
“不是的,聽說是受了寒,發起了高燒了。御醫院的熬了兩回藥,不過聽說只送了一回,還有一回藥給皇上給摔了。”
“摔了?”張妃又是一喜,笑道:“本宮就說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狐狸精,怎麼能讓皇上這麼上心,原來皇上也不過是玩玩她罷了。玉佩,一會煮些退燒藥去給她,怎麼說她也是跟本宮一起服侍皇上的,本宮身爲後宮第一人不能不顧及着她不是麼?”
“是。”
“記住了,不要吝嗇好東西!知道麼?”
張妃說到好東西時,陰陰的笑了。
玉佩也露出陰險的笑容,饞媚道:“娘娘放心,奴婢省得,定然會讓那小賤人服下的。”
張妃這才點頭笑了起來,打了個哈欠道:“好了,估摸着皇上心疼本宮,今兒個是不會來了,大家都準備休息吧。”
“是。”
皇宮深處有一片竹林,那竹林鬱鬱蔥蔥綠得妖嬈,讓每個步入此處的人都會驚歎於竹之高潔,竹之清雅,竹之香濃,竹之風韻,不過誰也不會想到,當轉過竹林後,顯現於衆人眼前的會是一片的紅海,一片美不勝收的紅海,那是一片火的海洋。
蓬勃的鹼蓬草瘋狂的生長着,顯示着它特有的美麗。
這是一種一種適宜在鹽鹼土質也是惟一一種可以在鹽鹼土質上存活的草。它每年4月長出地面,初爲嫩紅,漸次轉深,10月由紅變紫。它不要人撒種,無需人耕耘,一簇簇,一蓬蓬,在鹽鹼滷漬裡,年復一年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於光陰荏苒中,釀造出一片片火紅的生命邑澤。
綠與紅撞擊着詭異的色彩,也讓此處變得更爲幽深。
而更讓人瞠目的是當中一個巨大的天然浴池,水中熱氣騰騰,氤氳迷漫,此情此景恍若仙境。
這裡,寂靜無聲,如果不算偶爾活水流動的潺潺聲。
這裡杳無人煙,如果不看池中露出精壯背脊的男子。
男子輕撩着水,慢條斯理的擦拭着身上的每一處,動作極其優雅,極爲養眼,讓人情不自禁慾化身爲那一對手掌,輕輕撫觸於男子光滑彈性的肌膚,感受力量的唯美。
一道道水流沖刷過男子結實精壯的身體,留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光,尤其在夜色中,在這滿地紅海的映襯下,每個水珠都散發出盈盈的粉色,將這男子襯托得如仙如魅,不似人間。
這男子究竟是人是妖,僅看背影,就讓人恨不得飛蛾撲火死而後已。
“呦,心情倒是不錯啊!”一道邪肆的聲音透過紅海傳了過來,慢慢地紅海之中一點白光由遠及近,彷彿彩虹中飄來一朵潔白的雲彩,在綠竹紅海之中顯得尤爲突出。
男子彷彿未曾聽到,漫不經心地從水中站了起來,那弧線優美的身體充斥着陽剛之氣,有若神。
“呼!”白衣男子見了邪氣的吹了個口哨,眼盯着男子身上一道道激情過後的劃痕,戲謔道:“看不出你這個性冷淡的男人不鳴則已一鳴倒是驚人,這一身的傷,嘖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剛進行了一場殊死博鬥呢,嘿嘿……”
男子的脣狠狠的抽了抽,任誰看了他背上的抓痕都會以爲他經歷了怎麼樣欲生欲死的激情,可只有他知道,這還真是不是激情中劃下的,而是她憎恨之下有意折磨他肉體的!
他猿臂輕舒,手成抓型,十幾米處一件墨金龍袍憑地而起飛向了他……
轉身,
披衣,
繫帶!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美得讓人窒息。
白衣男子眼睛眨也不眨,不過不該看到的東西那是一點沒看着,遂痞裡痞氣的笑道:“:哎呦,這藏得這快什麼?我還想看看別處的傷呢,我倒想知道那隻小野貓究竟是長了幾個膽,居然連你也敢傷呢!而更讓我奇怪的是你居然這麼好說話,一點也不生氣,哈哈哈,情愛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啊。”
男子臉色一沉,冷道:“豐子言,你是不是太閒了?你要太閒了,不如去侍候朕的那些女人吧,相信她們非常的飢渴,十分渴望你的臨幸!”
是的,這個美豔絕倫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濯無華,而那個痞皮笑臉的男子竟然是濯無華的暗衛頭子豐子言。
“別介!”豐子言嚇得倒退了三步,開玩笑,好不容易把這些差事拋給了那些暗衛,他纔不想再惹禍上身呢。
“哼,不想再重蹈覆轍,你就把嘴乖乖地閉上,別惹得朕不高興!”
“呵呵,這不是好奇麼?”豐子言舔着臉湊向了濯無華,止不住又如小狗般左嗅嗅右看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濯無華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做什麼?跟個狗似得圍着朕轉?”
“皇上……”豐子言臉頓時垮了下來,哀怨不已:“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好歹也是一國的皇子,爲您鞍前馬後不說,差點就精盡人亡了,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一國皇子?”濯無華戲謔一笑:“你確實沒說錯,不是逃亡的亡子麼?”
豐子言更是幽怨了,竟然伸出蘭花指指着濯無華嗔道:“皇上,您這麼一說置我於何地啊!太傷我自尊了”
濯無華一陣惡寒,全身打了個寒戰,連忙急走了數步:“別拿這動作惡心朕了,朕讓你做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說到正事,豐子言立刻變得嚴肅了,正色道:“我已經查到了,軒轅風華就在京城之中,不過他還真是與衆不同,竟然下榻在怡紅院中。”
“哼,這不是正是他的作風麼?謹慎,狡詐,心狠手辣,誰會想到一國的太子竟然會藏身於下三濫的地方!”
濯無華眼中一冷,譏道:“看來,白晨兮在他的眼中還是有些份量的,不然他也不會急巴巴地來看她。”
豐子言冷笑道:“未必,要是真喜歡白晨兮,怎麼會捨得將她送給你?他又不是不知道以你的個性到手的肉怎麼也不可能不吃就吐出來的!可他還不是眼睛都眨的把白晨兮送了出來?說來軒轅風華還真是梟雄,爲了江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捨得送出去!”
濯無華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這話怎麼聽着不象是好話?什麼叫以朕的個性到嘴的肉不吃不可能吐出來?朕是這種好色的人麼?”
豐子言一愣,隨即諂媚一笑:“嘿嘿,您老人家誤會了,我這不是誇您厲害麼?您這叫將計就計,讓軒轅風華折了夫人又折兵!”
濯無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看得他訕笑不已。
他想了想試探道:“對了,那個白晨兮你準備把她怎麼樣?難道就這麼關着?”
“怎麼?你今天來找朕就是爲了這事?”
見濯無華不善的眼神,豐子言心頭一跳,連忙道:“怎麼會?就是爲了彙報工作來了,不過對白晨兮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奇而已。”
說完舉起手作出一點點的手勢,又強調道:“就這麼一點點。嘿嘿。”
“一點點也不允許,記着,她跟你沒有一點的關係,你少操心!”
濯無華沒來由的有些煩燥,直覺不喜歡任何男人對白晨兮有絲毫的關注。
豐子言先是一愣,隨後露出深思之意。
“怎麼了?一副死了爹孃的樣子?”濯無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豐子言愣了愣苦澀一笑道:“這話說的,要是真死了就好了!”
聽豐子言這麼一說,濯無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遂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你放心吧,朕一定會幫你把皇位奪回來的。”
豐子言輕嘆了聲,眉眼透着苦澀:“要想將那畜牲推翻,談何容易!”
想到豐國的皇上,濯無華也嘆了口氣,豐子言其實是豐國名正言順的太子,可是現在的皇上豐峰與皇后卻不是名正言順的皇上與皇后,因爲豐峰與豐子言親生父親是孿生兄弟,應該算是豐子言的叔父。
而這個叔父就是利用了與豐子言父皇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殺害了豐子言的父皇,從而登上了那皇位。
爲了不讓衆人起疑,豐峰依然對豐子言好得不得了,但背後卻派了無數的殺手對付豐子言。
豐子言的親兄弟都被這個叔父殺得一乾二淨了,他是唯一一個逃脫毒手的人。
所以豐峰一直想方設法的要置豐子言於死地,爲的是讓自己親生的兒子能繼承大統,因爲自古就有身下無子可過繼兄弟之子繼承位置之說。
而現在的皇后自然也不是豐子言的母后,而是豐子言的姨母。
說爲也巧,也不知道是老天的天意,還是當初豐峰的有意安排,因爲豐子言的母后也是雙胞胎,一對雙胞胎姐妹花分別嫁給了一對雙胞胎的王爺,所以纔給豐子言那對狼心狗肺的叔父與姨母以可乘之機!
想當然,豐子言的親生父皇與母后早就魂歸黃泉了,所以說豐子言倒盼着自己名正言順的父皇母后死翹翹呢。
“好了,別多想了,現在豐國雖然由你那叔父把持着,可是畢竟當初暗衛還在你的手中,你也不是不能跟他一爭,只要找機會找出他的破綻,相信很快你就能報仇雪恨的。”
濯無華安慰的拍了拍豐子言,豐了言笑了笑,隨即眼一閃道:“對了,那個白晨兮真的沒有問題麼?會不會是軒轅風華與她定下的計,有意來迷惑你的?”
濯無華臉色一沉,冷笑道:“不管是不是兩人的陰謀,只要朕無心,她就算有什麼手段又怎麼能奈何得了朕?”
豐子言幽幽地看了眼濯無華耳邊一條抓痕,抿了抿脣,淡淡道:“只怕未必。”
濯無華心頭一跳,隨即惱羞道:“你懂什麼?朕這叫欲擒故縱!”
豐子言撇了撇脣,露出不以爲然之色,笑得有些邪氣:“嘿嘿,是,欲擒故縱!咱英明的濯帝怎麼可能被美色所迷惑呢?是不是?不然也不會放着三千後宮而從來不碰了是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濯無華皺了皺眉,邪睨着他。
“嘿嘿,沒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誇您老人家呢,您沒聽出來麼?”
“哼!”濯無華瞪了他一眼,顧自往紅海中走去,一席黑金龍袍在紅海中翻騰着,時隱時現,彷彿真龍現世。
見此情景,豐子言心神一震,竟然呆滯在那裡,良久,他快步追了上去:“皇上,千澈就快來皇宮了。”
“她來了?”濯無華有腳步瞬間停在那裡,冰冷的墨眸中現出一道溫暖之色,期待道:“她的身體好了麼?”
“沒有。”豐子言搖了搖頭道:“宮無花也來了,說是千澈想您了,所以不顧自己的身子一定要來看您,宮無花實在拗不過她,就帶着她往皇宮來了,估計也就這一兩天就該到了。”
“這丫頭!”
對於千澈的任性濯無華倒沒有什麼不滿,只是心疼她的身體。
“子言,讓人接應着些,別讓她累着了,她這身子骨一直弱,這般長途跋涉恐怕傷了根本。”
見濯無華這麼關心千澈,豐子言眉頭一挑,打趣道:“看皇上平日冷冰冰的無情無義,可說到千澈倒是溫情款款,要是千澈知道了不知道怎生的高興呢。”
濯無華臉一板斥道:“胡說什麼?朕把千澈當妹妹一樣,你這種話最好不要胡說,免得被人誤會了去。”
豐子言輕笑了笑,眼中卻閃過一道光芒,試探道:“皇上是把千澈當成妹妹,不過您難道以爲千澈會把您當哥哥麼?”
濯無華眉頭皺了起來,不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把我當哥哥當成什麼?”
豐子言默然不語,一個女人能爲一個男人連命也不要了,這怎麼看也不象是對哥哥的態度,也不知道濯無華是不是在愛情上少根筋,竟然連這些也感覺不出來。
算了,也不關他的事,他所要關心的是豐國的未來,是怎麼替自己的父皇母后報仇雪恨,到於情情愛愛,他這輩子都不知道會不會碰上,何必還管濯無華的閒事。
見豐了言不說話了,濯無華只交待道:“你去安排一下,把這宮裡最好的宮殿收拾出來,免得來了後千澈會住不習慣。”
“最好的宮殿就是之前的兮宮,現在白晨兮打入了冷宮,現在兮宮空了出來,只要改個殿名就行了。”
“是麼?”濯無華的眉皺得更深了,他竟然不經意間在當初把宮裡最好的宮殿就給了白晨兮了?
“當然,皇上不知道麼?”豐子言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濯無華目光幽深的看着遠處,不再說話,讓人也猜不出他所思所想,順着他的目光,豐子言看向了那方向,待看到是冷宮的方向,心頭大震,這……
“皇上……”
他急急的叫了聲,欲打斷濯無華的思維,他怕,怕濯無華真心愛上了白晨兮,自古美人窩就是英雄冢,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濯無華陷入情感的旋渦,尤其是這個白晨兮敵我未分的情況下,這是極爲危險的。
“怎麼?大驚小怪的作什麼?”被豐子言打斷了沉思的濯無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豐子言陪着笑道:“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我這就去把兮殿改了殿名?”
“不必了!”濯無華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之前不知道最好的殿就是兮殿,現在知道了,不知道爲什麼不希望別的人侵佔曾經屬於她的地方,所以他當然是拒絕了。
“那……”豐子言的心更是沉了下去,這白晨兮果然有問題,竟然惹得從來不動情的濯無華動了凡心!濯無華對於情感一直是後知後覺的,要是讓濯無華知道了情愛的滋味,那豈不是多了個軟肋?
不,他絕不允許!爲了濯氏皇朝,爲了濯無華,也爲了豐國的重歸,他都不允許一個小小的女人亂了濯無華的心思。
趁着濯無華還未反應過來,他一定要將這一切扼殺在萌芽之中。
想到這裡,豐子言邪肆散漫的眸中閃過了一道殺機。
“將梅園收拾起來吧,馬上天冷了梅花就要開了,相信千澈會喜歡的。”
濯無華想了想,把另一處特別美的殿安排給了千澈。
“好的,我這就安排下去。”
豐子言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濯無華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不過見他似乎神遊太虛,遂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直到濯無華走了十幾米遠,豐子言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到濯無華往冷宮的方向走去,不禁大急:“皇上,您去哪裡?”
濯無華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朕去哪裡還要告訴你麼?”
“噢,那倒不用!”
豐子言訕然一笑,站在紅海之中,目送着一襲黑袍翻飛於豔紅之中,滾滾而去……
一路而前的濯無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心是有着怎麼樣的急切,步快如飛,有如初入情網的毛頭小夥,欲見心上之人。
他把這種怪異歸類於對白晨兮的恨,是的,因爲白晨兮傷了他的心,他纔會這麼急切的欲懲罰她。
可是雖然心裡想着要懲罰白晨兮,而腦中卻全是她生病時脆弱的樣子,甚至是讓他的心有些刺痛。
他狠狠的搖了搖頭,鄙視自己,居然爲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會心疼,真是笑話!他還有心麼?早在他一手創立濯氏皇朝時,他的心,他的靈魂早就賣給了魔鬼!
“吱!”他推開了冷宮的門,待看到裡面的情況時,眸色不禁深了深。
此時的白晨兮如妖精般的躺在了牀上,身上的衣服都已然褪去,露出了晶瑩潔白的身子。
美妙的身體彷彿帶了魔力般伸展在他的面前,讓他情不自禁的沉淪……
他喉間輕滾,屏住了呼吸往牀邊走去,妖異的墨瞳裡閃爍着驚人的火焰,指,冰涼的指撫上了她豔紅的雙脣。
脣間的熱息彷彿一條正在噴發的熔岩透着指尖直擊向了他的心臟,如閃電般迅速劃過他的血脈,一條一條,只眨眼間就瀰漫到了他所有的血管之中,讓他渾身發熱。
“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勾引男人麼?”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傷人的話。
“還是說你本就不甘寂寞,而是在這裡等待着別的男人?”
突然想到神不知鬼不覺能進到宮裡的軒轅風華,濯無華的臉突然變得陰沉,指上的力量也加重了,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直到她疼得張大的嘴,有如瀕死的魚,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的心不禁微疼了疼,可是當她的脣張開時,口中溢出淡淡的藥味時,又讓他的心瞬間堅硬起來。
可惡的軒轅風華,竟然又給她送藥了!
墨黑的眸中只瞬間就風雲驟起,如烏雲壓頂充斥着怒意,理智離他而去,留下的只是被恨意,怒意,醋意所充斥得滿滿的妖異。
“呼”他一把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她孱弱的身子,看到上前還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跡,他風暴的眸中閃過一道掠奪的興奮。
身上的涼意讓昏沉之間的白晨兮猛得驚醒,她迷糊間知道有人灌了她藥,她明知道藥中放了春藥,可是卻無力推拒,所以她只能喝下了,正在她熱得迷迷糊糊之間,她聽到有人進入她屋裡的聲音,隨着腳步越來越近,她絕望無比。
她怕,怕又是一個陰謀!
失身於濯無華是她所不願的,是憎恨的,可是她更怕再不明不白的將清白丟失在不知名的男人身上,那樣,她就真的不能再苟顏活下去了,哪怕她還想見大師兄最後一面,她的自尊也不允許她再活下去了。
當男人冰涼的指撫上她的脣時,聞到鐫刻在她骨髓深處的味道時,她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一鬆,還好,來的人是濯無華!
在高度緊張之後,她全身驟然的放鬆,放任自己昏沉。
雖然他一句句傷人的話刺痛了她不怎麼清醒的神智,可是她還是感覺到心頭的刺痛了。
直到他完全不顧她的身體,讓無情的涼風肆意虐襲了她早就柔弱不堪的身子,她卻又醒了過來。
無力的雙眸由於冷空氣的侵襲,瞬間染上了寒霜,變得清澈,她冷冷地注視着身前的男人,恨得不能自已。
是這個男人毀了她的身體,毀了她的人生,還毀了她的驕傲,現在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毀她的自尊,如果時光倒流,她一定會把那碎片狠狠的戳進他的心頭,直到親眼目睹他心臟支離破碎纔會離開!
她眼中的恨意灼燒了濯無華,不知道爲什麼,他很討厭看到她眼中所折射出來的恨意,淡漠,疏離,他潛意識裡希望從這對漂亮乾淨純粹的眼中看到她的仰慕,依戀,深情。
深情?他自嘲一笑,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的情意!
他的眼嗖的變冷,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看着他優雅高貴的舉止卻正進行着禽獸不如的事,白晨兮的眼先是驚訝隨後是憤怒不已。
“你真是禽獸!”高燒過後的聲音帶着暗啞,卻因爲春藥的燒灼讓她這聲音愈顯魅惑。
本來聽了晨兮謾罵的濯無華臉色一冷,可是聽到她這般如嬌嗔呢喃性感撩人的聲音時,不禁小腹一緊,慾望如潮水般的涌來。
他眸光一深,笑得邪肆,大手撫過她乾涸的紅脣,殘忍嗜血:“這張小嘴都成這樣了還不知道示弱,你說朕該拿她怎麼辦纔好呢?”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小心翼翼,甚至彷彿是對情人細緻的呵護,可是聽到白晨兮的耳朵裡卻那麼的觸目驚心,讓她心驚膽戰。
還未等她回過神來,脣間就傳來一陣刺骨的疼骨,一股腥甜的味道衝入了她的鼻腔!
該死的,他竟然咬破了她的脣!
疼痛讓她又清醒了不少,那對被高燒燒得曾經無神的眸子瞬間綻放着驚人的火花,怒火!
“呵呵!”他輕笑,大手遮住了她的眼,沒有了仇恨的目光,她的臉立刻變得柔美,尤其是脣間那點嫣紅,更是吸引着天下男人的心,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去蹂躪。
濯無華肯定是男人,而且還是憋了二十年的男人,更是對白晨兮有着愛的男人,所以他不會放過眼前的美味,自然是身隨心動。
當他冰涼的身體覆蓋上她的時,她渾身輕顫,不能自己的打起了擺子,淚,悲哀的流了下來,浸溼了他的大掌。
“朕的觸碰就這麼讓你難過麼?還是說你只能讓軒轅風華觸碰?”濯無華聲音裡還着一絲嫉妒與憤怒,他不甘,不甘心!爲什麼好的東西都被軒轅風華佔了?皇位是這樣,江山是這樣,連女人也是這樣!
憑什麼!
“滾!”她死死的咬着脣,從脣間迸出一個冷寒的字。
只一個字就瞬間讓濯無華變得陰冷,他邪惡的盯了她一會,突然一字一頓道:“好,等做完了朕自然會走!”
“你還是不是人?”白晨兮失聲尖叫起來,揮舞着無力的手臂捶打着他:“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要一懲獸慾麼?你究竟還有沒有人性?”
“人性?人性是什麼東西?”濯無華嗤之以鼻:“你要怪就怪你的大師兄軒轅風華,是他把你送入了地獄的,你,就準備承受着吧,直到朕厭倦了你爲止!”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認識什麼軒轅風華,我的大師兄也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不要把你的思維加之於他人身上,你卑鄙下流無恥不等於天下人都跟你一樣,我的大師兄是一個仁慈善良溫柔高尚高貴的男人,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
聽到白晨兮口口聲聲都是軒轅風華的好,卻把他說得是一錢不值,濯無華徹底被激怒了,墨眸裡風暴隱現,恨恨道:“既然你說朕是無恥之人,那麼朕就無恥到底了!”
“啊!”
突如其來的痛讓白晨兮差點昏了過去,可是她越是想昏,卻越是清醒,身體更是感覺到撕裂的痛,那一陣陣的痛如千萬根針般扎得她體無完膚,恨意,再次流淌在她乾澀的眸中。
“痛麼?”他殘忍的笑,挪開了手,與她憎恨的目光相對,冷道:“當你說軒轅風華千般好的時候,可曾在意朕的心痛?”
白晨兮咬着牙,不說一句話,只是惡狠狠的瞪着他,如毒蛇吐信,一眨也不眨。
“這眼神朕不喜歡!”
濯無華的大手又遮住了她的眼,隨之而來的是撲天蓋地的折磨……
她在水裡火裡來回了一遭,她在地獄黃泉中走了一回,可是身上無盡的折磨,卻沒有讓她再次昏迷,反而身體因爲這種非人的運動有了鬆動的痕跡,燒,似乎全退了……
她該死的比平時清醒,也更能感覺到身上每一次牽扯的疼痛。
她睜着無神大眼,死死地瞪着頭頂上破敗的帳幔,心如死灰,爲什麼,他這麼多的女人,他非要折磨她呢?她又不曾得罪過他!爲什麼她要受這樣的對待?!
“跟個死人一樣,沒有一點的情趣!”
當濯無華終於滿足後,看到她這種表情,禁不住心頭一陣的疼,可是說出口的話依然是那麼的傷人。
她一動不動,彷彿未曾聽到。
這時遠遠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濯無華臉色一變,縱身而起,將衣服穿好,並將被子把晨兮裹得好好的,抱着她躍上了房樑。
想了想,他又拿了另一牀被子將被子捲成筒狀放在了牀上,作出睡着的樣子,然後再回到了房樑。
當這一切做好,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透着月色,走進來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濯無華不禁眉皺了皺,將晨兮的小臉掰向了牀的方向,戲謔道:“難道這就是你的大師兄麼?長得這般有特色?”
白晨兮的眼中終於有了顏色,那是一抹惱怒的神色,這該死的濯無華明明知道這個醜陋的男人不會是她的大師兄卻有意這麼說,分明是刻意的污辱大師兄!大師兄天仙化人怎麼可能是這種下賤男人可比擬的。
看到晨兮眼中的羞惱,濯無華愉悅的笑了,只要讓軒轅無華沒臉的事,他都高興。
這時男子搓了搓手,淫笑道:“娘娘,娘娘,小人來了,別急啊。”
他一面脫着衣服,一面大着膽子往牀上而去,還未到牀邊,身上已經脫得精光了。
濯無華手遮住了晨兮的眼,勃然大怒,到底是誰在宮裡做這些小動作!竟然連他的女人也敢動!他不禁後怕,要是他今天不來,那他的晨兮豈不是得被這種噁心的男人污辱了?
當下他殺機頓生,一道勁風就射向了牀下的男子。
就在他動手時,白晨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怎麼?難道他真是你的相好?”濯無華冷冷地嘲諷。
“殺他容易,但身後的人呢?”
白晨兮彷彿沒有聽到濯無華的譏嘲,十分平靜的陳述着。
見她這麼淡然,濯無華不禁又升起了怒意,難道她就這麼不在乎麼?難道她不知道要不是他在,今天她就要受這個男人的污辱了麼?她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處理這事?難道她真的不在乎誰佔有她了麼?
明明知道她所說的是對的,可是他卻偏偏要歪曲她的意思:“你確信是爲了抓他身後的人,而不是你捨不得他?”
白晨兮緊抿着脣,不再說話。
“哼!”濯無華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只能恨恨地哼了聲。
這時那男子已然躍上了牀,不過待掀開被子時發現牀上空無一人,頓時呆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