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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兒……”濯無華目光溫柔地看着晨兮越走越近,脣角溢出了寵溺的弧度,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男子,任何人看了都心動不已,恨不是自己就是男子眼中的那抹溫暖!
水中月更是激動不已,將腳步挪前了幾步,讓自己全部展現在濯無華的目光範圍之中,還作出了自以爲最撩人的姿態,殊不知她此時比乞丐都不如,還作出這種樣子,讓人見之作嘔,就算是侍衛都恨不得沒看到她,更別說濯無華了。
趙直冷冷地笑着,眼裡根本找不到剛纔對着水中月時的含情脈脈,忠貞不渝,唯有看向晨兮時,精光一閃,多了幾分熱度。
而秋香,菊香更是一個個脫去了一張千年死人臉,變得面色紅潤,眉目含春,對着濯無華搔頭弄姿,讓墨後見了臉色一黑,不禁狠狠地哼了聲:“不中用的東西!”
聲音雖然很低,卻如焦雷般在她們的腦海裡炸了個透天響,嚇得她們頓時收起了旖旎之心,低下了頭恭敬地站在墨後的身後。
墨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美目凝視着濯無華。
此時的濯無華面露溫潤之色,一對多情的眸子正深深的注視着晨兮,雖然是看着晨兮的,卻讓離晨兮很近的墨後感覺是看自己的,看得墨後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只一瞬間就粉面含春,露出了嫵媚之色。
真是妖孽啊!
明知道濯無華不是看她,可是她還是爲這目光所迷惑了,甚至有種不要一切都要追隨的衝動。
幸虧她早過了少女逢春的年華,要是她年輕數十步,她定然會棄了藍月而琵琶別抱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每看濯無華一眼,心中就多了一分喜歡,這種喜歡如涓涓細流慢慢匯成了一股強大的力,慫恿着她奮不顧身的投入進去,讓她心神不寧,總想着用些什麼法子吸引了濯無華的眼神,就算是被濯無華注意了,也是與有榮焉。
她的目光越來越盪漾,身體裡竟然產生一種強烈的衝動,只願與濯無華一夕歡好,哪怕是就此死去也在所不惜。
墨君昊感覺到墨後的異樣,眼微微變冷,心底涌起了強烈的不堪,不要以爲他不知道,他的母后在旭日暗中就養了好幾個面首,可是他身爲人子不言母之過,還幫着墨後處理不經意間留下的尾巴,可是現在這是什麼地方,濯無華又是什麼人,母后竟然對濯無華起了那種心思,這不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臉麼?
母后不要臉,他還要臉呢!
他決不允許將來有人拿母后的淫蕩來成爲攻奸他的武器!他是墨王所生的兒子,這決不允許的任何人置疑!他暗中運起了佛門神功輕輕的喚了聲:“母后”。
聲音雖然很輕,但卻足以讓墨後清醒過來,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想到剛纔差點出醜,不禁後怕不已,在衆人面前她一直維持着高貴不可攀的形象,她絕不允許自己有一點的把柄落在他人之手!
她不禁打量着周圍的人,看到他們並未注意到她剛纔的失態,才微微的放下心來。
只是再看向濯無華時,總是感覺到濯無華眼中若有若無的譏誚,彷彿看透了她的本質。
她不禁惱羞成怒,恨恨地瞪了眼墨君昊,似乎是怪他多管閒事,潛意識中讓她出了醜。
墨君昊冷笑了笑,眼瞼微垂,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來。
此時的他哪有什麼空跟墨後計較,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關於濯無華的傳說,他思量着從哪裡切入才能得到濯無華的青睞,從而獲得那世人夢寐以求的兵書。
自從看到濯無華後,這種願望更是強烈了,同樣是人,濯無華就是因爲有了那部兵書才統一了各國的,才以弱冠的年紀就成了統一天下的驚世之才。
論長相,他自認不比濯無華差,他所比不上的就是濯無華經過歲月洗禮而沉澱下來的那份從容。
論武功,他覺得濯無華也未必比他高到哪裡去,因爲千年前的傳聞對濯無華的武功從來未曾用筆墨大肆宣揚過,宣揚的永遠是他征戰沙場的鐵血手段!
論帝王之術,他覺得他一定比濯無華更勝一籌!因爲濯無華根本不是一個皇子,而是謀朝篡位後才登上帝位,從此開始了他輝煌的人生。
所以他怎麼比都覺得並不比濯無華差多少,他所欠缺的就是經驗實戰,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假以時日,他會比濯無華做的更好,當他擁了濯無華一樣的高度時,他必然會讓晨兮對他刮目相看,從此死心踏地的跟着他!
男人,就是要通過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
一時間他看向濯無華的目光就不是那麼的敬畏了,甚至是有些挑釁的。
一個死人而已,他就不信他連一個死了千年的人都比不上!
不過這個濯無華對晨兮另眼相看,要是濯無華要以晨兮爲代價才肯給出兵書的話,他該怎麼辦?
那他是將晨兮留在墓中拿了兵書走,還是爲晨兮與濯無華撕破臉呢?
墨君昊的眉皺了皺,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墨君昊慈悲的眼飽含深意地看向了晨兮……
也許晨兮真是千年前濯無華戀人的轉世,不然以濯無華這麼冷酷的人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小的黃毛丫頭這麼溫情款款呢?
墨君昊的心裡掙扎了起來,難道爲了晨兮跟濯無華翻臉麼?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墨君,正好墨君也意味不明的看向了他,兩人互看了一眼,均不動聲色的轉過了頭。
待墨君轉過頭時,墨君昊脣間的笑意更濃了,也更冷了。
這個狡詐的墨君,居然暗示他與濯無華爭晨兮,想坐收漁翁之利麼?!
墨君昊想到這裡眼中厲芒輕閃,閃過一道狠毒的光芒!
如果濯無華真敢以晨兮爲要脅的話,那麼就別怪他過河拆橋了!
等他拿到了兵書,統一的各國,他就將這古墓挖出來,將濯無華的屍首挫首揚灰以解他今日被要脅之恨,到時看濯無華怎麼禁錮晨兮!
這江山他要,美人他也要!
而且現在想來與其將晨兮放在司馬十六這個大活人的身邊,還不如放在濯無華的身邊,最起碼濯無華不是一個真實的人,不會對晨兮做什麼不軌的舉動。
他可不想統一了天下,娶了晨兮後卻要幫着司馬十六養兒子!
見墨君昊陰晴不定的眸光輕閃,墨君譏嘲的勾了勾脣,說什麼愛晨兮愛得入骨,看來也不過如此,轉眼間爲了權力就把晨兮給賣了,幸虧晨兮沒有選墨君昊這個僞君子,否則被賣了還得幫他數錢呢!
墨君不禁看向了晨兮,不知道該爲這個女子慶幸還是悲哀!
慶幸她得到了這麼多驚才豔豔男子的喜愛,還是悲哀她認識的每個男人都太過優秀,卻註定了她曲折的一生
男人的寵愛其實就是一把雙刃劍,一頭指着他人一頭指着自己,永遠逃不了被人算計。
藍天看着每人神色各異的人,笑得不屑,還好他不需要選擇,因爲他的女人與權力並不衝突!
等等,他的女人!
他不禁看向了懷中的妮兒,眼裡一陣迷惘,他真的愛上她了麼?
這怎麼可能?!
他何時這麼快就能愛上一個人了呢?而且還是這麼一個弱小而長得貌不出衆的女子!
這墓中真是古怪!
他突然鬆開了手,把妮兒放在一邊,面沉如水。
妮兒看到藍天的表情,心中一痛,這麼快他就嫌棄她了麼?老天何其殘忍,讓她多享受一點心愛之人的溫暖都不行麼?
她倚在了壁上,蒼白着小臉,卻倔強不已的低着頭,不再看藍天,生怕一見之下就會乞求他的垂憐,將自己唯有存在的自尊自賤於腳底之下。
看到這樣的妮兒,藍天的心突然抽痛了起來,他的眼微微閉上,腦海中竟然閃現了一幕情景:也是這麼一個溫婉的女子,這麼一個對他傾盡生命來愛戀的女子,低垂着頭,將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曲,所有的不甘都隱藏在眼底的淚水之中,只是爲了向他證明她雖然一無所有,但還有自尊……
而這個女子最終卻爲了救他而死在了他的懷裡,到死,她從來未曾要求他施捨他的愛情,只是爲了有尊嚴的付出!
直到那時,他才突然發現,原來他的心裡早就有了她,她早就取代了那個他所傾慕女子的地位了。
他顫抖着手撫上了她的容顏……
“騰”
他突然倒退了數步,眼猛得睜開,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妮兒,手,輕顫着欲接近妮兒……
就在快要觸到妮兒的衣袖時,他的手如被蛇咬了般迅速的收了回去。
妮兒的眼更加的痛楚了,頭更低,將淚咽入了肚中。
他一定是得了臆症了,藍天退開了數步,冷漠的看了眼妮兒,心裡對自己這麼說。
這時只聽晨兮淡淡道:“對不起,濯帝,我與你不熟,請稱我楊郡主。”
“豁”所有的人在聽到晨兮這話時,頭,整齊地看向了晨兮。
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她這是瘋了麼?她難道不知道說出這話意味着什麼麼?
他們都想盡了辦法要討好濯無華,而這楊晨兮居然將濯無華就這麼華麗麗的得罪了!
天啊,這楊晨兮是來搗亂的麼?
這可是濯無華啊!這是千年墓門的主人啊!
誰不知道要想得到不老鍾乳和不世之兵法就得得到濯無華的認可!
可是偏偏濯無華卻對他們不假以辭色,唯獨對晨兮和顏悅色,衆人還心想着怎麼讓晨兮把這兩件寶物從濯無華的手中騙了出來,晨兮卻給他們來了這一招,真是讓他們氣憤不已。
“楊晨兮,你瘋了麼?你竟然敢這麼對濯帝說話?”
墨後首先發難,惡狠狠的瞪着晨兮,控訴着晨兮不識擡舉的舉措。
司馬十六冷笑道:“墨後這話真是好笑,本王的妃子與其他男人當然是不熟的,難道墨後平日跟除了墨王的許多男人都很熟悉麼?”
“你胡說什麼?本宮可是大旭日的皇后,冰清玉潔,豈是你可胡言亂語污衊的!”
墨後惱羞成怒的瞪着司馬十六。
司馬十六冷笑一聲:“墨後又胡言亂語什麼?兮丫頭還是大辰的十六王妃,本王這輩子疼愛的妻子,又豈是你一個旭日國的皇后能隨意凌辱的!”
墨後氣憤的指着司馬十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是想爲了她挑起兩國之戰麼?”
“這又有何不可!”
司馬十六漫不經心的勾了勾脣,一字一頓,冰冷如刀:“誰敢辱她,以血償還!”
“對,如果旭日嫌只跟大辰打不夠熱鬧,攬月國也可以參於進去。”
白璞笑眯眯的看着墨後,只是眼底卻一片冰冷,充斥着殺意。
墨後臉色一白,赤裸裸的要脅啊!一個大辰與旭日國打起來還勝負未分,再加上攬月國還真是腹背受敵了!
水中月見了連忙安慰:“姨母別急,還有不丹呢,不丹有母后一定會支持姨母的。”
屁,一個不丹能比得上攬月麼?
墨後的心裡罵了句粗話,臉上卻強笑道:“月兒乖,姨母沒有白疼你,不過十六王爺是跟姨母開個玩笑的,哪有打仗這麼嚴重!”
水中月露出天真之色,點了點頭道:“開玩笑就好,我還差點當真的呢!”
墨後笑得更牽強了,這二百五外甥女玩男人玩多了,腦殘了!
這時只聽司馬十六淡淡道:“誰說跟墨後開玩笑了!本王看着是那種隨意開玩笑的人麼?”
墨後聽臉色更難看了,心中惱怒異常,眼見着劍駑拔張說不定真出了墓門兩國就打起來,不行,她不能冒這個險!
她想了想,臉上露出了親切的笑對晨兮道:“楊郡主,你看剛纔本宮也是一時失言,相信你是不會見怪的吧。”
這話……是道歉的意思麼?分明是高高在上的一種施捨嘛!
晨兮笑了笑:“說來也是王爺的失言呢,相信墨後不可能真與許多男子熟悉的吧?”
這話……
墨後的額頭一陣墨線,這口氣不是跟她如出一轍麼?她根本不是跟楊晨兮計較什麼男人不男人的好麼?她是想讓楊晨兮對司馬十六求個情,不要把這事上升到兩國之間的戰爭上去好麼!
就在她想着怎麼把這事解決時,濯無華突然古怪的輕喃:“楊羣主……”
衆人這才又看向了濯無華,這時濯無華又苦笑的咀嚼着:“楊郡主……”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濯無華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濯無華褪卻了一身的光環,竟然有些無助的頹然,彷彿迷途的羔羊,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上,顯得遙不可及,又似乎觸手可及。
他們哪知道此時的濯無華心痛如絞,手緊緊的抓住了龍椅上的把手,要不是那把手的力量,他幾乎要癱倒在龍椅之上。
她竟然說跟他不熟!如果她跟他不熟,那與他千百夜熱情纏綿的是誰?如果跟他不熟,她肚子裡曾經擁有的孩子又是誰的?如果跟他不熟,每日裡爲他歡喜爲他憂愁的那個清純女子又是誰?!
時隔了千年,她不但忘了他,竟然還說跟他不熟!
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他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痛了,痛得連骨髓都抽疼……
明明沒有實體,他只是一抹剝離出來的生魂,可是他仍然感覺到血肉的痛!
“你不姓楊,你姓白,你知道麼?”
他壓抑住心頭的痛,眸光似水地看向了她。
晨兮微愣了愣,想了想搖頭道:“雖然我那父親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姓氏卻是改變不了的,我姓楊,所以濯帝所認識的白姓女子必然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認錯了麼?”濯帝輕笑了笑,笑得風月霽華,美豔不可方物,只是脣間的虛無飄緲讓人見之痛心,望之失魂。
水中月儘管歷經了上百的男人,可是在看到這樣的濯無華後,瞬間就迷失了自我,心神盪漾,不能自持,要不是濯帝離她較遠,她恨不得直接撲了上去,一個有權有勢,又有貌有才,還擁有凡人所夢想的長生不老鍾乳,及天下有志之士眼紅的兵法,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天上少有地上絕無!
她,一定要得到!
不過濯無華似乎對楊晨兮另眼相待,甚至是還有些暖昧姦情,她絕不允許!
想了想,她對晨兮怒斥道:“楊晨兮,你還要不要臉,先是勾引十六王爺,現在十六王爺還在你身邊呢,你就當着衆人的面勾引起了濯帝,這就是你們千年世家的風儀麼?你學的詩書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麼?”司馬十六眼色一厲,一道掌力狠狠地襲向了水中月,就在那掌力要擊中水中月的身體時,這時墨君昊一個箭步擋在了水中月的面前,揮掌如風與司馬十六的掌力在空中交匯,發出一聲悶響。
兩人瞬間各自倒退了數步,面露戒備地看向了對方。
“玉離!”晨兮發出了一聲驚呼,連忙扶着司馬十六,看到從司馬十六脣角溢出的鮮血,心疼不已。她從懷中取出了一瓶回魂丸,如不要錢般往司馬十六的嘴裡灌去。
“不用,我沒事。”司馬十六搖了搖頭:“三皇叔的回魂丸只一粒就能肉白骨,我不過是受了些許的輕傷用不着。”
藍天聽了回魂丸三個字,眼芒輕閃了閃。
晨兮卻不管什麼回魂丸有多金貴只是不放心道:“我不管,你即使是不吃太多,吃上個兩三粒總是要的,這藥再金貴哪還及得上你的身體?左右不過是回去讓外公多做些便宜罷了。”
司馬十六熬不過她纔不得以吞了三粒,心中卻是甜蜜不已。要知道武林之人爲了一顆回魂丸都能急得你死我活,要是知道他這麼糟蹋回魂丸,非得拉無數的仇恨不可!
唉,誰讓他有一個疼他的小妻子呢!別人是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比如那個與他對掌的墨君昊!
嘿嘿,該死的墨君昊竟然敢借機偷襲他,他不給墨君昊點厲害當他是小綿羊麼?
其實當他掌擊向水中月時,就防備着墨君昊的偷襲了!所以襲向水中月的那掌是用了他畢生的功力的,如果墨君昊不接這掌,那麼他就把水中月一掌擊死了事,如果墨君昊接了,那麼墨君昊也絕討不了好去!
果然他還是瞭解墨君昊的,墨君昊果然藉着水中月的事與他對掌,而且竟然用了九分的力,分明是想借機斃他於掌下。
這下好了,他用了十成的功力,而墨君昊只用了九成,他當然讓墨君昊吃了個暗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