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眉頭微皺,“這就不必了,貴國雖好此道。但入鄉隨俗,還是繼續欣賞歌舞吧。”
蕭靖寒早料到沒人敢上場,頗有幾分得意,惋惜地道,“皇上吩咐,小王自當遵從,原本小王也是想與貴國同樂,既然貴國輸不起。那就算了。”
此語一出,衆皆義憤填膺:什麼輸不起,蕭太子怎麼知道,天?國一定會輸?不過氣歸氣,他們可不敢站出來,不然萬一要非上場不可,他們纔會輸的很難看呢。
信陽公主氣道,“蕭太子講話好沒道理!咱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他非要拿來比,就算贏了有什麼光彩?既然非要比,爲什麼不比跳舞?”
“那就正如了清韻公主的意,”鳳若桐眼神睿智。“公主難道沒聽說,清韻公主舞技超羣,無人可比嗎?”
信陽公主一愣:原來是這樣!他們就篤定無論比打鬥。還是比跳舞,都勝券在握,所以纔敢口出狂言。這些囂張的傢伙,哪裡是來和親,分明就是來挑釁的!
赫連傲冷笑道,“蕭靖寒還真以爲我朝無人嗎?我一掌就能將他們拍飛!”
鳳若桐無奈道,“王爺,人家說的不是比武功,是比這種打鬥,你把人打飛了能算數嗎?”
赫連傲當然知道是這麼回事。撇了撇嘴,想着對策。
鳳若桐目光清澈,提醒道,“王爺,其實這種打鬥看似複雜,說穿了也就那麼回事,只要把人打倒就行了,你的手下那麼多高手,上場後只要表面學着像,暗裡用上內力,把人放倒。誰能看出什麼?”
對呀!赫連傲陡的眼神晶亮,趴過去又要親。
幸虧鳳若桐早有防備,一後仰身躲過,他這一下差點親到同樣驚喜看過來的信陽公主,被她拍着臉地叫,“十一哥,要死了你,親誰!”
鳳若桐笑的差點滑到桌子底下去,壞蛋,叫你又要佔我便宜!
“誰要親你,嘔……”赫連傲做個要嘔吐的表情,趕緊驚喜至極地握住鳳若桐的手,“親親愛妃,你爲什麼這麼聰明,顯得爲夫太沒本事了耶!不過你是我的妃,咱們夫妻一體,不分彼此的,哦?”
鳳若桐笑的臉紅到耳根,一個朋男人撒起嬌來,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有沒有?
景熙帝正因蕭靖寒的囂張而暗暗惱怒,這旁卻打打鬧鬧,他好氣又好笑,咳一聲,提醒道,“十一弟,你以爲如何?”臭小子,朕都讓人打到臉上了,你還只顧跟你家若桐打情罵俏,不用管朕了是不是?
赫連傲挑眉,“皇兄,既然蕭太子這麼有興致,那就陪他們玩玩也好。”
景熙帝向他使眼色,“蕭太子的意思,是要玩這等鬥法,十一弟可有興致?”臭小子,你有沒有看到方纔琅琊國玩的是什麼,就應下來,萬一輸的很難看,讓朕的面子往哪裡放!
赫連傲爽朗一笑,“皇兄,臣弟看的很清楚,而且也很有興致,皇兄放心,臣弟這就去安排。”說罷起身施了一禮,即退了下去。島低史劃。
景熙帝素知他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既然應下來,那就是有了應對之法,就等等看再說。
蕭靖寒是一點不擔心的,他帶來的這三個人是下屬中玩纏鬥最厲害的,天?國看來也不擅長此道,就算赫連傲再厲害,也不可能接着找出高手來,這一局他們贏定了。
不大會兒,赫連傲即帶了三個人過來,鳳若桐一看就知,正是上一世時他挑出來的三個貼身高手:陶躍,蔣翼,南謹。三人中,陶躍武功最高,南謹次之,蔣翼最後。不過他們之間的差別微乎其微,如果不是她曾經親眼見過,根本判斷不出來。
蕭靖寒看一眼這三個身形精瘦的侍衛,先自露出輕蔑之態來,這等纏鬥不比武功,力量和技巧同樣重要,這樣瘦弱的身形,怎麼可能贏。“王爺決定了,就是這三人嗎?”
赫連傲無所謂地道,“本王沒想着蕭太子會挑事,所以不曾準備,就隨便找了他們三個陪蕭太子玩玩,逗大家一樂。”
鳳若桐啞然:這三個高手都是王爺精心訓練出來的,居然說成是“隨便”找來的,這是存心給蕭靖寒心裡添堵嗎?
蕭靖寒的臉色果然瞬間變的很難看,差點笑不出來了,鐵王這什麼意思?隨便找了人來,那就算輸了,也無損天?國的顏面是不是?“王爺真會開玩笑,這等比試雖然是小打小鬧,但難免會有磕碰,王爺可要提醒他們當心。”
雖說比試當中都有規矩,但只要能贏,什麼損招暗招都有使的,只要手法高明一點,別讓人看到就行。而且在真正的高手對決,尤其事關成敗榮辱的大戰當中,戰敗一方往往斷胳膊斷腿,甚至被壓住喉嚨窒息而死,也並不新鮮。
赫連傲嘲諷冷笑,“蕭太子的人先傷到他們再說。有什麼規矩,先講清楚。”
蕭靖寒壓着心中怒火,笑顏不變,“沒什麼特別的規矩,只要不害對方斷子絕孫,不像潑婦一般拉扯頭髮,還有不可用內力點穴之術,不可用暗器,任何一方先被打倒在地,即可停止。今日只爲大家高興,自然更不可鬧出人命,就是如此。三局兩勝,如何?”
“就依蕭太子所言,”赫連傲冷目一掃陶躍他們三個,“聽清楚了?”
三人齊聲道,“是,王爺!”
赫連傲點頭,滿意地道,“那就準備開始吧,下去換衣。”這三人是他臨時叫過來的,還都穿着侍衛服,打起來總是不便。
“屬下告退。”
三人即退下去換衣,赫連傲坐回座位,面上雖淡然,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沒底,萬一這三個小子到時做的不高明,被蕭靖寒看出來是用了武功,就不好說話。
景熙帝見赫連傲一副必勝的樣子,知道他必有法子應對,也放下心來,笑道,“蕭太子,今日比試雖是爲着高興,不過總要對勝者有所獎賞,稍候獲勝的一方,朕賞黃金千兩,如何?”
蕭靖寒哈哈一笑,“皇上大方,小王佩服,那小王就代三個手下,謝皇上賞了。”
羣臣“嗡”一下開始議論紛紛,這蕭太子好大的口氣,怎麼就知道他們一定贏了,先把賞給要了去?
景熙帝也不以爲意,“若是蕭太子贏了,這賞自然給了三位壯士。”
赫連傲不屑地吐出一口氣,連喝了兩杯酒。
鳳若桐眨眨眼,湊過來低聲道,“王爺,方纔我看上場的兩個人,高一點的厲害點,另一個差點,沒上場的那個身形比這兩個要瘦小一點,實力應該在這兩人之下。”
赫連傲點頭,“你說的不錯,然後呢?”親親愛妃肯定又有了好主意,不然不會主動開口。
鳳若桐笑笑,“你的三個手下,武功高低如何?”其實她知道,只不過不能先說出來,免得赫連傲又起疑心。
赫連傲一一說了,還是沒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安排道,“讓陶躍跟那個最厲害的比,勝算會大一些。”
“不,”鳳若桐卻搖頭,表示反對,目光中別有深意,“王爺,這樣的話,後面兩場的勝負就難以預料,於我們不利。”
“哦?”赫連傲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王爺聽說過‘田忌賽馬’的故事嗎?”鳳若桐越發壓低了聲音,惹得信陽公主用力把耳朵貼過去聽,“上對中,中對下,下對上,舍一局,保兩局,王爺是聰明人,很容易明白吧?”
赫連傲略一琢磨,頓時會過意,心情已非狂喜所能形容,簡直就是震撼了!儘管跟若桐相處已久,他卻從來不知道,若桐的心思如此七竅玲瓏,他根本難窺萬一!
方纔這種情況,任誰都會讓強者對抗強者,以保最大的勝算,哪會想到舍一局保兩局!是自己求勝心切,所以沒轉過這個彎,如果沒有若桐提醒,今日他恐怕就會輸的很難看。
“若桐,你有種,我佩服你!”赫連傲生平是第一次對人說出這句話,而且還是對女人。
鳳若桐“唰”一下紅了臉,捶他胸膛,“王爺,你說什麼話,難聽死了!”什麼叫“有種”啊,這是諷刺她的吧?
“哈哈哈!”赫連傲旁若無人地大笑,“若桐,此生有你足矣!”
衆人登時都看過來,都好笑莫名,王爺也太豪爽了吧,居然當衆向鳳大小姐表白呢,看來兩人好事將近了?接着又都看向鳳元良,點頭又行禮:恭喜啊,鳳大人,就快成爲鐵王的岳父大老泰山了,心裡爽吧?
鳳元良一面四下回禮,一面暗暗埋怨女兒的招搖,知道若桐聰明,可也別這麼出風頭呀,這不是給她自己招妒忌嗎?看來回府後得好好跟女兒談談才行。
景熙帝好奇地道,“十一弟,你們在說什麼?”至於那麼高興嗎?
赫連傲還拽起來了,“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總之皇兄放心吧,你那千兩黃金啊,臣弟替手下先謝恩了,嘿嘿!”
這小子。景熙帝暗暗好笑,正了正臉色,等着結果。
不大會兒,陶躍他們三個換好利索的衣服出來,往赫連傲身後一站,個個目光銳利,面容冷峻。
赫連傲朗聲道,“蕭太子,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