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遠去的溫家女兒,溫老太君那見慣人世滄桑險惡的眼睛多了幾分柔和,回頭見溫玉蔻仍等着她的話,不由得闔目微嘆。
溫玉蔻卻是懂得了老太君的意思,走上前傾身一福,頭上的金步搖閃着浮華暗芒,沉沉壓了下來:“老太君,玉蔻今日身體不適,請允我先行一步,明日再來伺候老太君,也未嘗不可。”
老太君沉吟片刻:“好孩子,去吧。承郢,你親自爲你姐姐掌燈,好好護送回去。”
溫承郢聞言大喜,從黑暗中走出來,俊秀的臉掩飾不住欣喜的笑意:“是。”
幾人站在原地,目送老太君遠去。行至花園的拐角處,溫玉瀾受涼打了個噴嚏,老太君登時站住,側頭細問了幾句。竇氏心知今晚不會再有什麼好戲,便專心討好老太君,趁拿粥時,派人一併將失魂落魄的溫玉瀾送回房了。
周圍的空氣漸漸沉寂,天上星斗如棋,忽明忽暗,一陣風吹來,溫玉蔻的紅袍翩然盪漾,玉珍珠貼在臉上,寒津津的,一寸寸延續下去。
摸着紅袍上的錦繡花紋,她突然想起了溫玉瀾的鳳凰袍,費了最好的繡娘三個月心血才繡好,追雲逐月,清鳳獨舞。鳳與鳥不同,都一樣的尊貴,勢必是不可能的。
溫承郢見姐姐盯着花園發呆,臉色蒼白,脣卻嫣紅,迎着風好似全然不知冷。他的心驟然一頓,脫下自己身上的紫金披風,隨手一揚。暖風襲面,溫玉蔻眼前一黑,只覺得整個人被溫暖包圍住。
”承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