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抓到就打

抓到就打,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鮑公子愕然道:“啊?這個……這個……違法之事……”

那隨從輕笑道:“鮑公子身爲江湖中人,竟連這點膽識也沒有麼?你放心,我們公子又不是讓你殺人越貨,只是嚇唬嚇唬那地主,讓他痛快轉讓便成了,銀子公子也會照付的。”說着從袖袋裡摸出兩塊金條,少說也有三十兩,推到鮑公子的面前,“這是我們公子的一點謝意,事成之後,會再奉上另外一半。”

鮑公子不高興了,一把將金條推開,看着蘭知存道:“在蘭公子的眼中,鮑某就是這樣不仗義的人?幫朋友一點小忙,難道是爲了這些黃白之物?”

蘭公子優雅地笑了笑,又將金條推到他面前,“蘭某怎會看不起鮑兄,只是此事恐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既然需要找幫手,怎麼也該我出銀子纔好。而且,蘭某十分相信鮑兄,爲免事急生亂,地契可先轉到鮑兄的名下,再由鮑兄轉到蘭某的名下。屆時我讓阿達與鮑兄聯繫。”

阿達就是蘭公子的隨從。

鮑公子這才呵呵笑着,將金條收到懷裡,拍着胸口保證,“這事鮑某兩天之內就能辦成,蘭公子只需等在下的好消息便是了。”

談完了事情,蘭知存不想再久留,便讓人喚來了如煙姑娘。如煙嫋嫋婷婷地走進來,含情脈脈地向蘭知存福了一禮,嫣然笑道:“聽聞今夜公子有約,如煙特意備了一桌酒席,還請公子移步蘭亭。”

“不必了,今夜你不用服侍我,你好生服侍我的這位朋友。”蘭知存將如煙推到鮑公子的面前,向着鮑公子笑道:“這位如煙姑娘可是伊人閣的頭牌,也是這整條花街公選的花魁。今日蘭某就讓她來服侍鮑兄,度夜的銀子已經付了,蘭某就不打擾鮑兄了。”說罷便要告辭。

如煙絕豔的小臉上頓時灑落花雨無數,拉着蘭知存的衣袖,哀哀怨怨地道:“蘭公子怎能這樣對待如煙?如煙一心只想服侍公子……”

蘭知存溫柔地笑道:“如煙姑娘怎麼哭了?”裝作爲她將碎髮順至耳後,無情地附耳低語:“難道你不是收了銀子就服侍人的妓子麼,銀子我已經付了,你有何損失?你可是伊人閣的頭牌,想讓客人們知道,你們伊人閣就是這樣待客的麼?”

如煙震驚地看着蘭知存,蘭知存笑得依舊溫柔,拍了拍她的小臉,柔聲道:“好好服侍鮑公子,讓鮑公子滿意了,日後我會賞你。”

出了伊人閣的大門,坐上馬車之後,阿達便問自家主子,“公子您真相信這個姓鮑的麼?”

蘭知存不屑地笑道:“信自然是信不過的,不過江湖中人刀頭舔血,爲的就是財,見到金子鮮少有不開眼的,我又不是讓他殺人越貨,他爲何不願?但是,仍然不可大意,你讓影子跟緊了他。”

阿達忙應道:“奴才明白,影子這會兒還在伊人閣盯着他呢。”

蘭知存閉目養神,不再說話,阿達繼續笑着恭維道:“方纔如煙姑娘爲了公子您哭了呢,公子真是魅力無邊啊,依奴才瞧,那寶郡王爺根本不能與您相比,他包瞭如煙一兩年吶,可您與如煙姑娘纔不過幾夜而已,如煙姑娘就心慕公子了。”

蘭知存好笑地張開眼睛,“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不會真以爲如煙對我死心塌地了吧?她不過是裝個樣子,好讓我日後還來惠顧她。”

阿達張大嘴做恍然狀,緊跟着又露出滿面欽佩之色,“公子真是能將任何事洞若觀火,即使被人恭維追捧亦能不驕不躁、警省自身,世間恐怕再無旁人如同公子這般靈臺清明瞭。”

雖然這話也是奉承,蘭知存卻覺得自己的確是謹慎謙遜之人,這番稱讚倒也受得起,於是微微勾了勾脣角,遂又閉目養神。

回到定國公府,定國公與世子都在外書房裡候着他,見到蘭知存進來,也不讓他見禮,就急切地問,“事情辦得如何?”

蘭知存笑道:“姓鮑的說兩天之內就能搞定,一定能搶在寶郡王之前買到手的。”將自己與鮑公子的口頭約定說了一遍。

定國公世子點了點頭道:“越快越好,那個寶郡王是出了名的歪纏,若是讓他用下作手段拿到了地契,可就不妙了。對了,你讓姓鮑的買地,他不會捲了銀子跑吧?”

定國公倒是不怕這個,“那也得他有這個膽子!知存這事兒辦得妥帖,先用姓鮑的名字買下來,再轉到咱們手中,用新契的話,就根本查不出來。”說着讚賞地看向長孫,滿臉欣慰之色,“難怪太后也常誇你聰慧過人。”

蘭知存忙謙虛地表示,這都是祖父和父親教導之功。

從曹清儒的口中知道京郊有那麼塊地之後,一開始蘭家也沒這麼上心,是後來聽說地主就是品墨齋的老闆的發家史後,才動了心思。那地主原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商人,因買不起京中的宅子,纔不得不買下京郊的土地,可是自買下那塊地後,生意就做得順風順水,品墨齋成了京城最大的書齋和古玩鋪子,現在還做起了宮中的生意,成了皇商。

於是蘭家暗中請了幾位風水大師去查看地皮,得知那處是難得的五行齊整、藏風聚氣的靈地,不但令生人納福納財、富貴無比,還能令後人鵬程萬里、福祿延綿。時人極信風水,這樣的寶地怎能讓旁人佔去?蘭家這纔打起了主意,卻因爲韓世昭和君逸之二人都看中了此地,還要防着他二人知曉,想等莊園都建起之後,再行公佈。

如今蘭知存想出了這麼一個妥帖的法子,蘭家人自然期待萬分。

而伊人閣裡,待蘭知存走後,如煙就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鮑公子手足無措,可是如煙哭着哭着忽然收了聲,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惡毒地罵道:“得瑟什麼,誰稀罕他?”再擡起頭來之時,豔麗的小臉上哪裡有半滴眼淚?

想到初次見面之時,如煙帶給自己的驚豔,再聽現在這般粗俗的言辭,鮑啓智有種女神幻滅的崩潰感,張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她。

如煙惡聲惡氣地道:“看什麼看,再看挖出你眼珠子。”

呃……鮑啓智更加崩潰了。

君逸之大搖大擺地從窗口慢悠悠地翻進來,嘿嘿地笑道:“你以爲美人就一定文雅麼?”

如煙瞪了君逸之一眼,輕哼一聲道:“有話就快說,我的人只能將那名暗衛引開一陣子。”

鮑啓智也就長話短說,問計道:“他一定要先轉給我,這可怎麼好?”

君逸之淡淡一笑,“這還不簡單,你到時用背書拿地契,再尋個藉口,說自己很忙,將地契背書給他,就成了。實在不行也沒關係,強迫人賣地,能有多大的事?我要的不是這個罪名。不過……由此也能看出,蘭知存此人十分謹慎,你以後與他打交道時,要儘量小心。”

地契的轉讓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當着官府的面來轉讓,之後製作一份新的地契,這種轉讓的方式慢一點,但不會受騙,而且容易隱藏前主人的身份;另一種是背書轉讓,即原主人在地契的背面寫上已經將此契轉讓給某某人,然後再由新主人拿背書好的地契去官府備案。這種方式交易快,但就怕地契是假的。

若是此次連續兩次成交都是用的背書,一眼就能看出轉讓關係,若是原主人去官府告蘭家脅迫他賣地,雖然不能將蘭家怎樣,但也可以噁心噁心他們。不過這不是君逸之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打擊打擊太后,斷了讓她引以爲傲的左膀右臂,讓蘭家的人再無顏進入官場。太后敢將手伸進他們楚王府,就得做好被人砍斷的準備,不要以爲自己是一國之母,就能隨意拿捏旁人的生死!

飛速地商議完了後續的步驟,君逸之又翻窗走了。

如煙立即朝鮑啓智道:“上牀。”

鮑啓智一愣,傻在原地,如煙不耐煩地將他抓起來往牀上一拋,自己也跟着躍上牀榻,伏在他的胸膛之上,並放下了牀帳。鮑啓智的黑臉泛起了暗紅,心幾乎要跳出口腔來,正在色授魂予之際,忽地眼睛睜大如銅鈴,“你……”

話沒說完就被如煙地瞪了回去,她伸手在鮑啓智的腰間軟肉上用力一掐,鮑啓智忍不住“啊……”地大叫了起來。鮑啓智最怕癢,受不住如煙的攻擊,連連折騰翻轉,躲避她的十指功。影子從外面轉回來,心中原還有些懊惱,他竟忘了正事,只是此時站在門外,聽得內裡傳出各種嬌喘和大叫,窺見牀帳也抖動個不停,心下又安穩了,還好沒誤事。

君逸之回到府中,已經快戌時三刻了,俞筱晚正坐在東次間裡聽芍藥說着銀杏告訴她的話。聽完後,她方笑道:“我說母妃近些日子怎麼又對原小姐和顏悅色起來了,原來是劉嬤嬤的功勞。這也沒什麼,你讓銀杏時不時提醒一下母妃那封信的事兒,母妃自己心裡會有數的。”

芍藥笑道:“其實不必二少夫人您交待呢,銀杏自己也說,原小姐私底下十分刁蠻,若是她成了當家主母,日後她們這些當奴婢的,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正巧君逸之挑了簾子進來,芍藥忙福了一福,識趣地退下。

君逸之問,“這麼晚了,在說什麼?”

“說這回選世子妃的事兒。”俞筱晚上前來,一面幫逸之解帶更衣,一面說道:“雖然老祖宗還未公佈,不過客人們多數已經得了訊兒了,下午我這兒就來了幾撥,哭哭啼啼地不想走。宛婷表妹倒是沒來求我,聽說劉嬤嬤幫着說了好話,母妃要留她下來。”頓了頓,又補充道:“今日下午母妃換了正裝出了府,不知去了哪裡。”

換正裝還能去哪裡,可是不告訴家裡人,就這麼悄悄入宮……君逸之傷神地搖了搖頭,拉着晚兒的手晃了晃,“不管母妃的事了,一會兒我告訴父王,交給父王去。你且說說,妍表妹來過嗎?”

俞筱晚笑道:“哪能不來呢,她問我爲何她要留下。”旋即又遲疑地問,“老祖宗這樣做好麼?會不會……給你也選了一個?”

可別怪她多心,一開始這麼多嬌客住在楚王府,雖然外頭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人多,也就沒多大關係,誰家不想攀龍附鳳,都能理解。可是若真的只留下她們三人,這目標就太大了,若是最後還退回了哪個,恐怕以後再想議問好親事,都比較困難,高門大戶都要臉面,讓楚王府挑剩的,就算是國公府的小姐,也難得有適合的人家會來求娶了。這樣的情形,老祖宗肯定也知道,既然留下了,那這意思,老祖宗就是都要了。可是,象君琰之這樣的親王世子,同時娶一正一側的情形常見,但是同時娶三個的情形卻是沒有過的,那麼,是不是有一個是爲逸之預定的?

君逸之笑了笑道:“不是,妍表妹是大哥說要留下的,她既然回了京,親事肯定就是由你舅父和老太太說了算了,若是這回被退了回去,你大舅父這個人,只怕還是會拿她的婚事當踏板,因此纔不能將她送回去,等大哥的親事定下之後,再次她送回去,這京城裡多半沒人會上門提親了,她就能回父母身邊,跟她那個窮書生喜結良緣了。”

俞筱晚噗哧一笑,“原來是這樣啊。”

君逸之抿了抿脣,他大哥雖然嘴邊從來都是溫和的微笑,可實際上不是個多體貼的人,什麼事都只將自家人和他認定的朋友放在心上,會這麼關心曹中妍,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算是因爲他和晚兒的緣故,也只需提醒他一聲就行了,犯不着親自去找老祖宗說。只是,有些事說出來,只是徒增煩惱,因而終是將話咽回肚子裡。

楚王妃從宮中回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屬的,因爲禧太嬪勸她去向太后求懿旨,說無論如何要爲原家留住楚王府這門姻親。她其實也一直有這個想法,可是一想到宛婷寫的那封信和大嫂對自己說的那些惡毒話,她就直泛噁心,要選也不想選宛婷!但是原家又實在是再沒有拿得出手的女兒了。要麼已經定親已經出嫁,要麼就小得無法般配,再有幾個未定親的,卻是庶出的!一想到這個,楚王妃就愈發地恨自家大嫂,不會生兒子也就算了,還不會生女兒,就生了那麼兩個,弄得忠勇公府一府的庶女!

劉嬤嬤從旁勸了幾句,楚王妃越聽越煩,直接將她打發了出去,金沙和銀杏忙進來服侍楚王妃寬衣梳洗。金沙替王妃淨了面後,銀杏拿了一個小錫盒上前來,笑盈盈地問,“王妃要不要試試這個?”說着打開了錫盒,送到王妃鼻下嗅味。

楚王妃深吸一下,微笑道:“很好聞,是紫薇花的香味。”

銀杏笑道:“什麼都瞞過不過王妃,這正是紫薇花製成的香膏,是表小姐親手製的,說能滋潤皮膚,讓肌膚細膩留香。表小姐真是孝順您呢,無論什麼事兒都先想到您,今日下午還來了幾趟,問您什麼時候能回府呢。”銀杏一面說一面用小銀勺舀了黃豆大一團香膏出來,就要往王妃的手背上抹。

楚王妃一把推開,“這個賞你了,我還是用珍香齋出的香膏。”心裡膩味得要死,什麼關心我,明明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幫她求到懿旨,那樣說過我之後,就想憑一點小意兒奉承一把抹過?哼,想得倒是美!

銀杏聞言眸光一閃,笑盈盈地謝了賞,另換了香膏給王妃塗抹。

楚王爺處理完了公務,回到內院,直接去了楚王妃的春景院,一進門就問,“聽說你下午出去了?”

楚王妃心裡一哆嗦,她雖然事先沒報備,可是王爺只要一問車伕和侍衛就能知道,也不敢隱瞞,只說是進宮去給禧太嬪問安。楚王爺掃了老妻一眼,楚王妃心裡又是一哆嗦,老實交待了自己的想法。

“王爺,您說說看,妾身要怎麼做纔好?宛婷這孩子真是傷透了我的心,若是日後府裡沒個可靠之人,妾身心裡真的覺得又惶恐又孤寂,真是沒個底。”

她往常這般說完,楚王爺總要好意兒地溫存安慰一番,今日王爺卻顯得十分不耐,立眉斥道:“哦?只有你原家的人嫁進來,這府裡纔有你能依靠的人?你將本王置於何地?你將琰之置於何地?上回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只說已經想通了,原來還是這般冥頑不靈!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本王,覺得本王不足以依靠,那以後凡事都不用再來找本王了,本王也不會再踏足你這個春景院!”

楚王爺越說越怒,乾脆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楚王妃又慌又懼,震驚地看着楚王爺決絕的背影,待玳瑁珠簾撞擊出清越的聲響,她纔回過神來,駭得邊追邊大聲呼喚:“王爺、王爺、妾身知錯了,妾身……”

待追出去,院子裡哪裡還有王爺的身影,楚王妃心裡頓時跟塌了整片天一樣,她這時纔想到,女人們在家裡的地位,可不就是男人給的麼?她怎麼本末倒置,總想着那些會讓丈夫和兒子厭煩的事情?現在她被王爺嫌棄了,可如何是好?

楚王妃頓時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金沙和銀杏驚懼地站在走廊下,誰也不敢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妃回屋,兩人急急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總算拿了個主意,差了兩個小丫頭去滄海樓和夢海閣請世子和二少爺過來。

君琰之和君逸之匆匆趕來,金沙和銀杏已經將王妃扶進了內室,可是楚王妃還是哭得萬分傷心,怎麼勸也勸不住。兩兄弟責備地瞥了兩個丫頭一眼,同時坐到母妃身邊,好聲好氣溫言勸慰。

楚王妃老半天才收了聲,慌張扯着君琰之的袖子道:“琰之,你沒怪母妃吧?沒有吧?”

君琰之含笑道:“只要母妃不再強加宛婷表妹給孩兒,孩兒怎麼會怪母妃呢?”

楚王妃忙道:“不要宛婷了,這孩子心地不好,你舅舅家還有三個庶出的表妹,母妃瞧着人品還是不錯的……”

話沒說完,就被君琰之打斷道:“時辰不早了,母妃還是安置了吧。”

楚王妃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問,“琰之,你是不是生氣了?”

君琰之誠實地道:“是有點,只是還沒有父王那般生氣,因爲兒子知道,兒子的婚事,老祖宗是不會讓您插手的。”

君逸之附和道:“就是啊,父王生氣,也是因此事罷了,若是母妃能不再插手,孩兒們還能幫着勸勸母妃,可是母妃若還是有這種想法,那孩兒們也沒辦法去勸父王了,您以後就都一個人安置了吧,若是怕黑,可以找丫鬟們來陪您說說話。晚兒懷了身子,孩兒以後要多陪着她,就不來看望您了。”

楚王妃被君逸之嗆得不能出聲,王爺生氣了,她很後悔,更怕兒子也不再理她,可是又心存了僥倖,希望事情還能有迴轉的餘地,她還是能弄個原家的女孩兒進府來,一方面能鞏固自己的地位,一方面能給家族帶來些好處。世家的千金們,自小就被教育着,要爲家族的繁盛出力,這個觀念已經深入骨髓,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扭轉過來的。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都知道母妃這還是沒想通,君琰之雖然沒有直接說,但是那神情也是這個意思,若是她不想通,以後不會再來看望她,逼她想通!

當下,兩兄弟也不再勸,只吩咐了金沙銀杏仔細伺候着,不顧楚王妃的極力挽留,硬是施禮告辭了。

而且這兩兄弟還真是說到做到,之後幾日,不論楚王妃尋了什麼藉口叫他們過去,他們都只打發了下人過來,自己是怎麼也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的,就算楚王妃在老祖宗的春暉院裡呆上一整天,也不可能看到兩兄弟的影子。

這一下,楚王妃終於嚐到孤立無依的滋味了,偏原宛婷還不停地來煩她,明裡暗裡表示,希望楚王妃讓她多住一段時間,她不想就此離開楚王府。

可是其他的千金們,都在得知無法繼續留下之後,主動找了藉口,先向楚太妃辭行,免得被人掃地出門,更加沒有臉面。由此,楚王妃愈發覺得自家這個侄女無皮無血厚顏到了極致,連帶着也煩上了爲其說好話的劉嬤嬤,劉嬤嬤被楚王妃斥過一頓之後,再不敢輕易開口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八月十八,孟醫正說好這日再來楚王府爲俞筱晚請脈的,其實前兩天俞筱晚自己已經把出了滑脈了,只是不好意思親口說出來罷了,因而這天一大早就起身,梳妝打扮好,等候孟醫正的光臨。

沒想到,來得更早的是攝政王妃,她帶來了一大堆的小孩玩具,赤金白銀的平安瑣、腳鈴手鈴之類,笑盈盈地道:“我先來送禮,免得落在旁人後頭。”

俞筱晚羞澀地笑笑,“您就不怕弄錯了。”

攝政王妃笑道:“當太醫的人,沒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會說出滑脈兩個字的,你呀,就安心當母親吧。”頓了頓又笑道:“對了,吳庶妃也有喜了,等胎兒穩了,你們可以多走動走動,相互交流一下。”

俞筱晚一怔,不是前陣子才說,攝政王打算等王妃生下嫡子,再讓旁的妃子生孩子麼?怎麼這麼快吳麗絹就有了身子?

攝政王妃笑着拍拍她的小手,無所謂地道:“避子湯是我的丫鬟看着熬的,也是看着她喝下的,每回王爺也都過問了……我後來也問過太醫,這避子湯,也不是那麼保險的。大概是天意吧,既然有了,就生下來,反正旁人生得再多,也不是嫡子。”

“是啊,反正也要叫您一聲母妃的。”俞筱晚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是偶然的,那麼這個就真是天賜的孩子了,可若是刻意爲之的……她也不好說什麼,吳麗絹跟她總有幾分香火情,不論吳麗絹有什麼心思,她也不能鼓動王妃打掉那個孩子,於是只好來了這麼一句。

攝政王妃笑了笑,隨口道:“你的確是善解人意,難怪憐香那麼喜歡找你玩,她被我父母寵壞了,以後你多教教她。”

俞筱晚有些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自她嫁入楚王府後,憐香的確是來找她玩過兩回,這種程度,也算不上是“那麼喜歡”吧?

沒聊多久,逸之就帶着孟醫正過來了,果然確定爲喜脈,攝政王妃笑着恭喜,“希望你一舉得男。”

俞筱晚紅着臉道謝,攝政王妃又笑着向君逸之道:“逸之,你就要當父親的人了,可不能再這樣成天混日子,你皇叔說了,給你個巡城御史當着,也不必你按時點卯,這樣總成吧?”

君逸之一個勁兒笑,似乎不是很情願,俞筱晚卻是知道,他心裡是情願的,巡城御史雖然沒有什麼實權,只是每天滿街閒逛,管管民生小事,但是卻能給他暗中的事兒帶來很多便利,便忙推了推他,裝作嗔怪地道:“皇叔皇嬸好意提點你,你可得仔細辦差,不然我和寶寶都不理你了。”君逸之只好不情不願地應下。攝政王妃笑着看了看這小兩口,“有晚兒督促你,我就放心了。”

攝政王府裡還有許多內務要處理,王妃就不多留了,去到春暉院跟楚太妃問了個安,便擺駕回府。

君逸之喜得眉開眼笑的,摟着俞筱晚不住地親,嘴裡亂七八糟地道:“最好是兒子,當然,若是女兒我也喜歡,晚兒你別擔心。哎呀,我們是不是要送喜報給各府?”

蔡嬤嬤笑呵呵地道:“現在還不送,現在只要送個喜報給曹府,讓二少夫人的孃家人知道就行了。”

“那快去報吧。對了,打賞,夢海閣的丫鬟婆子小廝,每人賞銀五兩,府中的下人各一兩。”

君逸之一高興,就特別大方,俞筱晚不禁笑嗔道:“賞銀的事,你就交給蔡嬤嬤吧,從來打賞都是分了等級的,你這般賞下去,會讓管事們和大嬤嬤們心裡不舒服的。”

君逸之一頓,隨即笑道:“好,交給蔡嬤嬤去辦。”他也不耐煩想這些。

蔡嬤嬤喜氣洋洋地應聲退下了,俞筱晚乘機問君逸之,“你手中可有人手,能不能查一下憐香這段時間的行蹤?”

君逸之奇怪地看着晚兒問,“你要知道憐香的事兒幹什麼?”

俞筱晚將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她對睿表哥一片癡心,家裡又看不上睿表哥,我怕她被睿表哥給……引誘了。今日攝政王妃還說她特別喜歡來找我玩兒,她就來找過我兩次啊,別是打着這個名頭,跟睿表哥私會吧。”

君逸之隨即應道:“沒問題,這個容易查。對了,你上回不是說,你表哥在外面藏了一嬌,還讓人將她懷的孩子給打掉了麼?這麼狠心的男人,你怎麼不利用一下?”

俞筱晚咬了咬脣道:“睿表哥的事,我跟憐香說過幾次,她總是不聽,我就煩了……現在利用,希望不會遲吧。”說着又想起了何語芳,戳着君逸之的胸膛道:“你害得何姐姐成了再嫁婦,連婆家都不好找,怎麼也得幫她說門好親事。”

君逸之撓了撓頭髮,嘿嘿地笑道:“那時不是年紀小麼?想事不瞻前不顧後的,還覺得自己是辦了件大好事呢。好吧,你放心,皇叔也答應再幫她賜婚的,我定會將自己的錯給彌補了。”

曹府那邊得了訊後,立即派了武氏過府來探望。那會子俞筱晚剛好歇了午起來,忙將武氏迎入了東次間。武氏仔細打量了一下俞筱晚的臉色,便笑道:“氣色真好,老太太還在念叨呢,說你是個有福氣的,一定會生男孩。”

俞筱晚柔笑道:“讓老太太掛念了,不知老太太現在身子如何,上回我送去的藥,可還有餘的,若是沒了,記得讓人說一聲,製藥也要幾天功夫的,這會子中午還有些暑氣,我也不敢多制了,怕壞。”

武氏忙道:“還有呢,老太太最近身子骨好着呢,所以沒怎麼服用那藥,都存着了。”又細細介紹了一些自己懷孕生產的經驗,才皺眉笑道:“其實,咱們府上也有樁喜事。”

俞筱晚眨着一雙剪水明眸,好奇地看向武氏,說是喜事,怎麼卻有些憂煩的樣子?

武氏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石姨娘也有喜了,四個多月了,肚子都掩不住了,才說出來。我……我自問不是那種刻薄的主母,不知她這般防着是爲什麼。”

四個多月?這麼說,她幾次回曹府赴宴的時候,石姨娘就已經懷了身子了,可是她明明遣了芍藥去問的,石姨娘總推說沒有,連她也要防着麼?

別說是武氏,就是俞筱晚心裡都不舒服了。好在石榴不是她什麼人,她也沒多做糾結,便岔開話題笑問道:“聽說敏表哥月底就要赴任了,不知與韓府的婚期定下來沒有?”

武氏蹙着眉頭嘆道:“就是沒定啊。爵爺幾次差媒人上門,韓相爺都說不急,可是……待三年之後,敏兒還不知能不能調回京城呢,若還是外任怎麼辦?別說敏兒今年二十二了,就是三年後,韓五小姐也有十八了呀。”

俞筱晚暗想,逸之私下與韓二公子的交情似乎不錯,不知能不能幫忙問一問,韓相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在問好之前,她不打算先告訴武氏。

武氏想了想,搖頭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急了。那時大姐那麼在意兒女的婚事,可是現在睿兒的婚事沒有着落,雅兒雖然定了十一月出嫁,可是平南侯府那邊卻是淡淡的,送來的聘禮……唉,瞧也不怎麼看重她。”

俞筱晚順着改了話題,“貞表姐成親的時候,我沒去送親,燕兒表姐的婚事可不想錯過了,舅母記得差人來提醒我。”

武氏順着這話應下,又小聲地道:“敏兒要我跟你說,這陣子張長蔚大人時常過府來找爵爺,不知在商量什麼事兒。大姐她……雖然還沒搬出家廟,但是爵爺已經多派了幾個婆子去照顧她了,裡面的被褥和一應事物都更換了新的。”

俞筱晚心中一動,向武氏笑道:“多謝敏表哥了,這個人情我會記下。”

送走了武氏,俞筱晚凝了眉深思,逸之已經打聽出來,攝政王爺得知了舅父討好太后,將玉佩和金剛經送給太后的事兒,因而開始疏遠舅父,平時沒少挑他的刺。舅父急得不行,正四處找靠山呢,都求到逸之的頭上了,此時跟有心結的大舅子張長蔚又湊到了一塊兒,只怕在商量什麼大事。

武氏到底年紀大了,似乎已經不得寵了,石榴卻又這般防着自己……恐怕是已經完全被舅父給收服了,俞筱晚不屑地笑笑,石榴以爲懷了孩子,就能飛上枝頭了麼?恐怕沒這麼容易。

想了想,俞筱晚從自己的百寶箱裡取出一個小瓷瓶,叫來芍藥,低聲吩咐她道:“明日一早去曹府給石姨娘送些禮品去,恭喜她得了喜訊,另外告訴她,吃藥懷上的孩子,恐怕會有些懷不穩,問她想不想我再給她開穩胎的方子。記得進屋之前,就將這瓶子裡的藥粉灑到禮品上,只需一點,別露了餡。”頓了頓,她笑着補充道:“你放心,只是讓脈象看起來象要滑胎,我不會拿無辜的孩子下手。”

芍藥將瓶子收好,嚴肅地保證,“請二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將事情辦好的。”

次日一早,芍藥就帶着趙媽媽準備好的禮品,去了曹府,回府的時候,說石姨娘沒說什麼。俞筱晚不急,那藥粉要一兩天才能生效,石榴一開始肯定會求助於曹府請來的大夫,可是沒有她的解藥,是治不好的,總有求到自己頭上的一天。

因爲逸之答應任職,攝政王很快就下了旨,任命他爲巡城御史。逸之也換上了官服,人模人樣地帶着順天府的衙役去街上閒逛,他生得絕世倜儻,與其說他看百姓們在幹什麼,還不如說是百姓們在看他來得貼切。

自從逸之當了官後,每天聽逸之談起上街時的趣事,就成了俞筱晚每晚的娛樂節目。直到九月初的一天,君逸之神秘兮兮地提前跑回府,笑嘻嘻地道,“想不想出府?我帶你去看場好戲。”

俞筱晚早在家中悶得發慌了,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我纔跟母妃說,今天肚子疼的。”楚王妃喚不來兒子,慢慢將主意打到她這個兒媳婦身上,俞筱晚可沒法象逸之他們那樣直接拒絕,只能藉口身子不適不過去,弄得她現在連自己的屋子都不大敢出了。

君逸之便道:“那我就是帶你出府見智能大師,讓智能大師給你診脈。”

說着摟着晚兒進了內室,讓丫鬟服侍她換了衣裳。

待坐進馬車出了府,俞筱晚才問道:“什麼好戲?”

君逸之嘿嘿一笑,“你不是讓我派人盯着憐香麼?她真的跟你睿表哥私下交往,上回我沒說,只讓人跟着,今天嘛,你瞧瞧這時辰,我估計你表哥忍不住要動手了,所以就讓人通知了越國公。嘿嘿,越國公的脾氣可不大好。”

俞筱晚眨着眼睛,笑了笑,脾氣不好沒關係,反正睿表哥也是罪有應得。

到了他們私會的兩條街外,君逸之就叫停了車,他也換了一身平常的衣服,帶着晚兒從小巷子裡走,然後抱着她輕輕躍上一道圍牆,然後伏身在院內的一株大樹上。

俞筱晚藉着傍晚的餘暉,仔細往屋內瞧着,果真見到曹中睿一面說着動人的情話,一面開始動手動腳,憐香卻半推半就,不多時就香肩半露了。

俞筱晚立即問道:“咱們不下去阻止一下麼?”

君逸之一面玩着她的頭髮,一面懶洋洋地道:“有什麼好阻止的,你可瞧見她有半點不願了麼?既然是她自己願意的,也讓她受點教訓纔好。”

話音剛落,就聽得呯一聲巨響,院門被人一腳踢開,只見一名氣勢威嚴的中年男子,帶着幾個護衛模樣的年青男子撞了進來。

屋內的兩人情意綿綿,翻倒在牀上,正要入港,忽然被門外的動靜嚇到,一滾就起了身,雙雙湊到窗邊查看。

這一看,當即將曹中睿的色膽給嚇破了,他是認識越國公的,也知道他的脾氣,雖然早就打算好,先拿下憐香縣主,日後爲了娶親,少不得也要被這位岳父大人暴打一頓,可是還沒拿下,就被暴打,那就大大不妙了。

憐香也被駭住了,好在女人天性堅強,立時回過神來,一面哆嗦着穿衣,一面指着後窗道:“你快從那邊走。”

曹中睿這才醒過神來,胡亂將腰帶一系,提着不及穿好的衣裳躍窗逃走。待越國公踢開房門的時候,屋內已經只有憐香縣主一人了。

雖然沒有看到男子,但是女兒憐香衣裳不整,越國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恨得大吼道:“說,人藏在哪裡了?”

憐香十分護着自己的心上人,咬牙道:“哪有什麼人?父親您莫亂說!”

越國公今次帶來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不怕他們會亂說,哪裡肯放過曹中睿那小子,立即指揮人四處搜索。

俞筱晚小聲問道,“咱們怎麼告訴越國公?”

君逸之微微一笑,彈出一顆小子,直擊向屋內,越國公身邊的護衛立即將越國公團團圍住,大喝道:“什麼人,出來。”

君逸之抱着俞筱晚縱向躍向曹中睿逃跑的小院,引得一衆護衛跟蹤過去,他卻半路打轉,掩了行蹤,帶着晚兒尋了株枝葉茂盛的大樹,將嬌妻安放在自己的膝上,笑嘻嘻地道:“可以看好戲了,很精彩的。”

俞筱晚好奇地看下去,小院子裡的情形一覽無餘。一名俏麗的小婦人,正揪着曹中睿散亂的衣裳,哭着問道:“你、你說,你爲何會如此?你又上哪兒勾引小蹄子去了?”

待俞筱晚看清那小婦人的長相,真是無語了,竟然是江蘭。曹中睿居然會將與憐香私會的地點,選在藏嬌的金屋隔壁。

君逸之笑着指了指中間的圍牆,“你這表哥手頭緊,這是一處院子,中間隔開的。”

兩人說笑間,越國公已經帶着一衆護衛尋了過來,一瞧見曹中睿衣裳不整的樣子,哪裡還願多說半句,直接一揮手,讓人將曹中睿按在地下,一頓拳打腳踢。

這還不算精彩部分,最精彩的,是會些武功的江蘭幾次想救出曹中睿,卻無法得手的情況下,厲聲吼道:“你們這些賊人,憑什麼打我相公!”

此言,讓追着進來的憐香頓時呆成了木雞。

43 出大丑了93 京城呆不下去了157 百口莫辯1149 供詞61 狹路總相逢125 原宛婷的想法44 你居然敢打我75 靜晟世子也來了161章 晚兒發潑150103 最與誰有緣68 靜雯郡主很委曲115 怒斥138 晚兒昏迷60 生意難做45 得罪公主沒好下場170 別苑遇襲二18 怎麼這麼討厭140 半夜火災137 出人命了133 都是陷阱14 丟車保帥很重要148 這是犯案現場57 她是不是欺負你160 多疑的蘭夫人全147 請還玉佩135 連環計2132 親戚也沒得做131 魚兒上鉤15 坑挖好了40 撒謊前要先調查81-82初現疑端1+2166 曹清儒的秘密1127 蘭淑雲的舞157 百口莫辯2105 媵妾的人選88 冰山一角81-82初現疑端1+280 我心悅你70 不是我的錯45 得罪公主沒好下場126 大旱22 扭轉局勢109 待曉堂前拜舅姑2140 半夜火災142 蘭公子的請求27 竹籃打水一場空145 爲了當你姑父158 百口莫辯二2155 調查真相2107 鬧洞房什麼的最討厭了51 不死心的張氏92 把握機會170 別苑遇襲二138 晚兒昏迷79 結仇了132 親戚也沒得做25 張氏的反擊85 王妃的病情3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160 多疑的蘭夫人144 你居然敢打我49 圈套中的圈套7 丫頭也有用處165 是不是早產1169章 別苑遇襲一52 兇悍的曹家三小姐113 楚王妃的猜測43 出大丑了60 生意難做107 鬧洞房什麼的最討厭了132 親戚也沒得做118 紫衣衛副領獻壽165 是不是早產245 得罪公主沒好下場79 結仇了42 撕破臉皮137 出人命了95 要先除了嫡妻113 楚王妃的猜測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全118 紫衣衛副領獻壽57 她是不是欺負你20 被人發現了160 多疑的蘭夫人266 別以爲你有多高貴58 一點小誤會123 曹府的打算19 張氏的計劃94 自揭身份18 怎麼這麼討厭147 請還玉佩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235 拜師學藝77 都來瞧熱鬧135 連環計2160 多疑的蘭夫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