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怒斥

怒斥

“什麼好戲?”俞筱晚一面漫不經心地搭話,一面細看着曹中燕的神情,見她沒什麼特別沮喪的模樣,想必曹家也知道分寸,不會任由曹中雅胡來,這才安了心。

曹中慈笑嘻嘻地耳語道:“是暢春班的羅小樓唱主角的戲啊,你知道的,他自大紅了之後,就被那誰家的世子給包了嘛。”

正說着話兒,憐香縣主和越國公府的另外三名嫡出小姐,笑盈盈地走了進來。憐香招呼花廳裡的小姐們去園子裡耍,“宴時尚早,姐妹們不如去園子裡逛逛,王府準備了鬥牌、雙陸、六博、樗蒲、握槊,今日風大日晴,放風箏亦是極好的,若是認識的人多,還可以相約藏鉤、釣魚、到湖上泛舟。”

她身邊那名圓圓臉的堂姐則笑着補充道:“只是要走快一點,靜雯已經帶了許多人過去了,可別好玩的都讓她們給佔了。”

少女們一聽說有得玩,立即呼朋引伴地往外走。憐香讓幾位堂姐妹帶着客人去花園,自己則迎上了俞筱晚,好奇地問道:“咦,怎麼曹三小姐沒有來?”

俞筱晚開玩笑似的嗔怪道:“你何時與雅兒妹妹這般交好了,竟瞞着我,我可是會吃醋的。”

憐香小臉一紅,忙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小聲道:“那還不是你嫁了人後,就尋不着人影了麼?”

俞筱晚笑睇了她一眼,也不戳穿她,只是四下看了看,問道:“今日怎麼沒見長公主殿下?”

憐香笑道:“太后不許她隨便出宮呢,說是要拘一拘她的性子,恐怕要到宴時纔會來,宴會一散,就得走呢。”

兩人邊說邊走,遠遠就聽見園子裡、小湖邊歡快的笑聲。年青的媳婦和未出閣的少女們都聚在一起,有的在小亭、水榭裡玩牌、鬥雙陸,有的則坐在曲橋邊垂釣,還有三三兩兩泛舟湖上的。

憐香笑問道:“晚兒你想玩什麼?”

俞筱晚見湖中的小荷已有不少露出了尖尖角,便笑道:“我想泛舟。”

“那好,咱們一條船。”憐香回頭吩咐了侍女們幾句,又同俞筱晚和曹家姐妹道:“現在只有大船了,少不得,我還要再問問,看還有沒有人想上船玩的。”

俞筱晚沒有異議,讓憐香自去了,與曹家姐妹候在湖邊的欄杆處。

曹中貞見四周圍沒那麼多人了,膽子也大了些,帶着些羨慕地問道:“晚……郡王妃,在王府中,丫鬟們是不是也要時常給你下跪?”

俞筱晚輕笑道:“當然不是,其實在王府中,她們都是稱我爲二少夫人。”

曹中慈取笑曹中貞玩兒,逗得曹中貞紅了小臉,俞筱晚笑了一會,又問曹中慈道:“你還沒說是看什麼好戲呢。”

曹中慈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道:“說了是暢春班的戲啊,羅小樓會親自登臺,我已經訂下了雅間,到時咱們穿男裝出去,我以前在蘇州,就常這麼跑出去玩兒的。”然後眉飛色舞地說起在蘇州扮少爺出府玩的經歷。

這種出格的舉動,在曹家兩位庶出小姐聽來,簡直跟天書一般,俞筱晚雖然知道地方上許多的千金,都沒有京城裡的這般拘束,但曹中慈卻是連賭坊都去過的,害她都躍躍欲試了。

“喲,若是跟她一條船,我就寧可不遊湖了。”

幾姐妹正聊得開心,背後忽地響起一道帶着濃濃嘲諷的聲音。

俞筱晚側目一瞧,只見一身銀紅束腰及胸裙、配桃紅色半臂衫的靜雯郡主,領着幾位少婦及千金,緩緩行來。靜雯一面優雅地輕搖團扇,一面側了小臉同身邊一位少婦道:“嫂子,穿海棠裝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寶郡王妃,您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那位少婦一身薑黃色春衫,雪青色的八幅繡牡丹長裙,五官秀麗,神態婉約,沒有大家閨秀的大氣沉穩,但有股子小家碧玉的溫婉可人。俞筱晚記得她是北王世子妃,遂含笑向她點頭致意。

北王世子妃也正悄悄打量着俞筱晚,只見她上披一件芙蓉色繚綾外衫,領口和袖口繡着大片的海棠花瓣,下配煙紫色的滿繡海棠百褶長裙,腰間僅繫了一條素紫錦帶,沒有任何玉佩、香囊之類的配佩,她眉目如畫,笑容恬靜,蔥白玉手執了一柄團扇輕輕地搧着,寬大的衣袖和裙襬隨着微風輕揚,帶動花瓣翻飛,這身姿、這容貌,真如同海棠花仙下凡一般。北王世子妃微微有些自卑地垂下眼瞼,恭敬地福了一福回禮。

靜雯郡主暗瞪了世子妃一眼,頗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味,雖然沒能挑得世子妃主動開戰,但她也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於是又再度提醒道:“世子妃不記得了麼?前陣子不是在傳,北世子與寶郡王在酒樓裡……嗯,那個,爭了起來?”

北王世子妃笑容有些僵硬地道,“不過是男人們玩鬧罷了,郡主莫要聽信這等謠言。”

俞筱晚輕輕一笑,明眸流轉,看向靜雯,想知道她接下來要如何挑撥,纔會心滿意足。

靜雯果然是不滿意的,她預想的情形是北王世子妃怒視俞筱晚,而俞筱晚則鄙夷地回望,她纔好從中再挑撥幾句,想必北王世子妃這個沒出息的女人,肯定會哭哭啼啼,然後她纔好四處傳播,俞筱晚仗勢欺人,將北王世子妃給惹哭了……她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俞筱晚是個假惺惺的女人,看着柔靜溫婉,實則是個母夜叉。

現在她決定放棄北王世子妃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直接逼問俞筱晚。她笑容輕慢,語氣嘲諷地問俞筱晚道:“請問寶郡王妃,外人都傳北王世子是爲了你與寶郡王爺動手的,到底是不是這樣啊?”四下看了看跟來的少婦和閨秀們,她輕笑道:“在這的都是朋友,不會亂傳的,還請郡王妃替咱們解解惑。”

說罷得意又輕蔑地笑了起來。

與靜雯交好的千金們,自然是帶着些興奮和鄙夷地看着俞筱晚,其他人也帶着幾分看熱鬧的心思,女人都是善妒的,若是能看到俞筱晚這個美貌拋了她們幾條街的寶郡王妃受點委曲,心裡自然是痛快的。

俞筱晚輕搖着湘繡團扇,面帶微笑,將目光調向湖面。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裡,能建一片這麼大的真正的湖泊的園子,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家王府而已,此時已近五月,荷花都已經長出了長長的花苞,只等時節一到,就盛放出滿湖的朝暉。俞筱晚用扇柄指向遠處僅露出小亭一角的湖心小島,向衆人道:“一會兒咱們將船停在那兒,我記得那片小島上,有處泉眼,裡面是真的泉水,沸煮了,泡今春的龍井,最是口感清甜。”

曹家姐妹正覺又尷尬又氣憤,要知道,靜雯這般言辭,就是有暗指俞筱晚行止不端的意思。俞筱晚可是在曹家教養了好幾年,若是俞筱晚被人指責行止不端,可是會連累到她們的。只是她們的身份不及靜雯,不敢隨意出頭,這會子俞筱晚談及旁的話題,自然是熱烈地跟進,唧唧喳喳談起,不知小船上會不會準備有龍井。

靜雯被俞筱晚這般直接而無視地無視,給激出了渾身的怒火,她攥緊了手中的扇柄,尖銳地笑道:“郡王妃是不敢說出真相麼?難道真如有些市井傳聞中所傳的那般,是你自己……招惹了北王世子?”

俞筱晚輕輕回首,微微蹙眉看着靜雯郡主,反問道:“你剛纔在說什麼?”

她眸光清冷,帶着幾分不怒自威的寒意,靜雯不由得縮了縮肩,隨即又挺起胸膛,聲音尖銳地道:“我問你,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象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你自己招惹了北王世子?”

啪!

靜雯的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清脆又響亮地巴掌聲。誰都沒看清是誰動的手,只感覺俞筱晚那繡滿海棠花瓣的衣袖,似乎是優美地翻飛了一下,靜雯郡主的小臉上,就多出了幾道紅腫的指印,但定睛細看,卻只見俞筱晚神情閒適、離靜雯至少有兩步遠,手臂是不可能伸這麼長的啊。

靜雯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俞筱晚,喃喃地道:“你、你敢打我?”

俞筱晚輕笑着反問,“郡主莫不是眼花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你了?”

靜雯窒了窒,她的確是沒看清,可是,除了俞筱晚,還有誰會打她?還有誰敢打她?她立即回頭問自己的忠實擁躉蔣婕,“婕兒,你看見了沒?”

蔣婕心說,你捱打的都沒看見,我在你身後,怎麼可能看見?她正要張口胡說,擡眸卻瞧見俞筱晚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的明亮眸光,心中一凜,遲疑了一下,頂着靜雯火熱的目光,小聲地道:“我……我沒看清……”

靜雯氣得半死,恨聲問,“到底是沒看見,還是沒看清?”

俞筱晚笑道:“是啊,蔣四小姐,你可是要出嫁的人了,記得謹言慎行吶。”

蔣婕心中更驚,忽地想起她的未婚夫,就是在楚王府當教授的,這位寶郡王妃若是給未婚夫穿點小鞋什麼的……,她忙應道:“是沒看見。”然後又求助般地看向其他人,“你們、你們看見沒有?”

嚴格說來,還真沒有人看見,所有人都搖了搖頭。

“你……你們!”靜雯恨恨地磨了一下牙,又立即鬆開,半邊臉火辣辣地痛,一咬牙更是扯着頭頂痛,連帶着嘴裡都涌上了一點點的血腥味,她扭頭兇猛地瞪着俞筱晚,“肯定是你打的,我去請王妃主持公道!”

俞筱晚輕嘆着搖首,“謹言慎行吶,靜雯郡主。賢人曰,君子戒言、小人亂語。”拿扇柄逐一點過靜雯身邊的看客,點得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在場各位無一人看見我動手,你卻一定要說是我打的你,這可是誣陷皇族啊。”遂又小聲提醒靜雯,“你雖是分封爲郡主,可到底不是皇族吶,臣民誣陷皇族是什麼罪,你應當清楚。”

靜雯兇猛地回首看向身邊的衆人,每個人都不與她的目光相觸,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她只得委曲地瞪着俞筱晚,恨聲道:“你被我說中了醜事,惱羞成怒,因而打我,我有證據。”

俞筱晚挑眉反問道:“我有什麼醜事?”

靜雯得意地一擡光潔的小下巴,“你招惹北王世子、讓你夫婿與其鬥毆啊。”

“不知郡主是聽何人所言?”

靜雯嗤笑道:“這還用問麼?滿大街都在傳。”

俞筱晚冷笑,咄咄逼人地詰問道:“大街上傳的,郡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靜雯啞然了片刻,隨即強硬道:“說的人多,我自然就知道了。”

俞筱晚亮得如同天上烈日般的眸子盯着她,一臉的鄙夷和輕蔑,“我只問你,可知何爲婦言?你若不知,我來告訴你!擇辭而說,不道惡語,內言不出,外言不入,是爲婦言。不知郡主反覆所言的外人傳聞,是何等人所述,如何入的你的耳,如何出的你的口?難道你不知‘謠言止於智者’麼?況且方纔北王世子妃已經明確地告知過你,那不過是男人間的玩鬧罷了,你卻還要盯着這麼無稽之談,我好意周圓於你,岔開話題,你卻執意孤行,反覆追問這等市井小民之間的下作傳聞,張口招惹、閉口招惹,你知哪樣是招惹?是你見人做過,還是自己做過?言談舉止完全沒有閨閣女子的貞靜矜持,和世家女子的泱泱風度,婦言不慎,婦德不修,連最起碼的羞恥心都沒有,我真替你父母和夫家感到無地自容。”

婦言不慎、婦德不修、連最起碼的羞恥心都沒有,這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靜雯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顧不得面頰上的疼痛,用力咬緊牙齒,才能讓自己不至於眩暈倒地。

身邊的人都不覺地小退半步,彷彿她身染瘟疫一般,唯恐俞筱晚記恨自己方纔不制止靜雯胡言亂語,而給自己扣上什麼大帽子。女人的確應當慎言,就算俞筱晚真的招惹了北王世子,作爲一名嚴守婦德的女子,她們也應當非禮勿聽、非禮勿傳,她們方纔只是一時大意,看熱鬧的心思過多了些,這會子被俞筱晚一點明,都知道輕重,自然不肯再與靜雯同流。

靜雯哆嗦了半晌,擡手指着俞筱晚,還沒說話,就被俞筱晚搶先嘲弄道:“這樣指着一名品秩遠高於你的郡王妃的舉止,是郡主的教養嬤嬤教你的麼?”說罷又傾身附在靜雯的耳邊,用只有她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恐怕沒哪家的教養嬤嬤敢教出這樣的閨秀來,不過是你自己恃寵生嬌,以爲沒人記得幾年前在匯豐樓的那事兒罷了。”

靜雯整個人一震,眼睛瞪得,眼珠都快掉出來了,耳邊又響起嗡嗡地嘲弄聲,彷彿又回到了匯豐樓裡,身邊都是嘲笑她的食客,而她仍是那般衣不蔽體,還被那個無恥的男人緊緊抱着,而且以後,她會被那個無恥又出身下賤的男人抱一輩子,她忍不住失控地捂住耳朵,蹲下身子尖叫起來,“啊……啊……”

蔣婕等人都嚇了一跳,不禁連退幾步。

“怎麼了?怎麼了?”憐香的聲音忽地從人羣之外傳來,她知道靜雯與俞筱晚不睦,可是船卻沒多的了,急忙忙地去調配,剛走到附近,就聽到一串刺耳的尖叫聲,嚇了她一大跳,她可是在替姐姐待客呢,可千萬別出什麼漏子。

俞筱晚輕輕搖首,揚聲答道:“靜雯郡主忽然尖叫,好象失心瘋了,勞縣主去請太醫來請個脈吧。”然後看向蔣婕,略帶着威脅和嘲諷地道:“蔣四小姐,你素來與郡主交好,就勞你在一旁多多照顧了。”

她如今是超品的郡王妃,說話不必再那般卑微,何況對這些時常想着找自己麻煩、又欺善怕惡的人,退讓決不會海闊天空,只有頤指氣使步步緊逼,才能使她們口服心也服。

蔣婕立即應承道:“請郡王妃放心,我一定會照顧郡主的。”

憐香安排好了侍女請太醫,便步入人羣之中,小聲問俞筱晚發生了什麼事,俞筱晚的眸光在一衆看熱鬧的少婦和閨秀臉上劃過,微笑道:“縣主不如問問她們。”

每個人都趕緊帶着些討好的笑容看着俞筱晚,表明自己決計不是靜雯一夥,“是靜雯郡主莫名其妙大喊大叫,我們也不清楚……之前在說,去湖心小島玩的事兒呢。”

憐香“哦”了一聲,看向那處小島,笑道:“那小島看着近,其實要一陣子才能到的,傳訊亦不方便,若是去小島上玩,怕誤了宴時,不如先在湖中游玩一番,宴後再去小島上玩,好麼?”

衆人忙表示贊同,分別登上憐香調來的兩艘稍大的船,在湖中玩了一圈,採了些荷花苞,待到宴會開始,又各自尋了座位與宴。

俞筱晚陪坐在楚王妃身邊,楚王妃瞧見她便盯着問道:“你怎麼跑去這麼久?”

楚王妃的大嫂忠勇公夫人笑道:“年紀女孩子,自然是喜歡玩一些,活潑一點有什麼不好?不是哪個女孩子都象宛婷這般坐得住、願意陪着長輩們閒聊的,妹子何必這般責怪?”

是個會說話的,聽着象在責怪楚王妃,其實捧了自己的女兒,又貶了她這個眼中釘。俞筱晚笑着看向忠勇公夫人,柔聲道:“多謝舅母爲晚兒寬言,只是方纔的確是晚兒不該,晚兒不該因爲原小姐要坐晚兒的位子,就讓開,讓婆婆無人服侍的。”

忠勇公夫人冷不妨吃了顆軟釘子,只得笑一笑作罷。原宛婷眸光閃了閃,只低頭用膳。

宴會散後,各人又相邀一同玩耍,北王世子妃磨磨蹭蹭地來到俞筱晚跟前,小聲地道:“之前……對不住……”

俞筱晚瞧見她那副溫婉軟弱的模樣,暗想這樣的世子妃,怎麼治得住北王世子那滿院子的侍妾和通房,嘴裡卻笑道:“世子妃何必道歉,又不是你的錯。”

閒聊了幾句,北王世子妃就被自家的姐妹們叫去了。湖邊水榭裡,三三兩兩地鬥着牌、打着雙陸,楚王妃身邊一左一右地陪着兩位原府的姑娘,俞筱晚實在是找不到位置可以陪着婆婆,索性便走開了,反正沒什麼共同的語言,大不了回府讓婆婆數落一頓。

惟芳和韓甜雅沒有來與宴,憐香算半個主人,擔着待客之責,曹家的姐妹與武氏和未來婆家的人坐在一塊兒,俞筱晚無聊地在水榭的欄杆邊坐了一會兒,沿着湖邊的鵝卵石小道,就着柳蔭往小徑深處走去。

不知不覺來到一排小木屋前,俞筱晚在王府住了近兩個月,知道這已經是很偏的、放置瓷器等物什的小倉庫了。她無聊地嘆了口氣,轉了身準備再沿原路回去。忽然聽到一串腳步聲從花牆另一邊傳來。

如今是草木茂盛的季節,花牆枝岔間的隙縫都讓綠葉填得滿滿的,俞筱晚並沒看見那邊來的是何人,以爲是王府中的下人,來取物件的。哪知一道年紀女子的聲音忽然輕責道:“你瘋了麼,居然跑到這內宅裡來!今天府裡多少人吶。”

跟着聽到一名男子的聲音,小聲道:“就是因爲府中人多,纔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快說,你打聽得如何了?”

那女子壓低了聲音,自語般地道:“只知曹清儒交了兩塊玉佩,鍾厚笙交了三塊玉佩,王爺是不是還找了別人收集玉佩,我也不知。”又道,“你快走,別讓人發現了。”

俞筱晚聽得心中一動,莫不是在說我的那幾塊玉佩?可是舅父明明從我箱籠裡拿走了五塊玉佩,怎麼只交了兩塊給王爺?舅父瞞下幾塊,是有二心了麼?

93 京城呆不下去了57 她是不是欺負你42 撕破臉皮91 婚事提上日程165 是不是早產2131 魚兒上鉤5 見面禮很貴重154 吐到流產69 護短的靜晟世子17 三大美少年71 回汝陽去130160 多疑的蘭夫人全136 你慢慢躺67 滿城風雨117 再見蔣大娘85 王妃的病情57 她是不是欺負你68 靜雯郡主很委曲120 你怎麼還沒喜訊22 扭轉局勢119 解藥80 我心悅你160 多疑的蘭夫人全77 都來瞧熱鬧113 楚王妃的猜測110 曹清儒的筆記47 舅母落入圈套了123 曹府的打算36 送上生辰厚禮102 賜婚47 舅母落入圈套了117 再見蔣大娘134 連環計146 父親以前的幕僚153 靜雯滑胎145 爲了當你姑父38 不願意就用強100 訂親1119 解藥15 坑挖好了51 不死心的張氏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24 驚馬48 舅父的用心143 抓到就打100 訂親187 不眠101 訂親2107 鬧洞房什麼的最討厭了57 她是不是欺負你37 君逸之又來了61 狹路總相逢88 冰山一角160 多疑的蘭夫人全5 見面禮很貴重87 不眠4 驚馬160 多疑的蘭夫人226 張氏的反擊133 都是陷阱128 這才叫欺負你69 護短的靜晟世子10 製造競爭對手165 是不是早產全44 你居然敢打我38 不願意就用強157 百口莫辯二126 大旱31 幫她還是幫她28 瞞不住了68 靜雯郡主很委曲29 第一個賭局168 府裡還有太后的人全21 都是斗篷惹的禍47 舅母落入圈套了138 晚兒昏迷12 算計到自己頭上102 賜婚15 坑挖好了164章 佛經中的秘密78 誰是誰非110 曹清儒的筆記89 自作孽不可活154 吐到流產153 靜雯滑胎156章 開光的木牌165 是不是早產全13013042 撕破臉皮92 把握機會25 張氏的反擊48 舅父的用心85 王妃的病情70 不是我的錯142 蘭公子的請求87 不眠102 賜婚111 晚兒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