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而尉遲津被尉遲恆遠帶到了止戈院的書房之中,尉遲恆遠也並未落座,而是站在窗邊,嘆息一聲道。

“阿津,阿溫年歲還小,你莫要將他的胡言亂語記掛在心。”

尉遲恆遠也清楚尉遲津的性子,知曉這個孫兒原本便是冷情冷性之人,現下尉遲溫還如此表現。顯然,他先前期冀的兄友弟恭是無法實現了,只能希望尉遲津能氣量大些,不與一個七歲的娃兒計較。

見着尉遲恆遠面上露出的憂慮之色,尉遲津心下倒是嗤笑一聲。現下這般情狀,不是他太尉大人自己求來的嗎?只可惜王氏所生的孩兒不怎麼爭氣罷了。

不過即使尉遲溫性子驕縱的緊,尉遲津也不會與一個七歲的娃兒計較。他想要磋磨之人,不多。

只有王氏與尉遲青罷了。

因着所謂的孝道,他自然是不能明着來。如此的話,便只能讓尉遲青對王氏不滿。一個失了夫君寵愛的婦人,在後宅傾軋之中,根本掀不起半點浪花。

至於這尉遲一族的家主之位,尉遲津也是不想放過,畢竟要不了多少時日,這秦國恐怕便會大亂了,倒是如若手中有十萬部曲的話,保住性命的機會也會大上不少。

且這家主之位,原本便應當是他尉遲津的,又哪裡能隨意讓給旁人?

尉遲墨?

想到王氏所生的長子,尉遲津心下便是一陣厭煩。尉遲墨望着沐遙那放肆的眼神,他自然是見着了,如若有機會的話,將此人的雙眸捥出來纔可解他心頭之恨!

“您放心罷!我不會對尉遲溫出手。”

至於旁人,可便做不得準了。

尉遲津淡淡開口,面上罩着一層寒霜。

尉遲恆遠並未聽出尉遲津的言外之意,心下倒是升起一絲喜悅,上前一步,擡手輕拍了拍尉遲津的肩頭,道。

“阿津真是個好的,這麼多年也是苦了你了!”

尉遲恆遠當真是捨不得這個嫡長孫,現下所爲的一切,其中也包含了些想要彌補的意

思。尉遲津對尉遲恆遠一向並無什麼惡感,所以見其面上掛着幾分懊悔之色,當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待尉遲津想着該當如何開口之時,書房的雕花木門卻猛地被人給推了開。

來人徑直跪在地上,高聲道。

“大人,陛下身子不好了!”

聞言,尉遲恆遠整個身子都僵硬了,緩緩回過身子,望着跪倒在地的暗衛,顫聲道。

“你說什麼?”

尉遲恆遠自然是不敢相信的,畢竟他雖說是站在了大皇子身後,但心下仍是忠於明德帝的,畢竟明德帝可是先皇託付與他,託付於尉遲家,也算是尉遲恆遠看着長大的。在尉遲恆遠心中,明德帝所佔的分量,並不比尉遲青少多少。

所以一聽明德帝身子不好的消息,當即面色便變得蒼白如紙。

尉遲津武功極強,所以亦是能感受到尉遲恆遠紊亂的內息,當下便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尉遲恆遠忍了又忍,終究是一口老血噴了出去,而後身子便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往地上栽倒。

也幸而尉遲津扶了尉遲恆遠一把,這纔沒讓當朝的武官之首顏面盡失。

“先帝啊!老臣對不住您!”

身爲託孤大臣,此刻尉遲恆遠心裡自然是不會好受。明德帝的年歲不過與尉遲青相當罷了,眼下居然不好了。

如若有了什麼萬一的話,這讓他有何顏面去見先帝啊!

尉遲恆遠一張剛毅的面上彷彿蒼老了十歲,老淚縱橫的模樣讓尉遲津心下也有些擔憂,當即便勸慰道。

“祖父,您莫要太過憂心,現下不過只是說陛下身子不好了而已,也並非是真的無藥可救了,禁宮中還藏着天山雪蓮,想來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聞言,尉遲恆遠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雖說身爲武將,卻並不通藥理,自然是不知天山雪蓮根本不能調養身子,所以也便信了尉遲津的言語。

“阿津,你快快隨我入宮,趕緊給陛下診治一番!

尉遲津畢竟是太醫院院使,醫術也要比旁人高明許多。且因着他是自己的嫡長孫,尉遲恆遠自然是信得過的。

聽得此言,尉遲津倒並未馬上拒絕,畢竟他現下也想清楚,明德帝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且甘泉宮其中上書仁者無敵的牌匾之後,到底留的是何人的名字?

是敬王白均程?還是齊王白均禹?

“那咱們也不好耽擱,現下便入宮去罷!”

尉遲津直接答道。

聞言,尉遲恆遠此刻也恢復了鎮定,他畢竟是歷經過不少風浪的武將,也曾見過朝代更迭,自然是不會太受影響。

“也好,你先派人知會你媳婦兒一聲,讓她莫要掛心了。”

尉遲恆遠如此言道,顯然也是極爲看重葉沐遙的。

見此,尉遲津心下倒是舒服許多。雖說太尉府當真是個腌臢之處,但尉遲恆遠身爲太尉,卻是讓人不得不敬佩萬分。

尉遲津這便與尉遲恆遠一齊入了宮。當然,明德帝心下最爲信任之人,並非身爲御史大夫的付準,而是手握兵權的尉遲恆遠。

因着這份信任,所以他們二人並未受到多少阻攔,便徑直入了明德帝現下所居的甘泉宮。

入了甘泉宮之後,尉遲津便發覺一絲奇異之處。

甘泉宮中並未有太多伺候的宮人,只有一個大總管吳勝年。不過眼下明德帝倒並不若尉遲津心下所想那般病榻纏綿,反而精神奕奕的正在與當今皇后俞氏對弈。

尉遲津望着明德帝的面龐,發覺這位帝王面上盡是難掩的溫柔,望着皇后的眼神,與自己望着沐遙時的別無二致,當真是用情至深方能如此。

不過外界卻傳言皇后俞氏早便失了盛寵,在宮中最得聖眷的便是萬皇貴妃萬如忱了。其次便是貴妃白玉,而皇后俞氏,早便是被明德帝厭惡了。

不過尉遲津現下倒是覺得,萬如忱與白玉不過就是明德帝的幌子罷了,如若不然的話,皇后如何以罪臣之女的身份母儀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