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就一羣最低級的流氓,一看那表情與穿着就知道。
剛纔對方最後那一句話又說是特意來會他的,李俊東一想自己也沒怎麼得罪社會上的人,一時也不明白這幫人是什麼來路,不過不管對方是什麼來路,打開門做生意有些事就得面對。
這個世界有黑白二道,真正高級一點的混混都不會是這副樣子,前世李俊東是個生意人,雖然算不得黑道商人,也能免費算個灰道人物,黑白二道上都認識不少人,就這些雜碎他一個電話這羣人就跪了。
但眼下還真不太好處理。
四下打量了一番,他在心中略略評估了一下雙方的實力,自己這方有周衛民、典胖子、王建文、還有鄧兵,加上自己剛好五個男的,當然如果真的開打,他們五個除了他在監獄中打人與捱打都比較有經驗外的熟手之外,其他幾個都是生手良民,應當幹不過對方這些經常打架偷盜的混混。
另外周邊開小店的小老闆周衛民都熟,相信就算動上手對方也不敢太過分!
不過與這羣沒有智商的混混真的打架打仇了也不是上策,李俊東還不想走那一步棋,一看對方的表情,他就爲對方的智商着急。
李俊東冷笑一聲:“偶爾喝大了埋不起單不丟人,把身上的錢湊出來看看有多少,破例給你欠數一部分,過幾天你們給我們送來就行!”
“老子是不買單,不是沒錢!”
那光頭以爲李俊東怕了他們在爲自己找臺階下,聲音就更大了,並同時把身上的錢包掏了出來。
果然裡面還有四五張一百塊的,另外十塊的散錢也不少。
一看對方把錢包拿了出來,李俊東假裝轉頭問王建文:“他們有VIP卡嗎?”
王建文不解地反問:“什麼VIP卡!”
李俊東就一本正經地說:“既然沒有VIP卡,爲什麼給打八折,光頭哥有錢,照原價算給他們!”
啊——
劇情反轉,對方五男二女以爲聽錯了!
光頭眼露兇光:“你什麼意思,真想收我的錢?”
監獄中多少凶神惡煞都見過,哪一個不比他煞氣重,李俊東仍然一臉平靜:“這個世界上有錢纔是老大,不是剃個光頭就能當老大,橫着走的!”
“八折206元,那全價就是258元!”
一旁的孟若雲的膽子也確實夠大,直接用心算給李俊東算了一個結果出來。
李俊東笑了,雙方對壘就是要氣勢,現在場面上全靠他一個人強撐對方七個,他雖然坐了七年牢心理素質相當過硬,但在氣場上還無法完全壓住對方,現在有孟若雲這一幫襯,他就感覺好多了。
接過話來,李俊東臉一沉,說:“258元,美女說的,不給美女面子就是不給我東哥面子,不給我東哥面子,後果很嚴重!”
李俊東竟然敢向他施壓,光頭也發飆了,掏出一支菸叼在嘴裡,然後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十元的錢來:“就是有錢不埋單,後果有多嚴重,我真想知道!”
這時他旁邊的一個小弟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一般,馬上用打火機幫他把那十塊錢點了起來,光頭很從容地用手上燃着的十元鈔票點菸,吸了一口之後,他又咬着牙惡狠狠地發話:“老子就是錢多,燒了這錢也不埋單,有種你咬我啊!”
看來這幫傻B玩用錢點菸也不是今天第一回了。
雖然只有小小的十塊錢,但看到光頭他們燒錢時,周圍看熱鬧的學生仔與小店老闆都鎮住了。
一羣最低級的混子,能有幾個錢?
燒一張十塊的鈔票就以爲自己很拽的樣子,李俊東已將他們的老底看穿了。
看猴戲一樣地笑道:“258元,只燒十塊錢什麼意思?”這句話蜻蜓點水,就剛好打到光頭一夥的七寸上!
小混混是最愛出風頭的一個族羣,這真有點騎虎難下,一臉鐵青光頭當然不想繼續燒錢,卻不知怎麼迴應,還好他旁邊剛纔給他點火的那個瘦子稍微機靈一點,反問道:“你有錢你燒給我看!”
李俊東說:“我燒錢是要算你賬上的,你可想清楚。”
“有膽你燒給我看!”斷定李俊東不敢燒錢,光頭的氣焰又回來了。
李俊東微微一笑,拿出錢包說:“我估計你錢包裡也就五百多塊錢,燒多了你也付不起。”然後從容裡抽出三張一百元的大鈔,並向對方那個瘦子勾了勾手,說借個火。
那瘦子就把手上的打火機要遞給他。
李俊東說:“我拿着,你點就好了!”
這下就把那瘦子給考住了,他不由望向他的光頭老大。
三百塊,一個職工一個月的工資啊!
光頭老大一咬牙說:“點!”
那瘦子的手有些抖,連打幾次竟然沒打燃手中的打火機。
場面的氣氛已相當緊張。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雙方真會燒這三百塊,李俊東一看對方那衰樣,伸手從對方手上奪過打火機,罵了一句:“打個火都打不燃,丟人,我自己來!”
然後想都沒想就直接把三張鈔票一次性點燃。
三張百元大鈔在手中燃燒!
李俊東一臉平靜地看着,周圍的人羣誰也沒有出聲。
這個世界在普通人眼裡要說什麼最有力量,那就錢,三張百元大鈔在衆目睽睽下化爲灰燼,這種力量足以讓所有人心中一緊。
“算你狠,我們走!”光頭也被李俊東的氣勢鎮住了。
“兄弟,剛纔說得很清楚,這三百塊可是燒的你的錢,加上賬單共585元,不埋這單你就想走,那我東哥的面子往哪裡擱!”
趁着氣勢正盛,李俊東一把揪住那個光頭的衣領!
那個光頭被氣場所攝,果然沒敢動手!
就在這時,學校那邊又來人了,一看勢頭不對,典胖子與蘇紫剛纔都去打了電話,幾個學校的幾個保安還有李俊東下面的男生業務員都匆匆過來了。
讓對方主動付錢應當不可能。
李俊東在對方的驚訝中直接把手伸到對方的牛仔褲袋裡把對手的錢包掏了出來,把裡面所有錢數都沒數全部抽了出來塞進自己的口袋。
然後還把對方的錢包丟在地上踩了一腳,低聲罵了一句粗話:“一羣渣渣,惹毛老子了,男的全送局子裡關起來,女的全送髮廊去賺錢!”
……
裝B裝到最高境界需要的不僅是演技,更要無比過硬的心理素質。
被李俊東當面拿了錢,那光頭最終沒敢動手,連被李俊東丟在地上的錢包也沒撿,丟下一句狠話帶着幾個人灰溜溜地走了。
剛纔這一幕雖然沒有掄拳頭,但實在太刺激了,圍着的人羣還不想散,大家議論紛紛,學生們就圍着李俊東與王建文,那些旁邊的小店店主就圍着周衛民。
現在的時間還早,按李俊東原來的計劃,一般週一到週四都是十點左右收工,但發生了這樣的事,周衛民不想再營業,李俊東卻說就算沒客人來,唱吧也得開到十點,不然他們還以爲我們怕了。
等李俊東與周衛民回到歌廳,外面的人羣才慢慢散去,周衛民問你家裡是不是真有當大官的能壓得住這些人,李俊東就含糊地說要壓住這些小混混,也不用什麼大官吧。
蘇紫心中有無數問題想問李俊東,最終沒有出聲。
……
元月6日,週六。
王秀雲通過了一系列的檢查,體內的免疫系統達到了一定的標準,正式從最高級別的無菌室轉到了次一級別的特別監護室。
這時要見人外人就方便了很多,不再像以前只能隔着玻璃說幾句話,現在只要通過一個抽風室就可以直接進到病房中與病人聊天了。
王建文要去看妹妹,周衛民要去看老婆,李俊東本來也想去看看,但考慮到手上的事還多,就買了兩袋水果讓他們相互捎去聊表心意。
二人走後,李俊東正在唱吧看賬本,他仔細比較每一天的營業情況,現在唱吧的生意還算正常,週五週六爆滿,週日滿座也沒問題,週一到週四都無法滿座,運氣不好可能半座都不到。
生意是這樣,就是越人多就越能刺激消費,還有座位空着大就有悠哉遊哉地慢慢唱,點酒水糖果的也就不多,所以李俊東得想辦法讓週一到週四也滿座起來。
正在考慮是不是得印刷一批週一到週四的特別優惠卡發一發,還是直接對與自己有關聯的如下面20個業務員宿舍來一通VIP卡,外面一個叫劉桐的業務員進來了。
李俊東招呼他坐下。劉桐說不想做了,跟典胖子說了,但典胖子說最後兩週就放假了,現在找新業務找不到,希望他能頂完最後這十幾天。
李俊東問他不做的原因,劉桐也很直接說:“雖然是最早就進來的第一批業務員,但最近幾周都只差一點點就被淘汰了,再加上期中考試時沒有發揮好,他擔心期末再考不好掛科了就不好。”
李俊東一想,這確實是個問題。
隨着期末的臨近,電話卡的業務員壓力就大了,一方面學生們期末時功課壓力大,打電話就相對少了,另一方面業務員都是學生,大家也不想掛科,難免去宿舍推銷的電話卡的時間就沒有那麼充足。
李俊東問他最近幾周收入情況,劉桐的情況不算好,收入也不高,每週就二十到三十塊錢的利潤,這個收入看起來很少,事實上一個月四周多算下來也有一百塊,差不多一個正常職工三分之一的收入,對於一個兼職的學生來說並不低了。
劉桐不想做的原因有兩點,第一時功課的壓力確實大了,另外擔心被末位淘汰丟了面子也是一個原因。
相信這種顧慮不止劉桐一個人如此。
李俊東就問,如果最後兩週我們不淘汰,也不公佈成績他還會不會做下去,劉桐說沒有業績壓力就那些做熟了的朋友多少有些生意上門來拿貨,也不會誤了期末考試當然還會做,不然現在丟了業務,明年想做也做不回來。
李俊東說好,你先坐一會,我打電話叫所有人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