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東的電話薄裡呂順的號碼存的最初的“民警呂”三個字,這三個字不可能出示給那個黃毛看。
對方伸手強手機,李俊東手腕一翻就反扣住他的手冷聲道:你想幹啥!
李俊東的力量並不大,但他的扣手是在監獄中最初幾年給牢中老大當幫兇是練就的,雖然多年未用,但還是比較有技巧,不算生疏,那個看上去叼叼的黃毛的力量也不大,面紅臉赤地掙了好幾下,既然沒掙脫。
“兄弟們,開打!”
一對一被李俊東擒拿住了,他面子過不去,一怒之下他大吼一聲,旁邊的幾個弟兄數只拳頭就朝李俊東的頭上直奔而來。
李俊東的身子一歪,陡然傾斜着站起,側頭躲過當面而來的兩下,但肩膀上也對方被狠狠砸了兩下。
敵強我弱,既然動了手了,那所有的思想包袱就得先放開,先把眼前的戰鬥打贏再說!
潘越明伸手格擋住了其中一個人,爲李俊東創造了一個反擊的機會。
想都沒想,李俊東反手操起剛纔屁股下的凳子一個橫掃,狠狠地砸在了那個帶頭的黃毛的頭上。
四方木凳咔嚓斷了一條腿,那個黃毛的頭上鮮血就流了出來。
見血了!
黃毛退後數步,捂着額頭上流血的傷口喊:“亮傢伙,放他們的血!”周圍的四五人就紛紛亮出了彈簧刀。
刀尖上寒星點點,李俊東與潘越明二人同時瞳孔一縮!
彈簧刀與西瓜刀不同,這是可以致命的危險武器,周圍的人羣四散,緊張中潘越明內心壓抑了很久的仇恨值似乎上來了,他平移幾步眼疾手快就近從那旁邊的五金店操起兩支大號的扳手,然後遞了一支給李俊東,二人就並排背靠背地挨牆站立。
大號的扳手比彈簧刀長,重量至少三公斤一支,梆硬梆硬的,狠力一下砸在頭上弄不好也會出人命,這傢伙的殺傷力明顯比彈簧刀還要強,在打羣架的過程中,這應當歸屬於核武器一類。
二人緊握着大扳手,手背的青筋錚錚,依然殺氣騰騰……
“把扳手放下,不然要了你的命……”
“放下扳手……”
對方几人可能剛過來找事兒時也沒有想到局面會演變成這樣,心中也有些畏懼,沒有誰率先衝過來,只是相距幾步發着狠話。
這裡是建材城,各種各樣的物件都是硬傢伙,那個剛纔受了傷的黃毛見手下幾個弟兄們不敢上,他自己就發了狠。
從李俊東站位對面一個檔口的貨架上抽出了一支至少三數長的鐵水管,叫囂着“老子捅死你丫的”就拿他當成長矛狠狠地朝李俊東捅了過來。
這麼長的管子要捅上人不太容易,但他這一捅,李俊東必須移位,他與潘越明二人各對一方的格局就發生了變化,雙方僵持對峙的局面被打破,另外幾個人咬着牙就從兩邊衝了過來。
“別留手,往死裡打!”
“別留手,往死裡打!”
率先喊出這話的是黃毛,他喊這話中應當還包含着威脅的成分。
但第二遍說這話的人是李俊東,他的聲音不大,但很堅定,敵強我弱他們被圍在這市場的過道中沒了退路,既然突不出去,就只能把對方放倒。
一個傢伙從側面攻來,還是沒有直接用“捅”,刀尖唰唰地颳着,寒光嚇人。
生死時刻,李俊東可不管那麼多,一個閃身躲開對方的一記削刀,然後瞅準角度一扳手就砸在對方的腦袋上。
李俊東現在的狀態也算是比較兇惡了,但進入了戰鬥狀態的潘越明明顯比他還瘋狂,對方總共六人李俊東剛好吸引了一半三個人的火力,潘越明也在同時閃開對手的進攻後主動出攻,每個扳手揮出去都是呼呼地響。
圍攻他的三個人紛紛退上,潘越明卻得勢不饒人,大步追擊,本來被圍住的過道範圍在不斷擴大。
六個人圍攻二個人,竟然被李俊東二人打得紛紛退讓,對方几人可能也不甘心,忙亂中其中一人腳下絆到一個材料店出門外的一些材料,身子一歪慢了半拍。
去死吧!
潘越明手起“刀”落,黃手的又一個兄弟中招,被他一扳手打中太陽穴。
鈍器傷人,明面上傷口不算大,鮮血流出得也不快,對方倒地後再度支撐着站起來,嘴上不在發狠話,但還沒說到幾句,踉蹌幾步眼前一黑又再次裁倒。
這種倒法,情況就太不對了!
所有人都怕了,包括李俊東與對方還有遠遠圍觀的開店的老闆與老闆娘們,照這種打法打下去,隨時都會出人命。
對方的六人傷了三人,李俊東與潘越明的身上也各個被刮中了一刀,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厚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性傷害。
雙方退到一定的距離,沒有再退,他們轉攻爲守,卡死在過道兩端,沒有再度發飆。
對方三個還沒有見紅的兄弟扶着已受傷的幾人眼裡同時燃燒着憤怒與恐懼。
黃毛按着頭上的傷口打電話,說話時聲音很輕,但一臉緊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總歸是在叫人就對了。
坐了七年牢,李俊東畢竟捱打與打人的場面估計是這些人中見得最多的,雙方保持距離之後,他的雙眼密切地關注着對手,頭腦也從最初那一會的完全無剋制狀態中回覆正常。
他也在等人!
不管對方來了多少人,他相信只要呂順一到,再多的混混都是假的,在國內敢硬碰硬跟警方乾的人除非是瘋子。
對方的人還沒來,警車響了,李俊東心頭一喜。
帶隊的卻不是呂順,不知是誰報的警,這一場打鬥,李俊東不理虧,他以爲對方几人見到警方到場定會轉身逃走,但結果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對方几人卻沒有逃走,幾個民警亮出了槍,大聲吼叫着:所有人着放下手武器。
“劉隊,是他們兩個先動手的!”
“這裡所有人都可以做證!”
對方几人明顯與前來辦事的警察很熟,他們一邊說話一邊丟下了武器,但那個黃毛眼中的殺機卻依然凌厲。
情況不是很好,李俊東把持着扳手的手悄悄藏在身後,然後退了兩步靠着牆。
不是李俊東不信任警察,在沒有確認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他所有人都得防。
場面有點混亂,一個民警走向李俊東,李俊東的眼睛自然就看向他,最後的時分那個一臉是血的黃毛再度發飆,把剛剛丟地上的刀子撿起來又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當着警方捅死人他還不敢,但給李俊東刮上一刀以泄心的中怒火他卻是敢的,因爲這裡的幾個警察他都熟。
另一個警察大步靠近,大叫住手,黃毛根本不聽,他與李俊東只差三米距離,警方的人至少還差十米。
他以爲李俊東看向警察時就忘記了他,但他把李俊東想得太簡單了。
他的刀子刮來,李俊東身子平移一步,躲開對手上的一刀,藏在背後的扳手再一次橫向狠狠地砸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