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道理上官且歌怎麼會不懂,但是歐陽止情說過要見楚一憂就得去亭望湖,如今他確實沒有辦法通過其他辦法找到楚一憂,那麼倒不如冒險一試。
準確算起來他和楚一憂分開已經九個多時辰了,這中間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上官且歌來說都是煎熬,如今天商城內大亂,他又不在她身邊,他雖然強裝鎮定,但心中的慌亂卻是越來越多了。
“王爺您多帶點人手過去吧!”看得出上官且歌心意已定,藍楸英也就不做無用功,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麼忙,勸說無益的話不如把時間省下來。
“放心,本王不會受傷!”他還要留着命和楚一憂相守,絕不會讓自己出事。
藍楸英得到一個心安的眼神,也不再猶豫,很快人就離開了御書房。
“乾清!”待藍楸英走後,上官且歌便叫出了乾清,“你隨本王去亭望湖!”
乾清本是同朝霞晚霞跟着董杏林身邊打下手的,昨日董杏林進了城內便讓他回了上官且歌身邊,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而且要讓每個人發揮他的最大作用,而乾清跟着上官且歌身邊他的武功才能發揮用處。
至於乾玉,則留在皇宮裡安排上官且行的後事加排查皇宮人手,上官且行死了,但是上官且歌卻沒有辦法讓他在這時刻風光大葬,若是天商的皇帝死了的消息在這個時候傳出去,那麼人心便會大亂的,所以現今只能將其屍首小心翼翼地放在冰棺之中。
此外,皇宮內的人手必須好好排查一番,不僅僅是上官且行和宗政清月的人手,甚至於歐陽止情也在皇宮之內安插了許多耳目,還有一些居心叵測的朝廷官員的,總之,這番需要進行大肅殺,當然,楚一憂的人除外。
“你一定要去嗎?”走了一個藍楸英,卻還有一個李絳悠。
亭望湖一事上官且歌可不敢告訴那些個老頑固,因爲他知道若是那些老頑固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以死相逼什麼不讓他去,但是藍楸英李絳悠等人算得上是他的兄弟,對於這幾個人,上官且歌不會隱瞞。
“是!”四大將中就屬李絳悠最會駁他的意,但每每上官且歌最後都會聽從李絳悠的建議,畢竟李絳悠這個人太過變態,不論做什麼事都能理性得不能再理性,不過這次不管李絳悠怎麼說,上官且歌也不會妥協,他迫切地想見到楚一憂。
“一定要把她帶回來!”李絳悠聲音淡淡,留了這麼一句話,便就此轉頭離去了。
上官且歌一怔,原以爲李絳悠會怎樣的阻攔,他都做好被這個小他好幾歲的傢伙訓斥一番的準備了,怎料今日的李絳悠竟然一句阻攔的話都沒有說,甚至還要他將楚一憂帶回來,這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這貨吃錯藥了?
上官且歌的畫風突然有些扭不過來。
將天商城內大小事務都安排妥當,上官且歌帶着乾清出發了。
沒錯,他只帶了乾清一人,這件事說起來是他個人的事情,在這種特殊時候動用其他人手是不好的,而且容易驚動那幾個老傢伙,至於帶乾清出來的原因,則是因爲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若真的出了事,也得有個人提先將消息帶回去纔是。
上官且歌原以爲他帶的人已經不能再少了,怎料待他到了亭望湖後,等待他的竟然只有一
個。
歐陽止情坐在輪椅上,手執橫笛,輕輕吹奏着,好聽的樂曲不斷從那小巧的笛子上躍出。
周圍並沒有其他高手的氣息,歐陽止情竟然獨身一人來等他了,他帶的人竟然比上官且歌還少!
只是,說好的要讓他同楚一憂見面的,楚一憂人呢?
“阿憂人呢?”既然來了,上官且歌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向歐陽止情要人了。
“別急,你一會就能見到她了!”歐陽止情的曲子被打斷,但是心情似乎還挺好,整個人也不似往常那樣冷漠了。
上官且歌挑眉,忽地沉聲道,“你收手吧,只要你誠心悔過,並且交出解藥,我可以既往不咎。”
說到底歐陽止情會採取這樣的極端手段,也是基於當年七大家對炎月一族做出的錯事。今日的局面,不能說是歐陽止情一個人的責任,畢竟他們上官氏的江山來得也不是那麼光明。
最關鍵的是,歐陽止情是楚一憂的親弟弟,若是同歐陽止情對立,甚至要拼個你死我活什麼的,楚一憂哪怕面上不說,依舊支持着她,心裡一定會難過的。他不想讓她難過,所以他希望歐陽止情能在今天收手,哪怕希望很渺茫。
“哦?”歐陽止情看着上官且歌,眸光內是看不清的光澤。
“我會昭告天下,列出七大家的罪名,爲炎月太子平反。”上官且歌繼續說道,“至於你,我會封你爲炎月王,准許你有封地,止情崖的所有人馬依舊歸你。”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歐陽止情點了點頭,似乎有所考量,忽地笑道,“你是腦子壞了,還是被我逼急了?”
“你說什麼!”第一次被人說腦子壞掉,上官且歌惱了,他已經給出了最好的條件了,誰見過哪個王朝對叛逆分子這麼優待過?他歐陽止情倒好,不接受也就罷了,竟然還對他冷嘲熱諷!
“你很愛她?”說過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歐陽止情也不打算同上官且歌糾結於那一個問題,他決定了的事情,旁人豈能改變,脣邊再次勾起一抹笑,眸光瞥過上官且歌,他問道。
她?他說的應該是阿憂吧。
上官且歌愛不愛楚一憂?這不是廢話嗎?
上官且歌毫不猶豫,回道:“我對她,生死不棄!”
原以爲歐陽止情會像之前那樣來一抹諷笑,怎料他這次神色卻頗爲凝重,空氣也似乎在一瞬間凝滯了。
許久,歐陽止情的那一抹笑終究是落了下來,但也不是諷笑,而是蒼涼到無法言味的感覺,“那麼或許你還有一次機會!”
歐陽止情不信人心,更不相信感情,但對於楚一憂和上官且歌,或許他們之間會有的吧。
若你們能排除萬難,那麼他所做的便當做一場考驗好了,此後他不會再做阻攔,而且,再無力去阻攔……
上官且歌總覺得歐陽止情怪怪的,但怪在什麼地方他卻說不上來,只感覺此刻的歐陽止情是說不出的落寞無奈,就好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本來嘛,他心裡就認定歐陽止情是一個怪物般的存在,除了他對天商城的動作,歐陽止情這個人是圓是扁上官且歌就沒關注過,他放到心上的,從來也就楚一憂一個人。
今天會聽歐陽止情在這邊胡言亂語,
那也是看在楚一憂的面子上啊!
道不同不相爲謀,跟歐陽止情這類異物溝通不來就算了。上官且歌不耐煩地打算再次詢問楚一憂的下落,這人還沒往前跨上那麼一步,身後乾清的驚呼聲便傳到耳邊,
“主子小心!”
耳邊有勁風劃過,上官且歌當下反應過來,身子一側,長袖一拂,堪堪避過迎面而來的兩枚暗器。
歐陽止情還真是兇殘,幾枚暗器都是往他臉上發去,不用說暗器上肯定是塗了劇毒什麼的,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啊,上官且歌這張俊臉鐵定要毀了。
上官且歌心中篤定了,歐陽止情就是嫉妒他長得好看啊!
“這回動手,我可不會客氣了!”昨日驪山上的教訓真是夠了,那時他看在歐陽止情的身份上,並沒有使出全部本事,這一不小心,就讓歐陽止情將人帶走了,而今日歐陽止情連暗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都用出來了,顯然是一點情面都不顧的,那他上官且歌還要講究什麼仁義就是矯情了。
“沒人讓你客氣!”對於上官且歌的相讓,顯然歐陽止情半分不領情,這暗器剛落下,很快一掌便襲了過來。
上官且歌不敢大意,運起內力相抗,因着歐陽止情那泛黑的掌心,他不敢正面以掌對之,而歐陽止情掌風凌厲,明顯用盡全力,甚至連空門露出也在所不惜。
他的目的,分明是要逼上官且歌出掌。
別看歐陽止情坐在輪椅上那瘦弱的模樣,這動起手來是又狠又辣。
上官且歌這回也動真格了,八成的掌風化出,對向歐陽止情。
試想兩個高手對陣,是怎樣的場面?
湖望亭屹然水上,但是四周湖面卻已驚濤駭起,水花四濺,沖天的水柱激盪着。
乾清站在離他們兩人書不開外,不由地以內力相抵抗着,幸好上官且歌有顧及到他,將歐陽止情的掌風大半化去,若非如此,乾清此刻就要吐血了。
對峙中,上官且歌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
很明顯,歐陽止情今日根本沒帶任何高手,可是就這樣面對面地要和他上官且歌拼生死?
這不像是歐陽止情的作風,跟他上官且歌比武的話,勝算分明不高,畢竟歐陽止情的內力不如他醇厚,看得出身體底子還極差,這樣久戰下去他必敗無疑,而且是不死也要重傷的情況。
調虎離山之計?將他上官且歌引開,然後派止情崖衆進天商城內繼續掀風作浪?
這也不像,哪怕要將他上官且歌引開,他根本不需要費那麼大力氣,還親自出馬。
思來想去,上官且歌也沒有想通歐陽止情在打什麼主意,他根本不是會做賠本買賣的人?難道真是今天吃錯藥了?
可聯繫方纔歐陽止情的話,上官且歌心中依然覺得不對勁,就好像有一張巨大的陰謀悄然編織,離得他很近,幾近要將他捕捉到位,偏偏他還不知道危險所在何處。
這種感覺很不好。
上官且歌略有分神之際,歐陽止情的左手竟然也化掌而來了。
上官且歌無奈,不得不將自個的另一隻手也用上,與之對峙,這回已然用了九成功力,因爲他發現歐陽止情似乎已經使了全力。
那傢伙分明是要他的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