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紅酒，楚乾坤早就收到了，一直放在倉庫裡，沒有拿出來示人，送人。
不光是宋秘書這裡沒送，所有他準備送的人那裡，都沒有送出去。
他的計劃，這是給大家的新年大禮。
不過，前兩天收到的一個消息，讓他改變了計劃，有了今天的行程。
“聽說你和張市長都要高升，這纔想着抓緊拍一下馬屁，免得以後燒冷竈，不靈光啊！”
楚乾坤的話，讓宋秘書眼睛一亮，眼簾卻是一垂，這可是剛剛出來的消息，想不到楚乾坤竟然就知道了。
這消息，很靈通啊！
在這方面，作爲後起之輩的楚乾坤，已經超越前輩的金科長和劉老闆了。
“你怎麼知道，這可還是內部通知，都還沒有正式對外宣佈呢？”
“怎麼知道的就不告訴你了，不過肯定合情合法。”楚乾坤咧嘴一笑：“但是，可以給你透露一點的是，告訴我這件事的人，和告訴我你家地址是同一個人。”
“你小子，還知道在我面前打官腔，我可猜不了，你愛說不說。”宋秘書倒不是真不猜，而是真猜不出來。
“宋哥，你平時的工作太嚴肅了，你不覺得無聊嗎？”楚乾坤手中拿着筷子，一直在魚盤周圍巡邏，始終沒有下手：“沒事猜猜迷多好啊，調節身心，有益健康啊。還有，我最近準備填坑了，你要不要一起猜猜是哪些？”
吃塊魚都這麼猶豫，宋秘書看不下去了：“來，吃塊魚。其他方面我可能說的誇張，但是你嫂子燒魚是真的一絕，保證你吃了還想吃。你填什麼坑，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填出格就行。只要不違法，我不會插手，張市長也不會問。”
“謝了。嗯，這魚味道是真不錯。”楚乾坤吃了一小塊，立刻眉毛飛了起來：“嫂子，你這魚燒的真是太棒了，宋哥說的沒錯，你燒魚確實一絕。哎，今天吃了嫂子的魚，我以後怕是沒魚吃了。真是羨慕宋哥。”
“小楚啊，你這嘴巴是真甜。”宋秘書老婆剛從廚房端出一盤辣椒炒雞丁：“只是，爲什麼吃了我的魚，你就沒魚吃了？”
不但老婆不明白，老公也沒聽懂。
“因爲太好吃了，把我嘴巴吃刁了，以後別人燒的魚就不願意吃，可不就是沒魚吃了嘛！我不像是宋哥，可以天天吃你燒的魚。”
楚乾坤苦瓜着一張臉，可憐兮兮。
“來，我好好的敬你一杯。你這是說出了我的心裡話啊，我是說我在外面，怎麼從來不喜歡吃別人家的魚。原來是這個原因，今天總算是破案了。”
宋秘書拍起自己老婆的“婆P”，也是一點都不含糊，順着楚乾坤的話，狠狠的來了一下。
咯咯咯，鵝鵝鵝！
宋秘書老婆的笑聲，從雞聲變成了鵝聲，這一通連環馬屁，拍的那叫一個舒服，直接高潮啊！
“要是真那麼好吃，你想吃就來家裡吃。其他不敢保證，天天有魚還是做的到的。”
楚乾坤臉上一喜，然後又是苦澀的說道：“宋哥可以天天吃魚，我天天來吃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他是我老公，我還是你嫂子呢？別怕，想吃就來吃。”
宋秘書老婆說着，笑容不變的走回了廚房，她的紅燒排骨還在鍋裡燉着。
楚乾坤低着頭，不敢看宋秘書，笑的肩膀聳動。
睜着一雙大眼，一臉懊惱的宋秘書又給楚乾坤夾了一條魚：“吃你的魚，吃不撐你。”
“我吃，我吃。”
之前說的話，當然不是百分百當真，這魚燒的雖然不錯，但還沒有不錯到這麼誇張的地步。
至於說天天來宋秘書家吃魚，楚乾坤不會當真，宋秘書老婆也是純客氣。
要是楚乾坤真的天天來家裡吃魚，恐怕是宋秘書還沒趕人，她就先發飆了。
怕是會剁吧剁吧，把楚乾坤自己當魚給煮了，而且還是紅燒。
“既然收到了消息，那張市長這次的去處，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宋秘書自己也夾了一塊魚，高檔紅酒配河魚，他自己也是醉了。
“我聽說是副省，就不知道消息準不準確？”
酒對楚乾坤來說，就是會醉的飲料，雖然學了不少的喝酒禮儀注意事項，但是在私下，他更願意接地氣。
配什麼菜根本無所謂的，權當漱口，這種場面要還是被萊斯或者喬治?史密斯看到，肯定會氣的吐血。
暴殄珍物！
“準確。看來這個給你消息的人，很厲害啊！”宋秘書饒有興趣的看了楚乾坤一眼。
“還真是，不過，是跨省還是繼續在這邊？”楚乾坤喝着酒清着口，問着感興趣的問題。
宋秘書笑笑，看透了楚乾坤的小九九：“怎麼，你怕領導調的別的地方去，沒人罩着你啊？”
“瞧你說的，我一個正兒八經的學生，老老實實的讀書。還能麻煩到那麼大的領導？”
楚乾坤拿着酒杯，掩飾着自己被猜透的窘態。
“錯，你不是學生，你是學生商人，你是億萬富翁學生。”宋秘書指了指他，語氣加重的說道。
別人不知道楚乾坤，他和張市長可是一清二楚的看着他，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就把名下的產業，搞的如此之大。
別人十月懷胎，最多也就八、九斤，楚乾坤倒好，直接論噸的。
比哪吒還要邪性！
“嘿嘿，那領導還能罩着我不？”楚乾坤直接問道。
“你運氣不錯，領導這次是直升，還在咱們省，還在東州。“宋秘書沒有繼續讓楚乾坤猜：”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嘿，那就太好了。”楚乾坤舉着酒杯，和宋秘書碰了一下。
接下來的兩年，對他格外的重要，而東州又是他所有事業的大本營，沒個能鎮住場子的人脈，他還真的有點擔心。
雖然有青雲和林清在，但畢竟青雲集團只是一家公司，林清也只是一個商人。
她的人脈，不一定能讓他用的舒服。
“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領導雖然還在省裡，但他畢竟不再直接負責東州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插手的。你自己還是要悠着點。”
宋秘書語重心長的說道，楚乾坤雖然在商場如同神助一般，手段凌厲，目前也是所向無敵，未嘗一敗。
但是，畢竟還太年輕，在政治方面肯定沒有經濟上那麼成熟，有些事情，未必能看的那麼透徹。
“有數，我不是那麼莽撞的人。”楚乾坤嘴巴一努輕聲道：“代替張市長的人是誰？本地升還是外地調進？”
“這個我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以過往的經驗判斷。這次外面來人的可能性很大。如果領導是外遷的話，頂替他的人本地升的概率更高。”
對一些規則規矩，宋秘書還是知道的比較清楚的，很多時候都講究一個政治平衡。
沒有特殊原因，這一點是不會隨意改動的。
“這樣啊。”一隻手拿着酒杯，食指卻在習慣性的敲擊着杯壁：“宋哥你呢？這次給你安排了一個什麼位置？”
“什麼什麼位置？我當然是跟着領導，繼續當他的秘書了。”宋秘書輕輕的咪了一口。
“哥，我禮都送了，你就別和我玩這一手了，老實交代吧？”楚乾坤拿着酒杯，指了指紅酒瓶。
雖然不知道宋秘書具體怎麼走，但他肯定是要走的，不可能還繼續跟着去省裡。
就是他自己願意，張市長也不會讓他繼續跟着自己。
開玩笑，對任何一個領導來說，秘書是他最大的資源，要是一直用一個秘書，他還怎麼培養自己人了。
領導升秘書換，這也是他們這個特殊職場的規矩，同樣沒有特殊原因，是不會打破這個規則的。
“呵呵，好吧，我確實會被下放。至於去哪裡，你要不要猜一猜？”
宋秘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找到了讓楚乾坤猜的機會。
“咯，宋哥，我是喜歡猜，可是你這個我是真猜不到啊。”楚乾坤苦逼了，六月債還的快。
“那個告訴你消息的人呢？難道沒有告訴你一些更多的內幕？”
宋秘書繼續逗弄，以前總是被楚乾坤撥弄，今天好不容易來機會了，必須一次補償個夠啊！
“這個笑話不好笑，她連張市長的去處都沒說，你覺得會說你的嗎？”
楚乾坤放下酒杯，雙手一攤，十分的無奈。
宋秘書滿意的點點頭，只是這話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仔細一想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似乎沒有毛病啊！
“不逗你了，我的去處，還沒有最終定下來。上面給了兩個選擇，一個是去外省一個經濟發達的縣裡，另一個是留在省內，但是去的地方屬於經濟欠發達的地方。“
”兩個地方的職務，暫時都是一樣的副縣。本來今天晚上，也是要和你嫂子商量這件事情的。既然你上門了，那就幫我一起參謀一下。”
“你這待遇不錯啊，竟然還給你兩個選擇，很民主啊！”楚乾坤笑道：“領導對你挺用心的。”
“嗯，這次多虧了領導，所以我纔想着好好感謝他。”
這次下去以後，會順勢把他的級別提一檔，別看只是從科到處，但有多少人就是卡在這個位置上，寸步難行。
他這次順利跨出去這一步，之後的上升空間，就打開了。
當然，以後能走多遠，主要還是看他自己的能力，還有領導的扶持，最後還要加上一點點運氣。
“張市長對你，還真的沒的說的。只是你的這份禮，他會收嗎？”楚乾坤在質疑道。
“這個先不管。”宋秘書手一揮，收不收是領導的事，送不送是他的事：“你還是先幫我參謀一下，我到底怎麼選吧？”
“這個？”
上級主管部門既然拿出了這麼兩個選項，那肯定說明兩者各有利。
且利和弊相對平衡，就看宋秘書自己如何抉擇，覺得哪一個選項更適合他，對他的未來發展更有利。
有的挑選，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會成爲一種另類的痛楚。
還不如沒的挑，眼睛是睜是閉都是一個選擇。
“我問下，省內是哪個縣？”
宋秘書突然笑的很曖昧：“你老家，山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