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車是事故,故意撞車那就是涉嫌犯罪。
此時,不管是楚乾坤還是其他圍攏的司機,大家都都自覺的站在了普桑這一方,心裡都對面包車司機,狠狠的批判了一番。
普桑司機摸了摸小孩的額頭,又問了少婦幾句,在少婦搖頭之後,便示意她帶着小孩往邊上走了走。
自己則是走到麪包車的面前,隔着前檔玻璃,惡狠狠的盯着淡然自若,依舊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接着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的點了點。
接着,在衆人矚目的眼神中走到普桑的後面,在被撞的凹進去一塊,蓋子已經高高彈起的後備箱,摸索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抽出一個物件。
楚乾坤定睛一看,好傢伙,竟然是一根一米多長的自來水管,鍍鋅管,一頭還連接着一個三通。
衆人的眼睛也都爆凸了不少,傻子都知道普桑司機要幹什麼,這是要幹啊!
果不其然。
暴力拆車的行爲,正式的上演。
普桑司機手握鍍鋅自來水管,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在麪包車司機來不及反應之時,猛地舉起鍍鋅管,三通頭狠狠的砸在了麪包車的前檔玻璃上。
龜裂,很漂亮的龜裂。
一下,再一下,玻璃裂的很漂亮,不過因爲貼膜的原因,並沒有第一時間碎裂。
直到此時,麪包車司機才醒悟了過來。
開始猛踩油門,可惜車子朝前面突兀了一下,就熄火了。
在麪包車動的時候,普桑司機也是嚇了一身冷汗,還好車子自己熄火了,不然這一次就不是他的普桑被撞,而是他自己被撞了。
吃一塹長一智,吃了兩塹長的智就更多了。
於是趕緊改換策略,拖着鍍鋅三通管跑到了車子的側面,伸出一隻手,想把麪包車駕駛位的車門打開。
同樣吃一塹長一智的可不光是他,麪包車駕駛員這次反應也是極快,第一時間反鎖了車門。
普桑司機連拉了三下沒拉開,便放棄了開門。
重操舊業,拎起鍍鋅三通管,對着車門玻璃就下手了。
所謂熟能生巧,這一砸比之前砸前檔玻璃效果好多了,三通頭都嵌入了玻璃之中。
依然是車膜立了功,車窗玻璃沒有第一時間碎裂,龜裂繼續。
嚇人,實在是太嚇人。
麪包車司機嚇的面色發白,早就沒有了之前頂人家屁股的豪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普桑司機和他手裡的巨棒。
手中的車鑰匙轉個不停,外語水平急速增長,come on個不停。
別說,運氣還真的是不錯,在普桑司機第二棒砸下的同時,麪包車再次被他發起,一個倒車油門,又快又狠。
麪包車司機現在只想逃,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英雄本色,認慫保命最重要。
以他現在的車況,想要和拿着大棒的普桑司機較量,根本就是沒轍。
嘭的一聲,鍍鋅三通管擦着車門而過,順帶着幹掉了後視鏡。
見面包車要逃,佔理佔上風的普桑司機那裡肯讓他走,拖着大棒就往麪包車追去。
麪包車倒車倒的油門很足,但是倒的並不快,除了油門的轟鳴之外,車下還傳來了刺耳的摩擦聲音。
原來之前因爲撞擊,它把自己的前保險槓碾進了車輪之下,後面在被砸前檔之後的突前,雖然熄火了,但卻把普桑的後保塑料殼,也吞進了車底。
這一下,等於是用兩塊保險塑料擋板,給它自己來了一個四輪定位,這車倒起來不卡纔怪。
望着接近的普桑司機,看着他手中的武器,麪包車司機真的很緊張,油門是能踩多就踩多少,車尾的黑煙都冒出來了。
一股夾着皮臭,尾氣和燒機油的混合氣味,充斥在輔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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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乾坤揮着手,悻悻的往後又退了退。
其實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在往後退,即是因爲這氣味太難聞,也是因爲懼怕發狂的麪包車,天知道會不會撞上他們。
後退的楚乾坤看着一動不動,抱着小孩關切盯着普桑司機的少婦,禁不住搖了搖頭。
這路怒症,不是病卻勝似病。
這輩子他很少開車,上輩子他其實也有路怒症,走路的時候罵開車的,騎電瓶車的時候依然是罵開車的,開車的時候又罵騎電瓶車和走路的。
反正就是永遠站在自己的立場,懟別人。
危險的事情也不是沒幹過,什麼貼車超車,故意剎車,都是路怒症的症狀表現。
在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之後,麪包車終於把車子再次倒到了越野車的面前。
越野車司機,本來已經下車看熱鬧了,眼看着麪包車又開始倒車,似乎想要完成之前,沒有完成的屁股懟頭之事。
他的英文水平也再次升級,混合華夏語言的精華,一句MMP送給了麪包車司機。
在一陣愣神之後,更是趕緊打開車門,跳上了駕駛位,發動車子,然後對着普桑的方向開了過去。
因爲二次撞擊,普桑被撞出去了一段距離,越野車倒車依然倒不了,但是卻可以朝左前方挪動一些。
主動升級戰火的麪包車司機很不幸,但又很幸運。
在成功倒車,在差一點撞上越野車之後,在普桑司機再次靠近,手中的鍍鋅三通再次高高舉起之時。
倒車變前進,且順利的壓過了已經支離破碎的塑料保險擋板,噴着黑色的尾氣,快速的朝前方而去。
一根粗大的大棒,在衆人的視線中劃過天空,鑽進黑煙之中,哐噹一聲,砸在了麪包車的後檔玻璃上。
嵌入其中,紋絲不動!
望着被面包車運走的那根鍍鋅三通,普桑司機重重的冷哼一聲,一口呸劃過天空,遠遠的落下。
然後走回少婦的身邊,接過小孩,抱回了車上,把小孩放到後座。
等少婦上車之後,關上後車門,拉開前車門,坐進駕駛位,同樣一腳油門倒車,再一腳油門前進,走了。
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看過楚乾坤這些看客一眼。
真正的把人狠話不多,演繹到了極點。
楚乾坤笑着對軍子說:“沒看出來,長的文質彬彬的,倒是個狠人啊!”
軍子看着高架遠方不斷飄着的一叢黑煙,同樣笑了笑:“要是再年青一些,倒是一棵好苗子。可惜年紀大了一些,已經沒什麼可塑性了。”
楚乾坤同樣點點頭,軍子說的沒錯,這麼一個話不多的狠人,要是再年青一些,在軍子的操練下,絕對會是個好手。
“走吧,武打戲看完了,看自然風景區去。”說完,楚乾坤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
事情雖然很精彩,但是持續的時間其實並不長,這個時間點,這個時代的交警還沒這麼快的速度抵達現場。
正主都走了,他們就沒必要留下來了,一會兒交警叔叔來了,問這問那的,有的聊,現在的他沒那個心情。
“嗶嗶!”
繞過越野車,繞過一地的塑料碎片,還有一大攤不知道是馬上油的油漬,張軍開着車,一馬當先的離開了。
“越野車怎麼了,他剛纔沒撞到吧?怎麼還不走,停在那裡幹什麼?難道還想警察蜀黍過來請他吃飯嗎?”
乾坤癱的坐着,側眼看着繼續斜停在路面,佔據了大半個車道幾乎一半路面的越野車,楚乾坤好奇的問道。
“可能是氣傻了吧?”張軍笑着迴應一句。
瞪大眼睛,坐直身體,同時不知不覺的把車速提高,他還想追上去看看有沒有下半場的熱鬧好看。
開上了高架就是筆直的道路,普桑距離他不遠,麪包車更是有黑煙指明。
“你前面和他在聊什麼,笑的那麼開心。”楚乾坤閉着眼睛問道。
在麪包車蓄意撞擊普桑之後,張軍也和大多數人一樣,離開了車子,興致勃勃加入了圍觀大軍。
“他不是在我前面嗎?我問他普桑和麪包是因爲什麼事情幹起來的,這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張軍緊握手中方向盤,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嘴上如是的說道。
“哦,問出來嗎?”楚乾坤睜開眼睛,大感興趣的問道。
他心裡有個猜測,不過,猜就是猜,事實未必會是那般。
“老闆,要不你和組長猜一猜?看看誰能猜中。”
張軍也知道楚乾坤這段時間比較鬱悶,他們也是有力無處使,幫不了老闆,解不了老闆的憂愁。
所以,藉着這個機會,準備搞活搞活氣氛,畢竟這個他還是很擅長的。
就像楚乾坤和軍子說的一般,張軍就是特調部的異類,完全不同於其他組員的冷靜和冷酷。
在表像上,還是很有逗比天賦的。
“好你個軍一,竟然叫我們兩個猜謎,猜對了你發獎嗎?”楚乾坤笑着重新癱靠在椅子上。
“嘿嘿,純娛樂,要什麼自行車啊!猜對了就贏了唄。”
雖然一直不知道楚乾坤經常說的要什麼自行車,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覺得用在此處,是恰到好處,學以致用老闆的金句,是他們這些人的傳統美德。
“你倒是擅長搞精神慰問。”楚乾坤閉着眼睛,腦海中開始勾勒他的猜想:“軍子你先猜。”
半天之後,車內依然一片安靜,軍子根本就沒有吭聲。
楚乾坤不得不再次的睜開眼睛,這一會兒閉一會兒睜開的,他自己都覺得“累”。
“怎麼了軍子,你是沒有猜想嗎?”
軍子在內視鏡裡和楚乾坤對視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毫無意義的猜測,沒有任何必要。”
一雙眼睛隨時關注着前後左右的行駛的車輛,根本沒把精力關注在這個點上。
今天的事情,給了他一個提醒。
假如剛纔不是突發的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謀的一個安排。
那麼在前後多輛車的夾擊下,在如此狹窄,且左右懸空的場景下,剛纔憑他和張軍兩人,是否是能分毫不傷的把楚乾坤安全的帶離呢?
答案是未必。
車他們只有一輛,就是硬撞最後也是輸。
人他們只有兩個,雖然人打人,任何人之間的對抗不怕,但是人和車的對戰,他們是沒有優勢的。
而且,剛纔他還沒有反對楚乾坤跟着他一起下車,等於是讓楚乾坤主動的暴露在了危險之中,這是更加不應該的事情。
安逸的太久,太長時間沒有遭遇特殊狀況,在不知不覺中,他都放鬆了警惕,消磨了鬥志了。
這是極其危險的一個信號。
嘴上說着,眼睛看着,手上的手機盲打發出了一條信息。
在這麼敏感的時候,誰也不敢保證那些人除了口誅筆伐,是否還會有更實際的行動?
是否有更激情的行爲?
真的很難說,很難講,沒人敢保證。
所以,他必須要重新調整自己的狀態,讓一切迴歸到緊張上來,讓自己高度戒備,也要讓手下的人興奮起來。
至於張軍的逗樂,可以讓他弄,但他自己的注意力肯定要放回到戒備上來。
“你永遠這麼無趣,自行車大獎都不感興趣。”楚乾坤笑着調侃一句,然後轉頭對着張軍說道:“軍子不猜的話,那就我來猜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