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秦檜剛剛聽趙鼎說御營上下對於王淵十分的不滿,讓秦檜堤防苗傅、劉正彥等人,現在他又聽到康履這麼說,他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趙鼎的話他可以不信,但是康履的話他不能不信!
他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康履的話!
“秦大人,現在怎麼辦?”康履着急的道。
“等到明天早晨,我去拜見陛下,讓陛下暫時撤掉王淵的職位,以安軍心!”秦檜很快冷靜下來,道。
“可是王淵王大人爲人一向不錯,若是撤掉他的職位,只怕也不妥當。”康履道。
“等到以後,我們再給他安排其他的職位就是了!”秦檜道。
“現在看來,只能這樣了。”康履思考了一陣,嘆息道。
“康大人,你有沒有前去通知王淵王大人?”秦檜又道。
“哎呀,我倒是忘了這件事情了!我立刻去王大人家中,通知他這件事情。”康履道。
“不用!我會派人前去通知王大人!康大人,你立刻返回皇宮之中,等到陛下醒來之後,立刻告知陛下這件事情,讓陛下小心,我明天一早也會趕往皇宮!對了,通知趙鼎趙大人,讓他也趕往皇宮,他早就看出御營上下的不滿之心,或許他也有處理的辦法。”秦檜道。
此時此刻,秦檜感覺到這件事情異常的嚴重,必須立刻處理。因此他雖然討厭趙鼎,但是還是讓人通知趙鼎。他知道趙鼎雖然爲人正直,不被人喜,但是趙鼎絕對忠於趙構,這個不用懷疑。
康履在這裡呆了片刻,這便離去,離去的時候他仍舊是憂心忡忡。
至於秦府的下人,此刻已經去之刑秦檜的命令。
一個時辰之後,下人們回到了秦府之中,秦檜立刻詢問情況。
“大人,王淵王大人已經知道軍隊要造反的事情了!”一個下人道。
“他竟然已經知道了?”秦檜愣在了那裡。
“王大人說,他也是晚上剛剛知道這件事情!不但如此,他還知道了苗傅、劉正彥等軍中將領正在一個秘密地方集合、商議,王大人準備帶領兵馬前去捉拿苗傅、劉正彥等人!等到這些人被捉拿之後,御營自然便不會亂起來了!”下人道。
“他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的?”秦檜驚訝的道。
“王大人說他畢竟是御營統領、樞密使,他在御營之中也有自己的親信存在,也有一些線人!軍中造反這麼重大的事情,他手下的線人早就得到消息,前去通知他了。”下人道。
“希望他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吧!”秦檜咬了咬牙,道。
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感覺心神不寧!
一直到了深夜,他才漸漸的平靜下來,他仍舊下令下人們瞭解臨安城的情況、御營的情況!
不過御營的軍營在城外,他即使是宰相,這大黑夜的想要了解御營的真實情況也有些困難。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絲毫的睡意。
※※※
此時此刻,在臨安城以北的一座府邸之中,王淵已經將自己的親信集結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西軍的兵將世家出身,當日裡女真入侵的時候,他和劉光世一起從西北投靠了趙構,之後得到了趙構的信任。
他在軍中也有自己的一些嫡系存在,雖然數量不多,但是都對他忠心耿耿。
明月高照,王淵站立在臺階前,看着下面的那些親信。
“一共有多少人到來了?”王淵有些焦急的道。
“叔叔,一共有八百多人,這八百多人都絕對可信!”一個和王淵長的有些相似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道。
這個年輕人乃是王淵的侄子王炳,頗有武力,十餘歲的時候就開始跟着王淵。
“八百多人,足夠了!咱們現在就前往天竺寺!”王淵道。
“前往天竺寺?去那裡做什麼?”王炳驚訝的道。
王炳尚未得到軍中造反的消息,他是正在家裡熟睡被人叫了過來,一直到現在他都驚訝,他不明白自己的叔叔爲何將這麼多人都叫到了這裡。
“咱們一邊走一邊說!軍中有人想要造反!”王淵咬牙切齒道。
“軍中有人造反?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王炳一臉震驚道。
“苗傅、劉正彥這兩個該死的賤奴!等我捉住了他們之後,先將他們碎屍萬段!”王淵憤怒得道。
“是他們兩人?叔叔,我早就看出他們對您不滿!我們早就該殺了他們了!”王炳道。
“往日裡,因爲他們在軍中頗有威望,所以我不便殺他們!但是現在,他們竟然要造反,而且他們連同數十個將領在天竺寺集合,罪證確鑿,這一次殺了他,誰也不敢說什麼!”王淵道。
王炳點了點頭。
此刻王淵手下的八百親信已經開始朝着府外而去,王淵、王炳跟在後面。
已經到了半夜,城門早已經關閉,但是王淵身爲樞密使、御營統領,權勢滔天,看守城門的人都是他的屬下,當下那些人打開城門,王淵、王炳繼續帶人朝着北方而去。
古代的黑夜沒有任何燈火,異常的黑暗,道路也十分的難走,好在這些士兵的手裡都拿着火把。
沿着小路走了大概有二十餘里,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座寺廟。
這寺廟的名字叫做天竺寺,乃是宋代臨安府周圍的大寺廟,在後世早已經不存在。
“走!給我衝進去!”王淵大喊了一聲,當下八百多將士朝着裡面衝了進去。
片刻之後,寺廟裡一片大亂!
寺廟現在也是一片黑暗,漸漸的有火光亮了起來。
王淵和他的屬下在裡面橫衝直撞,尋找苗傅、劉正彥等人。
然而,過了有兩刻鐘的時間,王淵、王炳等人再次集合在了一起。
“大人,沒有找到苗傅、劉正彥!”
“大人,他們不在這裡!”
“這裡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許多將士紛紛彙報。
“怎麼會這樣?”王淵愣在了那裡。
“大人,這是寺廟的方丈!”此刻已經有人拖着一個年邁的和尚來到了這裡。
這和尚看到如此多的兵馬到來,身體瑟瑟發抖,心中恐怖。
“說!今天都有什麼人來?”王淵一把抓住了和尚的衣襟,兇狠的問道。
“白天有許多香客來!”和尚道。
“其中有沒有苗傅、劉正彥等人?”王淵喝問道。
“這位大人,老衲怎麼會知道那些香客的身份呢?他們只是來上香,不會通報身份的。”和尚驚懼的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淵一把將老和尚推到在了地上,皺眉道。
“叔叔,會不會是線報有誤?苗傅、劉正彥,他們膽子再大,那也不敢造反啊!”王炳道。
“你說的不錯,也有可能線報是錯誤的!奶奶的,這大黑夜的,我們不睡,跑到了這裡,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該死,明天就殺了那個線人!”王淵冷冷的道。
他爲人殘暴,現在覺得被那個“線人”虧了,當下就起了殺心。
他們又在寺廟周圍尋找了一番,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當下王淵帶着八百將士返回臨安城。
等他們來到臨安城下,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無論是王淵、王炳還是八百將士,此刻都有些疲憊了。
他們來到臨安城的北城門下,此刻只見城門大開。
天色尚早,還沒有人進出城門。
王淵也沒有多想,只以爲這城門昨天打開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關上。
當下他帶着八百將士進入了城門之中,然而,他們剛剛從城門的另一邊出來,突然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只見在城門的對面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御營士兵,所有的御營士兵都用痛恨、厭惡、憤怒的目光看着王淵!
砰!
此刻只聽到一聲巨響,後面的城門竟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