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鐘。
下過雨，空氣十分清甜。
林川好久沒有陪老媽逛過街了，這個天氣，正合適。
現在不窮了，可以隨便買買買，可是，老人家依然是扣扣索索。
逛了老半天，這也嫌貴，那也嫌貴，什麼都沒買到。
“老媽，現在不是過去了，咱們有錢，你看上什麼，可以隨便買。”眼見老媽看上一雙鞋子，瞄了瞄價格又要走，林川忙伸手拉住了她。
“看上再說。”陳敏紅反拉着兒子走。
“你是沒看上價格。”
“三百多，太貴了，我們到前面再看看。”
“要不，買張按摩椅？你腰頸不好，可以舒緩一下，下班回家了邊按摩邊看電視，也不耽誤功夫。”林川拉着老媽走進一家按摩椅品牌店。
看了一圈，動則兩三萬起步的按摩椅，卻是讓陳敏紅望而卻步了。
她執意要走，林川死命的拉着。
“媽，我都沒給你買過什麼東西。”
“這個太貴了。”
“貴什麼，我能把整個商場買下來都不帶眨眼的。”按摩椅這東西，上一世林川就想給自己老媽買，上一世窮，沒錢，現在有錢了，今天必須買了。
“那你也不能亂花錢。”
“這家商場是黃麗娟家的呢，不花錢。”
陳敏紅更不同意了：“這就更不能買了，咱們不佔這種便宜。”
“我花錢可以吧？就買一個。”
“別買太貴的。”遲疑片刻，陳敏紅妥協了，確實腰頸不怎麼好，兒子又如此堅持，就別拒絕兒子的一片孝心了，不然弄的大家都不高興。
林川歡天喜地去挑了半天，偏偏看上了最貴的一張，價格三萬多塊。
不過，坐上去是全場最舒服，可選模式最多的。
一分錢一分貨，這是硬道理。
花了幾分鐘說服老媽，林川正和售賣員諮詢後期保修維護之類的問題。
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女人，和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女孩，攜手走了進來。
“姑姑，就是這張了，爺爺和奶奶都能用，三萬多也不貴。”年輕女孩指着林川已經明確要買的按摩椅說道。
“那買吧。小姑娘，立刻叫你們送貨員回來，我要立刻送貨。”老女人傲慢的從包裡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售賣員。
“對不起阿姨，這一款椅子，這兩位客人已經看上了。”售賣員示意了一下林川和陳敏紅。
隨後又說道：“不過我可以從其它店調貨，只是要明天才能送了，阿姨你看……”
“不行，必須今天送，我買的是生日禮物，耽誤不得，他們看上了又沒給錢，我先給錢就是我的。”老女人一臉的橫行霸道，她看上的東西，那是不能讓別人搶的。
“姑姑，這不是那個停車場看門的麼？”年輕女孩指着陳敏紅，意外的說道。
老女人認真看了眼。
還真是。
一個看門的竟然也要買幾萬塊的按摩椅，這是搞笑嗎？
當下滿臉嘲諷的說道：“看門的，兩塊錢停車費你都跟我唧唧歪歪計計較較的，三萬多的按摩椅，你買得起嗎？”
“我那不是計較，你停車給錢，天經地義。”陳敏紅不亢不卑的回話。
“我是不給錢嗎？我是沒零錢，又遇上趕時間，你居然說我賴賬，我開寶馬的，是有錢人，我需要賴你兩塊錢？”
“你不也沒給嗎？”
“小姑娘，這就是個看門的，幾萬塊的按摩椅，她買得起纔怪了，搞不好享受兩天就要找你退貨，你賣給我，立刻送貨，卡拿着，趕緊去刷，我趕時間。”被說中軟肋，老女人不迴應，她的目光回到了售賣員的身上。
售賣員卻是神色爲難的看向林川。
從林川的談吐聽，她感覺林川不是那種買不起的人。
可是，這位尖酸刻薄的阿姨，她也開罪不起。
“刷卡。”林川沒有廢話，而是很爽快把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你確定你卡里有錢？沒錢別在這裝大款了。”王心樂拿過姑姑手中的卡，往售賣員手裡塞，“我們的卡有錢，快刷。”
“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你們懂不懂規矩？”
本來林川是可以讓一下的，畢竟從這一老一小兩個女人的對話聽，按摩椅是買給老人家的生日賀禮。
如果剛開始的時候這兩人能客客氣氣的說話，好好商量的口吻，林川不是不近人情的。
他相信自己老媽也不介意明天才享受上按摩椅的服務。
可惜這兩人太不懂尊重人，而且此前還羞辱過他老媽，這就沒商量餘地了。
“臭小子，講先來後到就天真了，這個社會講的是實力，講的是錢，我可以花十萬塊來買，你可以嗎？”老女人滿是輕蔑的口吻，十萬塊，她隨便都敢花，眼前這小子，敢嗎？
“我沒你那麼傻。”
“呵呵，說的好聽，實際上你是沒我有錢。”
“你。”王心樂見售賣員還愣在當場，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誰財力雄厚，還沒看出來嗎？趕緊刷卡，找人回來送貨。”
“幾位，我就是打工的，要不你們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什麼，我們要了，你少在這廢話，耽誤了我們的時間，讓你關門大吉。”
“這位先生，你看……？”售賣員怯於王心樂的氣勢，慫了，看林川比較好說話，只能試試林川樂不樂意讓步了。
“兒子，要不就算了吧！”陳敏紅善良，心腸軟，見不得人爲難，反正三萬多塊的按摩椅，也真的貴，就不要了。
“不能算，有些人，值得讓步，有些人，不值得讓。”林川斬釘截鐵的口吻。
當然，他也不想讓售賣員爲難。
“美女，你可以叫商場管理的來評理，這樣你們老闆就怪不了你頭上來，即便怪到了頭上來，把你開了之類，你的工作，我負責了。”
老女人大笑：“哈哈哈哈，你負責？你負責什麼？給安排一個停車場看門的活兒麼？”
王心樂補刀：“姑姑，那叫看門狗。”
“你們放尊重點說話，一點素質都沒有，不覺得自己丟人？”
“臭小子，你有素質你會跟我搶？你又憑什麼跟我搶？”
“是你搶，而且說話還特難聽。”
“我說話就這樣，你不樂意聽，你可以滾蛋，沒人留你的，你趕緊滾。”
和這種毫無素質的潑婦作口舌之爭，林川還沒有瘋掉。
“叫管理。”林川對售賣員說道。
“隨便叫，我是貴賓會員，商場副總還是我朋友，我看是你丟人，還是我丟人。”老女人極是得意的看着林川，心裡面也很是得意，和我鬥，你這小子，你是不自量力，老孃能把你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