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陽接過請帖,看了看上面的燙金大字,笑道:“伯父舉行酒會,我一個小小的學生有什麼資格參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馬奇東搖頭道:“你可不是小小的學生!如今整個港城都對你好奇的很,你的童話小說、漫畫、武俠小說還有純文學的小說,都已經在港城進行印刷出版,銷量極爲可觀。大家對你這麼一個年紀輕輕文史功底卻是這麼深厚的孩子都感到不可思議。”
他笑道:“特別是《西遊記》和《封神演義》這兩部小說,令一些文學大家都感到震撼。許多文藝界的人都想見一見你!”
李飛陽笑道:“還真看得起我!這樣吧,馬二哥你就回復伯父,就說我元旦一定赴港,也好給他拜個早年!”
馬奇東喜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之前,家父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是請不到你,我也回不了家了!”
李飛陽笑道:“哪能真的如此?伯父說什麼,你還真信什麼啊?”
馬奇東道:“被他老人家訓斥慣了,他說什麼我都不敢反對,這也算是一個病根吧,就是改不過來!”
李飛陽知道馬奇東是家中幼子,雖然相比他哥哥馬奇志就有點不成器,但是家教森嚴,經常被馬明度責罵,弄得他畏父如虎,對父親馬明度的事情不敢稍有違背。估計他這次來京都給自己發邀請函,心理壓力還真不小。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說出來反而惹得馬奇東不快,索性不說。
現在還不到十一月份,離元旦還早着呢,去港城的事情先放一放在說吧,眼下是事情還忙不完呢。
馬奇東既然來到了京都,按照規矩自然是要拜訪京都的老前輩,這是港城的禮儀也是大陸的規矩。
馬二公子認識的老前輩裡面,以黃世昌老先生輩份最高,名聲最大,所以自然要先去拜訪黃世昌。
到了黃府後,黃徵農的大哥黃徵士正在也剛剛將車子停在了門口。看到李飛陽後,笑道:“飛陽,你小子有好幾天沒有來家裡玩啦,最近都忙什麼呢?旁邊這位兄弟是~”
他是南方一個城市的市長很少會家,最近才調到京都工作,因爲李飛陽經常來黃府請教黃世昌所以他認得李飛陽,但是他卻沒有見過馬奇東。
黃徵士人到中年,兩鬢斑白,一身合體的西裝,戴着金絲眼鏡,是很儒雅的一個人,但是說話行走之間,比黃徵農多了幾分威嚴。
李飛陽與他是老熟人,聞言笑道:“黃大哥,這是港城馬明度先生的次子馬奇東,也是港城《新青年》報社的社長,今天是特意來拜訪黃老爺子的!”
黃徵士眼睛一亮,他是政府機關人員,因爲招商引資的原因,對於港城的幾個大商人都耳熟能詳,馬明度是港城有限的幾個超級富豪,他自然不陌生。伸出手來,笑道:“原來是馬公子,家父應該在家,大家一起進去吧!”
馬奇東與黃徵士伸手相握:“年前有幸見過黃老先生幾次,這次來京,家父吩咐,務必代他向黃老先生問好。若是有可能的話,家父來京後,也會特意拜會黃老先生。”
黃徵士笑道:“馬公子客氣了!”
進了黃府後,便見到黃徵農正拎着水壺在院子裡澆花,聽到動靜,看到李飛陽後,放下水壺,很誇張的伸開雙臂,“飛陽來了?來,好長時間沒見,咱們哥倆抱一抱!”
同時對馬奇東笑道道:“馬老弟你什麼時候來京都的?”
又對黃徵士道:“大哥,老爸正在屋裡給人談話呢,是你們局裡的老大,你也進去說句話吧。”
黃徵士奇道:“牟雲深怎麼來了?他來咱們家,我怎麼不知道?”
黃徵農笑道:“這不是昨天在酒會上嘛,他遇到了父親,一個勁的跟父親套近乎,說他今天就想着來拜會一下咱們老子,我也不好意思不讓他來,於是他今天就來了。”
黃徵士搖頭道:“這傢伙一直想要父親給他寫幾副字,都給我說了好幾次了,我都沒敢作主答應他。今天他來這裡,是不是又想向父親求字?”
聽黃徵農的兄弟倆的口氣,這個牟雲深還是黃徵士的領導,但是黃徵士卻不怎麼把這位領導放在眼裡。不過想一想黃世昌老先生的影響力,黃徵士不把這位領導放在眼裡也說得過去。
黃徵農道:“他確實是想要父親給他寫幾副字畫。”
黃徵士一臉嘲諷之色:“寫幾幅字畫?他還真能說的出口!此人粗鄙無知,實在令人生厭!”
自古書畫名家,輕易不給他人動筆,能爲友人親朋寫幾幅字畫也還好說,要是慕名求字畫的人,不費一點氣力那是決計難以達到目的的。就算是給你面子,寫了幾個字送你,一副字也就算是頂天了,很少有會給人連寫好幾幅大字送人的書法家。
至於畫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就沒有幾個著名畫家會當場給人作畫的,除非你的面子真的很大,大到畫家沒法給你抗衡。
今天這個牟雲深竟然說要黃世昌老先生給他寫幾幅字畫,這肯定是自己找不痛快,也怪不得黃徵士一臉的嘲諷之色。
幾人說話聲驚動了客廳裡面的人,黃世昌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李飛陽、馬奇東之後,點頭道:“飛陽,小馬,你們來了?都進來吧!”
黃世昌身後還站着一箇中年人,肥頭大耳,面泛紅光,大肚腩高高鼓起,很有幾分李飛陽前世官員的氣派。看來此人就是牟雲深了。
牟雲深見到黃徵士後,哈哈笑道:“小黃,我一直想求黃老先生的字畫,你一直不肯答應我,現在我親自找上門來,你總不能說什麼了吧?”
黃徵士笑道:“牟老大,寫不寫字,那是我父親的事情,我怎麼能做的了我老父的主?你今天來了,我父親有沒有給你寫上幾幅字?”
牟雲深道:“老爺子說他年紀大了,畫畫已經沒有精力了,寫字也勉強能寫上一副來,就給我寫了一副字,現在還在書房裡面晾着呢!我想要黃老先生在寫一副大字,他說什麼也不寫了,說是年齡大了,精力不濟,我正求着他老人家呢。”
李飛陽看向黃世昌,黃世昌一臉無奈道:“都進屋吧!牟部長求字心切,非要老頭子連再寫出一副字來,我不答應,他就不走。現在喝茶都喝了幾壺了,他還在與我商量!”
李飛陽暗暗好笑,心想:“這人當真是不要臉皮!黃老爺子都往外趕人了,他還裝做一副一無所知的粗人樣子來,也難怪黃徵士不喜歡此人。”
進屋後,黃世昌爲李飛陽介紹道:“這是民政部部長牟雲深,別看他現在肥肥胖胖的,在抗戰的時候可不是一般那的勇猛!”
又對牟雲深道:“這個孩子叫李飛陽,你應該知道他!”
牟雲深與黃徵士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臉笑容,很是輕鬆的一副表情,與黃世昌說話的時候,那就顯得很恭敬了。
如今聽到了李飛陽的名字後,不自覺的就站了起來,一臉的震驚,“李飛陽?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
牟雲深位高權重,對中央的一些事情隱隱的知道了一些,深知李飛陽的不凡。他能對黃世昌軟磨硬泡的求字,那是因爲知道黃世昌人爲人和善,脾氣好,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但是李飛陽卻是兇名在外,但凡體制內的高層人物都知道李飛陽的難惹。一個寫小說的李飛陽不會有人放在眼裡,但是一個被雲長同志和雲雨年都看重的李飛陽,那就讓人不敢輕易招惹了。而一個殺人上千,連大內的教頭武將都能輕易捏死而不會受到處罰的李飛陽,就會讓人感到頭皮發麻,心生畏懼。
牟雲深不敢託大,站起來,握住李飛陽的手,連連搖動:“原來是飛陽啊,我說怎麼看着這麼的不同凡俗!你的書我可是都看過,那叫一個好!比那些外國人寫的亂七八糟的書要好多了!”
李飛陽笑道:“您過獎了!”抽出手,不再多說。
牟雲深笑道:“黃老,你看飛陽也在,你們肯定有話要說,要不您再給我寫一幅字?只要您寫好後,我拿起就走,絕不浪費您的時間!”他還是想要黃世昌再給他寫一幅字。
黃世昌嘆道:“像牟部長這麼堅韌性格的人還真是少見!飛陽,你陪我去書房,幫我壓一下條幅!”
牟雲深道:“黃老,您老師給我寫字,還是我來伺候您吧!”
黃世昌擺手道:“你不行!得飛陽來!”
李飛陽跟隨黃世昌進了書房,關了門後,李飛陽笑道:“這個牟雲深也真夠執着的!”
黃世昌也笑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傢伙!我趕了他幾次,他愣是裝着沒有聽懂!我又不能將他轟出去,實在是說不出來的彆扭!”
李飛陽道:“既然討厭他,不給他寫就是了!我去趕他走!”
黃世昌搖頭道:“此人也是一個人物,雖然是個粗人,但是能力還是很大的。你就不要治他難堪了!他年紀也不小了,在我這裡可以不要臉皮,在外面還是要的。”
李飛陽笑道:“那您就趕快寫一幅字打發他走就是了!”
黃世昌道:“這小子使我很不舒服,我也得將他弄的不舒服纔是!飛陽,你幫我想個法子,看看能不能寫一副字,讓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飛陽問笑道道:“這倒是好辦,您是不是給點報酬?嘿嘿。。。”
黃世昌笑罵道:“只要能有法子噁心這個牟雲深一下,我就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教授你我生平所學!”
因爲李飛陽在京都大學開辦國術協會後,感覺自己對於國術什麼都不會,便想拜黃世昌爲師,學習琴棋書畫等傳統國術。
對於李飛陽的請教,黃世昌從不藏私,不管李飛陽問什麼,他都會詳細的解答傳授,但就是不同意李飛陽拜師,說是教不了李飛陽這個學生。
如今見他開口許諾,李飛陽大爲興奮,“老爺子,您可別耍我!”
黃世昌笑道:“廢什麼話!趕緊說說我應該寫什麼爲好?”
李飛陽知道黃世昌生平不說二話,看來這次拜師應該是成功了。
當下笑道:“老師,你寫這麼一句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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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廳裡等了一陣子,牟雲深便見到黃世昌與李飛陽從書房裡走了出來,走在後面的李飛陽,手裡拿着一個條幅。
牟雲深興奮的搓手道:“不知黃老寫了什麼名言警句?飛陽,你能告訴我麼?”
李飛陽笑道:“黃老師寫的是有關於衛生清潔方面的警語,雖然普通但卻是充滿生活氣息!”
牟雲深滿臉期待,“飛陽,你讓我展開看看!”
李飛陽遞給牟雲深後,牟雲深展開條幅,發現條幅上面寫着幾個大字:不可隨處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