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生唱歌之後,接下來便是語言類節目。
這是一個相聲,相聲的名字叫做《下棋》,是李飛陽前世的相聲名家楊振華、金炳昶說的一個挺有名的段子,李飛陽琢磨着這段相聲畢竟符合這個年代,便將這個段子給整了出來。
說相聲的是張皮皮與另一個同學胡令昌,張皮皮精靈古怪,胡令昌沉着穩重,兩人一個逗哏一個捧哏倒是很有相聲演員的形象和氣場。
臺下的馬春常看到兩人一出場,張皮皮這個逗哏的一開口,胡令昌這個捧哏的立馬就將張皮皮的口箍的瓷瓷實實的,竟然配合的嚴絲合縫,比有些多年說相聲的演員都要合乎尺寸。當下就是眼前一亮,起了收徒的心思,正想問身邊幾個學校領導這幾個學生的身份,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哪裡?這可是大漢國的京都大學啊,這些學生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哪一個不是地方上的精英?自己這麼一個說相聲的想要收他們爲徒弟?也就是想想而已,你也得看人家樂不樂意啊!想到這一點,老頭很是遺憾,但是人貴有自知之明,遺憾也只能遺憾。
臺上節目進行的很快,在所有人的歡聲笑語聲中,晚會節目已經到了尾聲。
李飛陽彈着吉它來到了舞臺中央,就像多年前在唐城一中的每一次班裡的晚會結束的時候一樣,《難忘今宵》這首經典的晚會結束曲開始在這個學校裡第一次唱響。
這首歌唱出了之後,臺下的幾個搞音樂的大師級人物都站了起了,有一個叫做肖金明的老頭怒道:“飛陽這傢伙,這首歌怎麼不讓我們給錄製音樂?這要是有音樂背景,唱起來豈不是更好聽?這麼單調的彈吉它伴樂,這麼好的一首歌曲突然就降低了演出效果!真是可惜!”
旁邊有人勸他:“老肖,你急什麼?這歌曲是人家的,人家給不給你玩,那是人家的自由,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肖金明怒道:“什麼叫給我玩兒?搞音樂是很嚴肅的事情好不好?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以玩兒的心態搞音樂?”
幾個老頭吵鬧聲中,晚會結束了。
這次晚會因爲是李飛陽一手策劃,一首導演,雖然規模算不得太大,但是其中的內容就是相比起各大電視臺的文藝節目也不遜色。
晚會結束後,正要往回趕的李飛陽被一幫子社會人士圍攏起來。
在來校的這些人中,馬春常年齡最大,輩份也高,他先開口道:“飛陽,前幾天我們劇團去外地演出,我一直沒有時間來京都給你道喜。昨天才請了假,和呂老哥一起到京都來給你道喜!”
旁邊呂師諮道:“老師,實在是對不住,我前幾天有點忙,來不及給您設宴道賀,今天我在松鶴樓定了幾桌酒席,陳菲斯、朱林茂這兩個小兄弟也想請您吃頓飯,正好我們都是熟人,就想着一起請您去松鶴樓坐坐,不知您有沒有時間?”
李飛陽笑道:“怎麼會沒有時間?就算是真沒有時間,也必須擠出時間來!左右現在已經散場了,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先走,我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去!”
呂師諮不敢先行,道:“那我們在校外等您,外面有幾輛車,到時候拉着您一起去!”
李飛陽擺手道:“我有車,你們先走就行,我隨後就到!”
便在這時,有人道:“馬老師、呂老闆!你們不講究啊!大家一起來觀看演出,你們宴請飛陽,怎麼就不捎帶這麼我們幾個呢?一起熱鬧熱鬧不行啊?”
扭頭看去,原來是肖金明幾個搞音樂的老頭,呂師諮笑道:“哎喲,肖老師、米老師,我以爲你們老哥幾個已經回去了呢!老師,這是音樂創作協會的肖金明老師,這是嚴雪松老師,這是。。”
他想要爲李飛陽介紹一下幾個音樂協會的老頭,被李飛陽打斷:“這幾位老師,我們已經見過了,臺上的一首歌曲的背景音樂還是他們給錄製的呢!”
呂師諮笑道:“原來你們都認識啊,也好,省得我一番介紹了!老師,那我們就先去松鶴樓等您!”
馬春常道:“小子,你可不能不去啊!”
李飛陽笑道:“放心吧您吶!我一準兒去!”
馬春常呵呵笑道:“霍!這纔在京都待了幾天?京片子口音也學會了啊?”
李飛陽笑道:“沒辦法,爲了瞭解京都文化,什麼都得了解一下,不然的話,要是寫京都風韻的文章,就有點困難。”
馬春常眼睛一亮:“你要寫有關於京都的文章?飛陽,我告訴你,別的我不知道,但是京都圈子裡的一些人文典故我還是知道一點的,有什麼不知道的儘管來問我。你小子寫的書我都看過了,非常精彩!我要是能爲你的書提供一點資料的話,我以後也能在老兄弟們面前賣弄一下,啊哈哈。。”
李飛陽道:“最近是有這麼一個打算。”
馬春常道:“別忘了有需要就找我!”
李飛陽點頭:“一定!”
本來學校文藝晚會結束後,李飛陽還要和幾個學生會的負責人一起去外面來一個聚餐,現在看來是去不成了。回去跟表演節目單演員們打了一個招呼,李飛陽獨自趕到了松鶴樓。
松鶴樓也就是兩層的高度,推門進去一個包間,馬春常幾個人都已經將酒瓶子打開了,正等着他呢。
“呦,飛陽你來了?快坐!快坐!”
李飛陽拉開板凳坐下後,呂師諮爲李飛陽倒滿了一杯酒,“老師,祝您魚躍龍門,高考考了第一名,這在古代就是狀元啊!”
李飛陽笑道:“什麼狀元不狀元的,一個考試而已,算不得什麼!有它沒它,一樣過年!”
馬春常道:“對於你來說是這樣,但是對於普通學生來說,這個高考狀元的稱號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李飛陽笑而不語,他對這個高考狀元說是不在意,其實還是非常在乎的。
前世他只是一個拳師,雖然文化水平也不低,但終究沒有太高的學歷,後來補習文化方面的知識,也只能是看一些文學著作,對於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深入的研究,有些史書上面說的事情,他都看得不太明白。這是他終身憾事,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考進了大漢排名前三的京都大學,也算是圓了前世的夢想,怎麼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只是如今成就不同,眼光也已不同,一個高考狀元已經不能讓他失態了。
肖金明抱怨道:“飛陽,你上一次讓我們爲你錄製《我相信》這首歌的背景音樂的時候,我們已經說過了,有什麼新的作品的話,讓我們先睹爲快。你小子不地道,在晚會上的幾首歌我們都沒有聽過,肯定是新歌!你小子怎麼不讓我們來給你作曲錄製呢?”
李飛陽笑道:“錄製一首歌花費的費用不菲,不敢老這麼麻煩幾位老師!”
其實對於這幾位音樂製作人來說,只有非常優秀的音樂才能打動他們,他們免費爲李飛陽錄製歌曲,一般的歌曲對他們來說,已經看不上眼。而對李飛陽說的新歌一出,就可以爲李飛陽免費製作的話,聽聽就行,誰也別當真。你當他們真是做慈善的?
所謂無利不起早,好的歌曲他們可以插一腳,垃圾的歌曲你就是求他們他們也不會正眼看一下!
所以李飛陽對這些人打心眼裡就不太親近,點頭之交而已,用不着太用心!
應付過去了幾個搞音樂的,馬春常的話李飛陽倒是聽得挺認真。
馬春常現在是相聲界扛大旗的人物,如今電視收音機的出現,對於相聲演員來說,那是就滅門之禍。舊社會只靠幾段相聲就能養活自己一輩子的情形,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嚴峻的形勢逼迫的相聲演員不得不努力創作新段子。
但是一個新的相聲段子,從有創作到成熟,沒有幾十天的磨合根本就完成不了。而完成一個段子後,一經播出,全國人民都知道了,那好了,這個段子已經處於半廢狀態欄!再跟聽衆們說同一遍相聲,效果就非常差了!
而如今相聲界最缺少的就是有能力自己寫段子的演員,許多老演員都是文化程度不高的貧寒子弟,他們年幼之時,經過一路跌跌撞撞的在馬路攤子上靠講葷段子,才能博得一點生活費。嘴皮子雖然利索,但那是在馬路牙子上。真要是站上大舞臺上面,他們那一套低俗的葷段子根本就拿不出手,也沒法讓天下的聽衆們聽。
而且,相聲分各門各派,每一個門派的段子只能讓本門中人說,外門的演員不經同意不得擅自模仿人家的段子。而一個門派就那麼多老段子,幾十個弟子們說來說去,時間不長,就給說完了!
這讓靠老本吃飯,靠說老段子爲生的相聲演員更是難以生存。他們文化水平低,少有創作型人才,眼看就餓死的局面。
馬春常如今扛起了相聲界的大旗,對於相聲界的現狀深感憂慮。
相聲界可以說是曲藝界最不太平的一個流派,裡面鉤心鬥角之事數不勝數!砸黑磚,潑冷水,下絆子,這是相聲界同行通用的技倆。馬春常如今雖然坐實了相聲界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但是地下不服氣的人也多得是。
在李飛陽前世,相聲大師馬季就說過這麼一句話“我喜歡相聲,但是我不喜歡相聲界的人!”可見他對相聲界的混亂有多反感。
現在馬春常也是和馬季差不多的想法。老頭有心不抗旗,但是除了他之外,更沒有第二個人有本事敢接過這把座椅。也只有他能堪堪壓住下面不老實的同行們。
要想讓他們心服口服,不再作亂,那就得要用實力來壓服他們!
怎麼壓服?
除了比拼基本功之外,就要從新段子上面說起。只要你創作的新段子多,影響力大,說的好,他們就是再不服,也只能乾瞪眼。
而馬春常雖然也創作出來不少新段子,但是畢竟個人能力有限,在見識過李飛陽的創作能力後,老頭就把主意打到李飛陽身上。
確切的說,馬春常就像呂師諮一樣,向李飛陽求段子來了!
老頭跟李飛陽碰了一杯後,道:“飛陽,我今天看了你創作的相聲段子,老頭子我深感慚愧。我一個專業的相聲演員,若論創作,也未必能及得上你!”
李飛陽笑道:“馬老師過獎了,我哪能跟您比?我這也就是圖一樂呵,算不了什麼!”
馬春常搖頭道:“不然!你前兩年給我的那個《宇宙煙》相聲,做的就非常不錯,單口能寫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李飛陽笑道:“那是您舞臺經驗豐富,演的好!換成另一個人,就演不出您的效果來!”
對於這一點,馬春常也不否認。同樣一個段子,不同的演員演出來,效果可說是天差地遠,難以讓人相信。
馬春常道:“演的再好,那也得有段子讓我演啊!飛陽,你看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給我們相聲界整幾個段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