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學》刊載李飛陽長篇小說的事情,很快傳揚開來,惹得整個文壇議論紛紛。
《青年文學》開前所未有之先河,竟然破例連載長篇小說,對於整個文化圈的人來說,都有點震動。
作爲一個國家一級雜誌,竟然爲一個人的作品做出破例之舉,那麼這部作品必然有它的可取之處。
但是,這部作品卻偏偏是李飛陽寫的!
這讓一幫子憋着氣,自認爲被李飛陽侮辱了的文化人感到由衷的鬱悶。
作爲“倒李”的帶頭人,王石有自然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老頭一臉不爽的將新出版的一本《青年文學》放在膝蓋上,晃動着安樂椅,手指撫摸這雜誌的封面,想看卻又不敢看,摸了良久,終是將雜誌打開。
映入眼簾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李飛陽的《西遊記》。
看完李飛陽關於此書來歷的荒唐言語,王石有撇了撇嘴,衝身邊給自己續茶的老伴道:“附鬼神以博人眼球,這部書起點就不怎麼樣!無非神仙妖魔鬼怪之流,真不明白《青年文學》雜誌爲什麼要給他開這個先例?”
她老伴也是從事文學工作,對王石有與李飛陽的矛盾一清二楚,此刻聽王石有這麼說話,對於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明白說的是誰。
當下笑道:“人家一個一級期刊,社裡面那麼多的飽學之士,難道還看不出一篇文章的好壞?你纔看來幾個字啊?就敢妄言指責?”
王石有哼道:“沽名釣譽之徒,名不符實之輩,一個小屁孩,寫一個前序,竟然還用古白話來寫,他有這個底蘊嗎?不知天高地厚!”
他老伴搖頭道:“李飛陽的文章我都看過,這孩子的筆力確實不錯,不但許多青年作家比不了,就是許多知名老作家也比不了,最起碼,他的幾篇短文,整個大漢國都沒有幾人能達到他那種水平的。”
王石有想要反駁,張了張口,卻道:“縱然他短文寫的好,也不能說明他中篇寫的好!”
老伴道:“《紅高粱》,《高山下的花環》寫的不好麼?”
王石有道:“縱然他。。他。。他中篇寫的不錯,難道他長篇也能寫出名篇來?”
老伴手指王石有手中《青年文學》雜誌,你現在看的是短篇還是長篇?”
王石有默然不語。
老伴嘆道:“老王啊,你又何必跟一個孩子置氣?李飛陽這個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其實你心裡也明白,論寫作水平,現在整個大漢國已經難以有與他比肩之輩,就是你也要遜他三分。”
王石有道:“前仇不消,心中便不舒服。”
老伴失笑:“前因在你,他給你一個報復也是應當,你又何必糾結此事?我說啊,咱就別跟人家對着幹了。爲了一口氣,搭上了一輩子的聲譽,值當麼?”
王石有道:“不說這個了。”
他老伴見他低頭看書,不再說話,深知自己剛纔說的話他畢竟還是聽了進去,只是磨不開面子而已。當下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轉身走了出去。
王石有看到前序中的“金猴奮起千鈞棒”之時,因爲不懂這句話的典故,撇嘴低語:“狗屁不通!”
又看到“如今齊呼孫大聖”這一句時,又道:“不知所謂!”
看到黃世昌所題的小詩後,神色方纔鄭重起來。他對黃世昌還是發自心底的敬重的。
接着便看到了《西遊記》的開場詩,說實在話,西遊記的開場詩確實寫的不咋樣,王石有邊看邊搖頭,“什麼若知造化混元功,需看西遊釋厄傳?一派胡言!”
待看到書中對於“天地有數”的解釋時,纔不再言語。
只因這關於宇宙世界天地元會的論述,非有對《易經》極有研究之人不能寫出來。裡面關於天開、地闢、人生的言論,乃是根據易經八卦所推理而出,自有其道理,頗能自圓其說,於平白中顯出不凡的易學功底來。
王石有也不是什麼廢物學者,對於易學他也有過研究,不由心下駭然,“這小子小小年紀,怎麼連易經也懂得幾分?”
看完石猴出世,拜天地,運金光,後又鑽水簾洞,被衆猴拜祖稱王,就覺得這猴子有來歷。
再看到石猴因爲怕死,便苦歷千山萬水,尋道求真,遍訪高人之時,就更是好奇這隻猴子會遇到什麼樣的師傅。看到石猴被祖師點化,起了個名字叫做孫悟空,倒這時才知道主角的名姓。看到祖師暗中傳法,不做六耳時,更是覺得情節巧妙難言。
此時此刻已經被此書勾住雙眼,不想挪開書本片刻。
不覺中天色已晚,王石有已經將連載的兩章看完,意猶未盡之下,又從頭看了幾遍,越看越覺得有味道。越看越發現作者行文運筆之妙,實在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是此書只在《青年文學》上面僅僅連載兩個章節,實在有點不夠看。
品味良久,咂摸半天,不得不心下承認這兩章的水平確實了得,少有人能及。
也不知是李飛陽故意顯擺文采,還是本文敘述的需要,這兩個章節裡面,充斥了大量篇幅詩詞描寫,極爲風『騷的賣弄了一番文字功夫。
到了此時,縱然王石有千般不願意,但也得承認這部書確實是前所未見的精品。只要後面的章節不失這兩章的水準,這部書成爲一部前所未有的長篇鉅著,已經是難有爭議了。
只是看不到後面的章節故事,實在有點心癢難搔,對後面的章節愈發的期待起來。
吃完飯時,老伴問王石有,“李飛陽的小說看了沒有?感覺寫的怎麼樣?”
王石有黑臉道:“吃飯時候,說這個幹嘛?吃飯,吃飯!”
老伴低頭淺笑,不再多問。
此時,一臉不爽的不止是王石有一個人,大多數對李飛陽有意見的文人,都是第一時間買了《青年文學》期刊,他們倒要看看李飛陽這部小說有什麼好看的,使得一個雜誌爲他破例。
看完連載的兩章節之後,所有人都變得沉默。
到了第二日,報紙上每天都有的批判李飛陽的文章竟然大幅度的開始減少,一些拿着李飛陽“年幼無知,文史功底極淺”做論點的文章今天一篇都沒有了。
這讓一些習慣了看批判李飛陽文章的讀者都有點不適應,不明白本來蹦的挺歡實的這些評論家們,怎麼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偶有幾篇罵李飛陽的小篇幅文字,也只是有氣無力的說了幾句李飛陽做事太囂張的話後,便匆匆收筆,不復多言。
在《武林傳奇》雜誌社裡面,一位年輕編輯看着剛剛送來的報紙,驚奇萬分的說道:“嘿!我說各位,這是怎麼了這是?”
“平常滿大街的報紙上都是批判李飛陽的文章,今天怎麼突然就沒有了?這事情有點古怪啊。”
黃徵農道:“你這都不知道?”
那位年輕編輯問道:“怎麼黃老師,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黃徵農道:“去看一下昨天送來的《青年文學》,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年輕編輯依言拿過來雜誌,在辦公桌上看了一會兒,拍桌子叫好:“我說那些人怎麼不叫了?原來是被飛陽的文采給驚住了!好小子,不愧是我們雜誌社的特邀作家,這手筆,這文采,一個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