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女人都是麻煩

天色漸晚,夕陽已經懸在半空中了,就像圓盤一般。它照在人臉上,人的臉彷彿鍍上了一層金子;它照在水面上,河水就浮光躍金,似乎一顆顆神奇的小星星閃閃發光;它照在綠樹上,綠樹就好像擦上了一層油,顯得更加翠綠了。

宗政清耀和南王楚煜是一同回到府上的,二人似有什麼事情商議,一路朝書房走去,途中正巧遇見了從趙婉芸房裡出來的杞兒。

此刻的杞兒滿臉喜色,正用清脆而悅耳的童聲喝着:“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綿綿,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綠草因爲我變得更香,天空因爲我變得更藍,白雲因爲我變得柔軟。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樣奔放,每天都追趕太陽。有什麼難題去牽絆我都不會去心傷,有什麼危險在我面前也不會去慌亂,就算有狼羣把我追捕,也當作遊戲一場。在什麼時間都愛開心,笑容都會飛翔,就算會摔倒站得起來,永遠不會沮喪,在所有天氣,擁有叫人大笑的力量,雖然我只是羊……”

宗政清耀和楚煜同時驚愣在了原地,二人聽着杞兒嘴裡什麼羊又什麼狼的,雖然不明白他在唱什麼,但那朗朗上口的歌聲,還有那押韻的曲調,皆讓他們覺得很動聽和舒暢。

楚煜率先打量了一眼宗政清耀,然後媚然一笑道:“清耀兄,你家的杞兒在唱什麼啊?”

“本侯也不知道。”宗政清耀的眉宇蹙得更深了,眼裡閃過一抹探究之色。

這時,楚煜上前,一把抱起杞兒,當下道:“杞兒……”

一直沉浸在自己歌聲中,不曾注意到他倆的杞兒,先是被他猛的嚇了一跳,隨即看到來人是自己喜歡的南王煜叔叔,當下他就抱着對方的臉蛋歡呼道:“咦,煜叔叔,是你啊。”

“杞兒。”宗政清耀淺喚一聲,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道:“你怎麼從那邊過來啊?”說罷,他眼神朝不遠處的晚香居望去,黑瞳深處,多了一抹幽暗之色。

杞兒有些害怕道:“先生今天病了,所以……”

“你娘呢?”不待他說完,宗政清耀就反問。

杞兒戳了戳手指,不敢看他道:“娘不管我,我就找五姨娘玩了。”

宗政清耀聽

罷,一時深嘆一聲,無話可說。同時,眼眸深處,有些自責。這幾天,爲了散去心中的陰霾,他竟忘了管教孩子。做爲父親,他是有些失職了。

然,楚煜卻不想讓他們父子難堪,當下笑嬉嬉的在杞兒額夾一親道:“杞兒,告訴煜叔叔,你剛剛在唱什麼?”

杞兒轉悲爲喜道:“我在唱喜洋洋和大灰狼的歌啊。”

“喜洋洋和大灰狼?”楚煜一愕,與宗政清耀對視一眼,皆是不解。

杞兒點頭小腦瓜道:“對啊,就是草原有一羣很聰明的羊,通過努力,與一隻壞狼夫婦做鬥爭嘛。”

“杞兒,你笨啊,這羊怎麼可能聰明呢?它又不是人,沒有智慧的。就算有,它們也敵不過狼啊。”

面對楚煜的回答,杞兒撅着嘴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五姨娘給我講的小羊們可聰明瞭呢,他們很善良很厲害,總是能想到對付大灰狼的辦法,然後保護整個草原。”

聽完她的話,楚煜和宗政清耀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楚煜才笑出聲來道:“呵呵,看來你五姨娘給你講的故事,還真有趣啊。你今天就是去找她玩的嗎?”

杞兒紅撲撲的臉,流露出無盡得意之色道:“是啊,五姨娘給我講了一天的故事,還教我唱了這個兒歌。煜叔叔,你要不要學啊,我教你,很好學的,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綿綿,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綠草因爲我變得更香,天空因爲我變得更藍,白雲因爲我變得柔軟。別看我只是一隻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樣奔放,每天都追趕太陽…….”

不待他唱完,宗政清耀就寒着臉打斷道:“夠了,杞兒,快回你孃親那裡去吧,晚上爹爹來看你,把今日落下的功課,補上先。”

經宗政清耀這樣說,杞兒嘟着脣,小臉充滿了失望的:“哦——”一聲,然後從楚煜懷裡掙扎着下來。

“快去。”

在宗政清耀的催促下,他小小的身影不甘的走了。

楚煜卻意猶未盡的笑道:“這哥的確不錯啊,想不到你家的五姨太,不但才華橫溢,還有這個本事,實在讓人意外啊。”楚煜充滿趣味的話語剛落,卻瞥見宗政清耀不

但不爲所動,反而臉色暗沉深冷,那表情,簡直完全讓人琢磨不透。楚煜不由納悶,這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對於趙婉芸這個小插曲過後,二人一前一後就進了書房。

宗政清耀讓人奉了茶來,自己端坐在桌案上方,楚煜則讓人搬來一張貴妃椅,靠着牆壁的位置斜躺着。

看着宗政清耀心不在焉的翻着書頁,楚煜挑了挑眉,鳳眸流轉,語調微柔道:“清耀,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宗政清耀面無表情的回答,但眼神卻有剎那的停滯。

這一細小的舉動,依舊沒能逃過楚煜的眼睛。當下,他失聲搖頭苦笑道:“你看你,一夜未歸,府上的嫂子們都快急瘋了。而你,還如此坦然自若,真叫她們寒心啊。”

“我變成今天這樣,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宗政清耀,放下手中的書籍,臉色有些不耐的盯着楚煜。

楚煜見這個無賴兄弟,竟把責任全推在自己身上,當下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輕嘆一聲放棄道:“罷了,我不與你爭,不過做爲兄弟的,本王想問你一句,你真要納南宮雅爲妾?”

宗政清耀擡眸,直視他反問道:“那還有假嗎?本侯做事,你一向知道。”

經他這樣說,楚煜臉色有些憂忡道:“你要納多少妾,我倒不反對,可是這南宮雅……”

“如何?”

“此女城俯有些深,本王怕你納到府中,是個麻煩。”

“麻煩?”宗政清耀冷然一笑:“女人都是麻煩。”

知道自己說不通他,但楚煜還是想盡力道:“不錯,她的確與素雲太過相似,你放棄的機會幾乎爲零,但我不想你陷得太深。”

聽到這裡,宗政清耀的黑瞳閃過抹一縹緲虛無之色,似深深的掙扎,又似深深的刺痛。

當下,他冷冷的掀起脣道:“陷得太深?什麼叫陷得太深?本侯不懂。”

楚煜難得收起嬉戲之色,一本正經道:“清耀,七年了,七年了,是該釋懷了吧?”

他聽完,只是沉默的埋下頭,不再言語。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筆筒裡的畫軸上。

同時,伸出手去,輕輕摩挲着,眼裡有着無限的眷戀與悲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