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芸自然知道他在指什麼,於是溫婉一笑,卻無悲喜:“婉芸知道侯爺的意思,婉芸不會讓侯爺難堪的。”
“婉芸,本侯……”宗政清耀聽她的話語不對,欲要說些什麼,可是面對那張清秀而倔強的臉龐,他突然覺得,他說什麼都不過是徒勞。
“侯爺,就不必爲我的事勞神了,接下來的事,我知道該怎麼解決。”
“其實五姨太,侯爺這五日都是爲……”
一個“爲”字剛落,宗政清耀目光一瞥,便生冷的將對方打斷:“趙管家,你先回去吧。”
趙管家卡在喉間的話,卻無法說出,只能留下一聲遺憾的輕嘆,便離開了。他想,這幾日,侯爺爲了她的事,不斷的忙前查後,雖然也沒有什麼成果,但從侯爺滿臉的憂思可以看出,他是非常在意的。
趙管家走後,宗政清耀的神情沒有了方纔那麼緊繃,整個人慢慢鬆懈下來道:“婉芸,你不必再爲上次的事情介懷,本侯相信,你不是家賊。”
果兒聽完,微微一喜。因爲,只要府裡的侯爺認可,那就比所有認可都好。
趙婉芸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一笑:“婉芸很感謝侯爺的信任,可是,婉芸暫時無法做到讓大家相信。所以……”
“所以什麼……”他有些緊張的上前一步,俊毅的臉龐閃過一抹複雜的掙扎。是的,他竟然害怕,她說出她準備離開的那幾個字。
不料,趙婉芸卻將話卡在了那裡,只是恬靜一笑,然後緩聲道:“所以,婉芸暫時先出去一下,時間未到,婉芸就不會輕易放棄。若是真的到了無能爲力的時候了,就讓這一切順其自然
吧。”趙婉芸之所以沒有明確的說出離開二字,那是因爲在她自己的內心,也大爲不甘。想到替她人頂罪也罷,而讓那做賊的逍遙法外,說不定那做賊的還在背後暗自陷害她,那她纔不痛快呢。就算沒有時間卻查明真相,當她也不想在這唯一關頭輕言放棄。
宗政清耀緊張的心情微微鬆懈,雖然沒有聽到離開,卻因順其自然幾個字,弄得心情有些低落。因爲,他深深的明白,順其自然,又是什麼意思。
當下,沉默不言。
良久,才擡頭,有些勉強的笑笑道:“無論如何,這宗政府也算是你的家。你能代替婉芸,那就爲她好好活着。本侯以往有些愧對她,希望能對你有所補償。若是不想離開,本侯可以盡全力讓你……”
“侯爺,我知道你心善仁愛,可是我畢竟不是她了,有些是她想要的東西,卻並不是我想要的。”趙婉芸沒有驚瀾的打斷他,話語不卑不亢,卻足以吐明瞭一切。
宗政清耀輕啓的紅脣,最終失落的閉上了,脣角,只揚起一抹淡淡而苦澀的弧度。
“本侯懂你的意思了,你們究竟是不同的,本侯不可能像以往那般用以往的方法來補償你。”
“侯爺明白就好,婉芸還有事情在身,就先離開了。”
“去吧……”這兩個字,拉得悠遠而綿長。任誰也能聽出其中的依戀與嘆惜。
趙婉芸只覺得心很亂,自然沒有用心去聽其中的意思。
然果兒卻被二的話攪得雲裡霧裡,也沒有留意最後宗政清耀那空洞而失望的表情。
“五姨太,五姨太……”望着前面腳步匆匆的趙婉芸,果兒喘着粗氣追了上去。
趙婉芸回頭,看她喘成那樣,臉上的愁雲淡淡消散:“怎麼了?”
“剛剛侯爺說的是什麼啊?你不是曾經的婉芸,又什麼補償不了你,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這到底在說什麼啊?”
趙婉芸水眸一轉,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只能露出一個勉強的表情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侯爺在說什麼。我只是順着他的話應府。”
“是嗎?可是我看你們接得很好啊?那話說得好像你是兩個人似的。”果兒納悶的抓着腦袋回道。
趙婉芸卻淡淡一笑,轉身插開話題道:“還是辦要事比較要緊。”
說罷,二人朝前端的翠柳林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焦急的白色身影朝這邊走來。
男子白衣勝雪,有些蒼白的容顏越發映襯得他斯文俊秀。那飄逸的白衣,讓他有種快要羽化歸仙的錯覺。
他移步走來,果兒微癡道:“唉,如此俊美無雙的男子竟有哮喘的之疾,真是天妒英才啊。”
趙婉芸微瞪她一眼道:“別說了,讓王公子聽着可不好。”
果兒忙點點頭道:“好好,不說不說。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話落,王塵希就離她們只有一步之遙了。看到趙婉芸以後,對方露出一抹清淺而略帶虛幻的微笑。
那笑,似乎很縹緲虛無,只應存在夢中一般。
“塵希,你來了?”趙婉芸衝他點點頭,有些感激一笑。是的,無論他能否幫到自己,卻守約前來,她已經很感動了。
對方卻歉然的點點頭道:“我來得有點晚,不知道,會不會拖累你們。”
趙婉芸苦笑:“怎麼會?”其實,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了,這於他,沒有絲毫影響。
不料,王塵希卻釋然一笑:“既然沒有就好,因爲今早我的病犯了,娘不肯讓我出門,我是趁她不注意磨到現在才偷偷離開的。”
聽到這裡,趙婉芸內心不由有些愧疚。當下想說什麼,對方卻明朗一笑,從身後遞出一個包袱來道:“你看看,這些可是你們要找回來的東西?”
“東西……”
趙婉芸和果兒聽罷,俱是一驚,一副完全不可思議的打量着對方,遲遲迴不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