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出招



“怎麼了,曲小旗官,你沒過門的媳婦又叫你加彩禮了?”

曲瑞的婚事是在加入親丁隊後說成的,在加入親丁隊之前,雖然他也是一個小旗官,不過這身份在破敗的衛所沒有什麼好處,還盡被抓差。

說起來還是官,要有一點官體,更加煩人。

所以有小旗身份的,比普通的軍戶反而更加的難找媳婦,曲瑞爲人沉穩大氣,冷靜細緻,軍伍之事也頗爲精通,但就是沒錢,所以二十來歲了還是光棍一條。

加入親丁得了賞銀,又有糧食衣服鞋子,加上一兩五的固定收入,曲小旗官立刻說成了親事,了了一樁大事。

就是這丈母孃老是給曲小旗出妖蛾子,動輒要加彩禮,弄的親丁隊裡經常拿此事說笑。

聽着張守仁的話,張世強幾個都是笑起來,若是往常,曲瑞也必定微笑,今日卻還是沉着臉,靜立默候。

見他如此,張守仁微一詫異,知道自己手中的公文必不是好事,而是很大的壞事。

於是不再說什麼,只是展開來看。

看完之後,卻是眉目舒展,笑道:“我說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把我們曲小旗嚇成這樣……不就是膠州那邊的一個鳥同知發文叫去對質……小事一樁,叫去就去!”

“大人,這個事……”

“曲瑞,有話便直說。”

“下官怕其中有陰謀,膠州那邊,我們原是打點過了,公文往來,反正是扯皮的事。突然一下就是叫去州城對質,而且語氣峻急,非去不可,這其中肯定是馮三寶使了更多的銀子……他爲什麼一定要咱們去州城不可?”

“你娃要得!”

張守仁打了一句川音,看到四周人羣都是懵懂不解,便是哈哈大笑,只是向着曲瑞的胸前重重一捶,笑道:“你小子,將來能獨當一面!”

“大人誇讚,下官愧不敢當。”

“你當得,而且機會很快會有,哼,咱們走着瞧吧。現在同我一起回官廳,敲鐘叫小旗以上來會議,咱們閒了這麼久,又是要有事做了。”

“好勒,大人!”

曲瑞的擔心就是事情不是明面上的那麼簡單,要真的只是對質問話,那還真沒有什麼可怕的。和鹽丁的仗打的人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那是私下的知道,官面上張守仁推的乾乾淨淨,馮三寶只是一面之詞,打的就是關係和銀子了。

要說在膠州一帶的官僚集團中的影響,肯定是馮三寶強,畢竟人家經營多年了。

但張守仁這邊有一個兵備道和頂頭上司的支持,所以打官司根本不怕,打來打去,最多是扯皮。

這幾個月,使在膠州和都司衙門的銀

子也有幾百兩了,要不是因爲這馮三寶,張守仁的小金庫最少還能多幾百兩銀子出來。

一想到這廝終於出招,張守仁就是神清氣爽。

自己這邊把內功正好修的差不多了,除了文化課還要加強,每個親丁平均只認得五十個字之外,在整體和個體做戰能力上,眼前這些親丁已經很叫他滿意了。

就算把他後世帶過的特種兵拉出來,在純粹的冷兵器對決上,也說不清是哪一邊強了。

能在明朝練出這麼一支強兵來,雖然只是一百多人,但張守仁已經值得爲自己驕傲!

“大人,出啥事了?”

孫良棟是頭一個跑到官廳的,衣服還沒穿整齊,一進來,便是咋咋呼呼。

張守仁拿眼瞪他,喝道:“有規矩沒有,身上那五十棍的傷又好了不是?”

提起這個,孫良棟嚇了一跳,立刻老老實實的把脖子下的鈕釦都是扣的嚴嚴實實的。眼前這位大人,啥都不講究,軍人儀表是肯定不會放鬆標準。不管在哪,大人的要求就是說話要注意禮節,衣服要乾淨挺括,站姿要如鬆,坐姿要如鍾,反正標準在那兒,做不到的,訓斥是輕的,打軍棍也是輕的,革職攆出去,那就是惡夢臨頭了。

見這莽夫還算知趣順教,張守仁也是微微一笑,接着就是板着臉道:“集合你的小旗,一會再來開會!”

“是,大人!”

不管是什麼事,大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用自己的部下,這叫孫良棟十分驕傲和自豪,當下聲音響亮的答應下來,轉身便是大踏步的離去。

等到了晚間的時候,會議就已經出了結果,張世福留守看家,張世強、孫良棟、曲瑞各自帶領部下,跟隨張守仁去膠州。

“大人,要多加小心!”

“大人,帶下官去吧!”

“大人,俺在堡南等你回來!”

到了第二天的五更,天還黑着,準備停當的張守仁和部下就已經在堡南門了。

跟隨張守仁去膠州的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奉命留守的,卻都是一臉的擔憂,說的話,也是盼着張守仁早些回來。

這個大人,已經是堡裡不折不扣的主心骨了。

“你們放心吧,就是我一個人去膠州,馮三寶那虛胖子也咬不下我的吊!”

對着自己的心腹部下們,張守仁也是爆了一句粗口,衆人聽了,果然都是鬨堂大笑。

一想之下,也是有道理。眼前這位大人要是不死撐,只一想想殺出膠州,怕是還真沒有人能攔的住他。

大人的身手,大家可是看在眼裡的。

還不光是看在眼裡,這些天下來,每天被張守仁*

*着,大家也是看到副千戶大人是怎麼訓練自己的。

如果衆人以前都覺得張守仁訓的太兇太狠,等經常看到他操練自己的時候,衆人才明白過來,以前吃的那點苦,在張守仁身上還真不算什麼。

幾個月下來,張守仁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一舉一動,都是充滿着力量和陽剛之美,隨意一拳,就能把個六尺高的漢子打翻過去,全堡挑出來的親丁隊,練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人是這個副千戶的一合之敵。

所以來說,對張守仁的武力,衆人有着近乎是迷信的崇拜。

“文遠,等回來,我就上門去,你可預備好酒。”

在各小旗最後整隊查看的時候,張守仁也是對林文遠笑道:“這一次回來,私下見面就要改口了,我的……大舅哥!”

林文遠頗爲無奈的笑笑……這位大人,還真的是太不拘禮節啦。

不過好在親事定的很順,年後就先請了村中的長者保媒,然後就是下小定,接着合八字,再定婚期,等這一次張守仁回來,就算完成了婚前的所有手續,只等着真正定下日子迎親了。

不過大定之前,張守仁在這裡就喊出大舅哥來,也是真的太不講究啦。

三十多人就在黎明之前出發了。

往膠州的路可就是真遠了,從張家堡出發,經過方家集,這是一路向南,都是沿着海邊的道路,等過了方家集後,再折向西,走上三十來裡,就是膠州城。

整個路程是六十來裡地,只能靠着兩條來趕路,不這麼黑漆漆的就出發,恐怕今天就趕不回來。

張守仁沒有在膠州城過夜的打算,沒有根基的地方,睡也睡的不安穩。

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去真正的明朝城池,以前的他就是在浮山所和方家集、即墨縣這三個地方打轉轉,這就已經算是出過遠門,見過市面的大人物了。

很多軍戶,一生一世沒走出過浮山所地界的,也是大有人在,根本不足爲奇。

這也是明初流傳下來的傳統,除非是要當逃戶逃走,不然正經出門,要辦很多手續,要見官,一般的老百姓,誰願費這個事?

本鄉本土的住着,買東西去集市,走親戚就在本地,什麼遊山玩水,根本是和普通不相關的事情。

在這個初春的早晨,浮山所的副千戶大人也是快步疾行,爲了鼓勵士氣,他叫人把官服帶着,自己換了一身家常衣服,也是和所有人一起步行,在春蠶食葉似的沙沙腳步聲中,所有人都跟在他的背後,眼前的身軀,猶若山巒般的堅實,只要看到張守仁走在前頭,所有人都是覺得踏實,放心,而前方的危險,也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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