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展當天,寧楚楚將傅斯言的午飯做好,又給傅斯言發了條短信:午飯做好了,放在冰箱裡面,回家記得自己加熱一下,我有事出去不在。
回到家小心翼翼地搬着兩盆花,自己打車去了去了豪晨,一下車寧楚楚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宋安。
宋安也看到了她,腳步急緩地迎了上來,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倒是愣住了,美人和蘭花相得益彰,只覺得絕了。
寧楚楚抱着兩盆蘭花,手軟,宋安反應過來,“我來搬我來搬。”
寧楚楚也沒矯情,如果不小心將它摔到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
寧楚楚和宋安兩個人出示了門票,一進門就能看到擺放在大廳的各式各樣的盆栽,雖然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但勝在數量之多,寧楚楚跟着宋安進了展廳,花相對少了不少,但質量也高了起來。
宋安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就有人走了過來,“您就是打電話說有極品蘭花的宋先生吧?”又看到他手裡搬的花,驚奇地說:“這是春蘭吧?”
宋安笑着:“恩。”
侍者態度越發和善,“快跟我來,幫您將蘭花放好。”在花展裡面賣出去的東西價錢越高,花展舉報方獲得的佣金也就越多。
其實賣花都是靠宋安,寧楚楚只是跟着,在需要做決定的時候將決定告訴宋安。
極品蘭花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周圍迅速圍上了一圈人,皆是沉奇。
“想我自認見過的花也不少,還是第一次看到變異成這樣的極品。”
寧楚楚的蘭花不僅看着漂亮,聞起來似乎還帶有一股與衆不同的香味兒,沁人心脾,讓人都舒服不少。
來到這個名花展的人,大多都不缺錢,有幾個人甚至還開始報價,兩株一起出到300萬的都有。
寧楚楚心裡有些杵,三百萬!可不是三萬塊三十萬,雖然她早爲自己做過心裡建設,但是真的聽到別人將價報出來的時候,她的內心也平靜不了,雖然面上看不出來。
不過三百萬的價錢宋安還是搖頭,上次他是看的照片,而實物遠比照片漂亮,且能散發十分清雅的香味,三百萬的確是有些低了。
衆人看他三百萬都沒賣,更是看着熱鬧,盯着蘭花,雖然買不起,但過過眼癮也是不錯的,還能目睹最後到底是誰有幸買走這兩株極品蘭花。
不知道是不是衆人都抱着這種想法,圍觀的人不減反增。
甚至還有引起了在另一個廳室觀賞牡丹的衆人。
牡丹也看的差不多了,而一同陪着着莫然衆人見莫然沒有選到合適的名花,有人提議道:“莫先生,聽說隔壁有一盆極品蘭花,要不要去看看?說不定就能夠找到您給莫老先生送的壽禮了。”
莫然想贊助此次花展的目的不就是爲了給爺爺選一個合適的禮物嗎?“去看看。”
一衆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寧楚楚這裡,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眼紅蘭花的人報價,看着價錢越叫越高的蘭花,寧楚楚宋安都是面上不顯,心裡如有鼓擊。
“420萬。”
有人直接叫:“500萬。”
儼然有了拍賣的盛況,寧楚楚和宋安等待這出價最高的人,不過,寧楚楚看到迎面走來的一羣人,西裝革履,一看就是有錢人。
可一走近,寧楚楚看清楚來人後,瞪大眼睛,臉瞬間嚇得煞白,無一絲血色。
竟然是他!
她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她死的那一夜,莫然帶着侵略性的侮辱,他的眼裡寫滿了:既然幹了這一行,幹嗎還要裝純潔。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這個世界活的最卑微的螻蟻。
她直直地盯着莫然,手握成半拳,太用力導致指甲□□手心裡才從陰影裡面走出來。
宋安因爲正在和想要買花的人周旋,沒有注意到。看着走進來繞到花前面,一身休閒剪裁合理西裝的莫然,寧楚楚低下頭,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她明顯低估了自己,低估了莫然看女人獨特的眼光,雖然她還只是一個女孩。
美人和名花,站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緊身牛仔褲更加襯托的一雙*修長筆直,披散下來的青絲成瀑,黑亮柔軟,光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副值得珍藏的仕女圖。
莫然來了興趣,走上前,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蘭花上面。自古以來蘭都有君子之稱,而眼前的蘭花一看就不是凡品,他爺爺一定會喜歡,就是它了!
這個時候價格已經被加到650萬了,莫然直接道:“700萬。”
周圍不少人認識莫然,從首都來的,家裡極有勢力,國內目前最大的一家娛樂公司就是他家的,而外界傳言,似乎他已經開始接手家族產業。
衆人看他似乎有心要,都不敢在加價,不是沒錢加不起,而是他的背後代表的人不一般。蘭花雖然極品,但是如果因爲一盆蘭花而得罪在首都的人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宋安見狀,寧楚楚說:“七百萬,我覺得差不多了,你覺得呢?”
寧楚楚點頭,表示可以,頭卻依舊沒有擡高。
莫然的效率很高,很快便叫人將錢轉到他們提供的銀行賬戶上,收到短信後,纔將蘭花給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事後,寧楚楚和宋安準備離場的時候,莫然悠悠開口:“兩位,一起吃個飯如何?”
寧楚楚心裡搖頭,她實在不想和他有任何關聯,就算是一點點也不行。
宋安似乎也知道這些人不是自己一個小小花店的老闆就能夠結識的上的,而對方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笑着忙說:“不麻煩了,真的不麻煩了。”
寧楚楚也跟着說:“過幾天開學,我寒假作業還沒做完呢。”她沒說謊,她的寒假作業是真的還沒做。
莫然聽着她說的話,愣了愣,心裡暗道:人家還是一個小女孩呢,他怎麼能有這種心思呢,她又不是公司裡面的藝人!這才笑着讓他們離開。
出門後,寧楚楚頓時呼了口氣。七百萬花展舉報方扣了將近五十萬左右,寧楚楚又去銀行給宋安劃了七萬塊。
做好這些事情後,寧楚楚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傅斯言的家,拿開了門,寧楚楚看了一眼略有些凌亂的房子,打開冰箱看了一眼,飯菜似乎沒有動過。
皺了皺眉,略有些不解,他沒有回來嗎?
不過此時,她也沒有心情注意這些,直接去了傅斯言的臥室,將包包扔在桌上,脫了外套,疲憊地鑽進被子裡面。
雙手抱着肩膀,眼睛雖然閉着,卻怎麼都睡不着,莫然的出現提醒着她上輩子發生的所有事情。她曾經是驕傲的,對人不屑一顧的,可是後來呢?她還不是因爲生活所迫變成了她最不喜歡的一類人,靠着姿色博取曝光,雖然沒有真的被潛規則過,但是拍的性感寫真集是永遠也抹殺不了的。
有的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就算是上輩子也一樣!她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那些記憶像是鏽一樣生在她的腦海裡面,腐蝕着她。
眼淚不知道是什麼開始從眼眶裡流出來的,剛剛賺到七百萬的喜悅被眼淚沖刷的一乾二淨,枕頭被浸溼的一塌糊塗,髮絲胡亂地貼在她的臉上,她只覺得難受,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嗚嗚嗚嗚……”寧楚楚突然起來,坐在牀上,將頭埋進膝蓋裡面,放聲大哭,沒有任何形象可言,豆大的淚水,像是沒有盡頭一般,源源不斷先赴後繼地漱漱下落。
爲什麼讓她重生,卻不可以讓她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爲什麼要讓她記得!
站在攝影燈下,穿着暴露的近乎□□的衣服,周圍圍着一羣人品頭論足,那些一件一件脫落在地,融入塵埃的衣服,就像是她的驕傲與尊嚴!
那個時候她拼命地告訴自己:那是工作!是工作!
藉着工作之名的脫不過是爲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寧楚楚從外套裡面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一個不知不覺中已經暗熟於心的號碼。
“嘟……”響了大概三聲後,那邊接通。
寧楚楚按了免提。他的聲音頓時充斥在整個臥室,將她溫暖地包圍着。
“楚楚。”
明明是那麼冷的男生,她似乎能從他略帶疲倦的聲音裡好受到溫暖來。
“怎麼不說話?”
寧楚楚重新將頭埋進膝蓋上面,安安靜靜的流淚,儘量不發出一點點聲音,一邊哭一邊聽着他的聲音。
“楚楚,你在聽嗎?”過了一會那邊還是沒聽到有人回答,也沒掛斷電話,“難道不小心按了我的電話,自己卻沒發現?”說完那邊似乎有無奈地輕笑聲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寧楚楚貪婪地聽着他的笑聲,稍微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用着最爲正常的聲音問道:“斯言,你愛我嗎?”
那邊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爲電話突然傳來寧楚楚的聲音了,還是因爲她略顯突兀的問題,“你說呢?”
寧楚楚猛地搖頭,“我不知道,你從來沒有說過,我不知道,不知道。”急亂地聲音裡泄露了她的脆弱與一絲哭腔。
傅斯言覺察到不對勁,“楚楚,告訴我你怎麼了?”
寧楚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不要轉移話題,每次都這樣!”
傅斯言一梗,他以爲他對她的心表露很深很明顯,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句一句地說:“我愛你,你是我心裡唯一認定的女孩。”
得到答案的寧楚楚像是被是按住了心臟,猛然間掛斷了電話。只覺得他此刻說愛她的聲音好溫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寧楚楚卻哭的更加厲害,“傅斯言,我好想你,好想你,如果你知道你愛的人曾經那麼不堪,你還會愛我嗎?”
就連她自己都厭惡自己,傅斯言還會喜歡甚至愛她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