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香江很多人無眠。
新義安在香江,也算是的地頭蛇了,楞是被過江龍給剃了眉頭,丟了面子,這在江湖上,也算是的一件大事情了。
不過出新界的路,倒是很安穩。
離開屯門之後,一路通暢,連夜過海,返回半島酒店。
回到酒店之後,宋山讓人去請了一個醫生來了,醫生給宋繼同給處理了一下傷,纔對着宋山說道:“問題不大,他體魄不錯,外商看起來有些兇狠,但是沒有傷到肺腑,傷口包紮好之後,開點藥給他,就行了!”
“多謝醫生!”
宋山站在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的男人,陌生感彷彿已經過去了,他腦海裡面的記憶,越來越清楚,小時候三叔對自己那種疼愛,也記起來了,這男人,是親人。
“不用客氣!”
醫生對能住在半島酒店的客人,自然是很熱情:“傷口估計會有些疼痛,我給他開點幫助於睡眠的藥,晚上睡一覺,明天就沒啥大事情了!”
“雷武,開車送一下醫生!”
宋山對身邊的老七說道。
“好嘞!”雷武點頭,親自把醫生送出了酒店。
這時候宋繼同吃完藥之後,腦袋暈乎乎的,而且繃緊的心神好不容易纔鬆弛下來,倒是來不及問宋山一肚子的問題,就已經沉沉的睡過去了。
“老七,晚上就辛苦你一下,盯梢一下他!”
宋山道:“新義安雖然說願意放人,但是畢竟是吃了虧,怕就怕有人鋌而走險,雖然這裡是半島酒店,可有些人瘋起來,可不管是哪裡的!”
“老闆,放心,有我在,一個蚊子也別想飛進來!”老七笑呵呵的道。
“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摸進去了?”
宋山比較好奇這一點。
“老闆,這是老七絕活!”老七靦腆的一笑不說話,倒是許邵武解析:“他在軍隊裡面,就是敢這個了,別說幾個古惑仔,晚上就算是一支軍隊,也頂不住他,他滲透第一流!”
“謝謝你,老七!”
宋山由衷的說道。
如果不是老七摸清楚了,許邵武再強也會被限制手腳,很難以兵不刃血的能耐,拿下黎振彪,到時候就得流血了。
說不定逼急了宋山,大開殺戒也不是不可能。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哪怕能做到,還是不要做,畢竟這是法治的社會,最好能用錢解決問題。
“老闆,我拿工資的!”老七咧嘴一笑,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而且自從那一場高溫浴之後,他越發感覺,身體還想比以前,更加的突破了極限,他有一種感覺,跟在老闆身邊,能讓他突破自己的身體極限,沒有最強的人,只有更強,他希望能更強。
“你拿的是豐盛農業的工資,不是我宋山的,今天事情,是我的私死,本不該讓你們犯險的,但是你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幫我,這份人情,我記住了!”
宋山笑了笑。
“老闆,那些傢伙怎麼辦?”許邵武問。
“處理掉,儘可能的不要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宋山突然想到了什麼,道:“算了,先留着,但是要藏起來了,小心不要讓人又發現,或許,我們還需要用得上!”
如果和艾比國際這一戰順利,說不定真的會有人狗急跳牆,到時候要是能把一些人給引出來,倒是一個好消息。
當初襲擊了豐盛在沙漠裡面的科研機構的兇手,可還沒有下文。
“好吧!”
許邵武點點頭,這些事情,他最在行了,不管是處理掉,還是的藏起來,他都能做得到。
“董事長,許盛許總來了!”
“讓他進來!”
宋山坐在套房大廳的沙發上,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看着許盛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走進來,笑着說道:“這麼急幹嘛,來看熱鬧啊!”
“呸!”
許盛火急火燎的坐下來,道:“我是來膜拜一下的英雄的,聽到你們順利離開新界之後,我就直接趕來了!”
“這話說的!”
宋山摸摸臉,我算英雄嗎?
“我是真沒想到,你這能從新義安的人手上把人給搶出來了!”許盛說道:“這在香江,可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啊,你來這一出,新義安都要炸了!”
“不是你們許家幫忙了嗎!”宋山聳聳肩:“要不是新義安的龍頭老大給黎振彪打了電話,恐怕最後還是要打一場,到時候能不能順利走出來,都是問題!”
最後那個電話,纔是關鍵。
不然,這時候,屯門應該血流成河了,要是黎振彪玉石俱焚,最後能不能順利把人帶出來,宋山的把握也不是很絕對。
“不是許家!”
許盛搖搖頭,道:“我打聽過了,大伯對你倒是很重視,倒是想要和新義安的老大通氣,可時間上來不及,沒搭上話,關鍵是許家財團的執掌人還是老爺子,大伯沒有足夠的分量,新義安又不是其他的社團,那是在政治上都有些勾連的,多少有點分量,不甩他也是正常的!”
“那是誰?”
宋山眯眼。
“我也想要問,你走通了誰的門路,讓新義安的龍頭老大開了今口!”許盛比較好奇的說道。
“我初來乍到,香江這裡能幫我的,來來去去沒幾個人了!”
宋山眯眼,腦海裡面把自己能想到的人,過了一圈。
“不過不管怎麼說,你這名氣,在香江算是小小的張揚了一下,江湖上更是響亮的很,誰都知道你從新義安手裡面硬搶回來人了!”
許盛笑着說道:“你要是出來混的,那就是一夜成名!”
“滾!”
宋山沒好氣的說道:“有話說話,沒話滾蛋吧!”
“我就是來給我家大伯傳話的,問問你,什麼時候,見一見!”許盛道:“最近他好像和一個東南亞來的人,走的很近!”
“東南亞?”
宋山眯眼:“還是炎邦的人?”
“或許吧!”
“我知道了!”宋山想了想,道:“你讓你大伯安排一個時間,我會時準時赴宴!”
“行!”
許盛站起來了,道:“我任務完成了,不打擾你了!”
“不想再說點什麼?”宋山淡淡的道。
“人貴在自知!”
許盛搖搖頭:“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如靜觀其變,我總不能要求你非要站在我這邊吧,咱倆也算是朋友了,朋友在交心!”
“改變路子,現在走心了!”宋山笑了笑:“有點新意!”
“靠!”
許盛鬱悶:“我是真心的!”
“行!”
宋山擺擺手:“我知道了!”
許盛無奈,只好帶着有些鬱悶的心情,離開了半島酒店。
“這是一個聰明人!”站在落地窗上,看着樓下里面,許盛驅車離開的影子,宋山的嘴角微微一笑,有些自言自語起來了。
許盛的確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要是要求多多,反而落了下乘,現在宋山多少要領他幾份情的。
站在落地窗的旁邊,站的很久,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斟酌了半天之後,他忍不住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怎麼,我們的宋董事長也總算是關心一下戰況了?”電話對面,傳來有些調侃的聲音。
夢成非的聲音。
“夢總,晚上的事情,多謝你!”
宋山想來想去,在香江,如果不是許家出手幫忙,那只有一個人能幫自己,那就是夢成非。
夢家不僅僅是國內頂級的豪門。
通過夢長安的關係,在香江也經營不少的關係網。
夢成非要是開口,還真能讓新義安的龍頭老大打出這個電話。
“不用謝我!”
夢成非倒是坦然的承認了:“就當是我還你一個人情,你救玥玥,我總不能讓你就這樣死在香江吧!”
“另外……”
夢成非還警告了一句:“以後做事情,不要這麼莽,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家人,這個社會,都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沒有什麼事情非要動刀動槍才能解決得了的!”
“夢總的教誨,我銘記在心!”
宋山點頭。
這算是給他一個教訓,雖然說他當時是急了一點,而且他有護身的本事,所以纔敢這麼橫衝直撞,但是終究是處理辦法不太好。
不僅僅和新義安結仇,還會給一些人不太好的印象。
作爲一個生意人而已。
這是不對的。
“新義安那邊我打好招呼了,這事情他們不會計較,新義安不動,那麼事情就等於了結了,不過你得處理好和這屯門之虎的關係!”夢成非道:“別給他報復你的機會,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不怕大山一座攔路,就怕陰溝翻船!”
“放心!”
宋山點頭:“我能解決好的!”
無非就是拿錢的了事而已。
“還是,大戰已經開始了,艾比國際已經醒悟過來了,你得來盯着,一旦情況不對,我們要臨陣決斷!”夢成非道。
“沒問題!”
宋山點頭。
電話掛掉了,宋山搖晃了一下腦袋,微微有些苦笑。
夢家的分量,這一次他算是見識過了。
通過夢家,他倒是想到了燕京的那些世家,看來他在燕京,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些大世家,都是關係連關係的。
能量大的讓人害怕。
當然,能順利把事情給解決了,也算是好事。
“子畫!”
“老闆!”
姚子畫提心吊膽半天,人的都憔悴的幾分。
“去給我準備一千五百萬,港元現金!”宋山說道。
這事情要了結,就要做得漂亮一點。
“現在?”
“明天中午之前拿到,有問題嗎?”
他想了想,一千五百萬的現金,也不是小數目了,輕易還真未必能湊足,所以多給她一個上午的時間。
“問題倒是不大!”
姚子畫點頭:“我們之前把錢從內地走賬進入香江的長安風投,和幾個銀行都有資金走動,這個小忙,他們應該會幫的!”
“那儘快!”
“好的!”
……………………
…………
晚上兩點多,宋山纔去眯了一會,等到早上不到六點,他就起來了,倒不是他睡眠淺,而是他精神足。
自從本源鼎覺醒之後,他感覺自己睡眠四個小時,已經可以媲美往日誰八個小時的效率了。
不過沒想到他起得早,宋繼同也起的早。
宋山從套房走出了客廳的時候,已經看到宋繼同坐在了沙發上,老七在旁邊用小刀子修指甲,看到宋山,咧嘴一笑,算是禮貌了。
宋山示意一下他,目光指着宋繼同。
“他五點鐘就醒過來了,然後就在客廳裡面坐,倒是問我幾個問題,我沒有回答他!”老七回答說道。
“我知道了,你扛了一晚上了,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困!”老七又坐下來了,然後拿着他那隨身小刀子,依舊在修剪自己的指甲。
“這雖然是外商,但是也要養,怎麼不多睡一會?”宋山走過來,坐在了宋繼同的對面,看着這熟悉的面容,昨天有些腫脹,頂多只是看到一個輪廓,但是今天,倒是看清晰了,記憶也越來越清楚了。
小時候,三叔最疼的就是他的了,孩子的時候還把自己給扛在肩膀上,那些美好的記憶,隔着兩輩子,幾十年了,本以爲會消退了。
但是看到人,越來越清晰。
宋繼同經過了一晚上的修養,他的精神恢復了不少,上了藥,眼部的青腫都消退了,不過身上大大小小抱着七八個傷口,就好像木乃伊一樣。
頭上都綁着一個繃帶。
他坐在沙發上,一直在回憶昨天的事情,看到宋山走過來,忍不住用直接的目光打量着宋山,越看越有些熟悉,這相貌,這神態……
可他就是想不起來這是誰。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救我?”宋繼同用了不是粵語,典型的西北口音,很粗狂,昨晚他聽到的就是西北口音。
“叔離開家,有十幾年了吧,也難怪叔不認得我了!”
宋山笑了笑:“你再看看,我長的像誰,小時候,你整天扛着我河邊玩耍的,都忘記了!”
“你是……”宋繼同的神色鎮了一下,越看心越跳的急:“山子?”
“叔倒是認的快啊!”
宋山摸摸臉,道:“我還以爲你會把我認成大哥呢?”
“認倒是認不得多少,只是你這相貌酷似二哥,昨天走出香堂的之後,我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你自己說,你叫宋山,我所認識的宋山,好像只有一個,只是不敢相信,你就是他!”
宋繼同百感交集,他鄉遇故知不算是最慶幸的事情,但是他鄉遇親人,還能被親人救命,這就是他最榮幸的事情。
“你真的是山子?”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假包換!”
宋山笑了笑:“宋山,宋繼方的兒子!”
“這麼多年不見,當年那個小毛孩,都這麼大的,叔還是有些懵!”宋繼同眼睛瞪的老大了,看着宋山,想要好像小時候那樣去摸摸頭,但是伸出手,又感覺有些不合適,又把手收回來了。
“叔,這都十幾年了,我這還不長大,那不曾侏儒了,倒是你,一開始幾年還有點音訊,可後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宋山道:“你也不怕大伯和我爸擔心的!”
“一言難盡!”
宋繼同臉上有幾分羞愧:“我也不是故意消失的,只是……”
他嘆了一口氣,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宋繼同,這些年,就沒有幹過正事,當年南下深市,想要闖出一番天地,可一步步的,就不知道爲什麼走到現在這境地了。
一個混混而已。
“這些年,你怎麼過了,倒是不用和我交代,回去之後,你和大伯我爸交代就行了!”宋山笑了笑,宋繼同是長輩,親親的長輩,不是其他人,宋山這身份,可沒有資格教訓他的。
“哪有臉回去啊!”宋繼同苦笑:“而且我也不能走,總不能揹負罪名逃亡,得把事情解決了!”
他現在可是通緝犯。
“這事情,我來解決!”宋山拿到資料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問題了:“香江是法制社會的,既然法庭上能辯,總能找到讓你脫罪的辦法!”
“我已經預好,進去坐幾年了,在社團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資歷!”
“你還想混啊!”
宋山道:“我倒是不在意,可我要是和我爸還有大伯說,我怕他們直接坐飛機來,敲斷你的腿啊!”
“不混,能幹嘛?”宋繼同嘆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放屁!”
宋山道:“咱老宋家的人,還不至於落的這地步,你看看,這裡幾個人,一個保鏢那的工資,都比你混一年的多,你還把這當職業了,不丟臉啊!”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來香江的?”
宋繼同這時候倒是反應過來了,他看了看周圍幾個或是坐着,或是站着的黑衣保鏢,這氣派可不是一般人:“你這排場可不小啊!”
“我要是沒點排場,可救不了你!”
宋山聳聳肩,道:“咱家現在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出門在外,多幾個保鏢,那不是很正常,這一次能救你,也多得了幾個朋友幫忙出面,不然我可撈不出你來了!”
“你小子,有出息啊!“宋繼同撓撓頭。
“不和你嘮了,回家之後,以後有的是機會嘮!”宋山道:“先把事情解決了,我問你,你和那個黎振彪這怨這仇,能解嗎?”
“我和他弟弟爭地盤,用力過度,一不小心幹掉他了,怕是沒有這麼好解這個結啊!”
“我就問你,你願不願意!”
宋山問。
“我無所謂,死的又不是我!”
宋繼同的眼眸之中,升起了一抹戾氣:“之前的事情,長樂坐館不肯扛,我只能逃,逃了這麼長時間了,本以爲這次能回來解決這事情,可剛上岸,就被自己老大給出賣了,差點就被黎振彪給沉了海喂鯊魚了!”
“要說恨,我倒是挺恨自己老大的,至於黎振彪,各安天命罷了!”
出來混了,就是各安天命。
可被出賣。
那就是過不去的坎。
“江湖路,哪有這麼好走了,看港片你就知道了,十個古惑仔,死了九個,還有一個坐牢!”宋山道:“這條路,你別走了,過了這關,我們回家!”
他的說的這一關,是宋繼同的罪名,得過法庭,只要有好的律師,好像這種死無對證,疑點利益歸於被告,他能大脫身的機會很大。
“能脫身嗎?”宋繼同有些擔心。
“上午,我讓人給我約了一個律師,先談談再說,下午我讓黎振彪來拿錢,今天就把事情給了了!”宋山道:“以免夜長夢多!”
“真給他一千萬啊?”宋繼同昨天的事情還是記得不少的,特別是宋山說的一千萬,這時候要給錢,他不甘心。
自己來香江,混了這麼多年,那命去拼,最風光的時候,也就一兩百萬壓袋,還不都是自己的,可這一千萬,說給就給,虧死了。
“命比錢重要,一千萬對我來說,只是小數目!”宋山倒是真的敢說這句話,畢竟現在他的生意,都是按照億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