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爺子聽到兩兄弟出事的消息,坐不住了,立刻坐車趕往鳳琅山莊。車上,連老打電話給他,這件事必須完美解決,否則非內訌不可。
謝寧楓已經等在門口,把老爺子從車上扶下來。“外公,您別急,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抓人了。”
“我哪能不急,處理不好,盛家也不配做華國的守護神了。”盛老爺子推開外孫的攙扶,一個人徑直往前走。
謝寧楓在後面喊道:“外公走錯了,左拐直走。”
狐狸把最後一個工作人員打發走,伸伸懶腰,把口供交給盛老爺子。
不見蹤影的四人是一個月前剛招的人,齊蒙市人,都姓王,說是同個村出來的,押在經理手裡的身份證也是假的,所以他們的線索算斷了。
盛老爺子看着電腦上寫得清清楚楚的記錄,頭一陣暈眩,握住鼠標的手也無力鬆開。手扶額休息了會,才感覺好受了些。
兩個孽子,到底做了什麼?
包下河上亭,舉辦宴會的人,居然是盛家兩兄弟。而且很多人親眼目睹兩兄弟以東道主的身份招待來賓,大眼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盛老爺子跟謝寧楓明白,要把兩人保出來,只能靠昏迷不醒的梅龍復。
“溫柔,他醒了嗎?”謝寧楓進門,手上端了一盅補湯。
溫柔搖頭,“掌中有毒,而且毒入肺腑,我要換個方法醫治了,你幫我去準備一大桶熱水。”
謝寧楓照辦。山莊打着“復古”名義,有不少浴桶,謝寧楓一個人把桶搬進屋裡。
屋裡有浴室,接的是八里山的溫泉水。倒了半桶水,謝寧楓把上身赤裸,下身着短褲的梅龍復扶到浴桶裡。
他沒有走,接下來,他的任務更艱鉅。
溫柔把針包排開,抽了一根銀針紮在梅孔復頭頂百匯穴,再依次在梅龍復的檀中穴、鳩尾穴、巨闕穴、氣海穴、關元穴下針。
“桶裡的水不能冷卻一分,必須保持原先熱度。”溫柔坐到一邊休息,看謝寧楓忙碌。
一個小時後,謝寧楓擦擦額頭上的汗,“時間到了嗎?”
溫柔使巧勁把人轉過來,不帶一點水花。並在背上的神道穴、靈臺穴、至陽穴、筋縮穴、中樞穴下針。
“再倒水。”
又是一個小時,熱水漸漸混濁,梅龍複流出的汗珠上也是黑色的,手印慢慢褪去,梅龍復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看來這個方法奏效了,溫柔鬆了口氣。
把人擦乾擡到牀上,剛來的梅孔復緊張地望着謝寧楓,不敢上前觸碰他哥,“謝隊長,我哥他怎麼樣了?”
話才落下,梅龍復的手指動了動,眼皮子一點點睜開。可能不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他擡手擋眼睛,不確定問道:“孔復?”
梅孔復奔到牀前,“哎,哥,我在呢!”
兩人自動離開,把屋子留給兩兄弟,他們三年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到晚上,梅孔復摸着癟了的肚子出來,不好意思地道:“有吃的嗎?”
梅孔復狼吞虎嚥吃了三碗麪才滿足地捧着小肚子,梅龍復自有人端了補湯進去喂他。梅孔復放下碗,擦擦嘴,“我哥有話讓我轉說。”
解毒後,梅龍復仔細回想自己吃過的東西,便把懷疑放到了在宴會時喝的一碗酒上。梅龍復的身體自幼不好,便被梅莊主的好友帶走調理,所以任何毒藥進入他的身體,很快就會出現反應。
他離開家後,開始拜訪當初跟他一起參加宴會的門派,有不少門派的掌門性情改變,內力增高,還殘害平常人。欺負弱小這種事是不允許發生在古武界,古武界有不成文的規定,不能仗武欺人,否則就會被廢武功,趕出古武界。因此,一般人很少會犯蠢。
奇怪的是,警察居然沒有替老百姓做主,反而把老百姓狠狠教訓了一頓。於是,不久就傳出以武犯禁的流言,引來上面的人的關注。
這次又舉辦宴會,梅龍復想辦法弄到了請帖,故意把請帖留在酒店裡,一方面是給謝寧楓留下線索,另一方面想證明實力,給輕看他的謝寧楓一個教訓。
收買工作人員,穿上工作服正大光明進入山莊。但他被人問話時露出了馬腳,爲了擺脫追他的人,他跑到後山卻被一個人襲擊。
“我哥說,追他的人是山莊工作人員,但有四個人身手不錯,打傷他的人內力很奇怪,忽高忽低,這樣他才躲過了一劫。”梅孔復說完,就出門看梅龍復去了。
“舅舅們的嫌疑可以洗脫了,梅龍復可以作證。”這算是另一個好消息了,謝寧楓想。
溫柔欲言又止,看盛老爺子跟謝寧楓這麼高興,她不好掃興。其實,梅龍復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員,他能知道多少?且幕後人鐵了心要害盛家,怕是有後招。
果然,第二天B市早報上,鳳琅山莊的事就被捅穿了,同時,火車站傳來消息,各門派的掌門們到了。
雄赳赳、氣昂昂的掌門們真的氣瘋了,在B市政府機關門口拉起橫幅,希望政府能嚴懲兇手。
盛老爺子得到消息後,就把自己關入書房,任憑謝寧楓怎麼勸都不肯開門。
謝寧楓告訴自己要冷靜,如果連他也失去理智,舅舅們就要背上不白之冤。
“我們走。”
溫柔也跟着去,她想看看謝寧楓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政府門口,一隊士兵扛槍跟掌門們距離五米,這是一條警戒線,雙方誰都不敢越過。
車還沒停好,謝寧楓直接跳下車。擠過激憤的人羣,他搶過一個擴音筒,朝人羣裡喊話。“各位前輩,你們不要激動,小心毒性發作。”
毒性發作?衆人一愣,不是應該答應他們無理取鬧的各種不平等條約嗎?
謝寧楓微笑,把溫柔拉過來,“她是四醫聖梅家的傳人,前輩們如果不信,可以讓她把脈作證。”
衆人又是一愣,四醫聖不都死在大改革裡了嗎?怎麼冒出傳人?
溫柔不待人同意,隨手抓住一個老人。這人喊話最起勁,面紅聲音洪亮。溫柔頭也不擡,“中毒。”
老爺子把手拽回來,根本不信。“胡說,老子能吃能睡,內力每天運轉身體一週天,怎麼沒有中毒的感覺。”
“慢性。”溫柔淡淡吐出二字,極爲看不起這老人家的談吐。
老人家喘口大氣,抓住溫柔的手問道:“有救嗎?”
“有。”
這場危機就如此簡單化解,謝寧楓笑着看體育館裡乖乖排隊的掌門們,心道溫柔果然是他的貴人,遇難總能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