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記憶力本源的另一個好處,就是高考時自己寫的的每一個答案都記得清清楚楚,對起答案來遊刃有餘。只是,許青鳥看着手頭上估算的分數,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因爲文科類題目主觀題比較多,能夠確定的分數大概在600分左右,如果能夠再好一些,也就大約640分。但,這離京都大學往年的錄取分數線還差二十多分,她心裡一下子沒了底。
難道不報京都大學,改報其他的學校?不,不行,她拼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上京都大學麼?怎麼可以臨時改主意?可如果實在不行,滑檔了怎麼辦?她把班主任之前發的厚厚一本“高考志願填報指南”找出來,認認真真地翻閱,搜索了幾所知名大學的錄取分數線,看來看去,依舊拿不定主意。再過幾天就要去學校填報高考志願了,這該如何是好?
外面客廳裡,已經安靜下來,想必張正已經作得累了,回了自己房間。許青鳥打開房門,見客廳比之前更亂,連氣惱也懶得氣惱,一點一點收拾起來。若是不好好收拾乾淨,媽媽醒來之後定會更加煩心。
突然,許青鳥感覺後有人在靠近,立刻轉回。只見張正一臉邪氣地湊過來,一雙眯縫着的老鼠眼從頭到腳地打量她,不時地笑一聲。
“你幹什麼?”許青鳥戒備地盯着他,向後退了兩步,脊背抵在酒櫃上,渾繃緊。
“呦嗬,幾個月不見,脾氣見長啊!妹妹!”張正發現,自己還從來沒有正眼瞧過這位繼妹,沒想到她長得還標緻,一張笑臉白白瘦瘦,皮膚還很嫩,材雖然不是波霸。倒也凹凸有致,認真瞧瞧,倒也有看頭。
許青鳥覺得他有些奇怪,自從進了這個家。張正就一直不待見她和青巖,從來沒有喊過她“妹妹”,連名字都是不喊的,成天不是“喂”就是“哎”。而且,他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豺狼遇見了獵物,那垂涎滴的模樣讓人分外噁心。
許青鳥低下頭,裝作柔弱地說:“我還得收拾房間,請你讓一讓。”
“嘿,我就不讓!”張正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除非你讓我親一口!”
“我是你妹妹。”許青鳥提醒道。肩膀上那隻黑爪子讓她噁心嘔。
“妹妹?你跟我是一個爸爸還是一個媽媽生的?我可從來沒打算把你當妹妹,哎,也不對,以後,你來做我的好妹妹。讓我來做你的好哥哥疼你你怎麼樣啊?”
看來,張正是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許青鳥暗想,張正素來喜歡泡妹,看中哪個女的就會拼命追到手玩膩了再扔掉,這種人最是噁心,她得想個辦法擺脫他才行。
她朝四周望了望,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把他砸昏。但四周都是張正和那個女人制造的垃圾。她不能明目張膽的使用靈力,這可怎麼辦?若她以後在不用異能的況下也可以自衛就好了......等等,她現在背靠着酒櫃,上回青巖修好電器後,又專門買了一個工具箱,用來盛放修理東西的工具還有零部件。那個工具箱。就放在酒櫃頂上。
“魂,苦,榮,鬥,戮!”她在心中默唸咒語。紅光上升,將工具箱緊緊纏住。
“我的好妹妹......”張正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以爲她在害羞,便腆着臉往前湊。
突然,許青鳥從他的胳膊底下鑽出來,讓他撲了個空,一下子撞到了櫃子。很好,就是此時!許青鳥將紅光一拉,工具箱“刺啦”一下子砸下來,之前沒有蓋緊,這回所有的工具,包括鉗子、螺絲刀、釘子、膠帶等等全都灑在了張正的腦袋上。
“艹!”張正捂着腦袋,可還是被各種工具砸得暈頭轉向。
“哎呀,你怎麼能撞酒櫃呢,這可怎麼好?哎呀,流血了!”許青鳥裝作幫他清理上還有頭髮裡的釘子螺絲什麼的,趁機用釘子狠狠劃過他的頭皮。
“你/他/媽的搞什麼鬼!”張正捂着頭皮,摸到粘糊糊的液體,拿過來一看,頭上被劃破流血了。
“這可怎麼辦呀?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滾開!”張正狠狠地推開她,哀嚎着跑了出去。
許青鳥冷笑着:你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呢不敢吭聲的許青鳥嗎?如果你再敢對我圖謀不軌,我不介意讓張啓江再也等不着孫子!
趁着張正不在,許青鳥趕緊將客廳打掃完畢。累得一汗,洗了個水澡,剛剛進房間準備休息。突然,房間外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張正包紮完畢,折返回來,越想越不痛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狠狠地在客廳裡咒罵了一回,又使勁兒敲青鳥的房間門:“許青鳥你給我出來!居然敢耍我!給我滾出來!”
許青鳥把門反鎖,找了耳塞將耳朵塞住,會覺得她耍了他,看來張正還不算太蠢。不過,若她現在老老實實出去,那才叫蠢。就讓張正使勁兒折騰去吧,反正她眼不見爲淨。就算張啓江回來了,她也能找到理由把這事兒搪塞過去。至於媽媽那邊......這麼久都沒有反應,應當是已經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這兩天真的忙壞了、累壞了、也擔心壞了,連青鳥也漸漸承受不住,沉入漆黑的夢境。
夢裡面,到處都是燃燒的火焰,輪太陽高高的掛在頭頂,放着可怕的力。周圍的人像瘋了一樣,不停地胡蹦亂跳,四肢奇怪地顫動着。他們在火裡跳舞,漸漸的,那火變成了黑色,將人們一口吞噬。膿腥的血液流了滿地,一直流到許青鳥的腳下。可青鳥並沒有覺得害怕,似乎潛意識之下,有個聲音告訴她,別害怕,這只是夢境而已。是誰,是誰在安慰她呢?她轉過頭,卻見到那個熟悉的深黑色人影,他的面龐,一如既往的冰寒。
“嚴礪……”許青鳥激動地朝他奔過去,“你沒走,你沒有不要我,對不對?”
“我不要無用的靈魂!”
許青鳥腳下一頓,足底猛然躥起一條寒冰鎖鏈,將她全捆綁。她動彈不得,拼命掙扎,可每掙扎一下,那鎖鏈就冰凍一分。
“從此,你只能依靠自己。”嚴礪說完,轉過,朝最大的一團火焰走去。他的體消失在烈火中,再也不現分毫……
此時,青鳥才感到徹骨的恐懼,在這個世界,唯一懂她的那個人不要她了,唯一願意救她幫她教給她一切的人不要她了……他把她丟在這無邊的孽火中,讓她自生自滅……
“蘇醫生,我女兒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孫雪莉站在病前問道,“這都睡了兩天兩夜了,還是不醒來。她以前也有睡過很久,可基本都是第二天就醒了。可你瞧瞧,她不光一睡不醒,還總是不停地流汗,時不時地嘴裡喊出一個名字,什麼‘鹽’什麼‘粒’的……”
蘇翼道:“阿姨先別擔心,剛剛已經給她做了檢查,她只是疲勞過度,很快就會醒來。”
“真的嗎?”,
見蘇翼微笑點頭,孫雪莉這才放鬆了一些,她撫摸着女兒的額頭,擔憂地說:“我不是個好媽媽,沒能照顧好他們……”
孫雪莉不停地撫摸她的額頭,和上面的創可貼,她連女兒的額頭什麼時候受了傷都不知道,可見真不是個好媽媽。只是,這創可貼貼了這麼些子,也該換了。
孫雪莉向蘇翼要了張新的,便把舊的撕下來。突然,她驚叫一聲,發現女兒的額頭赫然有一道兩釐米長的傷口,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插了進去,又狠狠地拔出來。
“蘇……蘇醫生,”孫雪莉連忙喊來蘇翼,指着那傷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看這是怎麼回事,青鳥她是不是因爲這傷……我的天吶!”
蘇翼也吃了一驚,立刻俯下,要爲青鳥檢查。
許青鳥睜開眼睛,便看到蘇翼正俯下來,不知要做什麼,便立刻伸出手,擋住了他的臉。蘇翼微怔,只見眼前的這雙手細嫩白皙,卻好似一道奇特的屏障擋住他們。
“青鳥,青鳥,我的女兒,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孫雪莉連忙擁住女兒,哭着說,“你昏睡了兩天兩夜,可把媽媽嚇死了!”
兩天兩夜?許青鳥心中疑惑,她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在一個滿是火焰的地方不停地走,不停地追尋嚴礪的蹤跡。可他似乎故意躲着她,她找了好久好久,就是尋不到他。沒想到,這夢中一尋便是兩天兩夜。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他,要朝前看,要爲媽媽和青巖而活,可爲什麼這顆心偏偏如此不聽話?
“你額頭的傷是怎麼回事?”孫雪莉眼含着淚花,擔憂地問,“什麼時候傷的,你怎麼也不告訴媽媽?”
額頭的傷?糟了,媽媽看到了血魂砂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