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抓住了。”在黑暗中一陣摸索,終於感到一隻冰涼但卻汗溼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手。
那隻手是那麼的急切、那麼的不安,緊緊的抓住了自己,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因爲那微微的顫抖,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沒有多想,安慰的話語便脫口而出了:“不用擔心,我會牢牢地抓你的,放心的往上爬吧。”
隨即,緊緊的握了握他的手,努力的使勁兒往上拉。
而下面的王子恆,雖然在漆黑一片的夜裡,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抓住了那隻手,感覺就像無形中抓住了一種保障。
即使是在急速行駛的火車外的烈烈風中,他也好似獲得一種奇異的安全感,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令他安心。
聽到了她那毫不掩飾的關心,一種莫名的溫暖迅速涌上了心頭,彷彿之前所受的一切苦難、恐慌都已經被一下子驅趕乾淨,現在他彷彿停靠在了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感覺到那隻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他莫名的涌上了一股新的勇氣,循着那股向上的力量,努力的往上攀爬,終於到了車頂。
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獲得放鬆,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他狠狠的一下子癱軟在地,渾身一陣的綿軟無力。
呆在一邊的李靜思彷彿意識到了他的無力,並沒有放開僅僅握着的那隻手,在黑暗中伸出了另外的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很棒了。”
就是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正是他所需要的,沒有華而不實的虛僞,有的只是貼心的鼓勵。
一片漆黑中,他默默的注視着那張雖然此刻已經看不清的俏臉,但是那張嬌俏溫柔的五官已經深深的封印在了他的心底。
他完全能夠想像,此刻那張美麗的臉上,所散發出來的耀眼光芒,肯定是那麼的讓人目眩,讓人沉迷
已經汗溼的冰冷身體,卻是涌上了一股無名的暖流,溫暖着他的全身,帶給了他新的力量。
稍稍的喘息了幾下,一骨碌爬起來,對着默默等待的那兩個人輕聲道:“好了,咱們趕快出發吧”
彷彿沒事人兒一般,率先往前挪了幾步。
如果不是敏銳的察覺到他那緊繃的身體,恐怕李靜思也會被他表現出來的表象所欺騙,以爲他已經完全脫離了之前的心理陰影。
凝視着那纖長但卻倔強的背影,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淡淡的縈繞在她的心裡,讓她不得不掛懷。
“走吧,看什麼呢?”乘警回過頭來叫她。
趕忙收起那些莫名的情感,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因爲是在火車的頂部行走,車速雖然不很快,但是那呼嘯而過的狂風,那轟隆隆的震動,卻使他們的行進是那麼的艱難。
不敢直起身,只能曲着身體,艱難的那裡爬行,還要一直提高警惕,放輕手腳的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家察覺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一行人也不說話,那咧咧的狂風,颳得他們睜不開眼,只能屏着呼吸,憑着感覺默默在黑暗的夜空中,埋頭苦行。
“快趴下”
李靜思那放大的五感,敏銳的意識到了前方的障礙物,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大聲喊:“前面是涵洞”
話音沒落,便見那兩人敏銳的趴伏在了車頂。
她狠狠的吸了口氣,“撲通”臥倒在上,剛趴下,便見火車上空猛地一暗,一陣強烈的壓迫感忽然襲來。
也顧不髒了,把整個身體緊緊的貼在車皮上,生怕一不小心,那緊挨着頭皮的洞頂,整個從她身上刮過。
特麼的,現在這情況,怎麼看自己怎麼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地黏在了車頂上,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不過,跟這些外在相比,還是小明比較重要啊,形象什麼的還是靠邊站吧啊
屏着呼吸,感覺到那“噌噌”的從自己身上擦過的岩石,她的心裡不由的慶幸無比。
幸虧姐這次的身材標準啊,基本上沒什麼肥肉,就連胸跟臀也沒佔到多大的空間,要不然這樂子可就大了
趴在車皮上,這次還有時間想些有的沒得,足見她的神經大條了。
不過,想到這裡她不得有些擔心,不知道那兩個隊友怎麼樣了,是否安然無恙?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淡定不起來了,努力的側着耳朵,試圖從振聾發聵的“轟隆”聲中,分辨出來是不是存在其他的聲音,譬如受傷的悶哼。
不過,還好,就是把她的耳朵振聾了,她也沒聽到一絲絲其他的聲音,這讓她稍微放下了懸着的心。
好不容易,這長長的涵洞終於過去了。
李靜思趕忙在第一時間支起了身子,這匍匐行進什麼的還真是不太適合她。
仰起頭,憑藉着微弱的天光。向前面努力張望,終於看到了緩緩爬起的兩個黑影,她這才狠狠的鬆了口氣。
繼續努力攀爬,終於大概又爬了幾步,感覺已經過了那節車廂的勢力範圍,他們便停了下來,聚在了一起商量。
“我看咱們已經出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了,畢竟他們可沒幾個人了,也不可能在警衛室太遠的地方警戒,所以我想,咱們可以從這裡下去了。”
“嗯,好的。”李靜思聽到了乘警大叔的話,點頭表示同意,想了想這黑天黑地的,他可沒有自己的敏銳視力,趕忙又出聲。
“我先下去把其中的一個窗戶砸開,你們在小心的跟上,注意,千萬不要讓人看到我們,引起了騷動可就不好了。”
大叔小心的爬了下去,不放心的小聲交代。
“放心啦大叔,咱們懂得。”
聞言,他放心的點了點頭,卻是這兩孩子在他看來還是比較機靈的,既聰明又懂事,真是少見的好孩子。
他小心翼翼的從車頂上滑了下來,藉着微微的天光,悄悄的伸出了腦袋向兩邊觀察,試圖找到一個人少的包間作爲突破口。
先向離他最近的左邊窗口瞄了一眼,不好,隱約感到有不少的人。
沒辦法,又往右邊邊挪了挪,再次伸出了頭觀察,還好,空空洞洞的,沒瞅見有人,他輕輕的鬆了口氣,下了決定,就是這間了。
緩緩地向窗口靠近,一隻手吊在列車的一邊驚險的固定住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小心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安全錘。
他擡起了手,就要狠狠地朝那扇玻璃敲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此時,“哐當”一聲,列車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換軌了。
好傢伙,就見乘警大叔一個趔趄,吊在車邊,驚險的晃盪了幾下,一個不好就要危險的被甩了出去。
在這危急時刻,他死死的抓住了車邊,一點兒也不敢放手
他深深的知道,要是一個不下心,掉了下去,就憑這車速,不死也得殘啊
緊繃着渾身的肌肉,青筋崩起,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東西不放。
終於,又蕩了幾下,漸漸的幅度越來越小,他也驚險的穩住了身形。
一旁悄悄關注的李靜思清楚的瞧見了這一幕,但是因爲離的太遠,又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裡,小心臟一陣的噗通亂跳。
眼見他驚險萬分,一陣無力的感覺涌上她的心頭,只能屏息以待。
幸好最後,他安然無恙。
她輕輕的鬆了口氣,扭身朝身後一無所知的王子恆交代:“咱們跟上吧,自己小心點兒。”
隨即,便轉身繼續前進了。
雖然前路危險,但是他們義無反顧。
大叔又一次穩住了身子,這次他更加小心了。
畢竟,誰也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等他準備好了,再一次伸出了一隻手,狠狠的向玻璃窗砸去。
“哐哐哐”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猛烈敲擊,但是由於內外的壓強差,從外面的敲窗戶,玻璃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破的。
沒奈何,他只能再次出力,朝着玻璃的一角使勁兒敲去。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聽清脆的“咯嘣”一聲,玻璃應聲而裂。
話說,因爲火車上安裝的都是鋼化玻璃,所以聲響並不大,再來就是鋼化玻璃不碎則以,一碎就是碎一片,而且破碎時的聲音並不大,有點悶悶的的感覺。
所以,在這個夜深人靜但是火車卻“轟隆”跑過的時刻,這個聲音卻並不明顯。
只有那扇玻璃窗所屬的那個房間纔會清楚的聽到吧,不過,慶幸的是,那個房間此刻並沒有見到人。
因爲是軟臥,所以乘車的人並不多,所以有些車廂空着倒也不稀奇,只是會更方便他們行事罷了。
就見他又“嘩嘩”幾下,熟練的把剩下的玻璃清理乾淨,一個虎躍,便迫不及待的跳進了車內
見他得以順利進去,剩下的兩個人也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有了動力,一鼓作氣,也不知道是熟能生巧還是怎的,比着上次輕鬆的爬到了窗口,一一都順利的跳了進去。
就連王子恆,也比上次輕鬆了許多。
三人再次聚首,再次商量事宜。
忽然,李靜思敏銳的聽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禁輕聲一喝:“誰在那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