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到了10月9日的下午。
蔡清德跟孫雲商量之後,將排練時間安排在了三點開始,不過還不到下午兩點,大排練廳裡將近350個觀摩座位就已經坐滿了來自香江各家媒體的記者。一臺臺分屬兩家不同電視臺、不同節目組的攝像機也已經密密的架設了起來,攝像師們早已調整好了設備,對準了排練使用的舞臺。
爲了讓排練更有現場的感覺,香江節日管弦樂團駐地大廈中的這間大排練廳在建造的時候就是按照小型音樂廳的標準設計的,她擁有出色的聲學構造,搭建了完整的演出舞臺,同時配備了最先進的音響燈光設備。團員們可以在此極好的領略正式演出的那種氛圍,除了現場觀衆的掌聲以外。
在寸土寸金的香江捨得投入這種看不見直接回報的投資,樂團上層的眼光和魄力都絕對值得大讚特贊,香江節日管弦樂團近年來的飛速發展,跟這間花費巨資興建的大排練廳也有很大的關係。幾乎每一位樂團邀請的世界知名音樂家來到這裡的時候,都對這間“奢侈”的大排練廳讚不絕口。
擁有這樣的一間大排練廳,香江節日管弦樂團的演出質量極其明顯的與日俱增。目前的節日樂團就算無法冠以“亞洲第一”的稱號,亞洲前三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經營一家交響樂團,沒有足夠的投入,哪裡來的成功啊
排練廳里人頭攢動。
時間還早,記者們都在忙着“串門兒”,獲取或是交換各自急需的信息。黃胖子三人身邊圍着的記者最多,誰讓他們三個既是古典音樂方面的資深記者,又是打響這次“戰役”第一槍的“勇士”呢。不過這樣一來黃胖子他們可就苦不堪言了,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他們主動挑起的事兒,他們也是受人邀請才發表評論的不是原來以爲也就是一件小事兒而已,誰能知道短短兩三天的功夫,事情就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麼大的場面,他們怎麼敢隨便發言萬一出現跟自己所說並不相符的情況,他們可抵擋不住來自蔡清德、孫雲或是易豐三個人當中任何一個人的怒火。古典音樂在香江這裡畢竟還是小衆藝術,即使他們三個已經是古典圈內最出色的記者了,可是影響力還是不夠大啊。
而且今天到場的又不全都是專門跑古典音樂的記者,更多的還是娛樂新聞記者和社會新聞記者,甚至還有幾個財經記者樂呵呵的跑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們湊的是哪門子熱鬧。這些記者絕大部分都不算是古典音樂這個圈子裡的人,他們三個當然就更不可能多說什麼了。
他們說又不能說,可是不說吧同行們還在一個勁兒的追問,三個人就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些模棱兩可的套話。就連他們心裡早已確認的那一點,也就是孫雲的演奏狀態出現了很大的問題這一點,在跟同行們交流的時候他們也全都含混了過去。
以他們老到的經驗來看,孫雲既然敢於應承下來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兒驗證自己的演奏狀態,那就肯定心裡有底。莫非這兩天時間裡孫雲的演奏狀態恢復了可是從昨天得到的消息來看還是原來的那副樣子啊,這又是怎麼說的呢
事出反常即爲妖雖然心裡早已確認孫雲現在的演奏狀態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不過他們三個誰都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全都極其謹慎的關上了自己的嘴巴。
葉梓也在排練廳裡忙碌着。
今天一早他就前往theoudio,向阿坤借了一整套現場錄音設備過來,又請澹臺文慧出面邀請了無線的一個攝像小組,他想把今天的這一幕完整的記錄下來。葉梓很有預感,今天的這一次“驗證”將會是孫雲職業演奏家生涯當中一個極其重要的時刻。
昨天離開樂團駐地之後,葉梓就陪着孫雲返回了蔡清德位於潛水灣的別墅。晚飯之後,師生倆一邊各自練琴,一邊在休息的時候隨意的閒聊。葉梓注意到,經過一晚上的仔細摸索和不斷嘗試,孫雲內心被牢牢鎖住的情緒已經漸漸被他拉了出來,越到後面,孫雲偶爾擊鍵彈出的細碎旋律就越是富有情緒的光澤,他的演奏感覺已經是隱藏在水面下的冰山,即將突破海面的封鎖破浪而出。
下午排練時的那種感覺,又被孫雲再一次找到並且抓住了。
葉梓大喜,心中完全定了下來。
練習和聊天的時候,師生兩個看似誰都沒有太把明天的所謂“驗證”放在心上,幾乎就沒怎麼說到這個上面,實際上兩個人的心裡都極其重視明天的事情。回家之後的蔡清德也加入了他們聊天的行列,不過他的臉上就始終有點憂心忡忡的表情,即使聽了孫雲在鋼琴上的摸索練習之後,蔡清德的心裡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作爲香江最出色最優秀的指揮家,他的眼光和判斷能力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他能聽出孫雲的狀態已經基本恢復,只欠最後的臨門一腳,但是這一腳畢竟還沒有踢出去不是而且站在全局的角度,在沒有真正的見到孫雲完整的表現出自己的演奏已經徹底恢復的時候,蔡清德是肯定無法定下這個心來的。
這與他作爲指揮家的眼光和判斷完全不搭界。
當晚十點鐘剛過,三個人就早早的各自睡下了,包括一貫晚睡的葉梓。
明天,孫雲和蔡清德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啊葉梓這個做學生的、當後輩的也要做好所有的準備才行,充足的睡眠很有必要。
再說明天一早起來,他還跟人約好了有事情要辦呢。
這裡順便交代一句,那把價值三萬米元的天價吉他已經被澹臺文慧買下來送給了葉梓,這幾天,葉梓正在熟悉這把吉他的各項特性,爲後天晚上的助興演出做準備。說實話葉梓相當滿意這把吉他,她的聲音洪亮飽滿,音色溫暖醇厚,帶着一種高貴的內斂氣質,讓人聽着卻又並不覺得過於傲慢。同時她的音色在演奏家的掌控下非常富於變幻,可以按照演奏家的要求發出各種各樣的音色變化。
這是一把難得的好琴。
跟葉梓原先那把吉他相比,這把吉他的整體質量遠遠勝過葉梓原先的那把老紅棉,尤其是在音色的細膩程度方面。但是如果從聲音的響度指標來看,經過小七指點改造之後的那把老紅棉卻是更勝一籌,而響度指標在吉他質量的衡量標準上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所以真正進行比較的話,這兩把吉他應該說是各擅勝場,這把手工琴綜合下來稍占上風,但是絕對無法完勝對手。
再想想這兩把吉他的售價,那把老紅棉是幾百元華夏幣,這把手工琴是三萬米元,這性價比可就相差太遠了啊。
不過葉梓當然會選擇使用這把手工琴,這半年以來難得發言一次的小七已經“說”了,根據這把琴的底板音色,完全可以改造成目前世界上最優秀的一把古典吉他。
葉梓當然懂得如何來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