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看不起我嗎?我老李說的話,難道各位都不相信了?”
眼看着衆人似乎都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全然沒有任何流露出意動的模樣,這讓李古漸漸心虛起來。畢竟信譽這兩個字他還真不敢拍着胸口吆喝,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債主上門跟他討債了。
“李老闆,你什麼德性,也甭在我們面前掩飾,要我說,把大傢伙的錢都結了,別老是搞這麼多拖延時間的把戲,告訴你,沒用!”
一個戴眼鏡的胖男人起初還很隨意的模樣,但很快就陰沉着臉,不善道:“今天李老闆不把這賬結了,那好,也甭想走出這門,我的規矩很簡單,一隻手,一條腿,就算我活該倒黴,咱們的債就兩清了。當然,兄弟我今天喝了點酒,說起話衝了些,若是李老闆願意把這債給結清,我二話不說,東街擺上一桌,自罰三杯給你李老闆賠不是!”
“李老闆,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不要你手,也不要你腿,你如果沒錢抵債,就把這門面轉讓給我。”
另一個男人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笑眯眯道:“嘖嘖,聽說李老闆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能讓你李老闆吃啞巴虧的人可不多。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倒是覺得李老闆你絕對是不幸中的萬幸,瞧瞧,這鋪子多氣派?”
其他人也來了興趣,這纔想起身處的這鋪子可是李古的產業,頓時一個個雙目放光,就連那個說起話來不是打就是殺的胖男人也是如此。
“你們說,這鋪子能值多少錢?”
“他是抵債,不能用市場價計算,我給他打個七折,也就五六百萬這樣。”
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男人扶了扶眼眶上的金絲邊眼鏡,笑眯眯道:“當然,這鋪子本身不值這麼多,但這地,確實值這個數。”
五六百萬?
李古一聽差點就氣昏過去,這地三年前就值一千萬,現在就算再不值錢,再沒有開發的價值,起碼也值個一千五百萬!更何況,這條路立馬就開修了,李古之前就琢磨着這地八成能翻幾番!他不是沒想過伺機託人給轉手,可一直找不到買家,也打算等一等,等熱鬧了再跟別人談轉賣的事宜。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睜着眼說瞎話,三言兩語就打算只給他一個零頭!
“嘖嘖,李老闆,你欠我這麼多錢,這樣,把這鋪子給我,咱們的債就抵消了。”
胖男人二話不說,雙目放光的死死盯着眼前的李古,旁邊不少李古的債主都目光蘊藏着怒意,只不過由於這胖男人領來二十多號打手,不敢得罪這種道上的狠角。只不過心裡面,卻是腹誹良久,將這胖男人罵得是天翻地覆海枯石爛。
“金大哥,我欠你的只有四百萬…”
“恩?”
啪啪!
胖男人沒等李古說完,就狠狠瞪了眼李古,同時拍拍手,只見七八個穿得流裡流氣的大漢目光凶煞走了進來,同樣瞪着李古,嚇得李古根本不敢廢話。
“金大哥,你的錢我還給你,可這店不能給你。”李古極爲委屈,他天真的猜測着胖男人怕是故意做給他看,頓時哀求道:“當然,我會將欠你的四百萬連帶着利息全部一次性還給你,金大哥,你再給我兩天時間,好不好?”
胖男人搖搖頭,笑眯眯道:“不行,你說的話我可懶得信,而且這店鋪我很中意,就這樣,待會你跟着我的人回去取房契,咱們過過戶,就兩清了!”
李古現在根本沒錢,除了這家店,以及阿寒交給他的定金,加上不到十萬塊的積蓄,根本就沒有其他值錢的產業。可現在上門追債的並不僅僅只有胖男人,十幾號人,這算下來,起碼也有差不多一千萬。李古可不希望做這種賠本的買賣,但即便要把這店鋪賣了,也要賣出個一兩千萬,那麼錢也還上了,還能餘下千八百萬。
可若是被胖男人強行收了去,那麼不僅大賠本,連帶着餘下這些人的欠款依然還不上,依着李古的想法,那還不如直接跳樓算了!可自尋短見,李古又沒這膽量,現在這年代實在太花花世界,他捨不得夜總會裡那些妖豔又懂得侍候男人的小姐,也捨不得海鮮店裡的美味佳餚,更捨不得大酒店裡那些一頓四五千的獼猴腦燉枸杞黨蔘。
“金大哥,行行好,就兩天時間,好不好?”李古此刻滿臉哀求,他真沒想到胖男人是真看上他這店鋪了。
“說了不行!你怎麼這麼囉嗦!”胖男人很不爽的擺擺手。
“哼!金大哥,如果你想亂來,我就打電話報警!到時候咱們上法院說理去!”
“我呸!你敢威脅我?你真當老子怕警察?我手頭上的人命官司可不止一兩件,告訴你,這套對我沒用!”
胖男人漸漸露出血腥的獠牙,死死盯着已經被嚇傻了的李古,陰笑道:“如果你真打算報警,可以,現在你走出去,我讓你打電話。不過你信不信,警察沒來之前,你已經不能用腿走路了?”
李古被嚇了一跳,一時間遍體生寒,其他上門討債的債主一個個都有些同情的盯着李古,當然,除了那個剛見面就不是打就是殺的中年人除外。只見這中年人忽然仰起頭哈哈大笑,指着李古,滿臉幸災樂禍,以及毫不掩飾的怨毒,“姓李的,你也會有今天?還真是老天開眼了!”
說完,這中年人望向不遠處的胖男人,大笑道:“這位大哥,你儘管廢了這傢伙兩條腿,最好一刀殺了,警察若是問起,我就說是我乾的!”
“瘋子!”
“瘋子!”
姓金的胖男人只是在心裡面罵了句,同時下意識跟這中年人保持一段距離。但是,李古卻嚇出一個哆嗦,他了解這中年人的爲人,如果這中年人說頂罪,那絕不會說謊騙人!李古現在還真擔心沒了顧忌的胖男人朝他下狠手,那他就冤枉了!
其他上門討債的債主一個個都有意無意跟中年人拉開距離,畢竟這明顯就已經是仇恨矇蔽雙眼的入魔徵兆,別到時候真弄出些禍事,自個也莫名其妙惹上人命官司。
“兄弟,放心,如果李老闆不合作,我讓你如願!到時候你親自動手,我保證,他跑不出這店。”眼看着中年人試圖靠近,胖男人嚇了一跳,但表面上很鎮定,還一個勁拍着胸口,“當然,可別鬧出人命,畢竟他一死,我們的錢可全泡湯了。”
“大哥,您放心,就算我恨不得殺了這畜生,喝其血啃其骨,但我不自私,僅僅會弄得他半身不遂,永遠別想下牀走路!更別提這輩子還有機會趴在女人肚皮上!”
李古聽到中年人這話,一時間也是冷汗直流,渾身發毛。至於胖男人,心裡面自然對中年人很不感冒,不過若是李古當真不合作,他倒是不介意讓這中年人教訓教訓一下李古。
“李老闆,你怎麼還這位朋友的錢我不管,不是你死之前,先把欠我的債還上。”
“對,還有我!”
“李老闆,我廠子裡幾十號人還等着你的錢發工資呀!”
“李老闆,我那些錢你快些換了吧。否則,我可能就要被調查了,這商業罪一旦定下來,李老闆,你也甭想抽身事外!”
…
一旁的十幾號債主也心急如焚,眼看着這裡面火藥味漸濃,唯恐李古就這麼被弄死的他們也是開始陸續插話。
“我真沒錢!真的!求你們,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把錢湊出來!”
李古此刻確確實實連跳樓的心都有了,不過顯然這話,在場人都不買賬。
“李老闆,上次你說給你三天時間籌款,可你一個小時就躲得找不到人了,這前前後後拖了快三個月了,你口中的兩天時間,該不會一晃眼就又是兩個月吧?”
“不會,不會,這次一定不會了!”
李古忙不迭擺手,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顯然在場人都沒打算相信他,或者說,壓根就沒想過要給他這個機會。
葉鈞琢磨了一下,瞧着李古這欲哭無淚的神色,暗道時機來了,頓時笑眯眯道:“李老闆,看情形你的家務事挺繁重的呀,不過總有個先來後到,我們不妨先把合同談清楚,好不好?”
“我現在還有心情跟你們談合同嗎?”
李古也有些氣惱,但唯恐將葉鈞以及阿寒兩個中立立場的也得罪,到時候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才硬生生忍了下來。
“其實我之前是打算跟李老闆談一談這店鋪的事,既然李老闆執意,我當初就琢磨着,乾脆就將這店鋪買下來。只是沒想到後面出了這檔子事,所以就耽擱了。”
“小兄弟,這店鋪可是我看上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家喝你媽奶.水去。”
姓金的胖男人很不屑的瞪了眼葉鈞,同時朝身邊的大漢使了個眼色,只見這些大漢頓時會意,一個個取出腰間的鐵鏈、彈簧刀還有錘子、扳手,都不懷好意看着葉鈞,當然,也包括在場所有人。
葉鈞臉色有些陰沉,他不介意別人罵他,但他很介意別人問候他的家人,當下附在阿寒耳旁,說了幾句話後,只見阿寒旁若無人走到大門前,朝着馬路大喊一聲。
“這店,是我先看上的,如果不是幾位冒然找上門來,興許我現在就應該是跟李老闆談合同的細節了。當然,我待會跟李老闆談一談,若是談不下去,各位再請便,如何?”
在場這些人都不是傻子,現如今李古都被嚇成這樣了,這店鋪只要給個合適的價,肯定立馬就點頭把這店賣出去。
胖男人清楚這一點,他可不會給葉鈞這個機會,頓時冷笑道:“小兄弟,別給臉不要臉,否則,我弄死你。你可看仔細了,我領來的二十多號人,沒一個下手會輕的。勸你一句,沒本事就不要浮想聯翩,不然,死了可別怪這個社會現實。”
“是嗎?”葉鈞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莫非你以爲就你有人?”
啪啪啪!
葉鈞拍拍手,頓時,拉閘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胖男人目露驚愕,但很快就聽到一陣慘叫聲不絕於耳,當下陰沉的盯着葉鈞,“好小子,敢搞我的人?弟兄們,把他宰了!”
頓時,圍着胖男人身邊的七八個大漢頓時就打算衝上去,擒住葉鈞,可很快,這七八個人就徹底嚇傻了。
因爲葉鈞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金屬玩意,此刻正愜意的把玩着,一副誰先上來就讓誰先爽爽的姿態。
槍!
在場所有人都懵了,其實不少人都在猜測葉鈞這把槍是高仿的玩具槍,還是能射子彈的真玩意!只不過,相比較其他人的眼力勁,在道上混了不久的胖男人倒是第一眼就看明白葉鈞手中的槍是真是假,尤其是那條黑漆漆的消聲管,真要是開槍,外面保管聽不見。
“你到底是誰?”一方面眼下的局面是騎虎難下,另一方面,外面不斷傳出的慘叫聲,分明聽出是己方吃虧的胖男人極爲頭疼。
“我是誰?”葉鈞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胖男人,聳聳肩,無所謂道:“你還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