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安切斯諾的彙報,維迪克手指不斷敲打着桌面,他沒想到葉鈞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手段能這麼殘忍,還真應了那句真人不露相。
不過這種人,維迪克打心眼裡喜歡,畢竟他就是混這口飯吃的。至於那些見了血就暈倒的酒囊飯袋,也只會遭到他鄙夷罷了。
“盧曼。”
“老爺。”
維迪克緩緩站起身,吩咐道:“待會給警局局長打個電話,告訴他,這案件不管他栽誰頭上,都不要繼續查下去。”
盧曼躬身道:“是,老爺。”
當盧曼關上房門離開後,維迪克才盯着安切斯諾:“最近家族裡有些人對你說三道四,臭小子,你平日裡最好警醒點,別讓這些人繼續抓住你的痛腳。否則,等我見了耶穌,你就肯定被掃地出門!”
維迪克說完,嘆道:“要不是族長之位一直由男人承繼,憑藉你姐姐那麼優秀,我根本不需要操心。我那些仇家可不會因爲我死了就放過你們姐弟倆,在他們看來,只要是我的兒女,這是殺是剮的理由就足夠了。”
安切斯諾自始自終都冷着張臉,與在外人面前的玩世不恭截然相反,只不過,面對維迪克的訓斥,卻不吐一言。
第二天,葉鈞收拾好行李,就打算返回國內,期間曾有數名黑人前來道歉,似乎都對之前的魯莽有着自責。不過葉鈞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說不礙事,就客客氣氣送走了這些黑人。
“還好,警察沒懷疑上咱們。不過我覺得就算懷疑上,維迪克先生也會替我們遮掩。”
本傑明捏着兩張機票走進門,先是交給一旁的董尚舒,這才笑道:“現在就急着回去了?”
“是的,國內還有不少事需要處理,這趟過來目的也就是肅清這裡的隱患。維迪克先生說過,等過兩天就會派人將他那間賭場的地皮面積以及形狀圖交給你,到時候你就多跑一趟。”
“沒事,反正我平時也很悠閒。”
本傑明露出會意之色,當下就親自開車將葉鈞等人送到機場。
足足閒談兩個小時,才目送葉鈞與董尚舒進入檢票道。
當飛機啓動的那一刻,葉鈞暗暗鬆了口氣,纏繞多時的隱患終於肅清,這次回去就能安安心心對付張嵩、邵良平以及程澤建。
當然,葉鈞不會遺漏楊天賜這個人,因爲根據胡有財的說法,似乎作爲水利局監察室主任的田建德,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枚棋子。換句話說,楊天賜也算得上參與河壩工程的大佬級人物!
不過葉鈞倒是不擔心他們在幕後能策劃出怎樣的陰謀,因爲有着吳毅這一手妙棋,那麼裡面的任何隱秘消息都能一清二楚。
在飛機上足足待了十幾個小時,除了睡覺,葉鈞就是跟董尚舒閒聊。
下飛機後,再次返回南唐市的葉鈞可謂無患一身輕,董尚舒也暗暗替葉鈞高興。
葉鈞打算先回一趟董家,畢竟這次臨時決定前往美利堅,根本未來得及跟董文太說明情況。
“你們兩個跑到哪去了?”
剛返回董家,只見坐在客廳中的董文太就沉下臉,不過這姿態擺的對象很明顯是董尚舒,葉鈞只是沾沾光罷了。
董尚舒也不傻,乾笑道:“老爺子,我跟小鈞去了趟美利堅。”
“美利堅?”
董文太有些意外,當下轉移目光,盯着葉鈞:“事情理順好了?”
葉鈞點頭道:“是的,外公,一切安好。”
董文太臉色也漸漸舒緩,當下老神在在坐回椅子上,恰巧這時,傳來一聲驚訝:“尚舒!你回來了?”
葉鈞能清晰感覺到董尚舒的臉色出現驚人的轉變,倘若先前還是那股玩世不恭,那麼,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畏首畏尾。
葉鈞不用想,從聲音就聽出來是張嫺敏。
“冰冰姐,你男朋友回來了。”
葉鈞正打算朝董尚舒投去幸災樂禍的目光,可緊接着就知道自己也難逃一劫,一時間也笑不起來了。
只見白冰穿着條圍裙走了出來,這倒是讓葉鈞大呼意外,似乎印象中白冰也僅僅下過幾次廚。
當下,見葉鈞平平安安站在客廳一角,白冰暗暗鬆了口氣,同時朝葉鈞投去一個嗔怪的白眼:“你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外公很擔心你。”
“冰冰,不礙事,是我老糊塗了,這纔想起是讓小鈞出去辦件事。”董文太笑呵呵道。
白冰也沒起疑,只是笑着跑到葉鈞身旁,輕聲道:“我正在跟小玉學做菜,她手藝真好,這兩天學到不少。”
“白叔叔跟阿姨呢?”
“回去了,爸還有公務要忙,而媽也得回去給爸做飯。”
白冰朝葉鈞投去一個白眼,似乎在說全天下就你最閒,葉鈞對此也只是尷尬着笑了笑:“對了,考覈過關沒有?”
儘管這個問題多少有些明知故問,畢竟余文強跟魏東昇都清楚白冰與董家的關係,自然不敢往董文太臉上扇巴掌。再者,葉鈞也很清楚白冰的能力,很相信進入重案組,根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果然,白冰滿臉笑意點着腦袋:“恩,廳裡面已經做好了錄用的文案,只要等到在江陵的那份工作履歷遞交到廳裡,走一道過場,以後就能在重案組工作了。不過這走過場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好的,所以這陣子乾脆就請了公休假,適應一下南唐市的環境,也順便照顧一下外公。”
聽着葉鈞跟白冰說着悄悄話,頗有打情罵俏的姿態,董文太看在眼裡,樂在心裡,笑眯眯道:“冰冰,今晚也別繼續住酒店了,我現在就讓尚舒去給你整理一間房,怎麼樣?”
白冰有些扭扭捏捏,思考着該不該答應下來,不過瞧着現在正滿臉苦惱被張嫺敏騷擾着的董尚舒,很理智的笑道:“外公,不着急,反正酒店那邊還能住兩天,錢都交了,退房又不能退款,還是過兩天再弄吧。”
“行,趕明兒我讓他們給你收拾好房間。”
董文太說完,就撐着柺杖笑眯眯返回房間,似乎有意將這客廳留給這兩男兩女。
“姑奶奶,您行行好,去找小鈞,成不?”
董尚舒一個頭兩個大,想撒腿就逃之夭夭,但猛然想起先前董文太朝他狠狠瞪過來的目光,只能作罷。
張嫺敏不依不饒,拉着董尚舒笑道:“尚舒,別搭理那小子,他就是個榆木疙瘩,不會給我說故事。今天我要聽白雪公主與七矮人,你給我說幾段。”
“不說!”
“我現在就給阿姨打電話,說你欺負我!”
眼看着董尚舒想撒潑,張嫺敏也不是易與之輩,忙先祭出一張眼淚牌,頓時讓董尚舒一陣手忙腳亂:“姑奶奶,您行行好,饒了我,好不好?”
“不嘛!”
沒想到張嫺敏深諳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真髓,當下直接蹲在地上,伏着撐起的雙手,身子抖個不停,看樣子是真急哭了。
這種行爲直接將董尚舒嚇出一身冷汗,當下忙蹲着,哄道:“好,我說,我說。”
“真的?”
張嫺敏忽然擡頭,睜着雙大眼睛,目露驚喜,但眼睛不瞎的,就能發覺絲毫沒有淚痕可尋,看樣子張嫺敏先前的‘楚楚可憐’完全是在作戲!
葉鈞就彷彿第一次認識張嫺敏一般,儘管猜到這娘們也是腦筋大條的類型,可真沒想到這既撒嬌又玩虛僞的道行如此高深,就連董尚舒都能唬成一愣接一愣。
反觀白冰,同樣是滿臉驚訝,似乎這才真正認識到相處多日的張嫺敏也有着不爲人知的一面。
瞧着張嫺敏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董尚舒一時間氣得七竅生煙,因爲已經意識到給擺了一道,當下義正言辭道:“假的!”
說完,就豁然站起身,打算朝大門外走。
這次,張嫺敏沒有再重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水靈靈的大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然後站起身,追向董尚舒:“等等,別走呀!你還沒給我講故事呀!”
瞧着兩人一前一後飛快離開董家大宅,葉鈞與白冰相視一笑,當下抽出手,葉鈞輕輕攬過白冰的腰肢,然後順勢一倒,便臉貼着臉:“想我沒有?”
感覺到葉鈞呼出的熱氣,白冰臉上閃過一絲粉紅,當下扭扭捏捏指着廚房的位置:“小玉還在廚房。”
葉鈞輕輕含住白冰的精緻耳垂,低聲道:“明天你不需要考覈了吧?”
白冰能聽得懂葉鈞話裡有話的弦外之音,羞澀道:“不需要,還能安安心心睡到日上三竿。”
當晚,在董家吃過飯後,葉鈞就開車將白冰送到酒店裡。
這一夜,葉鈞使出渾身解數,白冰也是咬着牙迎合。
沙發、地板、浴池、牀單,都留下了兩人愛的見證,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白冰數度昏厥,又數度清醒,感覺自己快被榨乾了的白冰不斷嘀咕着葉鈞那方面的能力變態!
這一場源於男人與女人原始本能的對抗,最終以葉鈞再度索要,白冰義正言辭拒絕而收場。至於誰勝誰敗,已然不重要,反正心滿意足的葉鈞穿好衣服離開後,已是凌晨一點。
返回董家,只見董尚舒孤零零坐在大門外喝着西北風,見葉鈞走來,煞有介事道:“小鈞,你可得救救我,小敏那丫頭快把我逼瘋了。”
“怎麼救?”
“你聰明,就幫忙想個辦法,能讓我安心離開這鬼地方躲一陣子,又不會被老爺子責怪。”
瞧着董尚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葉鈞一時間哭笑不得,暗道誰又能想到,作爲禍害南唐這一方水土的董尚舒,也會有着這麼不爲人知的辛酸苦楚。
葉鈞琢磨好一會,才笑道:“哥,是不是隻要能離開這地方,你什麼事都願意做?”
董尚舒眸子一亮,忙不迭點頭:“小鈞,有話快說,別吊人胃口。”
葉鈞笑眯眯道:“前陣子咱們不是說要建立一間安保公司嗎?”
“對,有這事。”
瞧着葉鈞若有所思的目光,董尚舒回味好一會,才猛拍大腦:“小鈞,你是讓我到部隊裡面去?跟二伯借人?”
“沒錯,反正這一來一回,光行程都得花上兩天,期間在部隊裡面別表現得那麼積極,那麼又能拖上兩三天。這一前一後算起來,起碼也有五天的時間。”
葉鈞頓了頓,笑眯眯道:“就算外公打電話給二舅,二舅也能給你作證。至於家裡面知道你這次出去是辦正事,肯定不會說你。當然,如果你覺得五天時間還少,我建議你乾脆離家出走,一了百了。”
“夠了,絕對夠了!”
董尚舒理直氣壯拍着胸口,煞有介事道:“小鈞,你放心,如果我願意,起碼能拖上十天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