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和救護車來的速度很快。
受傷的人被擡走,石愷和另外三個黃毛青年,被帶上了警車。
事情處理的很快,沒有走任何的過程,甚至連找證人查證的程序都沒有。
陳珞在一旁看着,並未走上前去,他之前就覺得事情有點古怪,現在這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因爲在他看來,這原本是一件絕對不會也不該發生的事情。
石愷並不是一個喜歡鬧事的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席琳挑起的。
等到陳珞在人羣中尋找席琳的時候,這才發現,席琳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人影了。
……
陳珞是自己開車去警局錄口供的,剛剛錄完口供,石仲就帶着律師到了。
“怎麼回事?”石仲焦急的問道。
陳珞將在原味酒吧發生的事情和石仲說了說,石仲氣的一張臉都快腫起來了:“這個不孝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爲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簡直是活該。”
陳珞苦笑道:“在那種場合喝了酒,情緒本來就比較激烈,發生動手腳的事情並不罕見。”
石仲又問:“那個席琳呢?人在哪裡。”
“不知道。”
“不知道?”石仲疑惑。
陳珞點點頭:“事情發生之後,她趁亂走了。”
關於自己的懷疑,陳珞並未說出來,他也相信,說了這些,石仲應該是心裡有譜了。
“我會查查。”果然,石仲道。
石仲說了幾句話,去警局裡面問了問,石愷被以故意傷人罪起訴,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待醫院裡的結果,石仲想要將石愷保釋出去,警察的態度異常堅決,並不允許,這讓石仲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隨後石仲讓陳珞上了自己的車子,對他道:“陳珞,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古怪,或許並不是什麼意外,我需要你幫我,不然石愷就要毀了。”
陳珞嗯了一聲:“當務之急是找着那個席琳,你也別太着急,如果是有人刻意爲之,總會水落石出的。”
石仲也知道席琳是關鍵,但是中海市這麼大,要找着一個人的話無疑是大海撈針,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和石仲分開之後,陳珞打個電話給關凌:“幫我查一個人。”
關凌冷笑:“陳珞,你真將我當成你的專職傭人了嗎?”
陳珞眉頭輕皺:“算是幫我的忙。”他說着,將石愷的事情說了說。
關凌沉默了一會,道:“我不能保證可以找到人,你等我消息。”
話剛落音,電話便是被掛斷。
……
醫院那邊的診斷結果陳珞第二天才知道,傷者重度腦震盪,暫時昏迷不醒,顱腔組織受損,如若七十二小時之內沒有好轉的話,有可能成爲植物人,甚至是死亡。
這個診斷,已經足以判定石愷惡意傷人,要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了。
事情急轉疾下,變得越來越糟糕,陳珞感覺有一隻大手,在逐漸的朝他身邊的人出手,先是韓家,再是石愷。
但是韓家和石愷之間的事情是否有關聯,還得等關凌那邊的結果。
上午陳珞和石仲見面,發現不過一個晚上,這位老人,便是變得憔悴不少,也是老了不少,精神氣都無比的萎靡。
“診斷結果我看過了,情況很不妙。”石仲低嘆着和陳珞說。
“走相應的法律程序的話,如果判刑,最多幾年?”
“這個沒有定性,如果順利的話,兩年之內,不順利,則至少要五年。”
“貓膩很多啊。”陳珞冷笑,“一起去醫院看看吧,我聽說醫院那邊有人在鬧事。”
石仲點點頭,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石仲並沒有進去,就在外面等着陳珞,陳珞剛進醫院就是發現有幾個記者在拍照採訪,其中一個在採訪相關的醫務人員。
“請問,以您多事的從業經驗來看,病人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一個女記者問道。
那是一箇中年醫生,應該不是第一次面對鏡頭了,扶了扶鏡框之後微笑道:“病人的傷情很嚴重,我們已經竭力的控制傷情惡化,想盡了一切辦法,至於最後的結果我還不能斷定,畢竟有些事情,就算是病人,能不能醒來也是要看運氣的。”
記者又道:“這意思就是說,也有可能不會醒來了?”
“很難說。”
女記者追問:“如果病人在醫院裡出了事情,會不會對醫院造成不良的影響,被懷疑醫院的治療方案有問題?”
醫生嚴肅的道:“就算你是記者,也不能胡說八道不是,我們醫院是中海市的最高水平,就算是在全國,也能排的上號,這次針對病人的醫療方案,是由我們的幾位主治醫生反覆開會商量確定下來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女記者微笑道:“那我能問您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問吧。”
“我想知道,以您的經驗來看,病人醒來的概率會有多少。”
“不會超過百分之五。”
“哦,謝謝。”
兩個人一邊說着話,錄音筆不停的做着記錄,還有一個人拿着本子在飛速的記錄着,陳珞有看到上面的新聞標題,石氏公子惡意傷人,病人危在旦夕。
記者從來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光是看這個標題,就是無限惹人遐想,很有編排是非的嫌疑了。
陳珞作爲一個行外人,也是覺得這麼寫並不符合新聞程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適合過去責問什麼,正要離開,忽然見到那個女記者走到一旁接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之後,女記者朝其他幾個記者招了招手,幾個人迅速離開醫院。
陳珞心意一動,這真的是記者嗎?爲什麼行跡看上去如此可疑,他拿出手機打個電話給等在外面的虎子,讓他在後面跟着。
……
陳珞到病房外面看了看那個受傷的傢伙,傷勢看上去是真的相當嚴重,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依靠氧氣罩呼吸,這是重症的病人才有的症狀。
陳珞又是向值班的護士問了一些情況,正說着,忽然見一對中年夫婦衝了出來,那中年男人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巴掌朝他臉上扇來。
陳珞脖子一歪,巴掌落空,中年男人還要出手,陳珞卻是彎起一腳,將他給踹的倒飛出去。
那中年男人被踹的跟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居然沒能立即爬起來,和中年男人一起的那婦女,則是大喊大叫起來:“殺人了,有人殺人了。救命啊,快來人救命,殺人啊!”
這婦人中氣十足,聲音高亢,一扯嗓子,立即就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那幾個護士雖然有見是中年人先出手,被婦人這麼一叫,心裡下意識的也是偏向了婦人。
陳珞可不是什麼善人,他冷冷一笑,盯着婦人冷冰冰的道:“我保證,如果你還敢叫一句的話,我馬上就扇你嘴巴子。”
婦人乾癟的胸脯一挺,“你敢。”
“啪!”
陳珞毫不留情,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不識好歹的賤人。”
那婦人被他這一個巴掌給打的懵了一會,下意識的還要叫,陳珞的手掌,又是擡了起來,看的出來,他並不介意接着扇耳光。
婦人這才真的怕了,嘴脣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說話。
看熱鬧的護士們這才趕緊出來調和,一番言語之下,陳珞才知道這一對中年夫婦就是那個黃毛的父母,不過有這種父母,陳珞也不奇怪那黃毛在酒吧裡做的事情了。
這中年夫婦被陳珞打的怕了,一個勁的解釋說以爲陳珞就是那個打傷他們兒子的人,並且決定不追究陳珞打人的責任。他們說的那叫一個涕淚直流,好似他們兩個是這世界上最模範的父母一般,看的陳珞直作嘔。
事情一下子就是轉了過來,陳珞不願意多事,也是懶的跟這種人廢話,轉身離開。
陳珞走出醫院,上了石仲停靠在外面的車輛。
“怎麼樣?”石仲焦急的問道。
“情況很不妙。”陳珞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難道真的會死?”石仲聲音微顫。
“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我剛纔在醫院裡有看到幾個記者採訪,我擔心有人會藉此掀風作浪,你最好是提前做好準備。”
“這羣王八蛋,是想要將我給逼入死路嗎。”石仲一口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
陳珞見他這樣子,忍不住道:“其實現在還不能斷定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事件,不過既然有人在做,做的越多,露出馬腳的可能性就越多……只是雖然如此,就算是我們抓住了把柄,我們還是無法扭轉局面,畢竟一切,都是在傷者身上,他醒了,賠一筆醫療費用,萬事大吉,醒不來,說什麼都沒用了。”
石仲想了想道:“我會聯繫國內最好的腦科醫生過來複診,一定要將他給救過來。”
“那樣子就好,這些事情我也幫不上忙。”陳珞正說着,就是見到那對中年夫婦從醫院裡走了出來,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後相互攙扶着,往醫院後面的一條小衚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