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所坐的地方其實並不顯眼,但是溫少宇一身白色的西裝太過顯眼了一點,是以使得即便是在角落裡,依舊讓不少人關注着。
包弋陽進來不久,就是看到了溫少宇和陳珞,也是走了過來,隨便在一張沙發上坐下。
侍應生端酒過來,包弋陽拿過一杯,和陳珞和溫少宇示意一下,笑道:“這下可算是湊齊了,今天日子不錯。”
陳珞就是笑,笑眯眯的,不說話,也沒動作,溫少宇擔心冷場,開口道:“日子的確不錯,來喝一杯。”
他說完,自己將杯子裡的酒喝掉了,包弋陽遲疑了一下才喝,陳珞始終沒有動靜。
溫少宇和包弋陽喝了酒之後彼此相視一眼,面無表情,彼此心裡卻是有些疑惑,因爲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彼此要來參加石氏集團的年會,臨來前也沒任何人知道,可是居然都來了,這算是給陳珞面子,還是一腳跳進了陳珞的計劃之中?
不過溫少宇還是笑眯眯的道:“包少,你這次來之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我,我還以爲你有別的事情去了。”
包弋陽道:“陳少在這裡,我自然是要來的。”
“哦。”溫少宇饒有深意的看包弋陽一眼,不清楚包弋陽這句話的含義。
包弋陽又道:“其實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早知道你要來,我來不來都無所謂。”
“包少是重量級人物,不來的話註定很多人會失望。”溫少宇笑道。
“我就是一個吃閒飯的,有什麼好失望的。”包弋陽聽多了恭維,即便這話是從溫少宇嘴裡說出來的,依舊沒什麼反應。
而溫少宇聽了包弋陽這話,已然暗中動氣,他說的根本就是客套話,可是包弋陽卻是將之當做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包弋陽這態度,讓溫少宇很不爽,但是這種不爽,他此時也沒表現在臉上,而是道:“說到吃閒飯,倒是提醒了我,我來中海這麼久一直都沒做成什麼事,這個稱號應該比較適合我纔對。”
包弋陽笑呵呵道:“這話應該問陳少纔對。”
陳珞微有錯愕,他發覺今日包弋陽的表現有點反常,從進來開始就不太對勁,好似憋着一股氣一般。
陳珞無辜的道:“你們兩個神仙打架,就別算上我了吧。”
包弋陽大笑:“陳少何必謙虛,我這臉現在都還痛着呢。從你過往的表現來看,你可不是什麼謙虛的人。”
“我最近覺得自己有點瘦了,所以謙虛一點。”陳珞厚臉皮的道。
包弋陽愣了一下才想起一句謙虛使人發胖的話來,又是笑道:“有意思。”
陳珞聳肩:“是吧,我覺得你也挺有意思的。”
溫少宇在一旁聽的二人的對話,感覺戰火漸漸蔓延,也就不開口,坐山觀虎鬥,當然他也打從心底嘲笑包弋陽的愚蠢,這是要以一己之力挑起兩方的戰火嗎?他真的以爲自己的能力大到這種地步了?真是無知的厲害。
包弋陽道:“我這人的確有意思,陳少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好好了解溝通。”
“當然有時間。”陳珞笑眯眯的。
……
在不遠處,包括石氏父子在內的一些來賓們,見着這邊的情況,都是滿頭霧水。
特別是石愷,更是要將下巴給驚掉了,他疑惑的對石仲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三人有說有笑的。”
石仲比他穩重一點:“誰知道呢,別一驚一乍的給人看了笑話。”
石愷苦笑:“我就是好奇,陳珞還真是手段非凡。”
“他從來就是一個不斷創造奇蹟的人,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早就麻木且習以爲然了。”石仲認同道。
“雖然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可是還是無端的有點妒忌啊,這傢伙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看着真是眼紅的很。”石愷低嘆一口氣。
石氏的這次年會,前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這些人,不管是一方要員還是商業名流,都是沒辦法和溫少宇以及包弋陽同時坐到一起去的。這也是爲什麼在陳珞三人坐在一起談話的時候沒人上前打擾的緣故了。
可是陳珞穩坐着不動,穩坐釣魚臺,偏偏將溫少宇和包弋陽吊了過去,從這一點來看,不管他們三人的談話內容是什麼,陳珞實則已經搶佔先機了。
“厲害,真是厲害人物啊。”石愷在心裡佩服道。
在石氏父子爲那邊的事情疑惑不解的時候,更多的人也是對陳珞的身份表現出極大的好奇,在他們看來,陳珞的穿着打扮太過隨性,和溫少宇包弋陽坐在一起的時候很不協調,最主要的是,陳珞看上去太過年輕,而且又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這就不免引起諸多猜忌,甚至還有人猜想陳珞是京中某位大佬的兒子,當然,能夠遊刃有餘在溫少宇和包弋陽之間,那位大佬的地位肯定是非同一般的。
最後還是一個和石愷比較熟悉的人過來問了問,石愷將陳珞的名字說了出去,那人才恍然大悟,然後百思不得其解。
就這般,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陳珞的名字就傳開了,其實陳珞雖然在星城以及雲山市有名,在中海市未必有什麼名氣,之所以這一次會帶來轟動效應,還是和他與包弋陽之間的矛盾衝突有關。
此次前來參加石氏集團年會的來賓,大都數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絕對不敢扇包弋陽的臉,甚至在包弋陽面前說一句粗話伸一根手指都不敢,包弋陽在中海,絕對是太子一樣的人物啊,可是陳珞不僅僅是扇了耳光,居然還能坐在一起,彼此之間談笑生風,看着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一般,這份功力,這種場面,如何能讓人不吃驚不議論。
“真是諷刺性的一幕啊。”有人在暗中感嘆。
更多的人,則是對陳珞的來路感興趣,自發的討論和搜索。畢竟包弋陽的性情大家都是無比的瞭解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爲包弋陽如此表現是大度,只會覺得,是因爲陳珞惹不起。
一些所謂的時尚名媛,原本並未將陳珞看在眼裡的,此時也是眼中紅心直冒,看的美目連連,找尋着機會上前搭訕,要是陳珞真的是京中的某位大佬的兒子,一旦攀附上,那可真是典型意義上的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啊。當然,因爲溫少宇和包弋陽都在的緣故,不管衆人是有什麼樣的情緒,都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整個宴會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陳珞三人吸引,唯獨有一人,手裡夾着一個女士香菸,緩緩抽着,間或喝一口紅酒,無動於衷,這個女人,正是隨同包弋陽一起來的女人。
如若不是陳珞三人太過耀眼的緣故,女人的存在,應該也是比較特立獨行,能夠吸引不少人的眼光的,可是兩相比較之下,她就是顯得失色不少。
不過即便是失色,女人依舊沒有一絲的反應,她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也似乎對周邊所有的一切都不屑一顧,彷彿她來這裡來,就是爲了喝一杯酒而已。當然,到底她的心裡面在想什麼,是無人知道的。
陳珞不習慣做焦點人物,但是溫少宇和包弋陽都是天子驕子,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早已習以爲常,對別人的目光,不管是讚賞的還是疑惑的,都是一律忽視。
溫少宇在聽的陳珞和包弋陽之間的談話有變質的趨勢的之後,也是插嘴道:“怎麼,包少,你對陳少很有興趣?”
包弋陽眯着眼睛道:“當然有興趣。”
溫少宇笑:“陳少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你可要好好了解。”
“這算是提醒?”包弋陽反問。
陳珞也是笑道:“溫少,就算是你要說我的壞話,也該挑一個我不在場的時間吧,你這樣子讓我很難堪啊。”
溫少宇大笑:“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他說着,拿過一杯酒,一口氣喝了,表示自己的誠意。
當然這種誠意更多的是流於表面,毫無意義,只是溫少宇這麼做了,多多少少算是表態,陳珞和包弋陽,也沒咬着不放的意思。
接下來的時間,三個人都是沉默不少,一開始的試探之後,更多的是暗中做出判斷和斷定,三個人都是商人,狡猾是天性,一旦沉默下來,彼此在想着什麼,那是沒人能看的出來的。
此時,石仲帶着石愷上了臺,石仲就這次石氏集團的年會發表一些感言,然後對前來參與的嘉賓表示感謝,石仲本身是一個極爲有魅力的人,話語之間,也是異常的感染人,一段五分鐘的致辭,引起掌聲不斷。
最後,石仲正式宣佈:“年會正式開始,請各位來賓盡情享用,盡興,愉快。”
石仲說完之後,鞠躬下臺,石愷接過麥克風,大聲道:“下面,舞會開始。”
同一時間,如流水一般的鋼琴聲,稍稍變得激昂一點,高臺旁邊的舞池內,幾束燈光打出,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