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陳珞和袁洪以及張長髮喝酒,故意多喝了幾杯,當然還不至於將自己灌醉。
袁洪的興致很高,拉着張長髮拼酒,張長髮沉默寡言,一聲不響的直接將袁洪給幹翻了。
這個下午和第二天,陳珞都是沉默的,在高考外安靜的守護着董冉。
他不清楚董冉到底考的怎麼樣,也不清楚董冉是否知道他來過,但是自從見過董倩來過一次之後,接着的三場考試,都沒能看到董倩。
估計是董倩特意沒開車避開了,不過這時陳珞也沒多想,畢竟現在什麼事情都可以暫時放在一旁,以董冉的考試爲重。
而這兩天的時間,對嚴鬆而言,則無疑是巨大的煎熬了,他和姑姑來陪同侄女的考試,每天都準時出現,那種感覺,簡直讓他痛不欲生,度日如年,偏偏還不能在姑媽的面前表現,不然若是姑媽知道他做了這樣的蠢事,不剝了他一層皮纔怪。
不過這兩天,聽着姑媽對陳珞的推崇,聽着姑媽對那個袁洪的評價,嚴鬆也是仔仔細細的,將關於陳珞的消息看了一遍。
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無力,想死的心,也是更重了。
畢竟家裡是經商的,嚴鬆在這方面,最起碼的嗅覺還是有的,亦是清楚以曙光集團如今的規模,其市值和影響力恐怖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很簡單的說明,就算是一百個嚴家,也未必比的上曙光集團,這還僅僅是從錢財一項來比較的,至於影響力和潛在的價值,更是難以估算。
更何況陳珞和市政府方面的關係鐵板一塊,單單從這一個方面來看,曙光集團未來會達到一個什麼高度,那是難以估量的。
嚴鬆好幾次想去和陳珞道歉,但是最終還是抑制住了這種衝動,因爲他知道自己在陳珞的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小丑,從來不曾入得陳珞的眼睛,他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是個人物,卻不曾想過,在陳珞的眼裡,他什麼都不是。
那麼,就還是老老實實的吧,別去丟人現眼了。
如若陳珞知道有一個人如同自己一般的煎熬,甚至比自己還要難受還要煎熬的話,想必他的心情會因此好上許多,但是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
最後一堂考試結束,隨着結束的鈴聲響起,學校外面,亦是變得熱鬧和騷動起來。
不管這場考試的成績最後如何,這兩天,無論對學生還是家長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現在考完了,告一段落,總算是可以稍稍的鬆一口氣了。
陳珞亦是輕聲籲出一口氣,下意識的伸手摸煙,這才發現自己的一包煙早就抽完了,或許是因爲解放了的緣故,內心一時竟是有些空虛,有些煩悶。
“我去買包煙。”陳珞對張長髮道。
張長髮點點頭,陳珞就推開車門下車,才走兩步,就見學校的大門打開,考生們蜂擁而出,一下子,就將原本並不寬敞的校園門口擠的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寶馬車旁也全部都是人,陳珞分開人羣往小賣部方向走,走了幾分鐘纔到,一擡頭,卻是看到董倩正站在那裡。
看到陳珞的時候,董倩的眼神微微閃躲,然後對着陳珞笑了笑,陳珞笑着迴應,還沒說話呢,就見董冉朝這邊走了過來。
董冉看到陳珞的時候,腳步微微一滯,臉色也是有些慌亂,但是最後還是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董冉朝陳珞問道。
“剛剛纔到,有點事。”陳珞並不說自己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天,也不說自己來了很久了,不然董冉看到他和董倩在一起,又是不免胡思亂想,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董倩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哦,那你忙你的事情吧,我們要回家了。”董冉道。
陳珞點頭,轉身走兩步,卻是又聽到董冉的聲音,她在叫他的名字:“陳珞……”
“嗯?”陳珞轉過身來。
“晚上有時間嗎?”
“有。”陳珞立即道。
“我現在高中畢業了,也算是舉行過成人儀式了吧,是不是可以喝酒了,晚上你請我喝酒好不好?”董冉問道。
陳珞微微愕然,不清楚董冉是什麼意思,董冉以爲他不答應,接着道:“就當是放鬆一下。”
陳珞這才點頭:“可以,幾點鐘,我去接你。”
“我和我媽一起過去就好了,時間到了打電話給你。”說完這話,董冉上前挽住董倩的手臂,拉着董倩走了,至始至終,董倩一句話都沒有。
陳珞看着宛如姐妹一般的母女離開的背影,一時間心情無比的複雜,怎麼說呢?聽董冉說這番話,感覺董冉變了,長大了,變得成熟了,說這些話,極爲得體,自然,也是無比的公式化。
好像是因爲要說某些話而說某些話的,讓陳珞的心情有些沉重。
嘆一口氣,陳珞去買了包煙,當場撕開點燃一根,然後慢慢的往車的方向走,走的很慢,是在思索董冉讓他請喝酒的目的。
自然不是冰釋前嫌,那並不是簡單的事情,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爲想要放鬆放鬆嗎?
如若真的是要放鬆,在家裡喝酒就好了,沒必要叫上他,更沒必要也將董倩叫上,因爲那樣子一來,無疑是非常的尷尬的。
只是,短時間內,陳珞也是想不出什麼個所以然來,乾脆不想。
走到車旁,正要拉開車門,就見一個婦人,帶着一個少女朝他這邊走來,陳珞不認識,也沒當回事,那婦人卻是滿臉堆笑的道:“請問是陳珞同學嗎?”
陳珞眉頭微皺,擡起頭來,道:“是我。”
“你好,我叫嚴穎。”
“抱歉,我好像不認識你。”陳珞道。
這嚴穎,就是嚴鬆的姑媽了,她也不介意陳珞的話,笑着道:“我的丈夫叫項傑,這是我的女兒,項佳佳。”
“哦?”陳珞還是不明白。
只是那個項佳佳卻頗爲主動,朝陳珞道:“我聽過你的名字。”
陳珞點頭,客氣一下:“有點吃驚,只是不知道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該走了。”
嚴穎立即道:“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們家裡要舉辦一個家族宴會,慶祝項佳佳高考順利完成。”
陳珞苦笑:“好像不太合適吧,而且我晚上有約了。”
“哦。”嚴穎有些失望。
哪裡知道項佳佳卻似是對陳珞很感興趣的樣子,眨了眨眼,道:“那也沒關係啊,反正都在雲山市,很多時間可以約的,晚上沒時間,明天總會有的吧。”
“抱歉,我很忙。”陳珞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項佳佳道:“那你留手機號碼給我,等不忙的時候再告訴我。“
陳珞自是不肯留手機號碼,說實話,他連這個嚴穎是誰,項傑是誰都不認識,簡直就是太莫名其妙了,好在這個時候嚴鬆走過來了,神情尷尬,對陳珞道:“這是我姑媽,我姑父的公司和曙光集團有些業務往來,家裡人都想認識你一下。”
這下,陳珞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人情方面還算練達,聽這個嚴穎的意思,估計是要巴結他了,而項佳佳呢,年紀不大,卻是打扮的極爲成熟,臉蛋還算好,並且極爲主動,顯然也是知道了他的情況,對他有那麼點意思。
可是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好在這時張長髮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頭髮很長,戴着墨鏡,極爲冷酷,拉開副駕駛的門,冷冰冰的對陳珞道:“陳少,該上車了。”
陳珞點頭,對嚴穎道:“抱歉啊,真的有事,改天聊。”
嚴穎哪敢不答應,連連點頭,陳珞鬆了一口氣,趕緊鑽進去,張長髮繞過去開車,旁邊,項佳佳壓低着聲音,花癡一般的道:“真是好有型啊,居然還有專門的司機。”
嚴鬆聽的這話苦笑不已,這個二世祖,不會是真的看上陳珞了吧?
而嚴穎,聽的項佳佳這話,若有所思,居然也沒多說什麼,相反她的臉部表情,還有些期待。
只是嚴鬆知道,恐怕這次姑媽要自作多情了,見陳珞的表現,根本就對此一點意思都沒有,也根本就不知道姑父這個人的存在。這般突兀的表現,不惹人反感就很不錯了,並且有韓淑芸的存在,項佳佳,還真是無法入陳珞的眼啊。
這個時候,學校門口的人漸漸散去了,露出一片空地來,寶馬車啓動,緩緩離開,只是纔開出十來米,就是見到一輛吉普車,煙塵滾滾的從另外一個方向開來。
吉普車的引擎聲音很大,行人聽到了,立即往邊上閃躲,那吉普車速度不減,迎頭朝寶馬車撞去。
“砰”的一聲震天悶響,兩天撞了個嚴嚴實實,車頭扁進去一塊。
這一幕,讓無數的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哪裡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更彪悍的還在後面,只見輛車相撞熄火以後,吉普車內,一個穿着綠色迷你裝的女人,跳了下來,擡腳就踢寶馬車的車門,一邊踢一邊怒吼道:“陳珞,你這個混蛋,給我下車。”
女人太過彪悍,嗓門很大,中氣十足,嚇的不少看熱鬧的行人不敢走近半步,踢了幾腳,那輛被撞扁了車頭的寶馬更是雪上加霜。
陳珞無奈的從裡面鑽出來,頭疼不已:“姑奶奶,你這又是玩哪出。”
“玩哪出?怎麼,上了牀,就不認人了?”夏子苒怒吼道。
陳珞臉色微微一變:“夏子苒,你瘋了嗎?說的什麼話啊?”
夏子苒驕傲的擡起頭顱,冷笑道:“怎麼,不是嗎?你就是要賴賬?”
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心酸呢,完全就是被始亂終棄的怨婦啊。
衆人一時忽然有點理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了,再看女人,妖~冶豔麗,豐~乳肥~臀,整個的就是一個妖精,只是這個妖精,太過潑辣了而已。
這邊,嚴鬆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不過當嚴鬆看清楚那輛吉普車的車牌之後,那臉色,又是變得無比的複雜起來。
掛燕京車牌的軍車,老天,這個女人的來路非常的恐怖啊,只是居然和陳珞有牽連,而且還是上過牀的那種,這……這……這個陳珞,他的手,到底伸出去多長了啊。
難道陳珞並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而是中央某個大佬的私~生子嗎?不然的話,怎麼會和燕京的軍區扯上關聯?看這個女人的潑辣勁,很明顯來路不凡啊。
想着這一點,嚴鬆就是感嘆一生,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真的是太大了啊,虧他之前還一直慶幸自己生對了人家,少奮鬥幾十年,現在一比較,簡直就是什麼都不是。這還要不要人活下去啊。
可是……慢着……
上~牀,陳珞不是韓淑芸的男朋友嗎?怎麼還有其他的女人?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些複雜啊。
不過這個問題也只是在嚴鬆的腦海裡過了一遍,就沒再想了,畢竟,以他和陳珞之間的差距,他實在是管不了這事,真要去管,完全是自尋死路。
而嚴穎和項佳佳母女,在短暫的吃驚之後,亦是思緒翩翩,項佳佳的眼中,都要有紅心冒出來了,典型的無可救藥的花癡。
“厲害啊,居然都和軍花搞到一起去了,這樣的男人,真是我的偶像啊。太帥了,太有型了,我喜歡。”
嚴穎也是在心裡想,這個陳珞,能量和手段還真是不一般啊,原本就以爲他非常厲害了,沒想到居然還看走了眼。
他這纔多大啊,十七歲有沒有?這以後的前程,真是無可限量啊。
再一看女兒花癡的樣子,嚴穎心裡就是有了一層打算,她並不對此進行勸止,反而,持鼓勵的心態。
……
陳珞雖然知道夏子苒潑辣,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夏子苒居然會如此的光棍,連臉都不要了,這麼一吼,臉全部都丟沒了。
“閉嘴。”陳珞惡狠狠的道。
夏子苒哪裡會怕他,看着他,得意洋洋的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公共場合,陳珞自然不能做什麼事,轉身就走,夏子苒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像只喜鵲。
直到走出好遠之後,夏子苒這才噗嗤一笑,笑了起來,她伸手推了推陳珞,“喂,生氣了啊。”
陳珞無語,在路邊坐下,給自己點燃一根菸,拿眼睛斜睨着夏子苒,夏子苒臉皮厚,在他的身邊坐下,靠着他的身體。
“你開車從燕京跑到這裡來,該不會就是要丟我的臉的吧。”吐出一口煙霧,陳珞道。
夏子苒嘿嘿的笑道:“雖然不是最主要的,但是看到你丟臉,我還是挺開心的。”
“這代價會不會太大了?”陳珞沒好氣的道。
“你管我啊,反正都已經被你毀了,還要怎麼樣?”夏子苒哼哼的道。
陳珞無奈:“你至少講點道理好不好,和你說話真是讓人頭疼。”
夏子苒不悅的道:“現在就頭疼了啊,以後有的你疼的。”
陳珞就正色道:“說正事吧,我心煩。”
夏子苒見陳珞這樣子,纔不情不願的道:“好吧,我承認,我來這裡是有目的的。”
“嗯?”
“周妁讓我來的。”夏子苒猶豫了一下,道。
“周妁,她要你來幹嘛?”陳珞極爲意外。
夏子苒道:“你問我我問誰啊,我就是來這裡問你的,你沒覺得事情很古怪嗎?”
陳珞嘆氣,道:“她估計知道你我之間的事情了。”
夏子苒臉色微微一變:“你沒開玩笑。”
“你看我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夏子苒嘩的一下站起來,滿臉焦慮之色:“真的是知道了嗎?那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這下子,可就糟糕了……”
陳珞拉住她:“你別在這裡碎碎唸的,沒用,想想周妁叫你來找我,有沒有什麼異常吧。”
夏子苒這才稍稍冷靜一點:“哪裡有什麼異常,很正常啊。”頓了頓又道:“她既然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了,那麼,會不會太正常了,可是,她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呢?說什麼讓我來陪你,可是陪你什麼啊,陪你上~牀。”
陳珞伸手捂臉,哀嚎:“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啊。”都有些後悔招惹這個女人了。
夏子苒瞪眼,絲毫不以爲恥:“有什麼好含蓄的,本來就是不是嗎?”
陳珞道:“你以爲周妁會這麼大度?”
夏子苒嘿嘿的笑:“我和她以前可是經常說以後找了男人,可以一起分享的。”說的還自鳴得意的樣子,陳珞真是很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爲什麼她的思維方式爲何這般迥異,看樣子胸大無腦這個詞語還真是永恆不變的真理啊。
“上~牀,我可不想。”陳珞道。
夏子苒眼睛瞪的更大,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她死死的看着陳珞,那模樣兇狠的要吃人:“陳珞,你這個混蛋。”一聲怒吼,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
陳珞縮了縮肩膀,起身,夏子苒卻是猛的一把將他拉住,咬牙切齒:“陳珞,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