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聽到孟冠武突然這麼說,頓時一愣,斬草除根這四個字,像是帶着一股血腥氣,竟然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事實上自己真的並沒有覺得事情會出現這麼嚴重的後果,可這個顧一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自己真的不清楚。
上輩子自己屬於底層的公務員,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僅此而已,甚至自己都沒有見過顧一夫,難道他這麼心狠手辣?
楚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可能不清楚,顧一夫這個人之所以有現在這個局面,並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九二年他曾經因爲交通肇事致人死亡,被判了兩年,沒有緩刑,直接進的監獄,倒是因爲表現良好,提前了半年出獄!”
孟冠武扭頭看了看,孟萌萌倒是沒有出來,點了根菸,這才接着說道:“你知道被他開車撞死的人是誰嗎?”
楚軍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邱明宇!”
從孟冠武口中聽到的這個名字,楚軍同樣沒有絲毫印象,一臉茫然,而孟冠武也能猜到他的疑惑,緩緩說道:“當時邱明宇是石城市的市委副書記!”
“四十一歲的市委副書記,前途遠大,可以說仕途一片光明,出將拜相也未嘗沒有機會,不過人就這麼沒了!”
孟冠武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對於這個邱明宇的遭遇很是惋惜。
“因爲什麼?”
楚軍知道,既然孟冠武這麼說,肯定就不會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車禍,肯定有不爲人知的秘辛。
“就因爲他現在的老闆,覺得邱明宇是自己仕途的絆腳石,需要搬開!”
楚軍確實很多的事情都不清楚,但是孟冠武不光是年紀的原因,更多的是他自己所處的位置,有資格知道一些被掩蓋的真相。
“他是誰?”
楚軍突然覺得渾身冷颼颼的,腦海當中浮現出顧一夫當時對自己冷笑的場景,那個黑臉的男人,滿臉的橫肉,絕非善類,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狠毒。
而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肯定是因爲後面有人,那這個人到底是誰?不是問八卦,而是想要衡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力抵禦這樣的風險。
“盧世通,現在的省建設廳廳長,顧一夫跟他是老鄉,只是因爲一次酒後的牢騷,顧一夫就能鋌而走險,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出獄之後才能混得風生水起!”
“這樣的人就是一條毒蛇,不分善惡,只有自己的利益爲先,你聽過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句話吧!”
聽到盧世通這個名字,楚軍的記憶終於找到了線索,作爲黃北省走出去的幹部,在自己重生回來之時,已經是國家發改委的黨組副書記了。
以自己當時一個市志辦的科員看來,這樣的人物簡直就是不可企及的高度,現在或許他還沒有真正的發跡,而且自己現在認識的人,也不乏能夠跟他抗衡者,但是以後呢!
現在顧一夫說不定會忍一時風平浪靜,但是以後呢!
有千日做賊者,無千日防賊者,楚軍的心頭頓時煩亂起來,自己還太渺小,渺小到哪怕認識很多省裡的領導,依舊缺乏自保的能力。
說起來,這些人要是想要弄死自己,恐怕並不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衝動,大意,這都不是真正的原因,自己重生而來,走的每一步都很順利,想着能夠讓父母家人榮華富貴,想着能夠讓自己在經濟大潮中獨樹一幟,甚至因爲已經結識了不少高官,而有些沾沾自喜。
掰開手指算一下,省裡的領導,黃雄,喬小樹,尤振山,都已經位居高位,甚至在燕京認識的那羣朋友,李良良之類,也都是顯赫的背景,好像很多事都爲難不住自己。
可是這並不算是自己的實力,自己的出現,讓他們有結交的意思,自己能夠幫他們解決問題,但是就算沒有自己,他們也並不會損失什麼。
還是把自己想的太強大了,太過於盲目了!
“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心煩意亂更容易讓自己進退失據,事情已經發生,自己再想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孟叔,您的意思是?”
楚軍擡手蹭了蹭鼻樑,看向了孟冠武,既然孟冠武說到這兒,肯定不是專門爲了嚇唬自己。
孟冠武沒想到楚軍竟然還能保持冷靜,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孟冠武也是極爲認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這份氣度絕對出類拔萃。
“呵呵,兩種辦法!”孟冠武伸出兩根手指,在楚軍眼前晃了晃:“讓對手消失不能對自己產生威脅,或者讓對手心死,不敢對自己產生威脅!”
“但是這兩種辦法,都是建立在你有這個資格的前提下,你現在還小,還年輕,我還可以幫你,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你現在做的事兒我也瞭解過,我不太懂互聯網,但是這個東西還是有大發展的,畢竟是新興科技,你的公司現在做的這些,說不定能夠讓你一鳴驚人!不過這需要時間!”
“你的家世,讓你不能借助到其他的助力,沒辦法快速的成長,但是我可以幫你!”孟冠武把手裡的菸頭碾滅在菸灰缸中,看着楚軍。
“您需要我怎麼做?”
“接替我的位子!”孟冠武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我老了,時間恐怕也不多了,萌萌這丫頭挺喜歡你的,咱們當初也有過約定,我這個位子,就算是送你的彩禮!”
孟冠武在楚軍過來之前,其實也在跟孟萌萌談着這件事,這丫頭的表現讓孟冠武更加確定確實是了動了春心,那一副小女兒姿態,還有剛纔主動給楚軍送西瓜的表現,都是證明。
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女兒,想着她能夠找到個心儀的對象,不光能夠幸福,更加能夠保護她,而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楚軍這個年輕人作爲適合。
而剛剛說了這麼一大通話,未嘗沒有誇大的成分在內,說是威逼利誘有些不妥,但目的也是爲了能夠儘快促成女兒和楚軍的婚事。
如果在自己閉眼之前,看着女兒走進婚姻的殿堂,這是一件多麼滿足的事兒,雖然對楚軍貌似有些不太公平,可自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況且這對楚軍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