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開酒店嗎？真是死心眼。那看看這一個，是一個廠房，就在平原市郊區，賬面價值5000萬，實際價值應該是4000萬左右，會有些浮虧。因爲這裡賬面上號稱價值2000多萬的機器，實際上壞了一大半。”王顯兒說，“不過這裡應該可以開發房地產，附近已經有好幾個樓盤了。而且這地是工業用地，轉成商業用地和住宅用地沒有農業用地那麼麻煩，只要交錢就行。”
“這個可以。”李穆接過資料點了點頭說，“我們可以只要廠房不要機器，或者讓他們在轉讓之前先清產覈資。”當然人家神農公司未必會肯，那就不管他了。“這塊地有多大啊？你們神農公司沒想着自己開發嗎？”李穆問。現在大家都知道開發房地產好賺錢，就算神農公司自己沒想到，應該也有做地產的老闆主動去要求合作的啊。
“這件廠房雖然實際上沒怎麼生產，不過每年都能拿到國家幾百萬補貼呢。”王顯兒說，“是一個下金蛋的雞啊，農業廳的頭腦們怎麼捨得拿去殺了呢。不過你放心吧，我們可以提議說給他們異地重建一個同樣的廠子，這塊土地給我們建房子。要是建得和現在的場子紙面上數據一樣，那當然是要花很多錢。不過我們可以偷工減料嘛。反正農業廳注重的是補貼，又不是廠子本身。”
“我們可以試試，要是他們不答應那就算了。”李穆對此無可無不可，“還有嗎？”
“還有這一個，平原市裡面的一個辦公綜合樓，賬面價值是一億三千萬，實際價值應該是兩億元左右。買過來賣出去，轉手就可以賺7千萬。”王顯兒說，“你自己還說現在地產價格每年都要漲好多，我們買下來捂着盤，等需要錢了再賣出去，那不就能夠賺一大筆了嗎？”這個綜合樓王顯兒很看好，因爲她以前的辦公室就在這邊，有感情。
“這個……別人也會看的吧？”李穆問，“這種在鬧市的物業，你能看得到，別人也能看得到啊。”到時候拍賣的時候搶奪起來怎麼辦？要圍標不是不行，可是得罪的人多了，以後說不定就有後患，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來做這種事情。現在應該是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把神農公司分掉纔對。
“那就到時候看看把。”王顯兒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這棟辦公樓買下來，“還有這個，不是物業，是一個債權。平原省大花園股份有限公司欠着省農業廳兩億多的貸款，後來農業廳說追了幾年追不回來，就把債包幾百萬賣給神農公司了。這個大花園股份公司我是知道的，名面上雖然沒有了經營活動，實際上還有很多的物業，足夠償還這兩億多的貸款。”
“實際上這種東西……大花園股份有限公司？”李穆似乎有點印象，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個大花園股份有限公司，日後是一個非法集資的重要賣點。在2010年前後，大
花園公司的董事會傳出消息來說，大花園股份有限公司欠了好幾億，要申請破產了，不過其實這個公司有很多值錢的物業，大夥兒籌錢把它買下來！
因爲資產十分有說服力，參加這個集資的人十分踊躍，那個資金也真的是直接用來購買大花園的股票，然後大花園公司也真的直接用來還債了。記得當時說大花園公司的欠款是3億，那人籌集了4億多的資金，果然把大花園公司買了下來。然後那幫人才發現，原來大花園的欠款不是3億，是23億。那個所謂的董事會，其實全部都是大花園公司的債主。
“不要買，打死也不要買！”李穆說，“這是我知道，大花園公司的欠債不是3億，是23億！你要是買了他們的債權，清算的時候只能按照15%回收。”這還是騙了4億多社會集資款纔有的數字呢。
“這是你怎麼知道的啊？”王顯兒問，“我去調查的時候，都說現在大花園欠債是3億，然後資產就有4億多，肯定還得起貸款。什麼時候變成23億欠款了啊？”
“現在的話也許還不止23億呢，應該是27億多。”李穆說。減去那4億多的集資款，應該是這個數。上一輩子還傳說這個大花園公司資產有8億多呢，誰出一塊錢給大花園還款，就能拿回兩塊錢去。“總之大花園這個就不要考慮了。”李穆說，“我們還是來看別的更加現實的東西吧。”
“那好吧，繼續看下一個。”王顯兒說，“這個是河邊的地，其實也不能說是河邊吧，其實這就是一個泄洪區，當年經常發大水的，所以都沒人要。後來上游修建了一個水壩，這個泄洪區就沒什麼用了。農業廳就把那塊地用幾十萬的價錢轉給了神農公司，上面可是有上千畝魚塘的呢！我估計應該能值2000萬左右。”
“魚塘啊？”李穆有了些興趣，魚塘和豬舍是好搭檔，豬的排泄物經過發酵以後可以拿去肥塘，魚塘旁邊可以種豬草用來餵豬。“記着吧，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有機會我們就買，沒機會就算了。”魚塘這種東西也是很多人盯着的，特別是幾百畝上千畝連片的魚塘，盯着的人更加多。
“還有這個，價值就比較低了。”王顯兒說，“在冷水市市中心的商業住宅混合樓一棟，一共是三層，賬面價值是1000萬，實際價值應該是2000萬。不過這棟樓比較舊了，升值的潛力應該不算很大。還有就是……”
商量了好半天之後，李穆最後拍板，選出了幾十個物業，按照商業潛力和是否惹眼等等條件打上分數，然後就去找賈宏光了。賈宏光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文件，李穆簽完名以後再給神農公司的銀行戶口打進去500萬，那個北村的養牛場就屬於李穆了。雖然說這個養牛場即沒有牛，也沒有工人，甚至連地點都模模糊糊，但這是在農業廳正規登記的農
業設施，交通廳怎麼都要賠錢的。
然後李穆拿出他和王顯兒商量好的要購買的物業清單給賈宏光看，問他：“你就覺得這一份名單怎麼樣？”
“這個……”賈宏光先數了數，“加起來快70多億了這裡，就算按照賬面值，也有快40億了。你打算把剛剛拿到的40億徵地補償款全部都拿來買神農公司的物業嗎？”這也實在是太那什麼了，神農公司一共就2、300億的資產，李穆自己一家就要拿走40億？還是利潤最豐厚的部分？馬千竹那邊怎麼辦？還有要拋出去給別的老闆拍賣的部分呢？要知道省農業廳辛辛苦苦幹了這麼多年，也就只有這麼一些家當。
雖然說李穆要用錢來買，可是那些錢是要放到農業廳的公用賬戶裡面的，以後每一筆開支，都要先審查再批准，說不定還要上交國庫。本來籤個字就可以拿出來用的錢，本來退休以後可以繼續使用的錢，本來除了公事之外，私事也可以用的錢，統統都要被財政廳審查過之後才能用了。對於農業廳的領導來說，這筆錢和直接被人吞掉了差不多。
賈宏光簡直都不敢想象，農業廳的領導們，對於李穆開出來的這一份報價單，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可能會是直接把李穆掐死算了吧？不過這個李穆可是一個高手，聽說在鄉政府對着武裝到牙齒的聯防隊員，一個對十個呢！和馬千竹帶來的大內高手打架，以一對二也是不落下風，所以農業廳那幫領導應該是打不贏的吧？
“我是想買20億左右。”李穆說，“不是要全部都買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賈宏光這才放心了。要是真的買40億的資產，在馬千竹的淫威之下，也不是真的不行。可是那樣做的話，李穆和農業廳的仇恨，就變成不死不休了。現在雖然也很大仇，也還沒到那個地步。要是真的不死不休，賈宏光夾在中間可就難辦了——作爲一個雖然不是公務員但思維完全公務員化的投機分子來說，兩方爭鬥起來，賈宏光一定會加入獲勝的那一邊。但問題是賈宏光完全看不出來農業廳領導們和李穆哪一方會贏啊！
“這樣的話，我建議還是買農場的好。”賈宏光勸李穆說，“第三產業依賴於第二產業，第二產業又依賴於第一產業，衣食住行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沒房子住沒衣服穿，還能熬一段時間，可是沒飯吃，那是一天都熬不了。別說一天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何況國家現在越來越重視農業，我覺得農業是很有投資價值的。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平原省最好的農場，經過幾十年的投資建設，就在李老闆你的面前了，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平時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出賣這麼好的農場的，就算自己不親自運營，租給別人也不吃虧啊！神農公司的這些農場，是我們平原省最大的寶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