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在藥酒廠內熊熊燃燒,四周都是一片火海,唯有冷藏室內是清涼乾爽。
當然,如果長時間呆在密封的冷藏室內,就會缺氧而死。但這間冷藏室不同,裡面竟然放着幾大罐氧氣瓶。
無疑,這些氧氣罐是蘇傾城事先放進來了,不然沒誰會在冷藏室內放氧氣罐,由此就可看出這個女人的腦袋,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只不過,在清涼乾爽的空氣中,卻有一股怒火在蔓延着。
蘇傾城氣呼呼的瞪着凌宇,一對小腮幫也是氣鼓鼓的,模樣兒卻是很可愛。
“混蛋,我都跟你說了,那是陷阱,你爲什麼不聽!”
蘇傾城警告過凌宇,天然泉水井是陷阱,但凌宇不聽,非要去看個究竟。
其實嘛,也不是凌宇不想聽,只是大男人的自尊心作怪,偏偏在關鍵時刻倔強起來了。
你說,他好歹也是個大男人,總要聽一個女人指手畫腳的,心裡自然不舒服嘛!
可結果,當他打開封閉的水井蓋,想要帶着蘇傾城跳進水井中躲避大火時,井裡竟然響起槍聲,一顆奪命的子彈呼嘯而出。
在那一刻,剛剛抱着蘇傾城進入水井口的凌宇,根本無法躲避子彈,只能硬挨一槍後,拼命爬出井口。
隨後,藏在水井裡的殺手,自知任務失敗,又無處可逃,只能自絕在天然泉水井中。
那怕是整座酒廠被毀,只要這口天然泉水井沒事,蘇傾城都不算虧,但現在則不同,她很生氣。
釀酒需要好水,爲什麼酒廠建在這裡,其實就是因爲這口天然泉水井,這口井纔是整座酒廠的價值所在。
只不過,殺手自絕在井中,這下好了,這口天然泉水井是徹底廢了。
凌宇並不清楚這些,聽到蘇傾城發火,他也火大了。
“喂,你夠了吧,是我救了你,你就是這樣跟救命恩人說話的嘛。再說,就算那裡是陷阱,中槍的人也是我,你又沒受傷,你發什麼火!”
“我發什麼火!你知道我爲什麼把酒廠建在這嗎?你知道那口天然泉水井的價值嗎?現在裡面死人了,井廢了,投資全賠光了,我還不能生氣!”
“呃……”
凌宇感覺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貌似這個責任有點大。
“切,不就是一口井嘛,難道比你的命重要?再說,我爲了救你,中了兩槍,身上燒傷好幾處,你連關心一下都沒有,有你這樣的人嘛!”
“你有避彈衣,又死不了。”蘇傾城說道。
“你……”
凌宇氣得跳了起來,這個女人,爲什麼一口開,就讓人討厭。
“別你了,你先看看自己吧,又穿避彈衣,身上又帶槍,你是助理嗎?”
蘇傾城一句話,就把凌宇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但她沒有就此打住,繼續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別忘了,我應聘你時,跟你說過的話。”
說過的話?什麼話!
凌宇呆住了,反正他又不是來當助理,所以壓根就沒把蘇傾城說過的話給記住。
“怎麼了?不記得了?你不記得,我可記得。
”
蘇傾城揚起美麗的娥眉,就好似一副勝利者姿態般,振振有詞的說道:
“我當時就說過,在我身邊,很多人都是別有居心者安排來的,包括張鳳在內,都帶着各種各樣的目的性。有商業間諜,有想害的人,有監視我的人,但我都把他們留下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因爲我很清楚,就算將他們,包括你在內,全都拒之門外,還會有其他人出現。所以,與其出現其他未知的人,倒不如將你們全留下來,看看你們究竟想幹什麼。而且,你們都是能幹的人,既然有人願意替我輸送人才,我又何必拒絕。”
聽到這話,凌宇感覺胸口堵得慌,差點氣結過去。
照着蘇傾城的意思,他就屬於別人目的的人,既然甘願進公司,就活該被蘇傾城借用能力。而且,蘇傾城是事先擺明車馬,他還沒有理由說蘇傾城的不是,更別說什麼救命之恩了。
感情,這個女人早就埋好套子,哥就算做得再多,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這個女人,太狡猾,太可惡,算計得太深遠,以後誰敢娶她!
凌宇感覺很窩屈,心裡很不爽,偏偏又拿蘇傾城沒辦法,這算是什麼事呀?
“好吧,好男不跟女鬥,我賴得跟你爭。只不過,我就想不明白,你憑什麼那麼確定,那口井裡有埋伏?”
“火是人家放了,井是唯一的躲藏地,很難猜嗎?”蘇傾城冷冷道,目光帶着鄙夷。
凌宇看到蘇傾城目光中的鄙視,欲哭無淚,爲什麼哥在這個女人面前,智商就好似下降很多了。
不服氣啊,凌宇當即反駁道:“那冷藏室呢,你就不擔心有埋伏?”
“冷藏室是昨天才從國外運來,廠家的調試人員沒到,誰都沒有開鎖密碼。
”蘇傾城回答道。
凌宇很想問,“既然沒人有開鎖密碼,你怎麼會有的?”,但他還是忍住沒問,省得又被蘇傾城給鄙視。
嘀嘀嘀……
就在這時,安靜的冷藏室內,突然想起電子儀器的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凌宇疑惑道。
蘇傾城沒有回答,急忙跑到顯然溫度的儀表前,整個臉色都變得蒼白了。
凌宇跟過來,看到儀表上的溫度直線下降,就跟坐火車一樣,不禁急道:“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埋伏?”
沒錯,冷藏室內確實沒有埋伏,但溫度直線下降,就意味着,他們很快會被凍死在這裡了。
只不過,蘇傾城不是說過,冷藏室昨天才運到,廠家的調試人員還沒有,那麼誰能啓動得了?
凌宇帶着疑惑看向蘇傾城,見蘇傾城的容顏上抹過痛苦,似有所悟道:“你知道是誰了?”
“知道又怎樣?殺了他?”蘇傾城失落落的反問道。
凌宇想回答“是”,但看到蘇傾城的失落神情後,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很顯然,蘇傾城雖然從這件事情上,已經知道是誰想要她的命,心裡卻很難受,那麼那個人肯定是蘇傾城最親近的人,也是最不想對付的人所以蘇傾城纔會心疼。
一時間,凌宇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畢竟,人與人始終不同,他認爲的,並不代表別人也如是認爲。
所以,凌宇突然有些明白了,明白到蘇傾城的人生是爲了什麼。
蘇傾城拼命的經營整個四錦集團,將自己的所有時間都花費在四錦集團上,但自己卻過着最簡單的生活。
她爲四錦所付出的一切,只是因爲她姓蘇,她是蘇家人,這是她的責任,是她的義務,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的奢求。
可以說,她把一切都奉獻給蘇家,但蘇家裡的人,卻給予她什麼回報?
以前,就算有所懷疑,但卻沒有證據,所以蘇傾城還能自己騙自己。
但現在,證據就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蘇傾城無法再自己騙自己了,所以她纔會痛苦,纔會傷心,甚至落下了悲傷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