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葉安安,怎麼是你啊?”餘曼開門那一瞬間的驚慌在看到葉安安時突然換成了一副燦若春花的笑臉,變化速度之快令人歎爲觀止。
就算下一刻餘曼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左輪手槍,然後對着她的腦門優雅地扣下扳機,說,“對不起,其實我是臥底’,她也絲毫不會因爲意外而死不瞑目。
“我來找你啊,你怎麼不接電話呢?”葉安安伸頭向寢室內瞧了瞧,見沒有別人,一歪身子倚在門口,既不打算進去,也不準備放她出來。
“哦,可能是我沒聽到。”餘曼象徵性地掏出兜裡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一臉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呀~”
“沒事。”葉安安聳了下肩表示不介意,目光從她手裡的手機移到她臉上,“你這是要出門吧?準備去哪啊?”
“我啊,我正準備去吃飯呢。”餘曼輕鬆地‘呵呵’笑着,額頭上卻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
“是麼,我正好要找你一起去吃飯呢,走吧,一起去。”葉安安十分熱情地挎上餘曼的胳膊。
“那個,”餘曼扭捏地掙扎了一下,“我和別人約好了,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就當餘曼從葉安安和門的縫隙中擠出來,企圖關上房門時,葉安安一伸手拍在門板上,另一隻手拉住餘曼的胳膊往裡一帶又將她推回到屋內。
“你幹什麼?”餘曼甩開葉安安的手,臉色慍怒地看着她。
葉安安慢悠悠地走進屋內,反手將門帶上,環顧了一下四周,校內的宿舍是上下鋪八人寢,住在這裡的大都是辦理助學貸款的貧困生,如果不是因爲學校減免了她的住宿費,她應該也會住到這裡來吧。
葉安安抱着雙臂看着餘曼,“你到底隱瞞了些什麼,快說吧。”
“說什麼?”餘曼梗着脖子,“我對你有什麼可隱瞞的。[wzdff貼吧手打團]”
“當然是說說景離失蹤的事了,”葉安安斜了下嘴角,“首先,你剛剛打開的電話屏幕上根本沒有顯示未接來電,你卻說你可能是沒聽到,這說明你要麼是在逃避什麼事情不想接電話,要麼就是做賊心虛不敢接電話。其次,現在是下午…半,根本不是吃飯的時候,而且你明明已經知道景離失蹤了,卻還有心情約了別人一起吃飯?你是沒肝沒胃還是沒心沒肺啊?最後,”葉安安伸出食指在餘曼額頭上擦了一下,豎在她眼前擺了擺,“這大冷天的,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你到底在緊張什麼?”
餘曼一臉死灰,顯然她沒有想到葉安安會這麼快知道景離失蹤的事。
“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景離的什麼人,跑這裡來狗拿耗子。”餘曼輕蔑地瞪了葉安安一眼。
“什麼關係?”葉安安挑了下眉,“可以說是切身利益關係,有人揚言說景離要是少一根頭髮,我就得跟着掉一百根,我頭髮本來就不太多,你說,這個關係大不大?”
“……”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點什麼,”葉安安走到餘曼身前,打破她們之間的安全距離,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最好現在說,不然你知情不報,就不是跟着掉頭髮這麼簡單了,景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很有可能會被壓成斑馬線哦。”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用不着你一個外人插手,我自己會解決。”餘曼走到門前打開門,“請你現在出去。”
“好吧,”葉安安無所謂地抖了抖肩,“但出去之前我想借用一下你們寢室的電話,你知道的,我需要通知景離家裡一聲,不然最後真出了什麼事,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說着向門口掛着的電話走了過去。
“你不能這樣,”葉安安剛拿起話筒,卻被餘曼一把按住,她終於不能繼續保持冷靜了,“你,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除非你能給我一個解釋。[wzdff貼吧手打團]”葉安安將電話放下,轉身倚在身後的窗棱上。
餘曼低頭沉默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好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景離的家人?”
葉安安伸了伸頭,眯着眼睛低聲問,“你把他怎麼了?”
餘曼咬了咬嘴脣,說,“一個追了我很久的男生知道我和景離在一起後受不了這個打擊,昨天就挾持他把他帶走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我正準備過去呢。”
“一個追你的男生?”葉安安毫不掩飾她眼中的懷疑,“還有,你要是剛剛纔知道,我半個小時前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不接呢?”
“我,我,”餘曼眼神慌亂地向四處飄了飄,最後伸手拉開斜跨帆布包的拉鍊,從裡面掏出一疊信封,“這些是他以前寫給我的信,我希望他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別再爲難我們。”
葉安安手指纏在肩膀前的一縷秀髮,扭捏地繞了繞去,特別羞澀的說,“人家這麼多信你都留着吶,真是太感人了哦,以前的什麼情分呀?共飲一江水還是同蓋一牀被呀?”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餘曼終於一閉眼,說了實話。
“哦~”葉安安緩緩點了點頭,義無反顧地回身抓起身後的電話。
“你幹什麼?”餘曼剛要衝過來,被葉安安一伸手在抵在一步之外,但她仍然掙扎地去搶電話,“你不是答應我不打電話的嗎?”
“開玩笑,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再說,景離傢什麼情況你心裡不可能一點概念都沒有吧?你那個前任男朋友能做出這麼缺心眼的事明顯就是心裡有問題,人格不健全,你過去就能解決事情了麼?你以爲你是美*女戰士還是超級瑪麗啊?”
“可是這件事要是被他家裡知道了,他們一定會對我產生成見的,到時候不同意我們繼續在一起怎麼辦?”餘曼眼淚汪汪一臉懇求地看着餘曼,“我求你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不可以先不要打這個電話。”
葉安安達到了讓她俯首聽話的目的,轉回身反手掛上電話,點了點頭,“現在不打也可以,第一,把你手機交出來,第二,帶我一起去。”
十分鐘後,葉安安坐在出租車上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理會身邊喃喃自語手足無措地餘曼。
過了一會,葉安安身體向前傾了傾,問司機,“師傅,還要多久能到?”
“兩三分鐘吧。”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笑呵呵地看她一眼。
葉安安從兜裡掏出餘曼的手機,給莫芳留給她的手機號裡發了一條短信。
“你在幹什麼?”餘曼趕忙緊張地探過頭來。
葉安安把手機扔還給她,手臂架在旁邊的窗棱上繼續保持沉默,她突然覺得自己深受莫芳的真傳,把什麼叫惜字如金演繹的淋漓盡致。
餘曼慌忙地打開手機,找到那條剛剛發出去的短信:凌雲北路第四小學南倉庫,署名葉安安。
“這是什麼,你這是給誰發的?”餘曼尖銳的聲音一個調升一個調的挑戰着葉安安的耳膜韌度。
“當然是通知景離家裡了,”葉安安不耐煩地扣了扣耳朵,“這是我能做的最大極限了,如果我們過去能把事情解決,就讓你那個大腦神經短路的前男友趕緊消失,我們再胡亂編一個理由搪塞景離家裡人,但要是解決不了,他把你們殺了倒是無所謂,但要是讓我幫着分屍怎麼辦?我可不幹力氣活。”
這時,司機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葉安安腦袋又一次‘嘭’地一聲撞在前面的靠背上。
我這一整天都在爲世界和平做貢獻,這是招誰惹誰了我?葉安安一邊揉着腦袋一邊鬱悶地嘀咕着。
駕駛座上的司機師傅轉過頭,雙手緊緊地扒着椅背,恐懼但同時又有點因爲刺激而興奮的低聲問她:“你們這是要去殺人嗎?”
“我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麼會去做這種事。”餘曼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司機大哥的話。
葉安安翻着白眼拉開了車門,感嘆道,“一個受了高等教育的傻蛋,是多麼可怕的傻蛋啊~”
她們穿過第四小學的操場,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小倉庫,餘曼輕手輕腳地跟在葉安安身後,一臉鬼祟地四處張望。
葉安安回頭看了她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感情你這是做賊呢?你剛剛那英勇無敵,企圖身披羊皮潛入狼窩的狠勁到哪去了?”
“我只是有點擔心,萬一高楊帶着什麼兇器怎麼辦呢,棍子或刀子什麼的,他脾氣一直不好,我怕……”
“羔羊?”葉安安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名字有特色啊~那我要收回我剛剛說的那句話了,你這分明是披着草皮往羊窩裡鑽嘛~”
“葉安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我們這不是在演戲。”餘曼氣急敗壞地看着葉安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呵~”葉安安繼續噙着嘴邊的笑意,一把推開倉庫的角門,“你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麼,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葉安安和餘曼一前一後進了倉庫,“有人嗎?”的‘有’字剛抵達到牙齒位置時,葉安安不禁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地上躺着三個男人,景離正蹲在其中一個男人身邊,手裡握着男人的手腕,用他無比純真而又柔和的目光看着對方痛的呲牙咧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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