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就是彭兵要出國的日子,她應該去送送的。
等到最後總結做完,林微終於有機會過去。
“不行,不能有特例。”
主管聽完,搖搖頭。
林微見她表情不似作假,毫無轉圜的餘地,終於退一步,“老師,那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只是家裡沒電話,實在是不方便。
“不行。”
林微:“……”
“好了,你就好好集訓吧。你家裡有人,總可以把這件事兒給辦圓滿的。”主管說着,“老師看好你,你別自己拖後腿。”
林微閉閉眼,“嗯,老師,我知道了。”
她有給彭兵做攻略,細緻到怎麼坐飛機。
再加上彭兵以前偵查兵的經歷,這些對他不會是難題。只不過,人這種生物,感情佔據絕大部分,她亦然。
彭兵之與她,就像是前世默默付出的哥哥,單薄而又韌性,孤獨而又熱烈,起初她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但現在,真是想看朋友對未來起飛的姿勢。
只不過,這邊也是有紀律的,她只能忍了。
轉眼,彭兵離開首都,出國求學。林果也到了開學時間,看着整潔的校園,她充滿了興奮。
孫芳拉着她的一隻手,“到時候老師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不會也沒關係。”
她怕程曼他們不清楚這邊的情況,直接請了假送林果去上學。
林果過去,問了大概半個小時,然後順利過關。
把她交到老師手裡,孫芳和程曼走出了學校。
倆人怕她找不到路,在外面等到中午放學。之後孫芳繼續上班,程曼接手了最初的接送任務。等過了三天,確定林果一個人上學沒事兒,程曼迅速投身餐飲事業。
在集訓地的林微,完全沒有管這些,因爲今天就是最後的淘汰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次特訓。
站在臺下,聽着臺上老師一個一個的念人名兒,林微突然有些緊張。
時隔那麼多年,在專業上,她第一次有那麼一些不自信。
人才濟濟,是她這段時間集訓的感悟。
果真一山更比一上高。
唸到最後,老師停頓了一下,“剛纔喊到的同學,現在有一天的休息時間,所以你們想要做什麼,儘快出去辦吧。明天早上六點,我們跟以往一樣,繼續早讀。”
同學們的歡呼聲讓林微從半清醒狀態剝離,看着周圍歡呼的人羣,林微一瞬間的懵,等看到杜蕾和紅書的表情,才驚覺出了意外。
就在剛纔,自始至終,老師都沒提自己的名字!
爲什麼?
林微一些不敢置信,自從進入集訓基地,她沒有一天偷懶,而且儘可能的做到了極致。如果做到這個地步,還能被淘汰下來,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可事實就是這樣,到目前爲止,被選上的人的名單裡,沒有她!
她都能聽見嘲諷了。
隊列的西北角,已經有人小聲議論,外加幸災樂禍。
“呵呵,整天一副除了學習我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心思的樣子,可到頭來呢,還不是被淘汰了!”
“是啊,平時的穿戴都挺好的,可現在看起來,也不過是虛有其表了。形體課和基本的化妝學得倒是挺好的。”說着,這人還偷笑了兩聲。
林微能感覺到那些視線,但她不想理會。她只是在想,她哪裡做錯了,纔在自己覺得又突破了一些的時候栽了那麼大一個跟頭。
她看着老師,老師卻沒看着她,而是說道,“剛纔沒喊他名字的同學,你們可以回家休息幾天,然後繼續回到你們的學校上課了,……”
林微聽了這話,立即轉身。
既然這裡沒她的事兒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雖然,不那麼光彩加身。
該盡力的,她已經盡力了,至於結果怎樣,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結果定下來,爭辯也沒意思。
反正她在這次集訓中學到了很多,已經值了。
“哎,林微同學,你先別走,到辦公室一趟。”
林微才走出兩步,就有人喊住她。
她回頭,沒說話,只是不解地看着老師。
別說她停住了,就連那些本來沒被喊到名單的,也一致地停了下來。
“老師?”
都淘汰了,她心臟又比較健康,實在不用做心理疏導。
“是這樣的,我有事情需要跟你單獨談。”老師看着她,“我先去辦公室等你。”
單獨聊聊?
能聊什麼?
好吧,讓去就去,畢竟她在這兒學到了不少東西。只不過等會兒真要給她做心理疏導,她還是得拒絕,一寸光陰一寸金,不能浪費時間不是?
“林微,老師找你聊什麼?”
都是淘汰者,也無所謂誰比誰高一等。看了一眼林微的穿着,問話的人笑了笑。
“不知道。”
林微認識她,卻沒跟她怎麼說過話,這會兒雖然覺得奇怪,還是回答了她。
“真不知道?你可別騙我們。大家都是淘汰生,也沒有什麼競爭關係了,有什麼不能說的?”旁邊有人附和。
“我不知道。”
林微再次強調。
大家都不是傻子,剛剛她的表情和動作,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老師說讓她去她辦公室,她也很懵的好不好?
“不說就不說,瞧你緊張的。”有人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還有些人站在那兒觀望。
杜磊和紅書走出來,看着林微,“怎麼回事兒,我們覺得每次淘汰,都跟你沒關係啊。”甚至可以當作範本。
本來林微就夠認真,集訓期間沒有別的事兒干擾,她更是一頭鑽了進來,成績有目共睹,蹭蹭往上漲。
“可能,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考量吧。具體怎麼樣,咱們誰也不知道”林微擺擺手,“不管怎麼說,這次集訓,我終歸是賺到了。”
林微笑得明媚大氣,眼睛彎下來的弧度,讓笑容越發感人。
“好了,我們也不能拉着你一直閒聊,老師找你,你就乖乖過去,別的什麼也不要想,就當這是班主任的臨別贈言好了。”
杜磊笑得得意,“不管怎樣,你一直是我們反映小組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