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開門出來的時候,小孫已經等着了,他垂着頭,手裡夾了一根菸,並沒有點燃,不辨神色。
“樓下有人等着,我就不送你過去了。”小孫看了林微一眼,“這是車牌號。”
林微一怔,趕緊說了聲抱歉,這才匆匆下樓。
是她考慮不周。
唐濟本就沒去住招待所,想做什麼,她也是能猜到一個大概,那就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
昨天跟陸建華告別之後,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卻沒想起來。現在看看,她錯就錯在昨天沒有跟唐濟說過這個事情。以至於還要讓他們來調整!
陸建華等在二樓的樓梯口,看林微下來,倚着欄杆的身子站直,上去要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卻被林微躲了一下,“就是幾件衣服,沒什麼分量的。”
見她堅持,陸建華也不說什麼了,嘆了口氣,跟她一起往外走。
去車站的路上一切順利。
到了車站,陸建華開始從車子裡搬東西,林微和唐濟的人在旁邊幫着搬。趁陸建華不注意,她塞了一千五百塊錢在他的車裡。然後又把一個便條放在副駕上的位子上。
這人買的東西很齊全,除了吃的穿的,還有一些電器類。如果只是一個照相機,一個收音機等等之類的,她並不需要掏這麼多。關鍵是,這人買了一臺電視機!
她雖然不知道這臺電視機是黑白的還是彩電的,但就看這個電視機的牌子,那價格應該也在1000左右……
黑白會便宜些,彩色的就要貴多了。這還是一個rb的牌子,在國內賣起來,說實話不便宜。
國產的黑白電視機,一臺也要四五百塊錢呢,更何況這個似乎還是彩電的……
東西倒都是好東西,可就是貴了一些。如今的她暫時不求吃穿之外有多好,所以這些東西對她來說,着實是不想承受而承受着。
陸建華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小動作。直到把她送上車站,回到自己的車裡,纔看見便條下面的一疊子大團結!
一時間,臉黑了個徹底。
倒是唐濟這邊的人,看見車子副駕上放着兩盒好煙,開心起來。他就是奉命開車過來幫個忙,倒是弄到了點好煙,值了!
一到車上,林微便脫了鞋子外套,在鋪位上休息起來。
這些天沒怎麼休息,如今車子一啓動,稍微一搖,她的睏倦便洶涌襲來。
除了吃飯,林微幾乎都在睡覺。算是一路睡回了首都。
因爲已經比請假的時間遲了,所以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下了車,林微直接找到在旁邊等着給別人提起行李賺錢的人,讓他們幫着把東西搬到車站外面。
好在剛剛下車的時候有幾個人幫忙,這纔沒耽誤事兒。不然她還真有點發愁是不是找乘警幫忙把東西搬下車子了。
這次回來,她買的東西,連帶着陸建華買的東西,滿滿當當的裝了一大車。
當然,這車肯定不是私家車,也不是後面出來的出租車。
出租車始於哪一年,她不太清楚。但卻知道一九八零年後期,出租車才興起。初衷並不是爲了國內民衆,而是因爲國家的經濟發展,外賓越來越多,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如果再沒有出租車代步,實在是一件頭疼的事兒,後來出租車才迅速發展,彷彿一夜之間開遍。
現在才一九七九年的三月份,說實話,還有的等。
把東西都裝上三輪車,那人看了看林微,還是拿出繩子又綁了一遍。
“走吧。”
林微笑笑,並不拒絕。
這東西金貴,真要是弄個不好,萬一摔着了,對別人對自己還真是個損失。
“好嘞!”
那人踩上腳蹬,一使勁兒,迅速滑了出去,“我這三輪車,你別看有點舊,可乾淨了呢!昨天我又給車子上了一點油,你都不用擔心路上會耽誤時間!”
說話的人一臉自豪。
走了大概十分鐘,林微想了想,讓這人先不要去李啓那兒,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四合院。
這麼一週多沒回來,首都已經綠意明顯,想必再過半個月一個月,就應該是春意盎然了。
林微坐在車轅上,笑眯眯地看着周邊,頓生一種回家的感覺。
到了四合院門口,林微掏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對騎三輪車的老漢說道:“大爺,等會兒家裡要是沒人,您給幫忙搬一下東西。車前和搬運費我一塊給您,可以不?”
“好!”
這算是額外一筆錢,他咋能不答應?
開了門,林微見院子裡沒任何反應,就連大壯和黑點也不在,眉頭不由皺了一下。
“嫂子?嫂子你在嗎?”
見院子裡空無一人,林微把耳室的門打開,“大爺,除了這個電視機,麻煩把東西都搬到耳室去。門我已經開了。”
老漢看了一眼林微的手指指向,點點頭,先撿輕便的東西搬,隨後纔是重的。
搬完之後,看着林微,等她發號指令。
把門關上,林微嘆了口氣,這才讓人跟着她去了李啓那兒。
把彩電放下,按照說明書搗鼓了一會兒,這才笑道:“有了這個東西,以後先生你們就可以足不出戶的知曉國內大小事了。”
電視安裝好通了電,打開搜了搜,已經有幾個臺可以看。
李啓面露訝色,“這東西不便宜吧?”
“還好。”林微笑道,“我完全可以承受得起。哎對了,先生,孫姐每天還是那麼晚回來嗎?還有王志父子,怎麼也不在?”
老王頭不是每天下午都在的麼?
“小孫還好,這不還沒到下班時間嗎?她怎麼可能回來。”知道林微不想和他討論錢的問題,李啓只好順着她改了話題,“老王這段時間兢兢業業的,我見天暖了,就讓他回家呆兩天。”
老王頭家裡的菜地得種起來,他這邊已經種好也都發了芽,沒啥事兒需要他們操心的,索性就給倆人放了假。
“那結石呢?”林微看了一眼王阿珍的房間,意思不言而喻,“結石排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