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霞害怕這個時候的林微，就連程曼和林果都愣住，忘了發聲。
林志正想說點兒什麼，卻發現不知道從何說起。楊文慧心下猛地一跳，有心想維護一下林書霞，可看到她那張猶自含怨帶恨的臉，維護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楊文慧也是委屈的，辛辛苦苦供用孩子上學，忙着給她張羅婆家，結果就得到這麼一個回報，心裡升起了無限悽苦。
“都給我坐下吃飯！”林微率先坐下，舉起甜甜的黃酒，“十一月快過去，我先預祝大家元旦快樂！”
她沒看林書霞，卻叫轉身欲走的林書霞渾身發毛，咬咬牙，便坐了下來。
“吃飯吃飯。”林志正笑呵呵道，“都不是小孩子了，吵架也得看場合。”
林老爺子抿了一口白酒，慢慢道，“以後你們兄弟倆想聚聚就聚聚吧，孩子們要是不想來，就不要讓他們來了。”
林書浩紅着小臉，羞愧不已，站起來，看着程曼和林微道，“嬸嬸，微微姐，我代我媽和我姐給你們道個歉。”
他媽和他姐雖然長得是個大人，卻做得不是一個大人應該做的事兒，他……他不知道該怎麼糾正她們……
“坐下吃飯吧。”程曼擺擺手，“你好好學習知識，學習做人的道理就好。其他都是大人的事兒。”
林果悄悄瞥了一眼認真吃飯的親姐，砰砰亂跳的小心臟才緩下來。
可真是嚇人，現在安靜吃飯的樣子也嚇人。
“媽，微微姐幫了我和二姐很多，尤其是學習上。我和二姐能在首都還跟得上大家，甚至超越大家，跟微微姐密不可分。”林書浩認真道，“國家公務人員只有清正廉潔，才能對咱們國家好，你就不要再添亂拖國家後腿了！”
“如果，如果你還找叔叔嬸嬸和微微姐辦私事兒，那我就離家出走！”林書浩小臉緊繃，“即便是你們找到我，我以後也不養你們老！不給你們摔火盆！”
楊文慧“嗷”一下跳起來，“你個小兔崽子，咱們家哪一樣不緊着你，你！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對得起我和你爸嗎？”
“我就是這樣想的，也會這樣做。”林書浩說完，便坐下，像林微一樣，安靜地夾菜吃飯，不管楊文慧說什麼，都不搭理，少年青澀的臉上滿是堅定固執，叫楊文慧慢慢息了火氣，不再叫囂什麼。
林志正被林書浩這樣一番話驚到，像是想到什麼，有些觸動，也低着頭，食不知味地夾着菜吃。
林書霞看着這個情況，抿嘴輕笑，呵呵，果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瞧瞧，自己嬌養出來的兒子，還有那寄予厚望的女兒林穀雨，有誰幫她說話？
沒有，一個都沒有！她這一輩子除了嫁給爸爸林志正，其他就是這麼失敗！
都安靜下來，便都沒有再開口。
林微是想活躍一下氣氛，最起碼讓自家爸媽不那麼壓抑，可工作一直忙了差不多四五個月，每天都在說話，都在動腦子，除了剛纔讓林書霞閉嘴，她現在真是沒有一點兒力氣說話了。
默默吃完飯，林微長長嘆了口氣，想着自己剛纔喝了一點兒黃酒，也沒急着走，而是跟程曼在廚房裡慢慢說着話。
林穀雨和林書浩，還有林果一起搶佔了廚房，程曼不放心，便在一邊兒幫着忙。
於是，林微就只能站在廚房，跟他們說着話，或者偶爾拿個碗筷擦乾淨放回碗櫥。
“一年又快過去，”林微笑道，“再做一下體檢吧。等果兒穀雨他們放假，我讓小常接你們去醫院。”
“啊，姐，能不能不去啊？”林書浩個子已經有一米七二的樣子，聞言一下佝僂了背，“我這檢查一次就要抽血，得吃多少才能把血攢回來啊……”
“就沒見過你這麼沒用的男生！”林果鄙視道，“我和穀雨咋不像你這麼膽小？”
林書浩瞪眼，“我這不是膽小，我這是珍惜血液！今年下班學期快開學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獻血，我說什麼了？”
林穀雨跟林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爲什麼你的眼裡常含淚水……”
說完這一句，便哈哈大笑起來。
林書浩：“別欺人太甚，有本事在籃球場見真章！”
“還是乒乓球吧。”林果扯扯嘴角，“想用身高優勢碾壓我們，也得看我們給不給你機會，哼哼！”
林微願意聽他們說些校園生活上的事兒，便也沒打斷他們，笑着聽他們說完，纔開口，“所以，果兒負責把放假時間告訴小常，到時候他會提前把事情處理好，你們直接去就好。”
“沒問題的，姐姐。”林果一口應下來，然後撓撓頭，“那曉曉呢？”
三小要打防疫針啥的，小孩子太小，就不用體檢了。可是拂曉，哼哼哼，還是一起互相傷害吧？
“你是不是傻？”林微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曉曉還小，再說還有她太姥爺看着呢。”
“那……其實，也可以讓我們——”讓我們跟拂曉一起享受頂級國手的診斷，免了體檢吧？
可惜不等她說完，林微便拋給她一個眼神，叫她自己體會了。
這邊停止鬧騰，那邊程曼嘆了口氣，“又要體檢啊？去年不是體檢過了麼？也沒啥毛病啊。”
說實話，她是真不喜歡去醫院。總感覺一進去，腿就軟了，氣也弱了，好像生死都不在自己手裡了一樣。
“還是先檢查一下吧。”林微不容拒絕，“還有姥姥和舅舅，也得去檢查。孫姐她還在哺乳期，之前生產就差不多做過一些簡單的檢查，這次就不要去了。媽你記得跟孫姐解釋一下。”
她剛纔把燕窩留給她，其他忘說了。
“好。”程曼也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就果兒放假第一二三天吧，其他時間走不開，而且果兒又得去一趟港城，去演一個女演員的小時候。”
林微點頭，不吝嗇給妹妹送人情，“你出發的時候去我那兒，我那兒還有些好茶葉，你跟王姨說，她會給你拿。”
她到時候不一定有時間專門候着她。
“對了，姐，包國瑞和俞青安你還記得嗎？”林果道，“我夏天去港城，他們說了讓我給你帶聲好，另外想叫王姨給做幾罐醃辣椒給他們，讓我寒假給他們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