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隨着時間的推進,他還住習慣了一樣,襪子衣服也不洗,沒換洗衣服,就找孩子爸借。
自在得很!
要不是礙着一分面子,她是不想再忍了。
“我想做體面的生意。”
劉進學溜達了幾天,這會兒看着林微光鮮的樣子,突然靈機一動,再次重複道,“我想做體面的生意。”
體面的生意?
林微腦子極速轉動,也沒想出來這個年代有啥體面的生意。
“你有生產資本嗎?”
林微問他。
作爲供應方,都是別人求着要貨,這樣算是體面的生意吧?
“啥?”
劉進學擺擺手,“你說明白點兒,別拽文。”
唐慎這會兒也聽明白了,笑了一聲把劉進學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給別人?”
劉進學一愣,“我,我沒有東西可以賣給別人!可是我有腦子!”
“現在不缺聰明人。”
劉進學眉毛一擰,跟唐慎叫板:“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確,腳踏實地學門手藝,等你賺到了錢,再去想什麼體面的生意,賺大錢。”
唐慎面色沉凝,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劉進學不防唐慎突然變了氣勢,到嘴的反駁突然卡在嗓子眼,猛然低下頭,不敢跟他對視。
有心想鼓起氣勢,甩袖子就走,想想沒地方呆,還是留下了。
唐慎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緩緩開了口,聲音裡帶了一點壓迫,“不想學做飯?”
“……我學不會,不喜歡。”
劉進學低着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尚且能說出囫圇話。
“做傢俱?”
“……那得當很長時間的學徒,還不定……入……入門……”
唐慎冷笑一聲,“總之,就是不想做費力氣的活兒?”
劉進學不說話了。
“你上了幾年學?之後又學了哪些知識?”唐慎慢慢道,“如果學識也不夠,那麼我能很肯定的告訴你,你想做的那種體面的生意,你不夠格!”
劉進學不說話,臉上已經有些憤恨。可他不敢衝唐慎發火,那人太可怕了!
程曼道,“小學……三年級,後來就沒學什麼了。”
平時在村子裡也沒幹什麼正事兒,前幾年娶了媳婦兒,也沒學好,他媳婦兒被他打了不少次,夏天的時候再熱也不敢露胳膊,就怕胳膊上的傷痕露出來。
“小學怎麼了?”劉進學怒了,憤怒地看着程曼,“小學礙着你了?!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學生,你也不是什麼大學生,在這兒侮辱誰呢?不想讓我住你家裡面,你就直說!”
林微笑笑,坐着沒動,“那我就直說了,不想!”
已經撕破了臉,即便是後面對他再怎麼好,他回到村子裡面估計也沒有什麼好話。既然這樣,爲什麼還要爲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勉強自己去接受一個好高騖遠自識不清的人呢?
“我沒有問你!我問的是嬸子!”
劉進學聽林微這麼說,心裡咯噔了一下,語氣還是硬的,態度已經開始軟化。
林微轉向程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看着她。
程曼渾身一震,從自家閨女臉上、肚子上劃過,看着劉進學道,“自從你來這邊,我對你沒有一點怠慢,該吃該喝該穿的,都給你準備齊全,甚至……”
她想說他不換內褲的不洗襪子的事兒,可想一想,還是沒好意思說。
“甚至你想學什麼,我和孩子爸也都幫你再三過濾了一遍。什麼適合你的手藝,我們也有打聽過。但是每一樣你都不樂意去做,只想着做什麼體面的大生意……”
程曼很無語,“你不知道什麼是體面的大生意情有可原,我們開了一年多的飯館,至今也還不知道怎麼樣纔算體面地去做生意……”
是,現在下海做生意的人很多,但她知道的生意無非就是開個館子,或者憑藉手藝做點活兒賺錢。
他說的是啥,她根本就不理解。
“你們不願意教我,也不想我住你們這兒,也行。我送老太太到首都,這花的路費,路上的吃喝,還有老太太借我的錢,你們總得給我吧?”
農曆二月份的時候,老太太回來,各種說首都如何如何的好,炫耀自家的孩子多有本事兒,多賺錢,就連老大林志遠去市裡開飯館的錢,也都說了是老二林志遠給的。
當時聽的人很多,他也就上了心。兩週前,老太太說自家閨女懷孕了,吃不下,睡不着,老嘔吐,家裡沒有人照顧,就想來首都。
可是她手裡沒有錢,老爺子也不給她,更是告知村子裡的人,誰要是給她錢,絕對不還,於是老太太一分錢也沒借到手。
他思前想後,跟老太太商量好就一起來了首都。
想賣個好,找林志遠借個幾千塊,路上的錢自然是他掏的!
“你花在誰身上,就找誰去要。”
唐慎坐着不動,擡手指着外面,冷然道,“去收拾東西!”
話音未落,那股子當兵的鐵血味道一下子瀰漫開來。
程曼覺得直接趕人,有些有些抹不開面子,想站起來說兩句,卻被林微一個視線定在原地。
嘆了口氣,程曼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劉進學見程曼也不說話,來自唐慎的氣勢越來越強,“哼”了一聲,氣沖沖的去收拾東西了!
見他出了客廳,唐慎笑笑,朝程曼道,“媽,對不起,這事兒我處理的不夠委婉。”
說着,看了林微一眼,見她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這才放下心來。
“媽,我覺得唐慎做的沒錯。”林微看着程曼,無奈道,“我對他根本沒印象,這也就算了,能幫就幫唄。但是你看,他是個能幫的人嗎?飯都喂到嘴邊了,還不願意吃……”
這種程度的手高眼低,跟好吃懶做有什麼區別?
“直接點就直接點兒吧,省得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這樣扶不起來的人,你指望他說你一句好,指望他在村子裡說點什麼好話,可能嗎?即便是可能,與你而言有什麼用?”
程曼有點猶豫,“那是不是把錢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