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刻的失神後,林花枝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青鎖眼裡含着淚,斷斷續續的說道:“不知道呢,我還沒回到家,是雨陽哥打發人來通知我的,順道讓我和春白姐姐說一聲。姐……”青鎖手死死扣着林花枝,顫聲問,“我哥不會有事吧?”
林花枝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安慰的輕拍青鎖的手。
給春白留了口信,林花枝在街上攔了一輛馬車,帶着青鎖飛快的往家趕。
到了家門口,還不等馬車停穩,青鎖心急的一掀簾子就跳了下去,驚得林花枝在後面心直跳。好在,林雨陽在院裡聽得門外有聲音,一出門口,就見一團黑影撲了過來,下意識伸手接住,待看清懷裡的人兒,林雨陽也驚的一頭冷汗,厲聲道:“青鎖,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剛剛的動作有多危險?”
青鎖眼淚刷一聲就流了下來,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防,緊緊扯着林雨陽的衣領,急聲道:“我哥呢?我哥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是不是?”青鎖一連幾聲的是不是,讓林雨陽一時之間也慌了手腳。
林花枝從馬車上跳下來,見林雨陽手忙腳亂,手也不知道放哪,一邊勸慰着青鎖,一方面又不敢掙開青鎖的拉扯,恐傷到人。
林花枝從身後摟住青鎖,林雨陽這才喘着粗氣後退兩步,急急道:“青鎖,你別急,你哥沒事,人好好在呢。”
林花枝聽了這話,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沉聲問道:“怎麼一回事?”
林雨陽往後院裡瞅了一眼,示意進去再說。
青鎖早就衝進了院子,林花枝見林雨陽臉上神色還算平靜,心裡雖然有疑問,可是也沒之前那般擔心。
進到後院,在進屋前,林花枝轉身問林雨陽:“沒去請大夫嗎?”
林雨陽應道:“大夫已經來看了,纔回去一會。大夫說不是什麼大事,青凌沒傷到內裡,只是些皮外傷罷了。我倒是奇怪,青鎖怎麼這麼着急?”
林花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路上遇到青鎖的,那孩子心裡擔心着急,說話也不利落,我也沒聽個明白,只知道青凌出事。”
林雨陽一嘆氣:“我知道了,定是我讓帶話去的那小子沒把話說明白,讓青鎖誤會了。”
林花枝不由揚眉:“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雨陽聳聳肩:“你自個去問青凌。”
進到屋裡,見青凌正斜依在牀頭,臉色雖蒼白可精神還不錯,青鎖半伏在青凌懷裡,肩膀一動一動的,看樣子哭的很傷心。
聽得動響,青凌擡頭看來,見是林花枝,虛弱的衝她一笑,然後比了比懷裡的青鎖。
林花枝會意,等青凌哄了一會,青鎖情緒沒之前着急,她打發林雨陽帶着青鎖出去,屋裡只剩下林花枝與青凌兩人。
扯過一把椅子坐到青凌對面,林花枝打量了他好一會,才沉聲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人來鬧事嗎?”青凌臉上有一塊烏紫淤青,很明顯臉上捱了一下。
青凌點點頭:“是,我也沒想到有人來鬧事,偏生巧了,店裡一個人都沒在,那些傢伙就鬧上門來,我一個病秧子,實在不是打架能手,身上捱了幾下。”
林花枝看去,青凌掩在袖下的手腕上還有幾處破皮,他嘴中的“捱了幾下”倒顯得輕描淡寫了。
林花枝心裡不悅起來:“知道是誰幹的嗎?有什麼頭緒沒有?”
青凌苦笑搖頭:“很乾練的幾個漢子,進門話也不說,直接就開始砸東西。”
“沒傷到人就好,東西壞了買新的就成。”
可是青凌嘆氣的搖搖頭:“那些是小事,問題在於,這個月幫毛家調配的原料全毀了,再趕製一批出來,要一段時日,我是擔心,毛大嘴那邊……你不好交待。”
林花枝沒急着說話,低垂着眼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好一會後,她擡頭看着青凌:“你剛剛說,那個時候店裡只有你一個人在?”
“是。”
“那麼……”林花枝頓了下,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你看,會不會是毛大嘴下的黑手?”
青凌一驚,呆愣片刻:“那個時候我剛剛把人打發出去辦事,所以不存在毛家那幾個學徒提前知道有人來鬧事,故意避開。應該……不是毛大嘴。”青凌也不敢肯定。
林花枝卻不是這樣想的,聯想起之前毛大嘴對她的警告,直覺,林花枝就是認定今天這事背後黑手就是毛大嘴。
青凌見她臉色,不由再仔細想想,末了,青凌沉聲道:“恐怕事情還真不簡單。”
是不是毛大嘴指使的倒不重要,關鍵在於林花枝實在猜不透毛大嘴的想法。如果今天真是毛大嘴指使人打了青凌,那毛大嘴又是什麼意思?
屋裡兩人都沒出聲,眉頭都皺着深深的,顯然這其中有一些地方,着實讓人想不明白,猜不透。
屋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花枝剛一擡頭,就從春白從屋外急急衝了進來,一下就撲到青凌牀前,驚惶的道:“青凌,青凌,你怎麼了?你哪不好?你可不要嚇我呀。”
青凌無奈的衝林花枝眨眨眼,又忙於安慰春白。
大約一刻鐘後,聽了事情經過的春白,冷笑一聲,轉頭看着林花枝問:“你知道今天誰去了店裡嗎?”
林花枝不解,春白怎麼提起這個,她唔了一聲:“聽店小二說,來的個是很重要的客人,是你親自招呼的,是誰?”
春白俏臉一板,冷冷道:“毛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