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心裡突突突地直跳,連問兩聲怎麼了,伊之凡都說不出話來,只說你快點來吧。
何西關上電話,出了門就打了出租,直奔伊之凡去了,遠遠的就見伊之凡的那個街角站滿了人,一羣警察在那裡。
何西心裡就更害怕了,腿都軟了,他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就見在金學美家商鋪門口,趴着個人,渾身是血,整個人的身體都扭曲了。
人的腦袋竟然朝身體後面轉了過去,胳膊居然向後反方向甩過來,要是人活着,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把胳膊打斷了才行。
何西透過人羣的縫隙,就見那人緊緊地閉着眼睛,嘴裡淌出了一縷污血,她的後背上插着一把刀。
何西一見之下,心裡跳得更厲害,這個人不是金學美是誰?
金學美死了。
她被人殺死了。
公安局的人正在勘察現場,還有幾個女人被拘押在一邊,有一個正是前兩天跟着何西進屋,要鬧事的那個女人。
這時候,幾個女人都瑟瑟發抖,有的人褲子都溼了,地上還有一灘水,顯然是剛纔的兇殺案把她們嚇得尿了褲子了。
靠,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何西惦記着伊之凡,想過去看看伊之凡,還沒等過去,就見伊之凡也給帶出來了,然後警察用警車把幾個女的給拉走了。
何西滿腹疑問:是誰殺的金學美?該不是伊之凡吧?還有,驢子強哪裡去了?
警察已經着人來把金學美的屍體拉走了,說是要進行法醫鑑定,現場的人都散了,何西也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早晨,何西剛起牀,就有警察來找他了,全宿舍的人都嚇壞了,不知道何西這是在外面闖了什麼禍,何西對大家說:“放心,我沒事。”
何西進了警局,審訊就開始了。
其實早在何西佈局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怎麼說。
警察問他:“知道把你招呼來是爲了什麼吧?”
何西很是茫然地道:“不知道啊,你們給個提示唄。”
“你老實點。”警察呵斥道。
“我自從進來就一動也不動,還要我怎麼老實?”何西做出一副很冤枉的樣子。
“我是讓你態度老實點。”警察沒好氣。
“我一直很老實啊。”何西就一直做出一個睡覺打呼嚕的無辜樣子。
看鎮唬不住何西,警察只好主動亮明瞭話題:“你是不是,曾經說過,誰要是把伊之凡趕走了,你給誰三萬塊錢?”
“靠,不能吧?我啥時候說過這話?這不像是我這麼老實的人說的話啊。”何西很是委屈。
“砰……”那個警察拍了桌子:“要不要提醒提醒你?”
“麻煩不麻煩?要是不麻煩,你提示一下也行。”何西裝得簡直就像缺心眼似的。
簡直要把辦案的警察氣魔怔了,咬牙切齒地提示道“12月26日,你在伊之凡家門外,砸了她的玻璃,然後說,不信趕不走你。你還對看熱鬧的說,誰要是趕走了她,就給三萬塊錢。”
何西一拍腦瓜子:“想起來了,當時氣壞了,不過,警察同志,我可沒錢,哈。那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的。”
警察嘆口氣:“行了,你承認了就好,告訴你,出人命了。”
何西大吃一驚:“啊?誰出事了?”
那個警察譏諷地看着何西:“你想不到吧?你以爲嚇唬嚇唬,可別人當真了,有人爲了你這句話,就真的去往外趕人了,結果被伊之凡的男朋友給捅死了,你等着負法律責任吧。”
何西叫起來:“憑什麼?哪條法律規定,我嚇唬嚇唬誰,我就得負法律責任?哦,我說把誰趕走給三萬,他就去趕誰走啊?我說話那麼好使嗎?誰給作證啊?跟我籤合同了嗎?再說了,那依之凡在這之前,就天天被她的鄰居追着打,她報了警,派出所來了也沒人管,怎麼出事了,倒怪起我來了?不是負法律責任嗎?也行,派出所不作爲,追究不追究責任?她的鄰居商鋪,弄了一幫老孃們天天上門打她,給她鬧事,在她門上潑屎,你們誰管過?你們是不是特意留着,好讓他們出人命?“
警察被他質問的張口結舌,無奈之下,就只好拍着桌子吼叫:“老實點,你老實點。“
何西第二天被放了出來,這個事畢竟跟他沒有直接的關係。
出來後的當天晚上,何西見到了伊之凡,後者瘦了,整個人憔悴得不行,那雙好看的豹眼中,帶着血絲,看樣子她是真嚇壞了,應該是好幾夜沒有睡好。
不知道是餘悸未消,還是凍的,她渾身直哆嗦。
何西把她領到一個小酒館,是那種大鐵鍋燉的飯館,何西要了個幾斤排骨,然後鍋竈下燒起了柴禾。
何西給伊之凡的身上披了個棉衣,很快鍋底的柴禾燒旺了,溫度升了起來,伊之凡也不哆嗦了。
何西給她倒了一缸燒酒,又給她夾了快排骨,強迫她喝了一大口燒酒。
伊之凡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緩緩地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伊之凡跟驢子強分手後,不長時間,驢子強就開始給伊之凡發短信,說些肉麻的話。
伊之凡就按照何西的囑咐,欲拒還迎的跟驢子強進入了熱聊。
後來,驢子強見伊之凡果然對自己有那個意思,就試着約伊之凡出來,伊之凡就找了個人多的地方,這樣驢子強想怎麼着都不好辦。
驢子強也想着急跟伊之凡下手,伊之凡就說:“你要是真喜歡我,就不在這一時半會的,我是認真的,我想跟你過日子,你有錢沒錢我都不在乎,我就想跟你這個人,你好好想想。“
驢子強也被伊之凡感染了,就抱着伊之凡道:“你放心,我跟你也是認真的,你摸摸我的心。“
後來回來後,伊之凡就沒事給他發個短信,說些情意綿綿的話,囑咐他少喝酒,多穿點衣服,把個驢子強體貼得渾身暖洋洋的。
但是,自從那以後,伊之凡就不出去了,總是說,又被金學美打了,她們要趕我走。
事實上也確實,每天都挨一次揍,驢子強要過來給伊之凡撐腰,伊之凡就說:“別過來,本來她們就說,我作風不好,你再來了,就更落了她們的口實了。我既然要嫁給你,我就不能讓你頭上戴帽子。“
驢子強本來就好衝動,結果被這金學美氣得瘋了似的,他這輩子在社會上混,一輩子都讓人瞧不起,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漂亮水靈的女孩,而且還喜歡他了,還要嫁給他,結果,金學美要把她趕走。
驢子強的邏輯是,我特麼也太窩囊了,我是誰?我是流氓!流氓的老婆還捱揍,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要不是伊之凡苦苦哀求,他早就過來把金學美暴打一頓了。
昨天,伊之凡感覺到驢子強的情緒快到了暴走的邊緣了,就給驢子強發了個短信:“親愛的,我要走了,她們要弄死我了,這輩子,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最幸福的時光,我無怨無悔,記住,我無論是死了,還是走了,都不要找她們,咱惹不起她們,我要你好好的。“
看看這短信,別說一個驢子強,就是普通人也得氣血倒逆了。
隨後,伊之凡就出去了,看着金學美幾個人,故意讓她們聽見:“*。“
你想,金學美這種不長腦子,又無比暴躁的人,聽了這話哪能不暴怒?當場就帶着那幾個人,把伊之凡推倒在地,沒命地開始往她身上招呼。
結果,那驢子強真來了,他眼睛裡帶着戾氣,狠毒,看到金學美幾個人,正在欺負他的老婆,什麼都不說,上來就扎,幾個娘們兒嚇得尖叫一聲就跑,金學美是剛反應過來的,看着驢子強過來,還說了句:“快來替我暴了她。“
可是一看那驢子強的眼睛裡,簡直像野獸一樣了,舉着刀子就扎,金學美嚎叫着,沒命地跑,驢子強就跟在身後,那金學美一邊尖叫一邊往家跑,被驢子強追上去,一刀捅在後背上,當場就撲倒在地。
驢子強把人殺了,也楞住了,這時候,伊之凡從地上爬起來,喊了聲:“還不快跑?!“
驢子強扔下刀就跑,可是,他能跑到哪去,當天晚上就被抓住了。
更有意思的是,伊之凡當時竟然沒害怕,走到金學美的屍體邊說了句:“說你*,還不服。”
這個場面何西設想過多少次,至少是驢子強出面,把金學美打個半死,或者嚇個半死,到那時候,驢子強進監獄。
想不到,這個驢子強還真是夠了衝動。
“我發現,你真是太可怕了,你要是想禍害誰,簡直是,冤死都找不到地方訴苦。“伊之凡竟然說出這麼句話來。
何西瞪了她一眼,道:“這話少說,你要害死我?“
“我以後怎麼辦?“
“你那個地方,暫時不能待了,先出去散散心吧。“
兩個人喝了一晚上,最後何西把伊之凡送了回去,可是何西剛要走,被伊之凡從後面給抱住了。
何西道:“別這樣。“
“我害怕。“
這的確是個理由。
何西還是沒動,伊之凡就哭了:“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知道自己是殘花敗柳,我以後不會賴着你的。“
何西剛想回身說什麼,卻見伊之凡已經把衣服釦子解開了,眼前一片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