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三離開後,何西啓動了跟劉巧傑的秘密聯繫。
兩個人的電話都是單機單卡,除了何西誰都不知道這個號碼,誰也找不到劉巧傑,更不知道劉巧傑去哪了。
也就是說,現在連盧效峰都與劉巧傑沒有聯繫。
何西在電話裡,給劉巧傑說了金世貴的情況,問劉巧傑當時追殺大平子的行動,怎麼會被金世貴知道?
劉巧傑不假思索地道:“一定是有內鬼。我們在短期內的行動,怎麼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然後對我們進行跟蹤拍攝?而且,竟然沒有驚動我們?”
這個說法何西比較認同,其實在他的心裡,隱約也有這個預感,只是他不是安保專家,還沒法做出這樣的判斷。
“那,從現在開始,你馬上把這個內鬼挖出來。”何西下命令道。
劉巧傑不置可否,這個是自然的,要是不把這個人挖出來,以後還了得?
“可是,他既然有了我的私密,爲什麼現在不向上舉報我們?”何西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沒什麼不可理解的,他既然想對付你,就想要效益最大化,先把你的產業吃掉,然後再正式對你。”劉巧傑做出解釋。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像他們這種級數的玩兒家,不會那麼簡單地放過你。何西想起來,當初樑炳德對付晏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先是把晏家的錢財悉數弄到手再說。
“有沒有什麼辦法,跟蹤調查一下這個金世貴?”何西提出了這個想法。
“恐怕不行,這個金世貴一看就是個行家,他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不留,你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何西生出了極大的無力感,第一次感覺到了心慌,感覺到了無助。
對方已經要吃掉自己了,可是自己對對方一點都不瞭解。
“對了,老闆,剛纔你不是說,那個金世貴要給他的妹子報仇,要尋找一個什麼女生嗎?”
“那個女人我現在都不知道上哪找去,這樣吧,我這幾天去找找那個女人,你抓緊把內鬼查出來。”
雙方的通話就這麼結束了,接下來何西陷入了無盡的煩惱中。他想起了一個偉人說的話,大意是資本家在財富積累的過程中,銅板都沾滿了血跡。
眼下的危局,對於何西來說,該怎麼破解?他本來無心傷害別人,但是,別人卻要來掠奪他,要來傷害他,無奈之下就只能反抗,難道自己能坐以待斃嗎?
回答肯定是不能,可是問題來了,只要反抗就一定會有人倒下,結果就是,還要流血,還要死人,這份家業就瀰漫了血腥味兒。
本來像何西這種人,對上一個什麼官道上的,或者一個黑道上的,他都不會在意,管他什麼人物,大不了用大號大狙一陣猛轟,誰先乾死誰都不一定。
但是眼前的對手和以往不一樣,因爲對方出現的時候,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對方就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很多秘密,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一亮相就閃人了,自己一是想反擊找不到對方的人。二是自己想反擊,卻又怕不小心對方點了自己的炮。
這屬於讓對方給綁架了,這種鬥法實在是不公平。
古色古香的房間裡只亮着一盞燈,整個房間煙霧繚繞,很是嗆人。
兩個男人對坐吸菸,面前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全是菸頭。
對坐吸菸的是光頭金世貴,另一個是被關進監獄的張涵,不過看現在的樣子,張涵應該是出獄了。
原來,這個金世貴就是當初,僱傭三棟給何西攪局子時候,站在張涵身邊的那個祥叔。
祥叔的真實姓名叫金世貴,祥叔只是化名而已。
金世貴很有些得意,對張涵道:“他肯定是被我鎮住了,我說大平子的事,提到水庫,他不跟我反駁了,看來這個大平子果然是何西乾的。”
張涵咬着牙道:“肯定是他乾的,不是他纔怪了,當時,他在監獄裡,讓我給大平子掛電話,大平子沒慣着他,接着後來大平子就死了,那不是他是誰?”
“所以,這個事咱們要利用這個,一步一步把財產都吞併過來,然後還要想辦法套出真實的證據,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報仇了。”金世貴似乎是很有把握。
“可是,怎麼才能把他們的秘密套出來呢?”張涵還是很擔憂。
“很簡單,我今天把那個姓伊的女人透漏給他了,當初那個姓伊的女人,不是跟我妹妹發生矛盾嗎?是這個姓何的幫那個姓伊的女人設計,勾引了一個二愣子把我妹妹給捅死了,我今天揚言要找那個姓伊的,這樣一來,姓何的一定會找那個姓伊的打聽我的情況,這兩天,他一定會安排人到處尋找姓伊的,等到他的人一接觸上姓伊的,咱們的人立即下手把他綁來,我就不信只要大刑伺候,什麼人也得給我招供。”
“可是,姓何的哪能去關心一個女人?”張涵不瞭解這裡的內幕。
“你錯了,第一,那個姓伊的曾經是姓何的情人兒,第二就是,姓何的現在一定是慌了神了,他現在到處要找人瞭解我,想要找到我,然後跟我直接幹,這樣一來他必然要找姓伊的瞭解我的妹妹。”金世貴很是有把握,他算到何西一定會找他。
末了,他又提醒張涵:“這幾天,咱們都不要出門,就在家裡,防止被姓何的給盯上。”
張涵的眼珠轉着,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何西的人到處都在搜尋金世貴,但是找遍了全城,也沒有見到何西所說的那個光頭的男人。
與此同時,劉巧傑開始對每個參加大平子行動的人進行了暗中調查。
何西親自上街尋找伊之凡,但是整整找了一天,也沒見到伊之凡。
一天時間過去了,無論是尋找伊之凡,還是尋找金世鬼,乃至查找內鬼的行動,都沒有結果。
金世貴給出的通牒是五天,現在過去了一天,什麼都一無所獲,何西心急如焚,如果自己不及時找到金世貴,那麼到了時候,自己再不給金世貴拿出過戶手續,那個傢伙要是真的發個脾氣,到警察局點了自己,那就什麼都完了。
不行,說什麼也得找到金世貴,一定要把這個傢伙整死。
第二天,何西又去找伊之凡,但是,無論怎麼找,這個女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去她過去的住所,那裡已經人去樓空,原來的商鋪,早就關門了。
何西整整找了一上午,也沒有找到。
到了下午,還想出去找,可是,總公司成立前的事實在太多了,就算何西的手下再能幹,有些東西也得何西拍板,有些文件也得何西簽字。
比如,盧效峰昨天就開始找何西,因爲總公司成立在即,那麼總公司裡要有什麼機構?有多少部門設置,各事業分部是要在總公司裡設置呢,還是單獨在外呢?
魏東也從中州回來了,她給何西帶來了新招聘的分校校長,需要何西親自見一見。
何西只能抽出時間來,跟這些人見面,談話,拍板,簽字。
會議一個接一個,但是何西有些心不在焉,金世貴像個巨大的陰影,壓在他的心頭。如果這個禍害不除,自己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集團公司成立起來有什麼用?那還不是給人家金世貴忙活的嗎?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當曲終人散的時候,何西站在窗前,腦瓜子裡飛速地運轉,他想着,如果第五天,自己還除不掉金世貴,他拿着自己的證據去公安局告自己的狀,那麼自己被抓,然後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這個事業,豈不是一下就散了架了?還不知道是誰得益了呢。
想到這裡,何西突然冒出來個念頭,自己得早做打算,別到時候來不及。
對,早做打算,這些財產必須要妥善處理,反正就算是自己被抓起來,被槍斃了,也不能把財產拱手讓給別人。
這麼一想,他立即坐下來,在桌子前寫起遺囑來,遺囑規定,何西的財產分成這麼多份,30%留給父母兄弟,30%留給未婚妻林雅芝。30%給盧效峰、趙振平、趙志凡、魏冬、張文東、英繼業、陶令安、董少陽、劉巧傑、皮三、王麗芳、崔桂忠等人分配,其中,盧效峰、趙振平、趙志凡、魏冬、陶令安、崔桂忠各佔3%,其餘佔2%。剩下10%的股份,給安麗娟5%,給晏嫺妮5%。
何西已經顧不上,這份遺囑讓別人看到了,會是怎樣的一個吃驚,這裡面別人都可以理解,唯獨那個什麼都沒做,卻要佔據5%股份的安麗娟,到底爲什麼會給她5%的遺產?
寫好了遺囑,何西想想,索性給林雅芝、家裡人,乃至安麗娟一個電話,讓他們都來吧,到時候當着大家的面分割也算是自己臨死,把事辦明白了。
想到這裡,他開始給上述的人掛電話,林雅芝接到電話,沒什麼懷疑,只是責怪他,不常給她電話。
何西敷衍說自己太忙,然後囑咐他四天後過來一趟。家裡人接到電話很納悶,問他到底有什麼事?何西只說:“你們就來吧,能來的都來,反正我也給你們報銷車票。”
安麗娟接到何西的電話,更是吃驚不小,期期艾艾地問道:“老闆,有事嗎?”
何西很乾脆:“有事。”
安麗娟也不敢再問,就悶悶地答應了。
第二天,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