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把那個設備交給了劉巧傑,告訴他一定盡最快的速度,把葛林的小辮子抓住。
劉巧傑接過設備,直接閃人了。
與此同時,正在家裡休息的葛林,接到了西北某省常委副省長樑炳德的電話,葛林異常激動,結結巴巴地問候樑副省長,樑省長顯然沒有心情,跟他寒暄,單刀直入地問道:“那個姓晏的女人怎樣了?”
葛林道撓着頭道:“這兩天正在辦。”
樑炳德一聽就火了:“讓你們辦個事怎麼那麼費勁?一個女犯人,觸犯了法律,該收監就收監,沒事還讓她在外晃悠什麼?”
葛林越發緊張:“可是,樑省長,廳裡有些人提出了反對意見,說是當初批准晏嫺妮保外就醫的是廳裡,現在再讓廳裡把她重新投入監獄,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
“哐當……”電話裡傳來一聲劇烈的爆響,顯然是樑炳德在電話那邊摔了什麼東西,這讓葛林兒的汗立馬冒了出來。
“一些忘恩負義的東西,看起來真是人走了,茶就涼了,覺得我不中用了是不?”樑炳德的叫罵聲,一點都不收斂,震得葛林耳朵生疼。
“你明天跟那幾個人打個招呼,就說梁書記向他們問好。哼,有些話你自己記着就行了,樑家現在好好的在着呢,別看遠在西北,站在城門樓上看螞蟻可是清楚得很,說不準什麼時候,手就伸過去了。”
葛林的汗把後背溼透了,他不迭聲地道:“是,是,是,我一定記得。”
估計是把葛林嚇唬得差不多了,樑炳德還要拉一把,這才緩和一下語氣道:“當然了,葛兒啊,你和他們不一樣,你還是不錯的,好好幹,慢慢地我讓京都裡的老祖宗使把勁兒,把你的那個副字早點去掉得了。”
“謝謝首長,謝謝首長,首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葛林哽咽了。
“唔,”樑炳德對葛林的表現還算滿意,他繼續指示道:“那件事抓緊做,不要拖拖拉拉的。”
“首長,我知道了,這幾天那個叫何西的,找了不少人說情,都被我給頂回去了,今天下午,還拿了個什麼人的*來,我連看都沒看,就給撕了。”
“哦?姓何的小子都找了什麼人了?”樑炳德格外關注,何西都跟哪些人接觸。
“有特警的王,有調到西邊那個寧……”
“他們算是些什麼東西?所以,你一定要高清,誰纔是真正的對你管用的人。”
“是,是,是,首長您放心,我生是樑家的人,死是樑家的鬼。”
“嗯,好,你有心了,這很好,我會跟省城裡的老祖宗說的。”
葛林放下電話,陷入了惶恐中,他不知道該如何推進樑祖德逼迫他去落實的這件事。
雖然這個事他是主管,但是有些事必須得經過班子研究。或者說,最起碼的,要知會班子一聲。
想來想去,他拿起了電話,給手下撥了過去:“你明天就通知那個姓晏的,讓她準備一下,回監獄裡去。”
第二天,葛林來到了司法廳,來到廳長的辦公室,對廳長說道:“樑省長昨天託我給您帶個好。”
廳長聽了就很是不滿,這裡面的事就多了,第一,你樑祖德離開了龍省了,還要操縱這邊的人,讓這邊的人不好做。
第二,你操縱這事也就罷了,你瞞了鍋臺上了炕,一竿子插到葛林那邊,也太不把這些人當回事了吧?再者說,你這不是干政嗎?
第三,你葛林行啊,攀上大樹了,可以拿着雞毛當令箭,在這些人面前吆五喝六了。
於是,廳長不冷不淡地說了句:“行啊,葛兒,你是站在大路口,望見京都城的人了。”
葛林聽出了廳長的不滿,也不在乎了,想到樑祖德給他的承諾,想到未來,這個位置就是自己的了,所以,也就不在乎廳長滿不滿了。
他直接問道:“您看,那個姓晏的怎麼辦啊?”
廳長擡頭看着他,說了一句,永遠正確,卻又永遠讓人抓不住把柄的話:“按照規定辦。”
葛林聽了這話,就有點着急,想進一步說點什麼,廳長臉上一點表情都看不出來,淡淡地說道:“你去把其他幾個班子成員招呼過來,咱們就這個事在這裡表個態。”
葛林原本想,逐個領導說服,然後再表態,誰知道,大廳長一點不給他機會,直接開會表態了。
幾個班子成員,包括上次去監獄巡視的那位王副廳長也來了,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知道廳長招呼大家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人人都閉着嘴不說話,等着看到底是什麼事。
見大家都來了,廳長就朝葛林點了頭道:“你說說吧。”
葛林咳嗽了一聲,道:“就是,晏嫺妮保外就醫的事,現在有人檢舉說,這個犯人根本就沒什麼病,所以,希望能取消他的保外就醫。”
這麼一說,幾個人全看向了王副廳長,因爲那時候,監獄的事歸王副廳長主管,王副廳長開始也是根據來自樑家的指令,準備給晏嫺妮辦理的保外就醫,只是後來王副廳張發現,這裡面的水實在是太深,當事的王亮,甚至跟省長都有關係,而樑家也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他來了個金蟬脫殼,還沒等辦理,就以有病爲名,回家休假去了。
廳裡徵求他的意見,他就直接說,請別人*吧。
結果年輕氣盛的葛林就借過了這個差事,然後快刀斬亂麻就給辦了。
事情辦完了,王副廳長回來了,回來之後,他就勢把這項工作推給了葛林,而後者居然也就半推半就繼續管着監獄的事了。
現在,大家看向王副廳長,希望他能表態,王副廳長把脖子一縮,一聲不坑。
廳長見王副廳長不說話,就直接點名讓他表態,王副廳長立馬道:“我對情況不是很瞭解啊,還是聽聽你們的意見吧。”
幾個人都冷笑,暗罵他是老狐狸,唯獨葛林以爲,他是怕了自己。
廳長不放過他,繼續說:“這種事,你還陌生嗎?還用的着瞭解嗎?你說說看法。”
王副廳長眼珠軲轆一轉:“按照規定辦唄。”
其他人也心領神會,起初幾個人還持反對意見,現在看葛林自己願意往火坑裡跳,那誰還多管那個閒事?直接就道:“對,按照規定辦。”
廳長接過話來,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還是按照規定辦。”隨後,他轉臉對秘書道:“今天的會議,要記錄,把大家的意見都寫明白。”
就在司法廳班子成員開會的時候,葛林昨天給打電話的那位下屬,已經按照葛林的通知,去通知了晏嫺妮的家,晏家老太太本來就爲女兒悲哀,好不容易出獄了,以爲沒事了,沒成想,司法廳的官員又來電話了,說是據反應,晏嫺妮沒有病,要求她馬上收拾一下,回監獄服刑。
晏家老太太一下就崩潰了,躺在家裡的牀上就哭了起來,晏嫺妮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商量事的人了,只好再次給何西打了電話。
何西接到電話,牙都快咬碎了,這個葛林看來真是要下手了,真是給臉不要臉了。
他也着急了,怎麼辦?既然那邊下通知了,馬上就會實施了,而劉巧傑背後的調查,肯定不會太快,這期間需要馬上想個辦法,拖延時間啊。
想來想去,他終於想出來一個辦法。
卻說,司法廳的幾個領導,剛開完會,葛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把他的下屬招呼來了,告訴那個下屬:“你今天立即辦理手續,招司法警察,把那個晏嫺妮帶回監獄。”
屬下聽葛林這麼說,就道:“今天就辦?”
葛林連想都不想,直接道:“那還猶豫什麼?”
“可是,”
“行了,沒那麼多可是,出了事我負責,你看剛纔廳領導班子會議都開了,各位領導都表態了,要按規定辦,哼,跟我耍心眼兒?好啊,我這就是按規定辦,快去吧。”
屬下張了張嘴,見葛林根本沒心思聽他說什麼,就只好轉身去辦理,但是,他還沒等走出去,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的聲音,似乎是有好幾個女人在外面吵。
葛林剛拿起電話來,想跟樑家彙報一下,但是,吵鬧聲越來越大,他就惱火地道:“幹什麼玩意兒?把守大門的武警幹什麼吃的?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葛林,葛副廳長,你給我出來!”
葛林和他的手下都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伸頭出去看看,結果一出門就見整個司法廳大樓的幹部,全都出來了,遠遠地看着,有十幾個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在外面使勁地喊。
“葛林,你出來,葛副廳長,你出來,你艹了老孃這麼多次,光是打欠條,不給錢,今天該給我們結賬了。”
“轟”的一聲,整個司法廳大樓都炸開鍋了:“什麼?什麼?你們聽見了沒?葛副廳長出去找小姐,不給錢打欠條……”
葛林起初沒反應過來,後來總算聽明白了,他愣怔了半天,可給他氣壞了,呼呼地跑了出去:“是誰在胡說八道?是誰在胡說八道?”
那幾個女子見有人出來,料到這人就是葛林,就轟的一下衝了過來,一下把他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