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是何西重生之前,從新聞上,從各種事件裡,學到的用濫了的一個橋段。
但是,現在的人,還都不知道這一招管用。
他把手機交給趙振平,讓他立即把手機裡的錄音拷貝下來,多拷貝幾分。
他心裡十分清楚,只要把這寫錄音內容放到網上,就夠報喝一壺的。
你說我聚衆滋事?你說我涉黑?讓大家聽聽,是誰聚衆滋事,是誰動手打人,是誰不依不饒。
反過頭來說,你們日報社怎麼做的採訪,怎麼做的新聞,你們究竟居心何在?爲什麼替犯罪分子張目?把受迫害的人說成是黑社會?是不是你們日報社就是黑社會的*?
到時候,讓你日報社哭都找不到地方,我讓你自己打自己的臉。
何西現在只能是往死裡得罪了,像這樣的死仇,恐怕是一輩子都解不開了,那就乾脆往死裡幹。
卻說,現在日報社裡燈火通明,報社社長親自坐鎮,總編輯也在親自坐鎮,今天,他們都很興奮,覺得馬上就要抓住那個人的尾巴了。
總編輯說:“注意,越是這個時候,我們的調查越要詳實具體,具體到每個細節。”
社長說:“說到底,咱們是要爲民除害,咱們是要除暴安良,所以,每個人都打起精神來,這個會戰打響後,咱們還要策劃一個系列,直接把黑企業的內幕,本質都挖出來,讓龍城的百姓都看看,黑社會後面都是什麼?是不是有官商勾結,是不是有黑*。”
總編輯被他說得眼皮一跳一跳的,他遲疑地道:“那樣會很兇險。”
社長說:“你怕了?我不怕,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說,我要你們一定要做紮實了功課,一定要弄清楚,他提供的信息靠得住不?告訴他,必須給咱們幾個採訪對象,咱自己派人去採。”
在希望英語的舊校舍裡,希望英語的核心成員都在這裡,大家都表情凝重,看着何西,等着這個年輕的帶頭人拿主意。
昨天的那一仗,對於現場親身經歷了那場打鬥的盧效峰來說,到現在還熱血沸騰的,但是,光是沸騰還不行,眼下的事真是很嚴峻。
何西看到大家表情都很凝重,就笑呵呵地道:“怕什麼,天砸下來,就把他支起來完事了唄。大不了咱們換個地方,重新再創業,你們敢跟我去嗎?”
幾個人相互看一眼,不說話卻點點頭。何西笑了:“好吧,不嚇唬你們了,我先給你們聽樣東西。”
說着,就把那錄音放了出來,結果,錄音裡傳來了一陣沙沙聲,過一會有人說話了:
“怎麼着?有說道啊?我打的,你想把我怎麼樣?”
“你憑什麼打人?”
“就憑我想揍他,就憑他把我車剮了,就憑他們玩我。”
“那車不是我剮的,是他們原來的。”
“剮沒剮車兩說着,就算剮了你的車,也不應該打人啊。”,
用不着你比比,瞎比比啥?我們哥們幹事該怎麼樣,不該怎麼樣,輪得着你來指手畫腳?趕緊賠錢,帶錢來了吧?一萬塊錢,還有一個打手機的錢,一百,快點,別特麼惹煩了我。”
“我們的人傷了,總得看傷吧?你的車呢,就剮了一下,修一下就可以,是不是?”
“你說什麼?感情這不是你的車,對不對?剛纔我還想可憐可憐你們,現在不行了,這車我得要新的。二十萬,一分不能少。”
“你這是幾成新?你要二十萬?你一個桑塔納新車多少錢?也不過十七萬左右吧?”
“你還敢講價?好,三十萬了,馬上給我送來。”
“是不是我給你一百萬你都要?”何
“艹你媽了個比,你特麼敢動我?你特麼知道我是誰?艹*,給臉不要臉的婊子。”
“艹,你特麼算幹什麼吃的?你特麼還敢在這裡比比,沒揍你就難受是不?”
“裝死?裝死脫不了發昏,乾死他個比樣的。”
“你們要臉不要臉,幾個人打一個女的?”
“我特麼打?我還想艹呢。”
咱們這個事和解一下好不好,相互別提要求了,行嗎?”
“都是些賤種野貨也敢出來得瑟,也不看看我是誰。”
“這樣吧,我也不難爲你們,你們打傷人,撕女人衣服,搶別人的包,我都不追究了,你們現在去跟我哥哥、嫂子道個歉,我轉身就走,這個不過分吧?”
“你特麼以爲你是誰?你算個老幾?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開幾輛不知道哪借的車,找了幾個人你就牛逼了?艹*,我告訴你,少得瑟,馬上從這裡消失,我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再跟我裝大瓣蒜,信不信我砸了你那輛破奧迪?滾,別給了鼻子上了臉,否則,我讓你在龍城寸步難行。”
錄音結束了,儘管是事情已經過了,儘管是自己這邊,已經把對方打得很慘了,但是,再聽一遍這個錄音,現場的人臉都氣紅了,真是太囂張了。
一個個都攥緊了拳頭,恨不得馬上衝上去,再打他個人仰馬翻的。
不過老闆實在太厲害了,原來一開始就給他們挖好坑了。
何西環視着在座的幾位,道:“只要把這段錄音公佈出去,是非自有公論,誰滋事,誰黑社會,不是一張兩張報紙就能定性的。”
趙志範道:“那就趕緊發佈出去吧。“
何西說:“不着急,咱們轉等報社那邊發了文,咱們再發布這個錄音,否則,他見得機會早就撤了,那就打不疼他們,以後,還會找機會噁心咱們。“
大家都點頭,何西則對大家說:“現在,咱們分一下工。“
“我自己去找一下有關人士,希望他們後續發力。“
“五哥,你做好起訴的準備,到時候,他的報社一見報紙,咱們就公佈錄音。然後,你就代表咱們希望英語起訴。“
“老大,你去省報社,向他們反映一下基本情況,告訴他們發生的基本事實,別讓他們跟着亂動。”
“四哥,你跑一下醫院和公安局,跟進我三哥三嫂的驗傷報告,認可花錢,也要儘快拿到報告。”
幾個人分頭準備去了,盧效峰連夜去找律師去了,而何西則掏出手機來,卻遲遲下不了決心,他真的不想求人,因爲,他現在已經爲女人發愁了。
真正冷靜下來,何西怎麼琢磨,怎麼覺得自己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到萬不得已,先不能動用這個關係。
想到這裡,他把手機收了回來,坐在那裡開始琢磨,如何應對王連祥那邊。
報社的效率夠快,不到半夜11點,稿子就已經出來了。主要是採訪的時候,省了不少事,在郎玉成的授意下,幾個接受採訪的爆料人,都異口同聲,說得有鼻子有眼,栩栩如生,就像真的發生在眼前一樣。
記者們還拍的照片,特別是程大忽悠,躺在牀上,整個人都認不出來了。
一個女人面向鏡頭喊什麼,下面配了一行文字:“什麼時候懲處兇手?”
文章標題是:是誰庇護了兇手?
總編輯看了這個標題,有點心驚肉跳,就問社長:“這樣不好吧?再往深裡追,咱們能頂得住?”
社長很牛比地道:“放心吧,我已經領了尚方寶劍了。”
爲了這個報道,報社還配了評論,題目是:龍城的治安怎麼了?
也是看了讓人感覺到血淋淋的。
這也是典型的文人性格,幹什麼都不計後果,直接打擊了整個政法系統。
社長親自審稿,然後就大手一揮:“排版印刷吧。”
做出這個決定,社長感到自己特別牛比,他好像看到,某個人因爲這篇報道,而灰溜溜的,甚至因爲這個受到牽連,而離開龍城。
社長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倒了一杯紅酒,提前爲自己乾杯。
第二天上午,報紙如期見到了讀者,整個龍城都在傳閱這個新聞,市長第一時間也看了這個新聞,他眉頭扭成了疙瘩,當即讓秘書長給何西打電話,讓他馬上到自己辦公室裡來。
何西知道報道出來了,就趕緊去了市長辦公室,市長的臉色很不好看,把報紙扔到他面前,道:“看看吧,這個事我很被動啊。”
何西道:“市長,這個上面的報道是歪曲事實。”
市長就有些火:“歪不歪曲的,你說那玩意都沒有用,人家媒體這白紙黑字寫着呢。”
何西說道:“那都是一面之詞,沒有最直接的證據,我這裡倒是有個證據。”說着,把錄音就拿了出來。
市長皺着眉頭聽了一遍,驚疑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何西說:“現場錄音。”
市長哈哈笑起來:“你小子,打算怎麼辦?”
何西說:“我們已經提起訴訟了,而且,今天上午,我就把這個傳到網上了,現在點擊已經超過一百萬了。”
市長忙問:“在哪?”
何西就在市長的電腦上打開來,一聽之下,裡面的錄音比何西手裡的錄音,更加具有指向性,一看就是做了剪輯。
再看那評論,卻是山呼海嘯一般,基本都是在罵報社:有一條代表性的評論說道:“該問問報紙,顛倒黑白,是爲誰抹粉?”
何西接着道:“市長,龍市這樣的輿論環境不利我們企業,我們有遷校的想法。”
市長一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