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雖然仍在與水中那條力大無比的草魚在僵持,可是宋詩韻的電話內容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他的耳朵,畢竟這條小木船才只有這麼大。
“啓明你快來呀,我們釣到好大的一條魚。”
“我們,咯咯,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個小孩大老闆呀,嗯,還有他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朋友呢。”
“呀,你就在賓館裡呀,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快到陽臺上來,我們就在雅湖裡呢,在船上,你看到我們沒有,你快來吧,好大一條魚呢,都要把我們的船拖翻了呢,呀”
“咯咯,纔沒有呢,剛纔船晃了一下,你快點吧,我們要烤魚吃呢。”
“嗯,好,我們等你。”
郝建平心裡噗通一跳,終於要與這位未來的大人物近距離接觸了。
這條大魚堅決不能讓它跑掉。
郝建平單臂擒住魚竿,伸手衝着正一臉興奮趴在船沿上,用手中的抄網胡亂向那條大魚亂夠的林雪燕說道:“燕子,把抄網給我。”
大魚此時已經力疲,但是如果像林雪燕這般胡亂折騰,很容易驚嚇到這條大魚,如果它突然迸發潛力,那麼就有很大的可能會掙脫釣鉤逃之夭夭。
郝建平對自己的釣魚技術有信心,可是他對自己手中的魚竿卻沒有信心,這麼大的一條魚,他前世今生也從來沒有釣到過。
抄網被郝建平悄無聲息的潛到了水下,那條大魚在水面上露出碩大的頭顱,嘴巴張得大大的,在郝建平的誘導下,一點一點的向小木船接近。
它已經看到了小木船上的三個人,它知道,小木船上的那三個人絕對對它不懷好意,特別是那個手持着可惡魚竿的小男孩,可是,它也知道。對方現在正扣住了它的命脈,甚至能決定它的生死,它在抗拒。可是它又不得不向小木船一點點的接近,它是被動的,身不由己,它甚至在暗恨自己的貪嘴。可是,它又豈能拒絕那美食的誘惑。
小木船上的三個人隨着大魚的一點點接近郝建平設在水下的那個圈套,全都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唯有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強烈。
‘刷’,抄網迅速的從水面之下一擡而起。準確無誤的把大魚的頭套在了裡面,大魚心中一驚,拼命的搖晃着尾巴想要逃脫,可是卻在慌亂之中一頭撞進了抄網的裡面,越掙扎越深。
“吔”兩個女人扎扎着小手歡叫了起來。
郝建平好整無瑕的扔下手中的釣竿,雙手抓住抄網,雙臂一較力,嘿的一聲。那條大魚闢裡撲隆的被提出了水面。塞了滿滿的一大網兜,在抄網的外面還露出一尺多長的一條大尾巴。
好傢伙,這條大魚足有二三十斤,也不知道它在這個雅湖之中沉寂了多少年,今天終於遇到了他,也得以讓更多的人知道了它的存在。
在兩個興奮女人的幫助下。那條大魚終於落在了船艙裡,四隻如玉一般的小手同時按在了它的身上。任憑它如何掙扎也是於事無補。
“建平,快點划船靠岸。別讓它跑了。”宋詩韻咯咯笑着向郝建平下了命令,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快樂過了。
她知道自己很幸福,也很快樂,可是,今天帶給她的快樂卻是一種完全另類的快樂,是從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中迸發出來的。
郝建平呵呵一笑,好整以暇的收拾好被亂七八糟扔在一起三副釣竿,伸手抓起了木槳,奮力的向駛離的岸邊劃去。
只有一二百畝的水面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已經可以划到岸邊了,船還沒有到岸邊,宋詩韻已經衝着租船處外負手而立的曾啓明搖着小手喊了起來:“啓明,快來看呀,我們釣到了好大的一條魚。”
曾啓明微笑着衝着小船上的宋詩韻揮了揮手,眼睛在林雪燕的臉上掃了一下,微微有些震驚,可是很快的就把目光挪到了郝建平的臉上,一顆心也跟着輕鬆了下來。
一個小孩罷了。
郝建平輕鬆的划着木槳,眼睛掃過從岸邊一棵柳樹下站起來的董紹林,也落在了曾啓明的臉上,微笑着衝着他點了點頭,曾啓明也向他報以了同樣的微笑。
在租船處職工的幫助下,小木船穩穩的停靠在了岸邊。
曾啓明看着兩個女人大呼小叫使勁按住的那條大魚,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他笑着說道:“收穫不錯。”
宋詩韻興奮得小臉緋紅,騰出一隻手來向曾啓明招着:“啓明,快來幫忙呀,咱們把這條大魚先放回去,你再陪着我們去釣一會兒,你一定可以釣比建平釣的這條更大的魚。”
曾啓明笑着走到船邊,伸手去幫宋詩韻:“貪得無厭,今天的收穫已經不小了,等改天我再陪你過來。”
宋詩韻嘻嘻一笑,用話擠兌曾啓明:“這可是你說的呀,不能耍賴。建平、燕子,你們兩個人給我作證明,下次你們兩個男人比賽,看看誰釣的魚更大。”
郝建平呵呵一笑,固所願爾。
這時租船處的幾個職工和岸邊的三兩個遊人也都聞聲湊了過來,嘖嘖稱讚這條大魚,順帶的過了一把欣賞美人的癮,還是正大光明的。
大魚被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擡上了岸,被人們圍觀了一番,在宋詩韻的強烈建議下,大魚被擡進了岸旁一個竹棚搭起來的燒烤店,隨着店主咔嚓一聲把魚頭斬了下來,圍觀的人興趣也就淡了。
洗過手的宋詩韻緊緊摟着曾啓明的胳膊,仰着小臉問道:“啓明,你說這條魚要怎麼吃?”
曾啓明一笑,指着郝建平說道:“這條魚是他釣起來的,我怎麼能喧賓奪主。”
宋詩韻呀了一聲,吐了吐小舌頭,嘻嘻笑着說道:“我還沒有給你們介紹呢,建平,這個就是你姐夫,曾啓明,他是郝建平,浮東縣的,做了好多生意,省城這家拍賣行就是他乾的呢。”
宋詩韻對曾啓明的介紹除了一個名字之外就只有姐夫這兩個字,而對郝建平的介紹就相對詳細了很多。
曾啓明眉頭輕輕的挑了一下,笑着向郝建平伸出了手:“我聽說浮東縣有一個不得了的郝總,年齡不大,奇招不斷,不會就是你吧?”
郝建平哪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名聲,都傳到曾啓明耳朵裡去了,他咧了咧嘴伸手握住了曾啓明的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浮東縣姓郝的生意人倒是不少,如果說年紀不大的話,恐怕他們說的就是我了,不過我想傳到您耳朵裡的話必定不是什麼好話。”
還有哪個姓郝的生意人的年齡會比郝建平小?最少在浮東縣郝建平知道僅此一家而已。
曾啓明眼睛亮了一下,與郝建平互握的手輕輕搖了搖。這個小孩太精明瞭,曾啓明聽到的浮東縣冒出來個郝老闆確實不是什麼好話,是他開發區裡一個印刷廠的廠長向他的抱怨,說浮東縣這個郝老闆一夜之間就把他的生意砍下去一大塊,簡直是恨得咬牙切齒。
郝建平與曾啓明握手用的是單手,他這是有心爲之的,他要從一開始就奠定一個自己與他平等相處的印象。
等候在一旁的燒烤店老闆眼巴巴的還等着吩咐呢,郝建平和曾啓明謙讓了一番,最終還是郝建平做出的決定。
郝建平笑着衝着燒烤店老闆說道:“老闆,你最擅長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我們只有四個人,吃不了太多,剩下的你就自己處理吧。”
燒烤店老闆本來還打算等這幾個人點完菜之後,商量着把剩下的魚買下來呢,聞言之下連聲向郝建平道謝,緊麻溜的下去準備了。
曾啓明笑着向郝建平點了點頭:“郝總不愧是生意人,只點別人最擅長的東西。呵呵,剩下的魚老闆自己處理,老闆佔了大便宜,那麼恐怕咱們這一頓飯老闆也不好意思收錢了吧。”
郝建平也笑了起來:“這不過是等價交換罷了,大家各取所需,談不上誰佔誰的便宜。”
曾啓明的眼睛又亮了一下,以他的精明,他豈能聽不出郝建平的弦外之音。
幾個人謙讓着,在湖畔一棵垂柳樹下的竹木桌椅上坐了下來,在這種環境之下,一邊欣賞着美妙的湖景美色,一邊吃着美味的燒烤,實在是一種愜意的享受。
趁着這個機會,郝建平終於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雙手遞給了曾啓明。
看到名片上那一大串的名頭,曾啓明心中釋然,他猶豫了一下,從已經被宋詩韻接過去的小包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回贈給了郝建平。
“呀,姐夫原來是青州開發區的主任呀。”郝建平吃驚的喊了一句,也很自然的把姐夫這兩個字冠在了曾啓明的頭上。
曾啓明微微一笑,姐夫這兩個字在這裡喊喊可以,如果到了外面某些場合再喊出來可就大大的不妥了,不過現在當着宋詩韻的面,他自然不能說出其他的說辭來。
這個在浮東縣搞得滿城風雨的郝總真的不明白自己與宋詩韻之間的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