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容浩然從未聯繫過西方,好似彼此已經從對方的世界中消失一般。他並沒有如預期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而是進了容氏公司,正式成爲容氏集團的接班人。
儘管容浩然之前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但他顯然有着天生的商業敏感度,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獲得了公司股東及元老的肯定,衆人對他讚不絕口,一致認爲他能帶領容氏更上一層樓。
只是高層們對於這突然上任的接班人印象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很少笑,整個人都顯得非常嚴肅,卻更加能震懾人心,這也是他這麼快就在容氏站穩腳跟的原因之一。
“浩然,你回來了,工作辛苦了,琳琳專門爲了煲了湯,快點過來喝一點。”忙了一天的工作之後,容浩然回到家見到自家母親開心的笑容,陳琳琳也殷勤的跟在一旁。
想起已經許久沒有碰過的建築設計,他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這好像不是他的人生,而是一個陌生人的生活,他只是在這樣的生活中完美的扮演了另一個角色。
容母看着自家兒子,爲容浩然感到驕傲。公司那麼多難啃的老骨頭,浩然都能全部收服,做事不留一絲讓人詬病的餘地。而沒了西方,也沒見他一蹶不振,所以她更加確定自己當初的做法,是正確的。就算是西方真的像浩然說的那麼優秀又如何,還不是小家子氣的出身,在她眼裡跟一般的暴發戶沒什麼區別。
“媽,你自己喝吧,我晚上有應酬,換個衣服就出去了。”容浩然看都沒看陳琳琳一眼,而是冷漠的對着容母說道,隨後轉身上樓。自家母親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陳琳琳顯然就是爲他量身定製的配偶,但那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
除了西方,他絕對不會考慮任何人成爲他未來一生的伴侶。
“阿姨,我……”陳琳琳被容浩然當空氣一般對待,很是委屈的看向容母。
“沒事兒,浩然估計是工作累了。”容母有些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若說浩然跟西方分手後的後遺症,大概就是性格突變了。之前容浩然是個很愛笑很陽光的人,而自從跟西方分手,她幾乎再也沒有看過他的笑容。儘管他對自己還是很尊重,卻再也沒有那種母子的親密感。
想到以前跟容浩然的點點滴滴,容母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那是一種她無論如何也抓不住的東西。裂縫一旦形成,再想修復難如登天。
陳琳琳委屈的低下頭,眼底閃過嫉恨,她喜歡容浩然這麼多年都沒有得到他的注意,憑什麼西方就能影響他到如此境地。
容浩然回到自己房間,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眼底閃過痛色。他不是不想聯繫西方,而是他似乎沒有了那個資格,更沒有那個勇氣去看她冷漠的眼神。可是不見,並不能減少他的思念和痛苦,無論他怎麼忙,都抹不去腦海裡西方的身影。他蜷縮成一團,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曾以爲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現在卻整日輪迴在痛苦的邊緣,無力更改,無人救贖。
好一陣之後,容浩然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換上一身西裝出門,他又是萬衆矚目的容氏接班人,別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兩個月前參加了那場專門爲他舉辦的宴會的時候,他就正式進入了這個圈子,也徹底的瞭解了名爲東方君的人。
那是他目前,如論如何也無法匹及的高度,所以他纔會迅速的接手容氏,走出商場的第一步。
“老師,這個週五是我生日,我家裡想幫我開個生日派對,你可不可以也來?”回到學校之後,容子卿繼續稱呼西方爲老師,眼底滿是期待的問道。
“週五啊。”西方低頭,狀似思考,今天週三,也就是後天晚上。
“老師,你該不會又有安排吧?今年是我二十歲生日,對於男生來說很重要的。”容子卿看西方低頭,以爲她又在想什麼拒絕的理由,於是滿臉苦兮兮的說道。
二十歲,雙十年華,確實很重要,西方心想。
“老師,我還請了很多同學,如果您擔心人生地不熟,也可以帶上孫佳佳學姐,我也不求禮物了,你能來,就是對我最好的禮物。”容子卿像只可憐的小狗狗一樣在西方周圍繞來繞去,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可以,時間地點,到時候我會準時去的。”西方無奈點頭,週五確實沒有安排,而且容子卿繞她的頭都快暈了。
“耶,真是太棒了,地點就在我家,我會提前在門口等你的,如果你不來,我就一直等。”容子卿顯得非常高興,又把自家的詳細地址告訴了西方,才戀戀不捨的走開。
“還真是個孩子。”西方搖頭失笑,完全沒有自覺自己不過比容子卿大了不到兩歲而已。
說起生日,西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也快要過生日了,二十二歲的生日,下個月她要回家跟家人一起過生日。
孫佳佳聽說容子卿邀請她去參加生日派對,還是覺得很驚訝的,畢竟她跟容子卿也就一面之緣而已。不過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跟着西方一起去也挺好。
“早啊,真巧。”第二天西方早上出門的時候,難得看到了東方君也正好出門。
“早啊,天氣轉涼了,記得多穿點衣服。”東方君臉上還帶着些許疲憊,鬍子似乎也沒有刮,但還是微笑的跟西方打招呼。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早出晚歸的,差不多一個月沒碰見過你了吧。”電梯裡面就只有東方君和西方兩人,不說話顯得太過安靜,西方只好開口寒暄。
“傻瓜,那是因爲我出差了大半個月,昨晚剛回來。以後我要是出門都跟你說一聲吧,省得你以爲我又早出晚歸了。”東方君看着西方寵溺的笑,讓她不由得撇過了頭,那樣的眼神太容易讓人沉溺了。
“不用了,我沒有其他的意思。”西方無語,不知道東方君從哪裡得出的結論自己關心他了,她只是禮貌的口頭問候,絕對沒有什麼深層次的意思。
“我也沒說你有其他意思呀,我也沒有其他意思,遠親不如近鄰,既然我們這麼有緣成了鄰居,自然要互相照顧嘛。”東方君看着西方促狹的笑,打定了要走迂迴路線打持久戰的準備,反正他只需要厚着臉皮就行了。
下樓在車庫門口跟西方分別之後,東方君又轉身坐上電梯回家,補覺。他凌晨四點纔回到家,若不是想見見西方,他纔不會爬起來洗漱然後跟她一起下樓。
下了車之後,西方不由自主的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爲什麼,她最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雖然她一貫低調,自認爲沒有得罪什麼人,但發生了上次初陽那樣的事件之後,她還是變得比較謹慎。
因爲心裡藏着事情,西方一整天都面色嚴肅,導致容子卿本想提醒一下西方不要忘記他明晚的生日派對,都愣是沒能說出口。這滿滿的女王氣質,纔是西方真正的模樣吧。
次日西方驅車前往初陽總部,她現在的時間基本上都被學校,初陽以及鳳西平分,儘管不用事事親力親爲,但也算不上空閒。
今天與往常有些不同的是,西方並沒有開自己的那輛瑪莎拉蒂。因爲今天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去驗證,儘管她的座駕已經開了幾年,並且才幾十萬,但是她仍舊十分喜歡,自然捨不得讓它受傷。
“嘶,碰!”儘管西方早有心裡準備,但還是被緊急剎車和碰撞造成的震盪晃的不輕。
西方稍微鎮定了一下,隨後打開車門下車,往後車走去。她這算是以身試險,與其每天都有被人跟蹤的感覺神神叨叨,不如主動出擊,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這條路上既不算很繁華,但又不是很偏僻,若是遇到什麼問題,她也可以求救。
西方往後走的時候,看到後車的車門有打開的跡象,但是看到她人之後,又迅速的關上了。她倒是看不出對方有什麼惡意,但是做賊心虛絕對是有的。
“不好意思剛纔看到前面有條小狗,所以急剎車了,你還好吧?”西方輕輕叩響了後面車輛的車窗,很是禮貌的說道。同樣的車和車牌號,已經跟在她後面好幾次了,她可不覺得是偶然。
“我沒事,夫人,您還好吧?”司機搖下車窗,是一個看起來溫和老實的大叔,對西方說了一句之後,就有些擔心的看向後座問道。
西方挑眉,後座還有人?
副駕駛上面坐着的那個人氣勢很強,跟冷臉下來的東方君有些類似,初步估計是保鏢類型的人,並且很可能是軍隊出身。
“我沒事。”後座的夫人回過神來,飛快的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下車來了,就連副駕的保鏢都沒反應過來。
“姑娘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啊,都怪我家司機開車不穩,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那夫人很是急切的在西方身上看了又看,就差伸手去檢查了,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假。明明是西方急剎車,按理來說事故責任西方佔了大半,但是她卻把責任全都歸到了自己身上。
“夫人,我倒是沒受傷,但我們還真有緣分,好幾次都在同一時間走同一條路啊,而且您剛好還在我後面。”西方眯了眯眼睛,覺得眼前的美婦人有些眼熟。
“咳咳,姑娘,你……”那夫人尷尬的咳了咳,看着西方的臉許久才自己嘀嘀咕咕的說道:“看正臉更眼熟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婆媳緣分?”
西方聽不見她的小聲嘀咕,卻也不急着說話,看對方怎麼解釋,畢竟不可能無緣無故跟蹤自己這麼多次的,儘管他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