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放飛夢想
“你也認識她嗎?”
宋念盯着那金髮女人的眼睛,猜測是不是是鞦韆雪又從哪裡得罪了這麼個人。
果然,那女人轉過頭來,似乎也發現了隱含在宋念眼神裡對鞦韆雪的嫉恨,她連忙笑着,不是很明顯地試探性打聽道:“你們都是中國來的參演選手吧,那個女孩也是和你們一起的嗎?怎麼她坐在了嘉賓席?”
宋念心裡暗暗發笑,果然被她猜對了。
“其實,我們也一直都奇怪着呢!也許,是因爲主辦方的人沒人知道她只有十級的小提琴水平吧。”宋念往座椅上一躺,表情看似嘲諷又無奈,眼睛則一直盯着那金髮女人的神色。
“小提琴……十級?”
那金髮女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不禁又看向遠處尊貴的嘉賓席位上,和她盛名一時的好姐妹藍石坐在一起的那個娃娃臉女孩,眼睛越瞪越大地看着那裡。
一個小提琴十級的業餘人士,也配坐在小提琴天后藍石的身邊?也配坐嘉賓位?
“你說的,可是真的?”金髮女人慢慢冷靜下來,又問了這麼一句。
“當然,我可沒有必要騙你。”宋念篤定地點頭,輕輕微笑起,她讀懂了那金髮女人眼裡由嫉恨而轉變的算計,不管這人是誰,能爲鞦韆雪製造出點什麼麻煩,她也樂意看看戲。
兩人剛說完的當口,臺上團隊的開幕演奏馬上就要開始了。
隨着大塊的幕布緩緩拉開,整個音樂廳全場陷入一片整齊的安靜中,就像有人指揮着一樣。
“咚!——”
一道氣勢如虹的鼓聲敲響了第一個音符,全場觀衆屏息看着緩緩拉開的大幕簾後,光束下那一羣創造天籟之音的人。
“哇!”低呼聲從觀衆人羣中傳出,現場演奏果真不一樣,只一個出場就這麼衝擊人心。
繼那道氣勢如虹的鼓聲之後,開始響起了一段輕揚空靈的輕音樂,而那輕音樂只響了十多秒後就進入了尾聲,正讓人疑惑間,突然爆發出一段激昂的曲調,突然的重金屬音樂卻與前段輕音樂意境相連,漸漸交織起出磅礴的氣勢。
鞦韆雪坐在前排,對那現場演奏帶來的感受尤爲強烈。
隨着一縷音調高揚的女聲吟唱,曲子高歌猛進地拉開了激昂篇章。
全場觀衆像被電流竄過全身,靈魂被拖進了那恢宏曲子構成的世界裡,由音符繪成的畫面漸漸展現於眼中。
指揮手站在指揮台上,每揮出的一個節奏,帶動的一個音符,就像繪出一氣勢磅礴又豪情悲壯的畫面。
在那大氣磅礴的音樂中,彷彿能讓人看到自己城牆之上指揮着千軍萬馬;彷彿看到滿目蒼痍的大地上,自己孤軍奮戰;彷彿能體會到自己變身戎馬騎士,斬軍敵首時收刀入銷的驕傲!
彷彿靈魂穿梭於異世大陸,山川河巒盡收眼底,萬千敵軍之前,心中升騰起萬千豪氣,單手舉天,天際傳出一聲大吼:聖光與我等同在!光雷齊下,地動山搖!
在那空曠高揚的曲調中,彷彿自身成爲了萬事之主宰,置身星辰大海,看世紀文明急速更迭、看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看晨昏花開花落……
我們曾在雲朵邊看懸崖上倒衝下來的瀑布,帶着宇宙般浩瀚的星光,遠處的地平線,新的旭日,正初漏微芒!
彷彿世界靜止,意識越過廣袤的山峰,無邊的大海,浩瀚的宇宙……
“嘭——”
最後一聲,如迴盪在宇宙中的迴音一樣空曠悠遠。
待到音樂停止,全場陷入窒息般的安靜,然而每個觀衆的內心,被將才一曲激情澎湃的音樂騰昇起的烈火還在心中恣意地燃燒,衝擊心靈的震撼,並沒有停止。
高昂時讓人靈魂升騰,低揚時猶如春風化舟將人載起,每個人聽完都有不同的感受。
但似乎都有一種我在蒼茫大地、擁抱一片星空,腦內有整個宇宙,看到世紀的變化的震撼與超脫感,簡直是史詩極配樂!
如雷般的掌聲後,這場藝術交流會,就在所有人還回味在的聲音中,不知不覺地進入到了第二個主題。
——各國參演選手的表演。
第一個上臺的一位英國女人,看着全場觀衆還沒有從的震撼中走出,她拿着她的大提琴,面色如灰。
心道:沒有希望了!
任何的這種模式的表演,最怕的就是,你的前一位表現得太過精彩奪目。
而做爲精彩過後的next,往往容易被觀衆與前面的精彩做對比,而那一刻,平時正常標準地審美,會在那種對比下下意識地變得苛刻。
汀娜一開始還慶幸自己是第一位表演的選手。
沒有“前一位”的壓制,她不會受任何由對比所帶來的影響,而保持在最平靜的狀態下進行表演,至少能發揮出她最好的水平。
然而她卻忽略了在第一位前面的開幕式。
一早聽說是交響樂,她以爲跟自己的大提琴樂種相差太遠,怎麼也影響不到她。
卻是萬萬沒想到,這交響樂團竟然是近年來從流行樂壇晉升爲高雅藝術樂團的,而且還是演奏的他們新創還未首發的曲子!
手指拉動起熟練的音符,卻見臺下的觀衆仍然無人爲她舉目,幾乎都還沉浸在先前那讓人震撼不已的恢宏畫卷裡,汀娜的心迅速地下沉。
她彷彿聽到臺下已經有人在叫嚷着一下場就要預定的新曲大碟……
原本是一首獻給心愛之人的唯美告白的曲子,本應讓人聯想到滿山遍野的薰衣草或勿忘我,卻因爲拉琴之人心緒極度低落,曲調幾度婉轉下來,竟然染上了幾絲哀傷悲憤。
漸漸開始認真投入欣賞起汀娜這首曲子的觀衆紛紛皺起了眉。
汀娜猛然意識到這點,一個激靈,和偏了弦,她再次心一沉:完了!
雖然堅持着拉到了最後,但下臺時,稀稀落落的掌聲足以看出汀娜今天的表演效果,這情景,把宋念幾人看得心頭有些忐忑,生怕自己也遇到像這個汀娜一樣的倒黴機會。
因爲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前一位,是否也會表演出什麼樣驚爲天人的效果。
音樂這東西,門外漢可能只是聽聲音,但玩音樂的人,可都是能由聲入境的,一旦被壞了心境,音不聚音,樂不成樂,那就糟了。
想着,突然看到右邊的元韻起身,宋念下意識問道:“你去哪?”
“就快到我了。”元韻拿着自己剛剛練熟的小提琴,就穿過席位往側面的幕後通道走去了。
“元韻怎麼排得這麼前……”宋念喃了下,不經意地環視了下四周的人,風凝雙她們都還在,她又下意識地往遠處前面的嘉賓席那看去,卻突然瞥見,在那個小提琴天后藍石的身側,一位金髮女人正貓着腰貼在那藍石的耳邊說些什麼。
這不是剛剛跟她打聽鞦韆雪的那女人嗎?
宋念扭頭往後一看,這前那個金髮女人的位置早已空了。
金髮女人貓着腰的舉動很低調,乃至於幾乎沒什麼人關注她與小天后藍石的交頭接耳有什麼貓膩,藍石表面維持着沒有異樣的笑容,只在金髮女人告訴她一段話後,她表情不可置信地愣了一愣。
“你從哪聽來的消息?確定不假?”
得到金髮女人再三的肯定後,藍石揮揮手讓她離開了嘉賓區域,而後,她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一直安靜坐在位置上的鞦韆雪。
呵呵,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不僅能欣賞到一場音樂盛宴,還能看到一場壓軸大戲。
而那場戲,乾脆就讓她來揭開幕布好了。
想必,水平只有10級的你,應該並不介意以這樣的方式上明天的樂報頭條。
盯着鞦韆雪聽得入神的側臉,藍石嘴角牽出的笑容得鋪了一層又一層顏料的油畫。
而宋念這邊,看着臺上的元韻,利用她那跟特別短的小指,和超度靈活的手腕結合,完美地和絃,拉出了一首世界樂曲庫中最超把位的一首曲子。
臺下有些地方掌聲如雷,有些地方則不明所以。
這女孩的小提琴的確拉得不錯,從她的琴聲裡聽得出她對夢想的極度渴望與敬畏,而後面,她又在意境上摧毀了前面不可跨越的畏懼,收尾的音,彷彿她已經一步一步走上了夢想之巔。
意境與技術都非常的完美,不過,在國際藝術交流會上,完美的演繹還少嗎?
在有些人沒反應過來之際,報幕主持人很討巧地在元韻即將下臺時,托起她併攏在一起的手掌,放進了燈幕下。
頓時,全場觀衆從巨大的背景布上,看到了那一根只有無名指一半長的小指。
全場譁然!第二撥排山倒海的掌聲再次響起。
“這個中國女孩,可以。”
嘉賓席的正中央,主位席上,一位鬢髮斑白的老者對他右邊的一位男士說道,眼裡的笑意帶着兩人熟悉的含義。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位老者,與李塞恩的眉眼有着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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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