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赴吉隆坡
秋書蘭的突然隱匿,鍾潤成已經回頭再去查了,而鞦韆雪這裡,轉眼兩月的暑假過去,她便又離開H市回到了京城,進入了新學期新旅程。
此時鞦韆雪正在某所音樂學院的練琴室裡一個人拉小提琴。
音樂專業學院的樂器都不會太差,一曲終,惹得練琴房外路過的幾個新學子好奇觀望,因是開學剛進校的新人有些拘謹,纔沒有大膽地走上前和鞦韆雪攀談,不過走開時那眼神粘在她身上是怎麼也移不開。
突然又是一陣小提琴聲音響起,不過是從鞦韆雪的口袋裡傳出。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越洋號碼,鞦韆雪已經知道了電話那頭是誰,微笑着接起電話,裡面就傳來一道笑得歡快的聲音。
“千雪姐姐,你出發了嗎?”
“還沒有,和幾位音樂學院的老師學生們訂的一起的票,下午2點的飛機,所以到時候就不用麻煩塞恩去接我了,我和老師同學們一起過去。”鞦韆雪放下小提琴走出了練琴室。
“老師和同學?”電話那頭的男孩疑惑道:“中國的參演選手嗎?”
“是啊!”
此時剛過國慶,對SAT學院的人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即使是國慶他們也沒讓自己多做休息,而對音樂學院的某些學生,卻是意義重大。
遠在馬來西亞的吉隆坡,將在三天後迎來第五十七屆國際藝術交流會的開幕。
說是藝術交流會,其實就是集齊幾個國家音樂領域的佼佼者們開辦的一場表演賽,幾種藝術表現形式的大型匯演,雖然官方把比賽機制淡化了色彩,不分名次地加重交流二字,但私下,到參演選手個人的心理,又有誰不把這個由在藝術領域的巨擎卡瑪家族聯合主辦的交流會當比賽呢。
誰都知道,前兩屆的藝術交流會,雖然沒有分什麼冠亞軍,但裡面可是有三個人被卡瑪家族挑中,從此走進了國際藝術圈,現已是圈內頗有名氣的名家了。
而鞦韆雪,早在去年雲端學院時,就從小男孩李塞恩手裡接到了一張這屆藝術交流會的嘉賓邀請涵。
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張輕易就拿到手裡的邀請涵代表了什麼樣的影響力。
而也不知道誰傳出的小道消息,中國的參演選手隊伍聽說了鞦韆雪被主辦方以嘉賓之禮邀請後,好奇之餘,領隊老師也向鞦韆雪提出同行的邀約,既然都是都是去同一個目的地,都是從京城飛向吉隆坡,鞦韆雪自然是沒必要拒絕。
於是纔有了千雪被邀請到京城這所有名的音樂學院來等待大隊伍一起出發,順便參觀參觀。
“這可是兩碼事,千雪姐姐怎麼能跟她們一起住酒店,既然是接了我們卡瑪家族的邀請涵,就是我們家族的客人,客人自然是要住我們家才叫做客啦!”沒人知道,一開始給出邀請涵的的小男孩就是出自那些同學們掛在嘴邊的卡瑪家族,不過鞦韆雪對這些也本不在意,小男孩李塞恩這一年偶爾會跟她短信或電話聯繫,她會應邀過去,也不過是因爲一早就答應了,另外也是看在兩人聯繫久的情分上,別的都不曾關心。
掛了電話後,鞦韆雪看了看時間,便加快腳步往右邊一棟白樓走去。
遠遠的能看到有幾個人揹着形狀各異的揹包,站在白樓前一處樹蔭下等着什麼人。
正是此次要去吉隆坡參演的幾位選手,他們身後揹包裡也都是裝的自己用慣了的樂器,個個都整裝待發的樣子,看到鞦韆雪走過去,一位穿長裙的女生便笑着朝她招呼道:“千雪來了,那我們出發吧!”
原來幾人正是剛剛聚齊在這兒,就差鞦韆雪了。
鞦韆雪到位,自然就出發去機場。
“時間本來就很緊了,還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一來就擺架子,當個嘉賓就了不起了!”剛坐上車,就有一聲不大不小的滴咕從幾位婦生堆裡傳出,特地在大家放好行李安靜下來了再說出來,分明是刻意要讓人聽到。
帶隊的老師似乎對這種事並無心管,倒那位穿白裙子的女生回過頭來看了鞦韆雪一眼。
很明顯這話是在說鞦韆雪,那女生似乎擔心她會起恙,然而鞦韆雪臉色無一點波動,一個人靜靜坐在車窗邊,目光早已投得很遠很遠,彷彿早已神遊遠方,那話根本沒聽進耳裡,倒是她身邊坐着的一位背小提琴的高瘦男生幫了句腔:“約好12點集合,秋同學又沒遲到,是我們早到了而已,再說你也沒有等多久啊,你那時不也剛到不過一分鐘。”
男生不幫腔還沒事,那女生本也只是嘴碎一下,可男生這一開口,赤裸裸地揭開了她的無理取鬧,那女生頓感顏面掃地。
她扭頭羞憤地朝男生這邊瞪過來,卻在看到一旁鞦韆雪淡然得像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後,怒氣又蹭蹭上漲,憋紅着一張臉,怒火在眼裡燒了許久,她突然重重地冷哼一聲。
“有些人就是好!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擺出個委屈樣子,就能讓人幫她把敵人給收拾了!藉着別人的手來給敵人扇耳光,既泄了憤,又維持了自己聖潔的形象,天底下這種好事怎麼就讓有些人給佔全了……”
“你在說誰?”
沒等那女的說完,一位留着齊耳短髮的眼鏡女孩從車座位上站起身來,眼神冷厲地射向她。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在攻擊鞦韆雪了,只是做爲被含沙射影的對象,鞦韆雪沒被人點名道姓指出來,自然不可能還去傻傻地對號入座跟她吵起來。
但這不代表旁邊的人也會這麼任其放肆下去。
車裡除老師外的七個人都是全國各省市音樂學院篩選出來的佼佼者,這兩天才聚到一起,雖然交流會不比名次,但始終覺得別人都是跟自己搶光環的人,誰也不願意跟誰過分熱絡了,而這些人對隊伍中代表意義特殊的鞦韆雪,肯定也都是有些情緒的,或好奇,或羨慕,或嫉妒。
他們七人中隨手抓一個就是演奏級的水平,只有這個鞦韆雪只是10級的小提琴水平,然而這樣一個演奏級水平都不到的女孩,收到的邀請涵卻高於她們參演選手不知道多少階。
呵!嘉賓!
這些沒去過交流會的人,只怕根本不知道嘉賓席上從來只坐些什麼人!
短髮女孩冷冷的視線在幾張生面孔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鞦韆雪臉上的目光,冷意也沒減輕幾分。
元韻對鞦韆雪,不是不嫉妒的。
只是如果嫉妒就要用這樣幼稚且無德的形式表現出來的的話,那麼嫉妒就真的只是一個噁心的字眼了,然而在元韻的字典裡,嫉妒是她進步的動力與壓力,它們做爲貶義詞,卻在她的成長曆程中,畫下過一筆又一筆的鮮豔色彩,擁有那顆愛嫉妒的心,她才得以如此優秀。
而她嫉妒的表現形式,也都那麼地富有藝術。
她看向已經轉過頭來的鞦韆雪,眼神溫和:“我很好奇,你憑什麼能直接越過參演選手而坐上嘉賓的位置,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解惑的機會?”
她姿態不卑不亢,說到最後,話裡的請求之意毫不做作。
正是元韻的驕傲不容許她在這種時候表現出愚蠢的驕傲,一個人沒有任何義務爲別人解惑,解開她的好奇,當然也得看鞦韆雪願不願意,向人發出請求,她有什麼理由去傲氣的。
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把藝術融入到生活裡,總有些人技術越天才越不懂得怎麼做人。
“就是!10級的小提琴水平,就踩着一羣演奏級的選手們當上嘉賓,若說是靠實力得來的,這豈不是在侮辱我們權威音樂組織?”之前嘴碎女人的聲音又冒了出來,剛開始瞧元韻那氣勢,她還以爲她是站鞦韆雪那邊的,那眼神還嚇她一跳。現在看來,鞦韆雪就算是長着一張多麼有魅惑氣息的臉,也因爲她嘉賓身份而註定在這羣人中討不到好!
“難怪老師說我們現在一屆不如一屆,整個大環境都被這種人給污染了,真正努力的人自然少了!”
“宋念你說夠了沒有!”
一道清脆又有威懾力的女聲傳來,嘴碎的宋念一愣,擡起頭,卻看見之前那位穿白裙子的女生一臉寒霜地盯着她。
見她這副表情,氣焰囂張的宋念竟也有些訕訕,立即恭順下來:“凝雙學姐……”
風凝雙,此次帶隊老師的助手,專業能力很強自是不說,年紀輕輕就已經身爲藝術協會會長的左右手之一,將來更是有機會直接接替上會長的位置,光是感受她那渾身優雅御姐的氣質都能折服人了,這次她充當領隊自然是有幾把刷子的,也是因爲這兩天裡大家就見證過她各方面實力,衆人才都這麼安分,否則車廂裡恐怕都要亂起來了。
然而這些身份什麼的其實是與宋念沒什麼干係的,可這風凝雙恰好還是宋念以前就一直崇拜的一位學姐,更是受她指導和推薦纔有幸讓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別人的話她可以不管,唯獨這風凝雙面前,她不敢造次。
風凝雙沒有接話,存心想要晾着她,轉頭望向鞦韆雪,寒霜般的眼神頓時化開一層水波盪漾:“千雪沒事吧?”
鞦韆雪沒開口說話,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面善,不過似乎一時想不起來。
“噗嗤!”風凝雙見她這副樣子,頓時變成好脾氣學姐笑起來,手指揉了揉鞦韆雪Q彈Q彈的自然捲發,揶揄着道:“小公主居然忘了我了?雲端學院你那次閉幕演奏,我可是臺下的嘉賓之一哦。”
要是換了其他人,風凝雙恐怕也會質疑這個嘉賓光環過於誇張了。
可如果是鞦韆雪的話,見識過她琴音的人,只要是個真正做音樂的人,都是會心存敬賞的吧。
這樣的人,現在不多了……
------題外話------
遲來的客串,多等了一年……
太感謝你們的寬容陪伴,這一路,多次覺得“謝謝”與“對不起”兩個詞是如此的蒼白,道不出我的感動與慚愧。